地府有仙初长成+番外 作者:此陌非墨(晋江2013.10.31完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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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忙在小白说出重要内容之前倒了杯茶一脸谄媚地递了上去,语调柔顺了好几个度:“无惑大人请喝茶。”
“喝茶”两字几乎是被我用咬牙切齿的方式念了出来,而小白恍若未闻,接过我倒的茶抿了一口,然后极其慈爱地拍了拍我的头,我额上青筋突突地跳了两下,本能地抬手去拍那只不安分的爪子。
“那老鼠……”三个字悠悠扬扬地想起吓得我赶紧收回手去捂无惑的嘴,结果却听到另一个冷淡低沉的声音从脑后响了起来。
“卞城王的那盏琉璃宝灯……”
我本能地扭头去捂说话人的嘴,直到捂上了才发生说话的人竟然是阿黑,我瞅着阿黑那双黝黑的眸子,再看看他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脑门上渗出一片冷汗,讪讪地收回手向后退开两步,再看小白那家伙,早已经笑得倒在椅子上起不来了。
而阿黑却恍若不知,依旧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下去:“那琉璃宝灯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
我当下便松了口气,阿黑果然是万能的,明明不过就是个鬼差却总能让各路鬼神卖他个面子,因而我和小白每次闯了祸总也能化险为夷,莫不是因着他从前在天界当差时的人脉?
小白一柄折扇敲在了我的头上,似笑非笑地道:“你可知那琉璃灯是先前九天玄女送赠的宝物,卞城王一向爱惜的很,若是没阿黑帮你只怕是要被卞城王投下十六小地狱里去好好受上几年苦。”
闻言我表现的愈发感恩戴德,低着个头等着阿黑的责罚,也不知这次是要被罚抄哪一部经书。
可阿黑总能让我出乎意料,他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没选择罚我,我猜想他也许是觉得书架上那些经书都以被我抄了个遍,实在是不知道还能让我抄些什么好了,又加上我这次态度良好于是便决定不再罚我了。
只是那样叹着气,一脸无奈地对我说出“知浅,你还是太任性了”这样一句话的阿黑实在是让我觉得有些不适应,许是因为往日里闯了祸他从不会多说些什么,只是默不作声地递过来一本书让我去抄罢了,如今忽然这般无奈地说出这么一句来难免让人生出许多的疑窦来。
唔,莫不是因为我先前那段唱作俱佳的演技折服了他?
我兀自在脑海中补充这脑内剧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正暗自钦佩我的推理能力就听到小白带着笑问出:“小知浅,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是在想怎么在七日内消了黎沅的执念吗?”
经小白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还有黎沅这茬,于是原先的皱眉沉思立马换做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昨日进了黎沅的记忆,发现原来最后是黎沅自己误杀了清和,所以我想这黎沅的执念应该在于‘误杀自己所爱’这点,此前也接到过这样一个类似的任务,我记得当时小白当时帮我做了个幻境,后来就很顺利的解决了,所以我想这次还是这样。”边说着边去看小白的反应。
小白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玩着手中的绸扇头也不抬地问我:“你打算做个什么样的?”
我心里存着一个想法,从当时在黎沅的记忆中看到黎沅邀清和走被清和拒绝开始就有了这个想法,直到最后看到清和被黎沅一剑穿胸这个想法终于在我心里落了根,这场悲剧的发生无非是因为清和与黎沅的沉默,如果清和当年最终选择同黎沅走,亦或者黎沅那日没有同清和怄气说下那些话,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黎沅从梦中醒来被惊出了一身汗,起身唤了几句却发生没有人应,皱着眉掀开帘子下了床,却忽然看见窗边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个人影他看着很是熟悉,熟悉到几乎在梦中梦了不下千次,他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两步似乎是想要确认那人到底是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一阵风吹过吹乱了窗前那人的长发,吹起了那翩翩白衣,也吹皱了黎沅的心。
素颜白衣,黎沅只看见那熟悉的脸对着他,对他说——
阿沅,带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黑白无常两位大人终于登场了0 0
PS:好心痛啊,昨天因为要写长评结果没码字,嘤嘤嘤,今天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第7章 第六章
“清和。”黎沅手里拿着好几匹不同材质不同色泽的冲着我喊,面上的兴奋是怎么也掩盖不了,“清和,你喜欢哪种用来做嫁衣?”
我坐在位置上微微抬了抬头,细细地端详着黎沅手中拿着的布匹,全是上等的面料且做工精致,我不禁犯了难,也不知道依着清和的喜好会喜欢哪种,是随便指一匹好还是让黎沅帮忙挑一匹好?
我手指下意识地敲击桌面,眉头蹙起,而眼前的黎沅却是一脸的期待。我现在所在的并非是黎沅的记忆中,而是我央着小白根据黎沅的记忆幻化出来的环境,幻境里的黎沅又恢复成了少年时的模样,我为了以防万一将幻境的结点同黎沅的记忆连在了一起,这样一来幻境中所有幻化出来的事物都会同黎沅记忆中的影像吻合,只要我假扮清和假扮的合格黎沅就不会发现这是一个幻境。
为了吻合我编写的剧情发展,我施法将黎沅的记忆封印了一部分,从他离开小木屋之后的记忆都被我封了起来,但因为封印记忆存在时间限制,而以我的法力封印这么长一段记忆顶多只能持续五天的时间,所以我要在这五天的时间里,用这幻境为黎沅原一个梦,一个纠缠着他使他执念丛生的梦,梦里有他爱着的清和还有他们的长长久久。
如此一想我心里越发纠结,蹙着的眉头越蹙越紧,黎沅看着我皱起了眉,面上的愉悦顿时降了几分,有些失落地说:“是都不满意吗?还是说清和你觉得嫁给我很勉强……”
听到这里我愈发感到一阵头疼,心里直骂黎沅这真是个死孩子,可面上还要学着清和的样子安抚他:“我没觉得勉强也没觉得这些不好看。”我顿了一顿似乎觉得说服力不够于是又补充道,“我只是不大喜欢红色而已。”
黎沅面上的表情终于恢复了些,低着头摸着下巴道:“我知道你不爱红色,只是这成亲自古以来就没有穿别的色儿的……”
我站起身微笑着走到黎沅跟前,抬手顺了顺黎沅的发,宽慰他道:“阿沅,能嫁给你就足够了,其他的你看着办便好。”
我心想这样说了既可以免了日后一次次的挑选,又可以表现出我的善解人意着实是个一句两得的好方法。
黎沅也许是被我一番告白感动到了,神情复杂地看了我许久,若是换了我自己我定然是要拍上他两下让他回回神,可此刻我却是那清冷淡然的清和,因此我只能用更加真挚的眼神回望着他,以至于最后演化成了大眼瞪小眼的状况。
我瞪得眼睛都快流出眼泪来黎沅才终于开口说话:“清和,你肯嫁给我,我很欢喜,真的。”
我稍稍眨了两下眼睛用更加真诚地目光望着他回答道:“阿沅,我也很欢喜。”
我最终选了一匹亮红色的布,同黎沅吃过晚餐后便回了房,有些虚脱地一头倒在了床上直接将整个头埋进了锦被里,我真觉得自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黎沅的性格太过敏感,我扮作清和既要思考清和会做出的反应,又要恰到好处地安抚黎沅脆弱敏感的心灵,才几天下来整个人感觉像是从十八层地狱走了一遭。
我正埋头在内心暗骂自己,忽然就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人坐在了身旁,床褥有明显陷下去的感觉。
难道是黎沅进来了?他几时也学成清和那样进来不敲门了?
我顿时觉得浑身都是一阵冷汗,满脑子都是“完蛋了穿帮了,不知道再封印一次黎沅的记忆来不来得及”这种想法,直到小白那熟悉的调笑声响起我才镇定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小知浅,扮鸵鸟好玩吗?”闻言我随手捞起床上的枕头冲着那个摇着绸扇兀自笑得开怀的风骚鬼差便扔了过去,一声闷哼过后世界终于恢复清静了。
我拍了拍手从趴着的姿势改成做着的姿势,倚靠着床榻冲着正坐在地上揉鼻子的小白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道:“有事启奏,无事出门左拐撞墙。”
小白噗得一声便笑了出来,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我身侧用折扇的头部敲着我的脑袋:“怎么着,小知浅,你砸我一次还不算还想让我去撞墙?”
若按照往常我早就一个枕头飞过去,可如今全早已被黎沅的事情将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哪还有余力再砸他一个枕头。我选择无视这只聒噪的鬼差,闭着眼睛向后一仰抱起被子便打算睡觉,可总有些不识相的家伙一个劲地在耳边哼哼。
“诶呀,小知浅我可是听说你三日后便要嫁给那黎沅啦~”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小白继续睡觉,这皇子的待遇果然不比寻常人家,就连这被褥都要软上那么三分。
“你说我送你些什么做新婚贺礼比较好呢?”耳边有扇子敲击的声音响起,我抱起被子将头埋进被子里继续忽视小白。
“想来前些日子我刚从判官手中淘了几本书来,且送给你,你也好学习学习,免得到新婚之夜出了什么洋相,丢了人。”说着便将什么东西放到了我的床边起身离开了,我此时早已是累得不行,听见耳边那恼人的声音消失了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挪了挪位置便睡了过去。
夜里我又做了那个梦,这次我终于知道这是梦了,因为我在梦中清楚的记得我此时是在黎沅的幻境中,断不可听见那三渡河的水流声,也不可能闻到那彼岸花的幽香,更不可能听见摆渡人那千年不变的歌声,奇怪的是我只能听见声音闻到花香,却看不见眼前的事物,无论我怎么试图睁大我的眼睛都无法看到一丝丝的亮光。
可我知道这是梦,所以即使我看不到东西我依然没有感到惊慌,只是静静地呼吸着、等着。
终于那熟悉的脚步声又一次响起,那个执着着要等花开的人又来了,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等的花在哪里,但是我却知道,而且还是很肯定的知道,他等的花依然没有开。
摆渡人的歌声终于停了下来,他摇着船站在不远处冲着那个人说:“大人,莫要再等下去啦,您是仙怎么就不懂放下呢?”
那人沉默了片刻,又一次用那种哀伤的语气回答道:“终究是我欠她的,该还她的。”
听着那样的语气我心里莫名地浮起了一片浓雾,粘稠地黏在心上怎么拨也拨不开,我甚至有种想要冲着那个人喊上一句“别再等了,你是等不到的”这样的话语,明明知道这是梦,明明知道他们是听不见我说话的,可是我仍然拼了命的喊出了声,以至于我终究还是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更是跳动的厉害,一双冰冷的手掌覆上我的额头,低沉冷淡的声音中难得透出了一股人情味:“做了什么梦竟吓成这样?”
我抬着一双迷蒙地眼睛顺着那双手向上看去,意外地对上了一双黝黑的眼睛。
竟然是阿黑。
我垂眸摇了摇头,撑着自己从床上坐起来,阿黑从一旁倒了一杯水给我,我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好半天才终于缓过劲来,抬手捂上心脏,觉察到刚才在梦中环绕着心口的情绪已经渐渐散去,我这才扭头去看坐在一旁的阿黑。
“你怎么在这里?”
“无惑说你找我。”阿黑随意地瞥了我一眼,手中的书翻了一页,“我进来时见你睡着就没喊醒你。”
我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点完才想起来自己压根就没让小白喊阿黑进来,有些怀疑地瞥了眼低头看书的阿黑,对方认真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在说谎,而且我认识阿黑三百多年都没见他说过一次谎话来戏耍我,倒是小白那家伙时常会折腾个局还耍弄我……
莫非这又是一个局?
我端着下巴细细地思索了一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这是个局的话那这个局的点在哪里?难道小白的目地是在于让我一觉醒来看到阿黑在我床边坐着然后把阿黑当成登徒子打出去好让他看笑话?可小白应该知道我是断然不可能将阿黑想成这种人的,不过若是换成他就另当别论了。
可如果不是这样,难道是为了让阿黑以为我在耍他让他生气?可小白应该知道以阿黑的智商就算是用脚趾想也想到是他搞得鬼了,那么这家伙到底又是在搞什么鬼呢?
我揣着满肚子疑惑瞥了一眼镇定地翻书看的阿黑,对方浑然未觉,我这才放了心大了胆地开始打量起他来。
我往常总觉得有些不解,像阿黑这样性子这般冷淡的人为何也会引得各众鬼神前仆后继,如今我这般近地来看他才明白,那些前赴后继的鬼神审美观果然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