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祭-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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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弄伤的查到了吗?” “有一点头绪,可能跟C市的黑社会有关。不过实在是奇怪,小美人没有跟谁结怨,怎么会有人去袭击她呢。” 看寒皖晨沉默不语,东尼沉吟一下,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那么紧张,小美人不会和柳氏破产有关系吧,可那时她不过是个10岁的孩子呀。嗯,这场袭击的戏说不定就是柳若廉自导自演的,可是如果是这样,小美人落到他们手中就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带回的呀,实在想不通。” 寒皖晨把身体靠在车座上,疲惫地闭上眼睛:“这件事也许没有那么简单。”
第 20 章 因为寒采薇昏迷不醒,一直在加护病房留住。又过了四日,寒采薇仍没有醒过来,寒皖晨请来神内科权威的专家张教授,检查之后仍是没有定论。 寒皖晨伤口已经结痂,可以下床活动,便进了张教授的办公室,问道:“我姐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张教授看了检查结果,说:“检查的结果都是正常的,脑部没有受损的迹象,但是有的脑部出血的病人在初期CT检查是无法成影的,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但是她其间曾经清醒过。” “神经系统的病本来就很复杂,有脑外伤的患者可能存在‘中间清醒期’,受伤后一段时间和正常人没有两样,之后才会表现出相应的症状。她很可能就属于这种情况。” 寒皖晨坐在那里,手心里渐渐湿润,双手紧握住膝盖,追问着:“那她什么时候可以清醒呢?” “这很难说,清醒的时间越早,对她脑部损伤越小,反之,就算醒过来,意识也可能丧失。” 寒皖晨抿着唇,很久时间没有说话,之后轻嘘了口气,又嘱托了几句,道谢出来。 坐在寒采薇床头,他久久地凝视着她平静的脸,看着她平稳的呼吸,胸膛微微起伏,就像只是睡着了。 他双手紧握着她的手,有些吃力地呼吸着,轻声说道:“寒采薇你快醒过来,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的碰你吗,尤其是你痛恨的我,是不是该起来狠恨的把我的手甩开!” 寒采薇仍是静静地躺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手无力地任他握着。 寒皖晨久久地望着她阖上的双眼,终于缓和了呼吸,叹了口气:“采薇,很多事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现在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剩下了,以后也许再没有机会说了。我想,只要我离开一切都会湮没,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上天真的很残忍,我从来没有得到过我想要的,甚至只能远远地看着,不能靠近,我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如果给我多一点时间,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呢?” 寒皖晨停了一下,明知她无法回应,却像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他左手仍握着她的手,右手缓缓抚过她毫无生气的脸,断断续续地说着:“采薇,很久没有和你好好地说过话了,我们似乎从以开始就水火不容。你知道吗,其实你才是最残忍的人,没有你,感觉呼吸都好困难,我是恨过你的。记得那个雨天吗,我第一次见到你,还记得你穿着一条白色的舞裙,手上拿着舞鞋,就那样站在雨地里,头发上还沾着雨水,无依无靠的样子,周围的人都是灰暗的,似乎只能看到你一个。我在马路对面看了你好久,你的目光游离着,似乎在很远的地方,我多希望你可以看到我,可是你没有……” “妈妈那天正好来接我,从马路对面过来,就走过你身边,我记得红灯亮了,你们一前一后走过来。我心跳得很快,也许是预感吧。那辆车冲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在刹那间改变了,妈妈把本该命丧轮下的你推到一边,车就这样直直地撞上她,我眼睁睁看着她被撞到地上,手脚都断了,血,好多的血,染得满地上都是红色,除了那片血红,我再也看不到其他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常常梦到这个情景,我就一个人呆站在路边,看着人群涌过去,感觉一切都是不真实的,之后就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像一个人在无声无息的黑暗里,再也找不到出路。” “寒采薇,若是没有你,一切都不会是这样的。你被送到医院过后,我偷偷去看过你,你活下来了,我也决心把这件事埋葬,可是3年后为什么你偏偏又出现在我面前呢。所有我不愿面对的,在心里埋葬的事似乎都复活了,那种日日煎心的滋味你尝过吗?” “有时我常常会想也许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其实并没有发生过,很可笑吧,也有些堕落的想法,可是看到你,心里的那种恨反而让自己有了力量。可是当我终于触及了事情的真相,我终于能面对的时候,你却……” “寒采薇,你是最残忍的,以前、现在都是。我是……真的恨过你的。” 天色渐渐暗了,寒皖晨把脸埋在身前的阴影里看不出颜色,只觉得和那黑暗再分不出间隙。有护士进来开了灯,一片光明。 寒皖晨微低着头,黑发覆在额前,遮住了眼里的神采。过了很久,他缓缓站了起来,推门出去。 寒采薇仍是静静地躺着,脸上分明有一颗水珠从脸颊悄悄滑落。
第 21 章 清晨的阳光像飞舞的精灵潜入病房里,把那一色的白浸染得璀璨。 寒皖晨走进来,拉开了窗,一瞬间病房里都是清新的味道。 窗外大片的合欢树的花一丝一缕向天际延伸,细若烟尘,轻若柳絮,像梦一样掬不住人的目光。 他把怀里的玫瑰放在花瓶里,一支支羞涩地含苞欲放着,露水从花瓣上落下,无声无息。 寒皖晨看着寒采薇一如既往沉睡的脸,说:“采薇,苏园里的玫瑰开了,我给你带了些来。” 他一边拿了毛巾细细擦着她的脸,一边说道:“采薇,你已经昏睡了半个月了,在医院里你一定不习惯吧。今天我问了医生,他说可以回家继续监护。很久没回苏园了,等你醒来,看见那满园的玫瑰花海,应该会喜欢吧。” 寒皖晨放了毛巾,看着她光洁的脸,阳光洒在上面,柔柔的金色,像赋予了些生气一般。 他的目光久久地流连在她脸上,却看见她的睫毛微微翕动了一下,像一个梦境般不真实。 他有些不能置信地握了她的手,轻轻地呼唤着:“采薇!” 寒采薇的手在他手里竟有了些暖意,食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寒皖晨几乎以为她就要醒来,她却仍是闭着眼,再没有动静了。 他一遍一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直到声音变得沙哑。寒采薇仍是一动不动,甚至没有一丝回应。 寒皖晨不由低了身,抱着她柔若无骨的身体,像抱着一个虚幻的梦境,怕一撒手一切都像梦幻泡影一样没了踪迹。 寒采薇轻咬的呢喃声却分明在他耳边响起,他心中一颤,把她平放在床上,却见她眉头微皱,嘴里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 这一次他听清楚了。 “妈妈。” 心心念念的声音。 只是这一句,之后,她便再没有了声息。 他想起医生的话,外界的刺激,特别是熟悉的人和物可能会使病情康复得更快,所以他才想把寒采薇带回家,希望那里的环境可以让她更快的康复。而他忽略了,这个世界上,她的妈妈是她唯一的亲人。 于是他一边拿出电话,一边走出门,在关门的那一刹那,他拨通了电话。 “喂,阿姨吗……” 声音渐渐消失在门外。 屋里寒采薇缓缓睁开了眼,一双眼透出难辨的光,久久地望着阖上的门,叹了口气。 寒皖晨的身影刚消失在医院大门外,一抹纤细的影子从大厅的一角闪了出来,随后乘了电梯来到寒采薇住院的楼层。 寒采薇听到关门声,细碎的脚步渐渐来到床边,她睁开了眼,望向柳青青,一双眼竟是带了了然的笑意。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她缓缓地开口。 柳青青扁了一下嘴,轻盈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问道:“你为什么那么笃定我一定会和你合作?” 寒采薇坐了起来,与她对视着,本是柔弱无助的一张脸因了眼中自信的目光平添了耀眼的光彩,说:“也许是女人的自觉吧,你爱柳若廉不是吗?也许你掩饰得很好,但你为他做的事,还有看他的眼神都把你出卖了。” 被这样毫不掩饰地说中心事,柳青青白净的脸因为懊恼和羞愤而胀得通红,争辩道:“你不要乱猜,我愿意帮你是我自己的事。” 想了一下,她接道:“我们并没有真正见过面,我想知道你找我的理由。” 寒采薇把她的神色都收在眼里,说:“我知道你是柳家收养的女儿,这就够了。你有帮我的理由不是吗,送走了我,对你和柳若廉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而柳若谦也少了制肘的因素。对我来说,因为我和柳家的关系,我也不能再留下去,你和我从没有接触,别人也万万怀疑不到你身上,更想不到你会帮我,我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了,选择你是孤注一掷也是万无一失的事。” 看着寒采薇好整以暇地拂开一头秀发,不经意间露出额头上粉红色泽的疤。柳青青怎不知道那疤的来历,那日第一次见到柳若廉惊慌失措的样子,一切仍历历在目,她目光闪烁了一下,像下了决心一样,打开皮包,把一个信封放在她手里。 寒采薇紧握着手里的信封,像拽着自己救命的稻草,小心地放进枕下。她望着柳青青,轻道:“谢谢你,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柳青青眨了一下眼,看着她天使一样无辜的脸,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们做了一个交易,不是吗,一个关于自由和幸福的交易。 她站起身来,说:“谢谢你的祝福,我也祝福你。不过我实在看不清你,你似乎对别人的情感从不动容,柳哥哥那么爱你,等了你那么多年,你却要离开,而且没有一丝留念。” 寒采薇沉默着,柳青青打开了房门,最后说了一句:“你真让我觉得害怕。” 随后,门关上了。 寒采薇把头靠在床头,紧紧地闭上双眼,呓语一样轻叹着:“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第 22 章 被接回苏园已经两天,寒采薇有些忧心地等待着。 寒皖晨仍是每天来看她,他在的一分一秒对寒采薇来说都成了煎熬。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寒采薇睁开了眼睛,却不期然地望进了那熟悉不过的眼里。 此时那双眼充满了讥诮,把她一瞬间的惊慌都收入眼底。 寒采薇抿了嘴唇,从床上坐起,一双眼恢复了平静。 寒皖晨像捉住猎物的猎人,望着她,从桌上的花瓶里拿了一支玫瑰,把那雪染一般的花瓣一片片扯下,花瓣纷飞,一片片落在湖蓝色的床上。 他把只剩叶子的花茎扔在地上:“我亲爱的姐姐,我该怎么对待你的欺骗呢?” 手里的手机一扬,那远去的脚步声几可乱真。 听到恶魔的宣判,寒采薇没有退缩,无畏地直视着他那幽暗的黑眸,沉稳地笑了:“我从来没有奢望过恶魔的慈悲。” 寒皖晨拿出信封里的护照和机票,手一扬,甩到她面前:“你隐藏得很好,这样处心积虑地布置就是想离开我吗?” 寒采薇嘲弄地扬起唇:“是的,我恨死你了,只要一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可是我高估了你,你一早就看出我的把戏了,却在我昏迷的时候对我说了那么多,我原本以为你是对我有些情意的,呵呵,是我太天真了。” 寒皖晨望着她嘲弄的脸,目光有一瞬的游离,下一刻却望定了她,说:“你演得太好,柔顺得像一只绵羊,我几乎要相信你了。可是我比你自己更清楚你,你的本质是和我一样的,你就像悬崖上只在暗夜里盛开的花,被迷惑的同时也会掉进深渊。”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扔到她面前,正是当初威胁她的那张。“柳原,我们都很熟悉吧,你妈妈当年是柳原的情妇,这件事只要有心很容易就会查到,寒青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不知道。就因为这个受我威胁,你还没有那么笨。” 寒采薇目光闪烁了一下,认命一般说道:“寒皖晨你很聪明,我就是想离开你的控制,才假装受制于你的。既然被你识破,我也没有办法。” 寒皖晨望着她无瑕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故意的。”看着她不明所以的脸,他笑了:“不要装了,姐姐,你比我更清楚,你所有的伪装和伎俩都是另有目的的。” 寒采薇心跳乱了节奏,他的目光凌厉得似乎可以望进她内心。于是她微微别开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要我说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