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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活尸炼魂咒-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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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怎么上来的。可是我他妈终于回来了!
  
  太阳终于很给面子地扒开了所有云朵,尽管可能只持续一个上午。那些云并没有消散,而是阴险地在不远处蛰伏,不断招聚同伴,等待着再次朝太阳发起反攻。在这之前我们也许有一个小时,如果还存在“我们”的话。
  
  大厦里的情况比我预想的要糟糕的多,但是并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当我步入大厦的时候,发觉里面十分昏暗,乱作一团。无数人在楼层之间跑来跑去,就像困在喷满杀虫剂的房间里的苍蝇。
  
  没有人顾得上看我一眼。
  
  四周都是人的呻吟,鲜活的血,还有残肢断臂。没有一道掩体或者货柜还在它原来的地方了。这里好像被一场小型龙卷风袭击过那样凄惨,毫无疑问,两个狗杂种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搞了一次爆炸。
  
  很大的爆炸。
  
  不用去食堂的那个大洞,我也看得出来所有车子都完了。爆炸波及一楼地面,使那个大坑扩大了几十倍,几乎把半个一楼的地面都搞塌了。
  
  站在这人工悬崖的边上往下看,那景象绝不可爱。狗杂种的首要目的是破坏幸存者的逃生工具,所以地下车库是他们主要的目标。这里被炸得几乎翻了过来,天花板的塌陷掩盖了一大半的车,剩下一些也被冲击波和飞溅的碎石搞成了一堆钢屎。炸药的威力很大,狗杂种埋设的手法也很专业,他们百分之百毁掉了我们唯一的逃生之路。
  
  ——只要没有伤及妙舞。
  
  整个地下车库和一楼的残骸里躺着很多人,大部分死了,也有一些仍旧在微微蠕动。我在砖石和水泥碎块之间行走,小心不被脚下的肉块滑倒,每走一步,我就在心底向所有能够记起来的神祈祷:耶稣、佛祖、阿拉、玉皇大帝或者别的什么神,只要让我的妙舞活着!不要让我在水泥堆里发现她纤细的脚踝!从前的二十年我从不信仰任何神明,可是请让我的妙舞活着,我将遵守所有规范,秉持所有戒律,以最纯洁真挚的心皈依,永不反悔。
  
  即使要我去行割礼。
  
  如果,如果真的让我看到了她——的尸——我会立刻冲出大厦,找到那两个杂种的每一块碎肉,把他们重新拼合回来,叫他们复活。
  
  然后以百倍的残忍和变态叫他们再死一万次。
  
  我发誓。
  
  ※※※
  
  五分钟之后,我辨认出第十七名死者。直到目前为止,所有死者都是青壮年男性——一楼本来就是战斗区域,自然以战士居多。
  
  因为没有灯光,再加上粉尘漂浮,有些看不清周围人的面目。每个人看来都好似地狱来的活鬼那样灰头土脸,扯着喉咙叫:“这里还有伤者!”
  
  “不要搬动那个,他——”
  
  “他妈的她死啦,死啦!”
  
  “看下一个,那个!”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谁有锯子?得把大腿锯下来。”
  
  “拿着手,也许能接上——随便拿一只,操你妈!”
  
  “血,血!”
  
  “方平——”
  
  我敢肯定那不是幻觉。在诸多的叫声中,唯有这女人的尖叫显得最为凄厉。我的腹腔好像一下子被这叫声灌满了,声音在我的胃里颤抖回荡。
  
  “方平——”
  
  这是真的,这是真的,这是真的、活着的妙舞在呼唤我!
  
  我像一支箭朝那声音的源头射去,不小心滑倒了,左手被一块插着钉子的木板戳穿一个大洞,可是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有个人挡在了我的面前,像我伸出手:“朋友,你在流血,快跟我走吧。我们得给你清洗伤口。”
  
  “走开!”
  
  “什么?你说……可是朋友,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滚开!”
  
  我吓住了他,这人摸了摸鼻子,稍稍挪开了脚步。我继续前进,被绊倒了好几跤,浑身都是裂口,像条流浪的土狗。可是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看到——她。
  
  她在地下车库里。趴在一堆土石之上,一刻不停地用手挖掘泥土——在那下面隐隐约约露出一件衬衣的一角。我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从抽搐的背影来看,她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状态。她十个指头上的指甲已经全部剥落了,鲜血染红了整片土方。每挖出一捧土,她就抬起头来无助地望着四周,呆滞地喊一声:“方平——”
  
  那件衬衣和我穿的那件很像——也许都是在大厦里拿的同一款式。
  
  我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在她叫的时候应了一声:“我在这儿!”
  
  她好像没有听清,侧耳想了一会儿,又去挖土。我跳到车库里,又叫了一声:“妙舞,我在这儿。”
  
  她根本没有理我。
  
  “妙舞?”
  
  我直接爬上这个庞大的土堆,把手按在她的肩头,可以感觉到下面正在痉挛的肌肉群。她看也不看,直接一耸肩,把我的手打掉,然后继续她的工作。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在这儿,不在下面。看我一眼,就一眼……”我喃喃说着,抱住了她的腰,使她的眼睛注视着我。
  
  开始她没有认出来,她的眼睛了充满了狂热的火,那里只有土堆、衬衣、挖掘。我敢打赌她想要揍我一拳,就像我想要揍那个挡在我前面的人那样。一直过了大约有半分钟,她的眼睛闪动了一下,眼珠子不再凝固,从双眼里流出滚烫的泪水。
  
  “哦,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她鲜血直流的双手捧着我的脸颊,在我浑身上下抚摸,似是想要确定我的存在。我笑了。
  
  “是我。早晨我出去兜了一圈,现在回来了,就这样。”
  
  她出乎意料地狠狠在我胃部揍了一拳,叫我痛得几乎弯成了个虾米。等我直起腰来的时候,发觉她已经哭得如雨后梨花。
  
  “你怎么能!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你是一个混蛋!你是一个……”
  
  她不能控制自己,瞳孔已经变成真正的猫咪那种细条状,我连忙把她拦腰抱起来,抱到较为阴暗的地方。她在我的怀里又哭又闹,把我的肩膀捏得青一块紫一块,直到我狠狠地在她浑圆的屁股上拍了两掌,她才安静下来。
  
  然后我们接吻了。
  
  我从来不知道她是这样热情的,她像一团火,从我的嘴唇一直烧灼下去,把整个躯壳都点燃了。我的身体里充满了迫不及待的力量,所有伤口在一瞬间全部愈合。
  
  而我也喜欢这样。
  
  我们在这角落里呆了十分钟,这才想起外面还是一个混乱的世界。想要开口说话,才发觉嘴唇全被咬破了。
  
  辛辣的刺激充满口腔。
  
  “我说——外面发生了什么?爆炸什么时候发生的。”
  
  她从迷乱中醒来,摇着头说:“一个半小时前,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中枢控制室被炸塌了,备用发电机也全毁了,我们损失了很多人。”
  
  “展定鸿在哪里?或者雷雄?”
  
  “我不知道。”
  
  “必须找到他们。”
  
  “那——走吧。”
  
  “等等。”
  
  我把她的双手轻轻捏在掌心,让十个指头对着我。指尖被磨烂的地方已经开始愈合了,看上去像一些渗着血的白玉。
  
  我把这十根指头一根一根放在嘴边,深深地吻过,她想缩手,却被我牢牢攥紧了。
  
  “今天早上事出突然,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的身边,我发誓。”
  
  
  困兽犹斗第十三节再现生机
  在这样的环境里要找到两个生死未卜的人很不容易,但我们还是幸运地找到了展定鸿。这时候是中午十二点左右,午后也许有雷阵雨。也就是说,那时候可能会有大批丧尸袭来。
  
  他们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找到展定鸿的时候,他正在三楼到处奔跑,徒劳地发号施令,想要将乱作一团的人群重新组织起来。开始我没有认出他——他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的衣裳都破成一条一条的碎布,一双眼睛好像猫头鹰一样闪亮。后来地上有个伤员叫了他一声,我们才认出来。
  
  那个伤员的肚子破了一个大洞,里面镶着一块碎石,如果拿出来的话,可能会把肠子都带出来。可是就算这样,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血好像喷泉一样无法止住,他的脸比刚刚粉刷过的墙壁还要苍白。
  
  “给我一枪,老大,给我一枪,痛煞啦!”
  
  “再忍忍,医生很快就来……”展定鸿跪在地上,抱住了这伤员的头,“只要一会儿,再忍忍……”
  
  只听“咔嚓”一声,展定鸿的双臂猛地往左一旋,那伤员双眼一瞪,脖子一下子长出一截,脑袋软绵绵地垂了下来,死去了。
  
  展定鸿慢慢地帮他阖上双眼,很慢,很慢。
  
  我在后面叫了他一声,他过了很久才回过头来,在昏暗的光线照射下,他的皮肤中好像镶了无数铁甲,坚硬无比。
  
  “嗯,方平,你还活着,去干点什么吧,把一楼的伤员都抬上来,抬不上来的就地处理了,我们准备炸掉电梯。你见到老阎了吗?他可能已经死了,妈的。”
  
  “是他干的,阎真和李真,他们炸掉了地下车库,自己逃命了。”
  
  “什么!”
  
  “问题就在你我。我们知道李真干的勾当,所以他不想让我们活下去,而阎真也不愿出去以后因为非法持械直接进大狱,他们两个一拍即合。昨晚又是阎真值班,所以他动了手脚。”
  
  展定鸿看着我,眼珠好像两枚烧红的炭块,一字一顿道:“我要亲手割下他们的卵子,我发誓。”
  
  “那你可能会很失望,他们再没有卵子可供人割了,我可保证这一点。”
  
  他盯了我很久,接着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涕泪俱下,然后他重重地擂了我一拳:“真有你的,够种,操!”
  
  “就像我说的——”他从嘴里恶狠狠迸出几个字,“最后的时候到了,路只有两条——自杀,或者拼掉他妈的几条烂尸,然后自杀。你选哪样?”
  
  “当然是后者。”
  
  决定了这一点后,我们开始最后的工作。首先要干的是解决一楼的伤员,那些轻伤员——也就是在半个钟头之内还死不了的,都被我们用简陋的担架抬到上面;而重伤员则被当场解决。
  
  洪升泰的帮徒和警察是比较好对付的一类,往往不等我们提出,他们就主动要求给来个痛快的,这些人有着丰富的急救常识,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完蛋,唯一的要求只是一支香烟。我趁他们抽到最后一口的时候猛击他们的后脑,保证没有半点痛苦。
  
  难办的是那些女人和孩子,他们中间受重伤的虽然只有几个,但是叫声却最为凄厉,一群人围在他们周围,束手无策,只是徒劳地叫着:“警察——老天——医生——”
  
  “我来了。”我沉着地回应,分开众人。在一块大石板下面压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她的整副下肢直到肚脐完全被压碎,发出好似分娩的惨叫。
  
  “救救我医生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求你啦!”
  
  一个小男孩拉住了我的手:“叔叔叔叔,救救我妈妈,叔叔!”
  
  “她的盆骨粉碎性骨折。”我对周围的人解释,“骨头刺进了内脏——可能是肾脏或者脾脏,造成了严重的内出血,你们看她的脸色多么难看。小伙子,再来看你妈妈一面吧。”
  
  小男孩似乎意识到什么,磨磨蹭蹭地来到母亲面前,忍不住啼哭起来。他的母亲颤巍巍伸出手,来抹他脸颊上的泪:“乖,囡儿乖……”
  
  我用宽大的背影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后面的群众已经意识到我要干的事,他们惊呼起来。
  
  可是我已经干完了,然后我拿一块脏兮兮的布把这女人的脸蒙上。
  
  头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小男孩,他哭闹着抱住了我的大腿,在上面又捶又打:“你害死妈妈,你害死妈妈!”
  
  后面有人惊呼:“杀人啦,杀人啦!”
  
  人群里此起彼伏地发出尖叫。
  
  我扯着小男孩的后领把他拎起来,对着这些民众道:“是的,我杀人了。如果你们现在不乖乖地上二楼,我还会杀更多的人。或者你们宁愿死在我的手里,而不是僵尸口中?”
  
  他们一个个打着哆嗦,好像在看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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