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之殇-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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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想吓唬他一下的。
将之压在自己身下,观看他百般挣扎的模样,觉得很过瘾呢。
就像一头被衔在掠食者口中,仍活蹦乱跳的猎物──生动的表情,鲜活的姿态,撩动人心。
糟糕……不知不觉,变得口干舌燥起来。
忽然感到自己也许太过投入了一点,尼布甲尼撒眯起了琥珀眼,审视身下那头抵死抗拒的猎物。
散乱的黑发,迷离的黑眼,裸露的紧实上体……
自己微热起来的下半身,意料之外地蠢蠢欲动。
居然兴奋起来──就对着这具平板的男性身躯……怎么过去都未曾发现,自己对同性肉体的热衷?
哼,管他去呢!
是否要继续探索的犹豫维持不消几秒,便被身下男性那惑人的辗转之姿彻底打散。
就容他享受一回另类的征服滋味吧!
这般念道,尼布甲尼撒重新又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被死死压制住的上肢,禁锢在头顶上方,悬殊的力量宣告了这场近身肉搏的最终胜者,是那强势的一方。
房廷气喘吁吁地仰望着头顶,与自己气息交换的男子,激烈搏动的心脏仿佛要在此刻跃出胸腑!
暧昧的眼色忽闪个不停,只见那征服者,目光定定地望向自己。
「我要……主宰你。」
一代狂王傲慢的话音,就如同他本人那般不可一世!
仿佛自己于他眼中,已然化作一条置身砧板的鱼,任其宰割……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房廷正大张着四肢,膝下被生生挤进,同样衣冠散乱的男子露出覆在宽大围巾衣下,有着如锻造过的强健身躯……
突如其来的恐怖感受,再度猛烈袭来!房廷心头大撼,一时间,几乎忘了抗拒!
「哗──」
被撕开了……遮蔽羞处的单薄织物……邪恶的指尖伴着阴凉的空气,顺着裂开的口子悄悄潜进,一把圈住了……
「噫……」
就像兔子惊跳般弹动起来,房廷的喉间迸出近乎绝望的破碎音调,紧绷的腹部颤动个不停!
不、不!
抖瑟的嘴唇连个周全的单词都无法说出,因为对方的异动,立时遍布全身的惊骇感受已然剥夺了他全部思想!
「这里……没有割掉么?」攥着那柔软如生物的奇妙器官,尼布甲尼撒喃喃自语道。
掌中仿佛有着自我意识的玩意儿,头端覆着一层薄薄的皮肤,那应该是出生第八天就该去除的部分,至今还留在上面……因为不是犹太人吧?
这般想到,也觉得理所当然,相貌这么与众不同,所操持的语言亦是不流畅的,也不可能是闪族之外的埃及人或波斯人,难道是小亚细亚之外迁徙来此的流民么?
此刻,尼布甲尼撒也无暇顾及这些有的没的。
欲望叫嚣着急需舒解,手掌粗鲁地于房廷的腿间流连了一阵,便扳过他的髋骨,将之轻松翻覆,一把揭除附着在背脊上破裂的布帛。
原本就想这般……占有他的……
只是,跃进眼帘的狰狞鞭痕,让尼布甲尼撒忽然楞怔住了。
身下的赤裸胴体,白晰的背上道道纵横的血色凝结……遥遥记起,这是自己当日于耶路撒冷下过的命令;对上位者大不敬之人,按《汉摩拉比法典》予以鞭笞六十。
果然是受过那刑罚了么?这副看似单薄的身体……
心中念念,尼布甲尼撒探出手掌触及那些突兀隆肿的皮肤,痉挛般立时弹动!
时隔一月,这里还是会痛么?
不知为何,一逞欲念的想法渐熄,取而代之的却是从胸肊间盈出的一丝怜惜感受。
说是要施行「主宰」之刑的尼布甲尼撒,反而为这莫名的情绪支配,混混沌沌地,就这般……轻轻俯首……
舌触。
舔舐那些交织的疤痕……
悖德的抚摸、狎昵的亲吻……时不时轰击房廷脑袋的刺激,伴着他未止的鼻血,渗流溢出。
痛与耻辱的空档里,房廷不禁忆起自己好似荒唐的经历。
阴错阳差地空越时空,卷入历史的洪流,和犹太人一同见证了耶路撒冷的覆灭。然后作为「巴比伦之囚」的一分子,莫名其妙地被那青史留名的狂王挑中……
此刻,就这么赤身裸体,被他按压在身下,予取予求!
越是挣扎,越是觉得无助,即便是大声呼救亦无人理睬,房廷汗殷殷,精疲力竭地俯趴在榻上,为凌乱的床单包裹着,有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被慢慢抽离……
蓦地,背脊上湿润的麻痹唤回了羞耻心──那越发猥琐的狎弄,让脑中仅存的一丝理智燃尽!
要崩溃了──
痛苦地吼出破碎的音调,挣动中,不知何时迸流出的咸湿液体和着血液印于枕际……惨淡的模样。
「你就……那么痛苦么?」见识了他不甘的眼泪,尼布甲尼撒忽然冷静下来,停下动作若有所思地询问。
蜷缩着的房廷听到他的声音,却不明他的意义。确认般扭转过头,仰视那高高在上的征服者,望见他那变得深邃的琥珀眼,此刻正阴暗不定地变幻着光泽。
「!」见到房廷的这般姿态,尼布甲尼撒的下体掠过一丝致命的甜蜜──
虚弱的姿态,黑曜石般的眸子水漾闪动……这般眼神……可恶!几乎都让自己忘乎所以了!
四目相触,两人各怀心思,就在这时候……
「陛下。」一道笨拙的声音凌空炸响,惊醒了他们!
激情时刻居然被打搅!
尼布甲尼撒恼怒地瞪向宫室入口,但见一个高大臃肿的男子堵在那里,醒目的光头突兀地闪亮着。
「陛下,月祭开始了。」三甲尼波楞楞地立在宫门外,对着宫室内的主人轻道。
「笨蛋!」咬着牙,恨恨地咒骂了一句,尼布甲尼撒翻身下床,面色难看地冲着自己那憨笨的臣下,怒指外延的方向──意思是叫他赶快回避。
可是不解风情的三甲尼波,仍旧叨叨地嘟着嘴道:「那个,南努神庙的祭司们还在等着您呢……」
呜,真是……尼布甲尼撒无奈地扶起额头,冲他摆摆手。
「一会儿就过去……」
说罢,三甲尼波才领命退离。
燃起的欲念之火,顷刻之间被浇熄。尼布甲尼撒整了整衣衫,回望榻上的房廷,但见他披覆软毡,以一副防御之态呈现。
干涸的一条血印,挂在鼻下,配上青白的少年般的面孔……明明是狼狈得不得了的状态,此时看起来却别样动人。
月至中天,尼布甲尼撒离开了行宫,登上南努神庙。
祭奠月神的日子里,四下朝臣来贺,恭敬膜拜,上位的他却在这万众欢欣的时刻,心不在焉起来。
房廷……房廷。那个是他的名字吧……
临行前问了第三遍,他才讷讷地回自己……真是个倔强的家伙。
惦念起方才于榻上时,那辗转的惑人姿态,觉得这每年必经的仪式,忽然繁冗得让人不耐!
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回去,继续那未尽的缠绵……不知道这算不算心血来潮呢?从自己更事以来,还没有哪次有成遭那么急色的。
神思缥缈,越发恍惚起来,直到身边的拉撒尼轻扯自己的袖袍。
「陛下……陛下,该上祭了……」
回魂,发现近侍们正个个眼巴巴地望向自己,尼布甲尼撒尴尬地微咳,正色。这才想起来伸出手臂,由南努大祭司扶着走上了正殿的台阶。
「王这是怎么了?」私下,拉撒尼轻声地嘀咕。
沙利薛假装没听到,把头偏向一边;三甲尼波还对自己被骂「笨蛋」的事情耿耿于怀,不肯吱声。
知道他们两个各怀心事,拉撒尼有点泄气,却发现刚才还在一道的四将少了一个,便问:「撒西金呢?」
「刚才被从王都来的传令官叫过去了。」
「王都?是出了什么事么?」
「谁知道。」三甲尼波耸肩。
正疑惑的当口,拉撒尼看到同僚已然回归。但他发觉撒西金的神情有异,便追问:
「怎么了?」
那一向喜怒不溢于言表的迦勒底战将,露出了郁郁神情。「刚才得到消息说,赛美拉丝殿下她……」话到此处,便轻轻摇了摇头。
赛美拉丝是巴比伦王的王妃,米底国的公主。大婚十数年,虽未替王诞下子嗣,但因其地位祟高,加之性情温淑,一直被王礼待。
众人皆知,这位王妃一向体弱多病,再加上丈夫在外连年征战,一直无暇照顾,所以……
「终于……不行了么?」
念及此,拉撒尼问了一句多余的话,撒西金点点头。
「月神祭祀还没有结束呢……而且从乌尔到王都,坐船的话少说要两天……还来得及吗?」
三甲尼波拧着眉,道:「那现在该怎么办?要告诉陛下么?」
这么说的时候,其它三人几乎是商量好似地同时瞪向他。
「干、干什么!」被同僚们的恐怖目光盯得浑身发毛,三甲尼波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们……不会是又想叫我去吧!」呻吟一声,胖胖的脸抽搐了一下。
「去吧,三甲尼波……反正再做一次煞风景的笨蛋,王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午夜时分。
自尼布甲尼撒离开约莫三个小时,房廷感到睡意渐袭。
「我可以赐给你荣华富贵,同时也可以置你于死地。」
临别时,那狂王说的话,此时依旧历历在耳,忆起来,却是如此不真实。
如果是想要威慑,那他的目的达到了。但,为何要对自己这微不足道的「奴隶」那么执着?
真不明白……
伏在露台时间久了,晚风吹得人浑身发凉,房廷却倚在石栏边缘,昏昏欲睡。
忽然听到有「啼喈」的脚步声传来,他蓦地惊醒,有如惊弓之鸟般跳起来,却发现来人并非是尼布甲尼撒。
「跟我走吧,美男子。」拉撒尼扬扬眉毛,对着房廷戏谑道。早就知道王特意将这个外族人带回国内是对他感兴趣,之前他们的暧昧纠缠也尽数收在眼里。
嗯,王对男子嗜好,拉撒尼不置可否,只是觉得单论相貌,眼前的外族人还不如沙利薛……是长于他技么?也不知道王到底对他哪里感兴趣呢。
三甲尼波通报了赛美拉丝王妃病危的消息后,王立刻下令要连夜搭船,顺大运河回西北的王都,临行之前还特别吩咐自己不要忘记带上此人。
此举让拉撒尼多少有点哭笑不得,敢情在王的心目中,一个用来温床的男奴和帝国王妃的价值是等同的?若是教赛美拉丝殿下知晓,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不过,也确实是如此。为了加强两大帝国盟友关系,米底和迦勒底自亚述巴尼拔时代便保持着联姻,几十年如此;自己也知道,王与作为米底公主的王妃,十几年来相敬如宾,说到底也是可怜的政治婚姻……
夫妻的感情淡薄,加之王妃身体不佳,未曾生养,王的心思便更不会放在她的身上了。
好在今次得知她的病况,冷漠的王终于也紧张了一回,虽说这很大程度上,是做给米底人看的。
心中胡糟糟地想着,拉撒尼向房廷伸出手,可等了一会儿,却迟迟没有迎来响应。
怎么?
拉撒尼疑惑地打量一下眼前裹着毡毯、面颊微肿、一脸狼狈的男子,这家伙看起来应该也有二十多了吧,早已不是青涩的少年,却有张稚气未脱的面孔——此刻正忌惮地瞪着自己呢!啧啧,方才王对他动粗了吧,难怪有这样的表情。
说起来,他也怪倒霉的,在耶路撒冷被鞭笞之后,随众长途跋涉直达幼发拉底河岸,接着又被王挑中,遭粗鲁地对待……看来身在王家,不幸的方式并不只一种。
他拉撒尼只遵从王命,那至高无上的「马度克战神」的旨意。
这般念道,拉撒尼微笑着,攥过了房廷的手。
没有料想之中的反抗,那异族的男子仅仅是翕了翕嘴唇,然后操着生涩的语言,问自己:「撒拉……撒拉她……还好么?」
「什么?」
「那个……和我……在……一起的……孩子……」
蹙了蹙眉,拉撒尼想起先前部下们提到过,这个男子被带进乌尔城之前,曾和沙利薛发生冲突,引起不小的风波。
据说是因为沙利薛划开了一个犹太小孩的嘴唇──嗯,这种变态行径确实令人发指,若是换了自己也会发怒──只不过作为奴隶的他,并没有立场来反抗征服者。
「可能死了吧。」拉撒尼看着房廷,轻描淡写地说,发觉他在听到这话时,面孔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