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莲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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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我相信,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拒绝得了她,我只不过是足够了解了她的本性,并且能够克制住自己罢了。”
纳兰望了望外面,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雪花看起来也更晶莹了,我伸出手,一辨雪花盘旋着落到上面,雪化了,看起来更像一个女人晶莹的泪滴。
“对水莲花那样拥有非凡的美貌与智慧的女人,人们往往会把她神化,以为她心性狠毒,是一个已经超越了感情的人,开始甚至我也这样认为,以为她不会对任何人动真情。但我们都错了,她虽然狠毒、凶残、阴险、狡诈……但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你知道,女人是不喜欢不如自己的男人的,她不爱她从前所经历的那些男人,这也难怪她,她太聪明、太强干了,那群男人一个个对她网友俯首贴耳、死心塌地,又有哪个女人会真正爱一个臣伏在自己脚下的男人呢?遇到我以后,她第一次尝到了受制于人的滋味,因为我总是对她时冷时热,时远时近,欲迎还拒,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钟沛的下场,如果我一旦真的迷上水莲花,那可能就是我的下场,所以我对她时刻警惕,就是在我们最亲密的时候,我也不会放下戒心。然而,我同时又深深地被她吸引住了,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更是因为她那种倔强泼辣的性格,好胜不服输的脾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劲,一切都和我是那么的相像。在无数次的勾心斗角、爱恨纠缠以及无辜人的牺牲后,我们俩走到了一起。”
“纳兰,”我说,“你不是一直说,水莲花很好吗?”
“我说的没错,她确实很好,”纳兰停顿了一下,“只不过,不是就别人而言,而是就我自己而言的。她是一个认真的女人,她想要做好的事就会认认真真地去做,对爱也是一样。当她下定决心去爱你的时候,她也是倾尽全力的。连我都没想到,那么心如蛇蝎的女人,她会对我那么好。她会亲自下厨给我做饭,多少有名的厨师都不如她做得好吃,她甚至还能设计衣服的样式,然后给我做出来,样式新颖,做工细腻,有好多年来,我一直穿着她给我做的衣服。每次我回家之后,她会给我递过拖鞋,接过我脱下的大衣,大惊小怪地嗔怪我穿得太少,然后给我冲上一杯香浓的咖啡,让我坐在椅子上,给我揉肩膀。凡是一个贤惠的女人所具有的一切品质,她全都具备,而且更周到,更细心。最难得的是,跟普通的贤妻良母不一样的是,她不会为了别人放弃她想要的东西,不会放弃自己的原则来迁就,这也是我最欣赏她的地方。如果我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分歧,她总是能想尽办法,既不伤害我的感情,又能迅速而直接地达到自己的目地。如果她不是水莲花的话,那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完美了!任何一个男人得到了这样的女人,还会有什么奢求呢?”纳兰顿了顿,神色有点悲凉。
不知为什么,听了纳兰的话,我没有一点感觉,甚至没有一丝妒意,就像在听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在讲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一样。
“后来呢?”我问,“你们这样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纳兰有点自嘲似地笑了笑,“不好,你知道,以我们俩其中任何一个人的个性,都可以把H市搅得天翻地覆了。更何况,是我们俩人在一起呢?我说过,看起来,水莲花已经全心全意地爱上了我,我也完全感觉到了这一点,但我还是对她怀有十二分的戒心,我总觉得,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我既不相信她,对自己也不信任:如果我也一样倾尽全力去爱她,她会不会像从前对钟沛那样对我?我相信她现在对我的爱是真的,在我真正爱上她以后,她会不会对我厌烦起来呢?我想是有可能的,以她那凶狠毒辣,反复无常的个性!当时我们俩手中所拥有的权力,足以颠覆整个H市了,她对权力的渴望与追求和从前一样,她认为世界会永远这样,任她胡作非为下去。但我还是有一定的政治敏感的,我知道,这样黑白混淆,人神颠倒的混乱不可能保持得太长,总有一天,正常的秩序要被恢复过来,但我不可能因此而放弃对权力与财富的追逐。我想:何不利用水莲花对我的爱和她对权力的追逐呢?我假意因为对她的爱而放弃了一切权力,让她做高高在上的‘司令’,而我做她的幕后军师,然而实际上,她手下的那些小头目全是我的心腹,我操纵着一切大权,不过她因为沉醉在‘爱情’与‘事业’的双重胜利之中而浑然不知罢了。于是,在我的暗中支持与帮助下,她几乎横扫了整个H市,我们俩人的头脑合在一起,其它的造反派根本都不是我们的对手,被我们所兼并了。于是,水莲花整天骑着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带着手下烧杀抢掠,干尽了坏事,我从不出面,只是在背后偷偷地数钱。水莲花控制了整个H市,而我控制了她。H市的人都在恨一个叫水莲花的女人,恨她丧尽天良、凶狠毒狠,干尽坏事。没有人知道,她背的主谋其实是我……”纳兰说着,一脸的沉痛与悲凉。
这是纳兰吗?这是我的丈夫吗?这是那个外表风度翩翩、举止温文尔雅,经常哄我开心、逗笑的纳兰吗?我恍惚地想着,纳兰的面也在我眼前逐渐模糊起来。
“她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一切,哪里知道我的心思呢?她还以为我是因为爱她,所以才给予她这一切的。她对我更好了,也更加疯狂地爱我了,对我真的是毫无保留,把所有搜刮来的财富都交给我。我们在H市郊建起一座大房子,起名叫做‘兰陵花园’……”
“纳兰!”我再也忍不住了,“原来……”
纳兰点了点头,用冷静的目光制止住我,“是的,那是我们俩共同建造的,里面的机关也是我设计的。只不过,我们以别人的名义建起那座房子,而且从来没有公开在那里面居住过,所以没人知道那座房子是我们的,更没人知道那里有多少财富,多少秘密……”
“有一天夜里,我和水莲花正在‘兰陵花园’里做着称霸H市的美梦,突然听见一声枪响,手下的人来报,说我们被人围住了,当时为了避人耳目,我只带了两个心腹的兄弟,其中一个就是陈四,他因为枪法准,胆子大,被我留在身边。我和水莲花起身一看,大约有几十个人围在外面,为首的原来是那个钟沛,他被打断脚之后,又被水莲花赶走了。令天,他就是来复仇的了,刚刚那一枪,就是他开向陈四,把陈四的脸颊打破了。他站在下面大喊着,让水莲花离开我,再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会对她像以前一样好,否则他就杀了我们云云。我与陈四的枪法虽准,也架不住他们人多,想把我们四个杀死是轻而易举的。我当时想,以水莲花的个性,她一定会假意回到他的身边,找个机会收拾他,然后再回到我的身边……可是当时用极其恶毒的语言把钟沛骂了个狗血淋头,她的语言有些冷幽默的意思,每一句都能切中实质,又那么好笑,连钟沛的手下都人笑了起来。钟沛当时怒不可遏,竟然一枪向我打来!钟沛的枪法奇准,我以为自己是死定了的,闭上眼睛准备等死,没想到水莲花竟然用身体护住了我!她那件白色的睡衣被鲜血染出了一朵朵艳丽的桃花,出奇的诡异,也出的美。她的脸色那么苍白,眼睛出奇的黑,出奇的大,她努力地对我说…你一直不相信我,我就做给你看,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当时真的是被她感动了,我想,如果她活下来的话,我会好好的爱她,好好的照顾她一辈子的!我扔下枪,抱起她,向楼下走去,她的血顺着我的手,滴滴答答地淌了一地。陈四和另一个在后面紧紧地跟着我。就这样,却没有一个人对我们开枪,可能是被这个场面震撼了吧?那天的月亮又大又皎洁,一个男人抱着一个面如桃花,浑身鲜血的女人,面色平静地面对着枪口。我走到钟沛面前,说,我要送小卓上医院!钟沛表情复杂地盯着我们看了一会,给我让开了一条道路。钟沛和我不一样,他要的不是名,也不是利,只是水莲花!得不到水莲花,其它的对他来说,也就毫无价值可言了。水莲花很幸运,虽然被打中了胸口,但没有伤到心脏,因为抢救及时,到底活过来了。不过,因为被伤到了肺部,她也落下了咳嗽的病根。在那些天里,我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天天喂她喝水,吃饭,亲自给她打针……我们真正地渡过了一段相亲相爱、互无猜忌的日子。那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她多才多艺,弹得一手好筝,我的古筝就是向她学的。而我的画功比她好,她就向我学画画,她送我的那张自画像,就是在那一段时期画的。有一天我问她,你为什么喜欢我?她拿出了她最喜欢的纳兰容若的《饮水词》,翻出了那首《画堂春》,‘一生一代一双人’,她对我说,德康,我们就是一生一代一双人,论外貌,论才智,论性格,论学识,你能找出比我们更相配的一对了吗?
“你改名叫纳兰,是不是也是为了纪念她?”
“或许是吧,”纳兰淡淡地说,“或许在我心中,还存留着她的影子,所以我一直留着那本书和那张画。从那以后,我们真正地在一起度过了一段相亲相爱的日子,那是一段多美好的时光啊!有一次我们俩都喝醉了,她问我爱不爱她?我说我爱她,我那是发自内心的。她又问我,那你有没有爱过其它的女孩子呢?我想了想说,我的女人虽然不少,但我以前只对一个叫白洁的女孩动过真情,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早就把她给忘了。她又问我,那你还会不会再喜欢她呢?我说,她在我心中怎么能和你比呢?她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又纯真又妖媚,她说,我早就把她给做了,我为了追求你,费了多少心机呀?”
“我当时吃了一惊,看她已有几分醉意的样子,我就故意说些山盟海誓的情话,想从她的嘴里把事情的真相套出来。她不明就里,洋洋得意的说了出来:原来,她早就计划着吞并H市的所有力量,早就盯上了我的势力,在她看到我以后,就下决定把我追到手,在一次批斗大会上做出一副冷艳的样子想勾引我。还乘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派人拍了我们的一张合影,大概就是你在‘兰陵花园’里看到的那张吧。不过我那时正和白洁闹别扭,再加上和另一伙造反派打得正凶,竟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让她觉得颜面大失,再听说我有一个金屋藏娇的小情人,她就认定,只有除去白洁,才能得到我!她派人密切监视白洁的行踪,伺机动手。于是,在白洁带着孩子出走之后,就被她手下的人给截去了,还做成了一朵什么莲花……”
“我当时听了一阵心惊:白洁毕竟是我所真心爱过的人啊!我故意装做不经意的样子向她打听白洁的下落。她当时摆出了一幅轻蔑的神态:那个笨女人呀,竟然想用指甲来抓我的脸,我就把她的指甲都拨光了。我当时听了如五雷轰顶:我没有保护好与我曾经相爱,同床共枕,还生了一对儿女的女人,竟还让她落到如此悲惨的下场!我当时就急了,捏住她的手问:那两个孩子呢?白洁现在在哪呢?她被我捏疼了,酒也醒了,说白洁和孩子被她放走了,她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无论我怎么打她、骂她、折磨她,甚至软硬兼施,哀求她,她都不肯说……”
“啊!”我叫了起来 ,“难道?难道?——是那两个小鬼?”
“是!是!”他点着头,哽咽起来,满脸通红,脸上由于激动而全是褶皱,一脸痛恨别人又痛恨自己的表情。
“不可能,不可能!”这太残酷了,连我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俩怎么会一点都没长呢?”
“一直到水莲花倒台了,我才从她手下人的口中得知,她在把白洁的指甲拨光之后,由于她在和我之间的战争中每每被我挫败,她就迁怒于白洁,更加疯狂地折磨她。在白洁经神崩溃、不成人形之后,她又把毒手伸向了那两个小孩子,她把他们俩装到一种矮矮的、金属特制的小笼子里,每天给他们吃一些特制的东西,你知道,小孩子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把他们关在笼子里是长不长的……”
“不!不!”我疯狂地摇着头,太残酷了,我听不下去了!我脑子里浮现起那两个小鬼的样子,他们本来是纳兰与白洁的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可是……难怪纳兰听到我说起有两个“小鬼”的时候情绪那么失常,难怪纳兰杀死他们时会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水莲花,水莲花,你也是个女人,你还是个那么美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残酷?
纳兰眼圈通红,“白洁没什么文化,在哄两个孩子时只会唱一首歌:‘马兰花啊马兰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勤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