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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金粉之谜 -莫里斯·勒布朗 著-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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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怎么样呢?”珀苏口气不硬了。 
      “你还记得吧,在这以前的一天,我曾要你像阿波罗一样挺直地站在小丘上面,我则爬上柳树枝头,从那里举目搜索要找的东西,而在这张地形图上,那种东西是要根据高度精确的计算才能找到的。现在,你拿这把尺子和这支铅笔,按照蒙代修先生的示意,从庄园栅栏门柱子到居中那棵柳树之间划一条线。” 
    
      珀苏照办了,拉乌尔又说: 
      “就这样,现在,你让尺子的下端靠着门柱不动,将尺子的上端左移,一直移到小丘那儿。这就可以画出一个锐角。锐角的左右两条边线都从门柱伸出,左边的一条直通三棵柳树原来的位置,右边的一条通往现在的位置。在这个锐角的开度内,是一片狭长的土地,或者说是纺锤形状的土地。如果按照蒙代修先生原来的地形图,这片狭长的土地属于小城堡的继承人;如果按照篡改过的地形 
    
      图,这片狭长的土地属于猎亭的继承人。你明白其中的道理吗?” 
    
      “明白了。”珀苏说。拉乌尔的解释似乎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 
    
      “好,”拉乌尔说,“第一点明白了,再来看看第二点,这个纺锤形状的土地上有些什么呢?” 
    
      “一堆岩石,”珀苏说道,“‘布特埃罗马’土堆的一半,小河流经的狭谷,小岛等等。” 
    
      “这就表明,”拉乌尔说,“被偷偷割去的这片土地,按照蒙代修先生本来的意愿,他是想把河流经过的那部分土地留给小城堡的继承人,而不愿留给猎亭的继承人。” 
    
      “照你这么解释,”珀苏说,“作案者策划的阴谋,是为了损害一个人的利益,而让另一个人得到好处。你能肯定这一点吗?” 
    
      “确实如此。蒙代修先生去世的时候,有人偷走了他的遗嘱。嗣后,此人到了这里,同另一个罪犯一起,移动了三棵柳树的位置。” 
    
      “然而,从遗嘱看来,移动三棵柳树并没有太大的好处。” 
      “不错。但是请你体会一下蒙代修先生的这句话:‘到时候,我会说出金粉的秘密。’蒙代修先生可能没来得及说出这个秘密,但是盗窃遗嘱的罪犯也许把它猜到了,所以,后来他就谨慎地移栽了三棵柳树。”珀苏已经深感佩服,但他还要反驳两句: 
    
      “这种假设倒是挺能诱惑人的。不过照你看来,什么人会这样干呢?” 
    
      “你听说过Ls feeit cui prodest这句拉丁谚语吗?它的意思是:罪犯是最能获得好处的人。” 
    
      “哪有这种事!因为,这样干只会对盖尔森夫人有利,在她继承的遗产中,增加了一片被偷偷割去的土地。你的推理,叫我毫不信服。……” 
    
      拉乌尔未作回答。他一面思考,一面注意观察拍苏的神态,仿佛想知道他的话对听者产生的作用。 
    
      接着,他朝珀特朗德转过身去,说: 
      “对不起,夫人。我并不打算像珀苏声称的那样说服什么人。我只是把发生的一件件事情简单地串连起来,并且使我的推理既周密、又比较合乎逻辑。” 
    
      “你对案情的分析是有道理的。”珀特朗德说,“然而,如果说罪犯干坏事是为了我的利益,那就不过是一种表面现象。其实,我和卡特林娜都不可能从这种勾当中获得什么好处。我们姐妹始终是和谐一致的。可见,策划阴谋的家伙,纯粹是为了追求他们自己的利益。” 
    
      “这是毫无疑问的。”拉乌尔说。 
      珀苏插进来问: 
      “难道你自己没有什么看法吗?遗嘱是后来塞进蒙代修先生卷宗的,这一点你早就知道嘛。” 
    
      “对,我知道。” 
      “什么人告诉你的?” 
      “参与这件坏事的人。” 
      “那么,通过这个人,我们可以抓住破案的关键了?” 
      “可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 
      “是不是主犯花钱收买的替死鬼?” 
      “是的。” 
      拉乌尔并不急于亮出确凿的东西。在这个场合下,他仿佛想用沉默来制造紧张空气。但是珀苏仍不罢休。两姐妹也在等待拉乌尔的回答。 
    
      “不管怎样,珀苏,”拉乌尔说,“仍旧由我们二人合作侦察为好,对吗?但是,请你不要再把你那警察局的伙伴叫来妨碍我们办事了” 
    
      “可以。” 
      “你能向我保证吗?” 
      “我起誓。” 
      “那就好。告诉你吧,泄密的根子在公证事务所里。” 
      “你能肯定?” 
      “绝对不错。” 
      “这个重要情况,你为啥不告诉贝尔纳先生呢?” 
      “我担心他把秘密泄露出去。” 
      “那么,我们可以传讯他身边的什么人,比如他的秘书。这事由我来办吧。” 
    
      “公证事务所里的人,我都见过。”卡特林娜说,“几个星期以前,他们所里的一个人曾来过这儿,好像来找姐夫。嗅,姐姐,我忽然想起来了,就是姐夫遇害的那天早上8点钟。那时,我正在等候我未婚夫的信函,在客厅里撞见了那个人。 
    
      他是贝尔纳先生的秘书,好像焦急得很。后来,姐夫下了楼,就跟他一块儿到花园里去了。” 
    
      “呃,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我当然知道,他就是法摩龙大爷,公证事务所的秘书。这位大爷又高又瘦,脸色忧郁……” 
    
      拉乌尔神态自若,他料到卡特林娜会说出这个人的名字。过了片刻,他向珀特朗德说: 
    
      “我想向您打听一点,夫人。盖尔森先生被害的前一天夜里,到小城堡外面去过吗?” 
    
      “可能出去过,”珀特朗德说,“但我记不清楚了。” 
      “我可记得非常清楚。”珀苏说,“那时,他感到有点儿心痛,是我把他送到村子里的。后来,大约晚上10点,他却独个儿朝黎尔波雷的方向走去。” 
    
      “太奇怪了,真是奇怪的巧合!把蒙代修先生的遗嘱塞进卷宗的人,就叫法摩龙。那天晚上10点左右,法摩龙在黎尔波雷碰见一个人,那人要他把一份遗嘱塞进蒙代修先生的卷宗,他犹豫了一会儿就接受了这件秘密任务,获得了2万法郎的酬金。” 
    
       
       
    
    
    
    
    
    
    
  
  
    
    
    
    
    
    九、狼狈为奸 
    
    
      在郁闷的空气中,拉乌尔的话使在座的人忐忑不安。珀特朗德一只手遮住眼睛,陷入沉思。她对拉乌尔说: 
    
      “我不大明白您说的事情。您的话里是不是含有某种指责?” 
      “指责什么,夫人?” 
      “指责我的丈夫。” 
      “我的话并没有指责谁,”拉乌尔辩解说,“我认为,我只是如实地说出我脑海里浮现的每一件事情。我感到惊讶的是,这些事情对盖尔森先生极为不利。” 
    
      珀特朗德显得泰然自若,说:“盖尔森先生结婚之后,我和他的爱情并没有出现过问题。他每次出外旅行,我几乎都跟着他。我们夫妇是休戚与共的。不过,我对他的其它活动就毫无所知了。所以,根据案情的发展,如果不得不对他的行为进行审查,我是绝不会抱怨的。您究竟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就请毫无保留地说出来吧。” 
    
      “您允许我向您提提问题吗?” 
      “当然可以。” 
      “蒙代修先生突然死亡的时候,盖尔森先生也在巴黎吗?” 
      “不在。当时,我和丈夫是在波尔多。我们接到卡特林娜的电报之后,第三天上午才抵达巴黎。” 
    
      “你俩到达巴黎后,住在哪里呢?” 
      “就住在父亲的宅子里。” 
      “你和丈夫的房间,距离蒙代修先生遗体停放的地方远不远?” 
    
      “很近。” 
      “盖尔森先生守过灵吗?” 
      “最后一夜,我和他轮流守灵。” 
      “你去守灵时,他就独个儿呆在房间里?” 
      “是的。” 
      “在你和丈夫居住的房间里,是否有一只蒙代修先生存放文件的保险柜?” 
    
      “有一只大橱。” 
      “是上了锁的吗?” 
      “我不记得了。” 
      “我倒记得。”卡特林娜插进来说,“外公是暴死的。他死的时候,大橱是开着的。后来,我把它锁上了,把钥匙放在壁炉上。安葬的那一天,贝尔纳先生拿钥匙去开过大橱。” 
    
      拉乌尔立即用手一劈,说:“我们有理由认为,盖尔森先生就是那天夜间偷走遗嘱的。” 
    
      珀特朗德立刻反驳: 
      “您这是什么话?太可鄙了!您有什么权利断定是他偷走了遗嘱?” 
    
      “遗嘱肯定是他偷走的。后来,他花钱买通了法摩龙,吩咐此人把遗嘱塞进蒙代修先生的卷宗。” 
    
      “可是,他偷遗嘱去干什么呀?” 
      “最初只是为了看一看遗嘱中有没有什么条款不利于你,也就是不利于他。” 
    
      “然而,遗嘱里没有任何不利于我们的条款。” 
      “乍一看来,确实如此。在蒙代修先生的遗产中,您分到了一部分,您的妹妹分得更多一些,但您却可以取得金粉抵补不足的部分。不过,金粉能从什么地方得到呢?这一点是您不清楚的,也是盖尔森先生挂虑的。为了试试运气,他就偷走了遗嘱,拿去自个儿研究。此外,他还想弄到附在遗嘱里的、解释炼金秘密的文件,可他什么也没寻到。我们可以设想他将采取什么步骤。经过周密的谋划,他决定2个月后亲自到小城堡周围进行考察。” 
    
      “您这不是瞎猜吗,先生?他压根儿没有离开过我。当时,我和他一起正在旅游嘛。” 
    
      “并非经常如此。那时,他是佯装去法国旅行(我暗中向您妹妹打听过,那时他不在庄园里)。真实情况是,他住在塞纳河对岸的基贝弗。夜幕一降落,他就溜到附近的树林中去,躲在沃什尔大妈的破房子里。深夜,他悄悄翻过岩石后面的围墙(我在墙上作了标记),四处察看小城堡。他这么做并没有取得什么效果,既没有搞到有关秘密的材料,更没有找到金粉。可是,根据遗嘱的内容和说法,似乎有一块土地与金粉的秘密有很大的关系。因此,为了使这块土地归属于您,他就移动了三棵柳树的位置。这么一改动,岩石地区、布特埃罗马土堆以及庄园的那一段河流,就划到您继承的那部分地产里了。” 
    
      珀特朗德越听越愤怒,吼道:“拿出证据!拿出证据!” 
      “移栽三棵柳树的事,是沃什尔大妈的儿子——一个伐木工人干的。他的母亲知道这桩事,她在变成疯子之前曾向别人说过。关于这些事情,我还问过村里的大嫂大姐们。根据她们的回答,我作出了上面的推断。” 
    
      “然而,你说的人难道是我的丈夫吗?” 
      “肯定没错。这个地区的人都认得他,因为从前他和您在小城堡里住过。此外,在基贝弗的旅馆里,我还发现他留下的踪迹。在旅馆的登记簿上,他是用假名登记的,但没有改变字体。我从登记簿上撕下了他登记的一页,这一页纸儿就在我的公事包里。而且,更重要是,我在登记簿上发现了另一个人的签名,这个人在他离开旅馆前找过他。” 
    
      “还有一个人?” 
      “是的,一个女人。” 
      珀特朗德恼怒极了: 
      “您在撒谎!我丈夫从来不跟其他女人胡搅。您干吗要诬蔑他,抓住他不放?” 
    
      “这还用得着再问吗?” 
      “后来怎样了?请您继续说吧。”她尽量控制自己,问道,“看看您的胆量究竟有多大……” 
    
      拉乌尔平心静气地说: 
      “后来,他暂时不再乱动了。移栽到新地方的柳树并没有死,柳树原先生长的地方恢复了本来面貌。但是,问题依然存在,炼金的秘密还是个谜。在你们姐妹迁回小城堡的时候,盖尔森先生企图再干,也来到了这里。他认为,成功的时机已经成熟了:住进蒙代修先生住过的小城堡,就更便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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