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舞-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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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店门口,我吩咐侍卫们在门口守着不要进来,他们听命四散在绸缎庄四周。掌柜见我衣着华丽、身带侍卫,连忙出来招呼,“夫人里面请,我们店里最近来了好多从宋国苏州运来的上好苏绣,你要不要看看”。
我装模作样地看看这块布料、摸摸那匹绸缎,才漫不经心地问,“掌柜的,你这儿有成衣吗”?
“有,有,夫人您的身段好,合适的衣服有很多”,掌柜地献媚地道,“您可以到内堂绣房去试”。
我挑了一大堆衣服,叫秋儿放到绣房,吩咐道,“秋儿你在门口守着,不许别人进来”。随即进到屋里,散了云髻编成辫子,挑了一件最不起眼的粗布衣服穿上,推开窗户翻出去,然后作卑微状低头走了出去,店里的伙计都以为我是来送布料的丫头,随口问问就让我走了。
自由了,呵呵,我直奔松月楼而去。
进了松月楼,说明来意,小二立刻恭敬地将我请到楼上的一个雅间,他敲敲门,“公子,您等的人来了”。
门开了,应门之人一袭藕白素袍,海藻般披散的水盈长发,天人一般飘若惊鸿、清雅出尘的风姿,眉宇间隐约的轻愁使整个人蕴含一种淡淡的情韵,这般绝色,除了柳永,还能有谁!他唇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贤弟,好久不见了”。
我脸上浮起一抹尴尬,“先生莫要再取笑了,我这不是赔罪来了么”。
柳永将我让进屋内,请我在桌边坐下。桌上已经摆了几道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酒。他给我斟上酒,举杯对我道,“我与郡主相交一场,引为知己,虽当日有些不快,但时过境迁,耆卿记得的却只有郡主的知遇之情”,说完一干而尽。
我心中涌起一阵感动,“先生这么说,倒叫我无颜以对了。既然如此,我俩就不要再记前事,仍是朋友如何?”我也举杯喝完。
他微笑着点点头,“既然是朋友,你就不要‘先生’、‘先生’地叫我,还是唤我的字‘耆卿’吧”。
我欣然应允,“那你也不要叫我郡主,叫我‘溪儿’就好”。忽然想起上次告诉他我的名字叫梁溪,我又补充道,“我的闺名叫柴婉贞,上次告诉你我的名字叫梁溪,其实梁是我母亲娘家的姓,溪是我的小名”。
他了然地点点头,然后淡淡地问我:“溪儿已经嫁给安岳王月余,王爷对你好吗”。
我犹豫了一下,此事毕竟是我与兰骁两人的私事,而且与兰骁的名声也有关系,实在不应让第三人知道,但是耆卿又是我的知己,我不愿再欺骗他,于是我决定含混过去,“我们很好,相处得像朋友一样”。
他愕然,“像朋友”?
我点点头,“嗯”。
“我倒是头一次听到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婚姻。”
我尴尬一笑,并不多说什么。
耆卿沉默一下,开口问我,“溪儿,你喜欢他吗”?
我苦笑摇头,“不瞒你说,还没有。我一直不愿在那种深宅大院里过一生,又怎么会喜欢上注定一生在深宅中坐拥荣华的兰骁”?而且,我根本也没打算再喜欢任何人。
耆卿笑开,“原来溪儿也还没有喜欢他”。
我不愿再谈这个问题,突然想起他约我的方式,便转移话题,“你认识平阳王,他这么放荡不羁的人怎么会甘愿为你传话”?实在没法想象如此皓月清风的耆卿与那痞子有联系。
他笑脸一僵,只淡淡说一句“我们是旧识”便转移话题,“听说兰翎国要打仗了,是么”?
是兰灏告诉他的吧。听到这个话题,我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焦躁,“是啊,兰骁应该会领兵吧”。
他微笑道,“我会在炎武城中待上一段时间,兰骁走了以后你若无聊可以来找我,我就住在这‘松月楼’的客房里”。
感激地看着他,“兰骁走了以后,那个小妾们不知道要争斗成啥样呢,想到就烦,还不如出来躲躲。何况可以和耆卿这位知己吟诗作词、开怀畅饮,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呢”。
正文 再逢伊面
“对了,耆卿,刚才见你眉宇之间似有轻悒,好像有什么心事?”,耆卿应是极洒脱飘逸的人才是。
“溪儿,你我今日相见,何等高兴,何必要提那些不快乐的事。赏心何处好,惟有尊前。我再敬你一杯”,说着他斟满酒一饮而尽。
看他不愿说,我也不强求,也斟满酒一饮而尽,天知道我的酒量有多小,舍命陪君子而已。
“两位看来是相谈甚欢啊,”吱呀一声,门开了,还没见人,声已先闻,又是那个讨人厌的平阳王,“不知道欢不欢迎我加入啊?”
“今天是我和溪儿会面,你来做甚”?耆卿一脸的冷淡,好像还有一点厌恶。
兰灏的笑脸一抽,“你二人的约会是本王促成的,我来不过是讨杯水酒喝,不过分吧,你说呢,弟妹”?
我虚假的笑笑,这人虽然讨厌,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最主要的是我怕他一个不高兴,向兰骁告状就遭了。兰骁待我虽好,可生气的时候,那张脸还是很没诺摹�
“耆卿,七王爷说的也有道理,我们还是请他一起坐吧”,何况他已经坐下了。
耆卿没说话,冷眼瞟了兰灏一眼,径自喝起酒来。兰灏也不以为意,只随意地吃菜喝酒,得空和他说几句,虽然得不到回应。
我心里隐隐生出一种感觉,兰灏对耆卿好像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另外耆卿似乎并不当兰灏是朋友,却又让他帮忙约我,兰灏对我的态度又是那样坏,莫非……?我仔细观察二人的神态,兰灏对耆卿的态度有种纵容和……宠溺,而耆卿对此表现得很厌恶。我恍然大悟,原来兰灏喜欢耆卿!这就可以解释二人奇怪的态度了。对于这种同性之恋我是不介意,可是耆卿好像对这种感情深恶痛绝,看来兰灏的感情之路很艰难了。
明白兰灏倾心于耆卿后,他对我的态度就可以解释得通了,原来他是嫉妒我和耆卿的知己关系。这样想来,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呢,得不到回应的感情是很辛苦的。同样为感情所苦的我,不由得对他生起了同情之心。
我还是做回好人吧,反正时间也不早,我也该走了,不然被侍卫发现就惨了。这样想着,我起身,对二人笑笑,“耆卿,七王爷,我是偷偷出来的,再不回去就要被发现了。要不你们谈着,我先回去了。”
耆卿一看我要走,站起来道,“我送你吧”。
我笑着摇摇头,“还是不要了,哪能把七王爷凉在这,是吧,七王爷”,用眼睛瞄瞄他,果然,兰灏此时像个吃到糖的孩子,对我笑得尤为亲切。
打了个寒颤,不再看他,转而对耆卿道,“以后我有时间就来找你,下次我跳舞,你帮我点评,好吗”?
耆卿惊讶地看着我,“你还会跳舞,”随又了然道,“怪不得你上次对潋滟的舞评价得那么贴切。如此说来,我可一定要瞧瞧了。”他春风般的笑脸上,亮晶晶的眼睛,像是有水波荡漾。
差点又看出神了。晃晃头,我挥挥手拉门走了出去。
走远的我,没有听见柳永的低吟的《秋夜月》,没有看见兰灏听到词后阴沉、忧郁的脸。
当初聚散。便唤作、无由再逢伊面。近日来、不期而会重欢宴。
向尊前、闲暇里,敛著眉儿长叹。
惹起旧愁无限。盈盈泪眼。漫向我耳边,作万般幽怨。奈你自家心下,有事难见。
待信真个,恁别无萦绊。不免收心,共伊长远。
悄悄地溜回绸缎庄的内堂,扒开先前轻掩的窗户,撑着窗棱轻跃进去。再没机会成为知名舞蹈家,这多年跳舞的功底,却用在翻窗户上,唉。刚换好衣服,就听秋儿轻轻地靠着门问,“小姐,您还没好么,护卫大哥已经催问好几次了,交了您几次也没应声,你好歹回我一声,不然他们要冲进来了”。
庆幸地呼口气,我大声说道,“没事,秋儿你进来”。
“是”,秋儿应声,又对外面的护卫告了声平安,才进了绣房。
“秋儿,”我扯着解散的头发,懊恼地对她道,“我换衣服时把头发弄散了,你帮我重新梳好吧”。
秋儿应允,走到我身后,边挽头发便轻轻道,“小姐,您刚才去哪了”?
我笑笑,“你知道啦”。
秋儿翻翻白眼,“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小姐平日里是多么利落的人,试衣服哪需要那么多时间,而且小姐对衣服的品味是极高的,哪里会挑那么些良莠不齐的衣服?”
还是秋儿了解我。“我出去见耆卿了”。
秋儿没反应过来,“耆卿,好熟悉,在那里听过”?
“笨,就是我们在幽州城里见过的柳永嘛。你知道就好,回去后切莫对别人说,尤其是兰骁”。
“这点奴婢是知道的。不过小姐,你既已嫁入安岳王府,再见他,恐怕不大好。要是被那些姨奶奶知道了,那还得了。”秋儿忧心地道。
“我们是清清白白的朋友关系,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你说的这点我也知道,所以为了不惹麻烦,我才偷偷去的。”这个时代,除了耆卿那样鄙视礼教的出尘之人,哪里还有人会相信异性之间清白的朋友关系。
换妥衣服,随意挑了几件衣服,叫秋儿付了帐,我也不再多逛,直接回安岳王府去了。
正文 第一回合
换妥衣服,随意挑了几件衣服,叫秋儿付了帐,我也不再多逛,直接回安岳王府去了。
刚回到翱云居,桔儿就迎上来,“王妃娘娘,王爷说您要是回来了就请您立刻到书房去见他”。
“王爷有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事”?他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我去见耆卿的。
“没有,王爷只说请您过去”。
“知道了,我这就去”,到底是什么事啊。
我吩咐秋儿去厨房给我找点吃的,随后转身走到隔壁书房。敲敲门没有人回应,我便推开门直接踏进去。刚关上门,我便被拥进一个炙热的怀抱,是兰骁。“怎么了”,我想推开他好像有事。他却抱得更紧,咕哝道,“就这么让我抱会,拜托”,我的手一顿,随即轻轻回拥他,默默地陪他待着。
过了好久,他终于放开我,走回到书桌后坐下,“今天玩得高兴吗”?
我的心一跳,“还好啊,买了一些东西”。
他注视我一会,才缓缓开口,“我今天进宫去了,父皇下了圣旨,命我统兵二十万,西征蛮族,彻底解除边疆之患”。
心又跳了一下,“什么时候走”?
“二日之后,等我整肃好军队,即可出发。粮草月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后天?“那我给你整理行李”,只觉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大概是担心他走了以后,那些小妾们找我麻烦吧。
“嗯”,他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我走了以后,府里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进宫去找母后,我拜托过她老人家要好好照顾你”。
我眼眶一红,“你不用担心家中的事,战场变幻莫测,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才是”。
“好,我必定大胜归来”,他又笑起来,那种神圣不可一世的表情又回到脸上,形容风流、神采照人,这才是淡定自若、统掌三军的兰骁。
两天后,兰骁在王府众人的恭送声中出发了。他高束云发,身着金丝软甲,脚跨“骅骝”神驹,浑身散发出一股强硬的气势,战神般的样子让人一看就不由地从心里生一种出此战必胜的坚定信念。想到今早在翱云居他对我的再次保证,看着这种气势,我心安了,他应该,不,是肯定会平安回来的。
次日,翱云居花厅。王总管来向我汇报这几天府中的事务。解决了几个疏漏、问题之后,我准备换衣练舞,却见王总管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挑眉问道,“王总管,还有什么事吗”?
他迟疑地说道,“王妃娘娘,是这样的,落雁主子今儿上午派了丫头来账房,说是要领5000两银子,菱仙主子也派了丫头来要领3000两,还有几个主子分别要领2000两,统共要45000两银子。这么大的数额以前都要经过王爷同意,可是这次王爷走了,奴才只好来请示您。她们还在账房等着您回话好领银子呢”。
我在心里冷笑,这分明就是针对我来的。兰骁刚走,她们就沉不住气了么。
平日里,这些小妾的月钱是500两,这已经够寻常人家丰衣足食地过上十年有余。可是今天竟然有八个人同时要钱,很明显就是约好的。要是随意就任她们领走这么多银子,那就显得我软弱可欺、不善持家,以后更加肆无忌惮,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找个机会把我踹下去。要是不给她们,她们又会怀恨在心,说不定以后会怎么报复我。在这待这么久,我知道,这些小妾都有背景,要不就是皇上皇后赏赐,要不就是高官大臣家中小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