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弄清风-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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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乱想!”他将我的脸扶正,“我谁也不带,你放心吧!你身子本就畏寒,那地方白天极热,夜间又极冷,你自是不能去的,乖乖在家等我回来,下次若只去热河,就带你同去,可好?”
“只能如此了!”我叹道“谁让我身子不争气呢!可是,你不带个人随身伺候我也不放心呀,还是带上谁吧,不如静柔吧!”
“当我是三岁孩子啊,有宝明伺候着就成了!”他又打趣道,“那十六弟还没成亲呢,谁又服侍他啊!你就放心吧!”
我点点头,忽又想起什么,拉着他的手紧张地问,“若是去草原,定会碰到那个阿茹娜,若是万岁爷心血来潮,可别又……”
“阿茹娜前些年就嫁给了蒙古的台吉,现在怕是孩子都满地的跑啦!”
“你怎么早会儿没跟我说过呀,枉我还收着她送你的雪貂围领。”
“都这么多年了,那陈年的老醋你还要吃呀!”
“我才没吃!我只是提醒爷嘛!”
“夫人的提醒,为夫定当牢记于心……”
希望
五日后,胤禛随驾出游。那日,我并未出府相送,只因受不得那份离别之苦。
古时交通闭塞,又过了近五日,方才收到他的家书,大意讲了他们的行程,途中趣闻,信上提及他们再过几日就可抵达热河行宫。算算日子,怕这时他已经到了,必是优哉优哉,快乐似神仙!福晋代笔回信,只说家中一切安好,勿念。很想也给他写封信,无奈……我终是没有资格……
日子孤寂,也没什么娱乐消遣,想进宫转转却又想起德妃肯定也是随驾出游了,想去找瑞雪坐坐,她早已是几个孩子的额娘了,府上一堆的事儿等着她处理,听说她又有了,想来也不方便陪我。家里能谈得来的也没几人,我真成了个大闲人,整日里混吃等死,十足的米虫!幸好这寂寞的日子有小白陪伴,倒也少了几分无聊。这狗儿及是聪明,我只训它几遍,竟已全部记住,什么卧下、作揖,转圈,皆学的很快,每日里我走到哪里,它便跟到哪里,俨然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真是只讨人喜爱的哈巴狗。没人的时候我还喜欢唤它小四儿,每听到这个名字他便兴奋不已,我晓得,它也是喜欢这名字的,独独胤禛不喜欢。
转眼又是桂花飘香,小白也已长大很多,他们却还是未回,难不成真是乐不思蜀,他是风流快活了,独留我在这里活受罪!下次若再不带我同游,我就回娘家小住,那里是我的天下,我也可以是快乐似神仙的!
这一日,正窝在躺椅中小憩,忽听得小白一阵狂吠,“小白!别吵!”挣开朦胧的睡眼,却见小白挡在屋门口跳着四蹄朝某人一通狂叫!
笑意拢上眉梢,他回来了!
“早知这狗如此的没记性,还不如早炖了吃肉!”他笑着朝我走来,不理会小白的追咬。
“小白,过来!”小白蹦上躺椅跳进我的怀中,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呜呜声,一副生人勿近的凶样。我凑到它耳边,小声说,“爸爸回来啦!快去接爸爸呀!”
它似听懂了般,立刻变得柔眉顺目,摇起了尾巴,一副讨好的哈巴样,胤禛皱着眉,问道“同它讲了什么?就这么听话啦!”
“狗语呗!”我吃吃地笑着,“小白多聪明,认出了主人呗!”
“嗯!有些日子没见,竟长这么大了!”他拍拍小白脑袋,一脸笑意。
“您不算算,您这一走,可又走了多长时间呢!”我拿起帕子轻擦去他脸上的汗水,“这大热的天,弄得满身都是汗,当心中了暑!”
“我这不急着回来看你嘛!”他拉下我的手,目光柔和地看着我的,“想我没?”
我只点头,笑而不答。圈住他的脖子,也问道,“想我没?”
“想!”他不假思索地回道,“每每吃那草原上的烤羊腿,我就想,我们家的怀袖也最爱吃这些了!就越发的想你!”
“这哪是想我啊!”轻捶他,“分明就是自己嘴馋!怪不得几月没见你竟胖了这许多!”
“胖吗?”他自己看了看,“我到觉越发的结实了!不过,这烤羊腿我可真是没少替你吃啊!”
笑着听他说,细细打量他,几月未见,草原的日光将他晒得黑了些,人却精神了不少!“若再胖,我可就不要你了!”
“噢,嫌弃我啦!”他轻挑眉,“你不要我,我可去别人那里啦,人家可是不会嫌弃的!”
“哼!”我佯怒道,“你若胆敢红杏出墙,看我怎么折了你的枝!”
“不敢!不敢!”他连着摆手,“我家娘子说到做到,为夫可是不敢!”说完凑到近前,轻吻我的唇角,拉扯着袍子,腻腻地说,“赶了一路,真热,娘子伺候我沐浴吧!”
“不管!怪热的天,动动就一身的汗!乖乖的,你自己去啊,我去给你准备冰镇乌梅汁,去去暑气!”我哄道。
他却不依,越发地将我抱紧,“那换我伺候娘子,可好!”
“你真……”话未说完,便被他的炙吻牢牢堵住。
终是耐不过他的软磨硬泡,洗了一个有史以来,耗时最长的鸳鸯浴……
生活因他的归来,变得多姿多彩。
不知不觉,又进了年关,这一年又要过去了,康熙四十九年,在我的殷盼中,消消的来,又要消消的走了。这一年里我的小院频传太医,也频用药,该用的法子都用了,只是我翘首相盼的孩子却仍是没有消息。府里的传言也越发的多了,好听的,难听的……尽管胤禛缄口不提,我仍是听到一、二,大体是怪我专房,延误了胤禛的子嗣。为些,那拉氏也找了我,委婉的告诉我,若真是与孩子无缘,切末再强求,余下的话,她没说,我也清楚。是啊,在众人眼中,我是专房而又无后的罪人,还连累胤禛子嗣的繁衍。
没有孩子难道真成了我的大罪吗?在现代,女人们因种种缘由,不想要孩子,男人们早已是司空见惯,可在这个年代的男人,怕没有一个不想要延续香火,开枝散叶的!胤禛也不会例外,即使他确是爱我,在以后他角逐那权力颠峰的宝座时,孩子的多少,怕也会是重要的筹码!我不该独独占着他,毕竟除了我,他还有其余四房妻妾,以后许是会更多……她们有权力,也有能力为他诞下健康的麟儿,可我怕是再没了机会!
这一夜,我关了屋门,将他赶到耿氏的房中,不觉委屈,不觉悲伤,我想拥有的,也是她们想要的,独坐到了天明,终是偿到了她们那份企盼的滋味……
接下的几日,我仍是不肯开门,直到胤禛撞破房门,一脸怒火地走进,我方才平静的开口,“我没有赌气,我只不愿成了千古罪人!若是我不能,更不能夺了别人该为人母的权力!”
他不再说话,轻拥我入怀,“我终是改变不了什么,也终是负你太多……”
“胤禛”轻掩住他继续说下去的唇,“知你为我做了很多,我也知道有太多的人想生下你的孩儿,若是我能作主,我只希望那孩子的额娘是静柔,答应我,好吗?”
他愣了一下,没问理由,终还是点了头。静柔,这是我欠你的,若是能补救,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接下的几日胤禛去了静柔的小院,遥望着那边的红灯高挂,不禁在想,他会对她温柔体贴,情话绵绵吗?又不免苦笑,想这么多做什么,无非是图增烦恼罢了。
小蓝对我的举动颇为不解,“格格,您这又是唱的哪出戏,怎么好端端的把爷往别处推?您就不怕那边的主子,真有啦?”
无奈的笑笑,“若是她们中的一个真有了孩子,我倒真希望那会是静柔,我独独对不起她!”
“格格哪又对不起她了?”
“你忘了,静柔进府那日,我吹了一夜的萧?”
“那怎么算对不起她啊!”
“我是女人,我知道她那夜是怎么过来的!”喃喃低语着,雾气浮上眼眸,又或许我谁也对不起,我的到来,终是让她们饱受凄凉,饱受煎熬……
我最近是怎么了,如此的悲天悯人,又如此的伤感……离了他温暖的怀抱,越发能体谅她们的苦处,越发觉得自己竟谁也对不起了,包括年若莹在内。
胡乱想着,终是熬不过睡意连连。这是怎么了,这些日子总觉乏累不堪,这破败的身子,就算吃再多的补药也是枉然,又不忍胤禛担心,也只按时进补。如今到好,只要粘枕便瞌睡不断,这也不错,不用多想那些烦心之事。
昏昏沉沉睡到后半夜,忽觉小腹隐隐疼痛,丝丝阵阵,扰得再难入眠。试着蜷起身子,那股不适仍是不退,禁不住呻吟出声。守夜的小蓝赶忙执灯进来,轻轻问道“格格,格格,这是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满头是汗!”
“肚子疼,怕是吃坏了东西!”
“吃坏了,那可不得了!”说完便跑了出去。
不一会,满月也进了屋,她两人均没了主意。
“格格,奴婢去把王爷请来吧!”
“说什么混话!”我忍痛道,“你也不看看是什么时辰,给我拿些热水来,许缓一会儿就好了!”
喝下热水,仍是无用,反觉越发的痛,我不禁又哼出声来。
“满月姐姐,您看着格格,我去找爷来!”话完便一溜烟的奔了出去。
想要拦她,又一波疼痛袭了上来。
门外响起匆匆脚步声,胤禛仅着中衣便赶了过来,进门直奔了过来,扶起我的肩关切地问“怎么回事儿?”
“肚子痛,没什么大事儿,把你也给吵醒了!你快回去吧!穿得这么少,小心受了寒!”我勉强回道。
“还说没事儿,都疼出汗了!宝明,请太医……”
“别大惊小怪的!”我拦住他,“大半夜的,明儿个一早再叫也不迟!你回去吧,明天还要早朝,仔细没了精神!”
“不行!”他满目焦躁,“这病延误不得!好好躺着,我吩咐他们去请王太医。”
心头一热,不再阻拦。
院内一片慌乱,嬷嬷们也被唤起,又是姜汤,又是热敷,好一番折腾,只是未见效果,仍是疼痛愈烈,胤禛在屋中来回走着。
“真没什么事儿,一会儿就过来了,你别这样!”见他那副焦躁的模样,我安慰他道。
又等了一会儿,终盼来了王太医,胤禛在外间寒暄了两句,忙将他请了进来,为我诊脉。
见王太医将手搭在我左脉上,轻捻胡须,细细为我号脉,他忽而眉头舒展,忽而又紧皱,看得我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
“太医怎么样儿?”胤禛小声问道。
“恭喜王爷、福晋,是喜脉!福晋已有两个月的身孕!”王太医思索片刻回道。
“喜脉!?”我二人同时开口,心止不住地狂跳,眼眶泛起湿意,盼了这么久,我终是将孩子盼来了!笑着靠在床上看着胤禛,他也是一脸的激动。
“只是……”王太医话峰一起,接着又说,“奴才为福晋诊脉,发觉福晋气血不稳,且有滑胎之兆,福晋本就宫寒,虽是经过调理但并未痊愈,加之福晋以前也曾滑胎……奴才愚见,还是多等些时日,待福晋将身子养好,再……”
忽觉天旋地转,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却又无法保住,我死死拽着王太医的袖子,求道,“您一定要想想法子,我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
王太医看向胤禛,又道,“福晋中空体虚,若是强要生产……奴才怕……”
“怀袖……还是听王太医的吧!”良久,胤禛开口,语中透着浓浓不舍。
“不!”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若真是命中注定,我宁愿用我的性命,去换我那孩子的命!这次若是放弃,怕以后,我再也没了机会,我恳切地说,“王太医,我只求您保住我的孩子!”
“这……”王太医又看向胤禛,似在征询他的意见。
见他沉吟片刻,问道,“依您看,有几成把握?”
“五成!”
他又沉默半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王太医,您尽管开方子,怎么吃药,怎么调养,我们全听您的!这个孩子,我们要定了!”
“是,奴才先开些温补的方子为福晋安胎,这些日子,福晋切末随意走动!过几日奴才再来诊脉!”
“有劳太医!”
送走太医,胤禛来到床前,拥我入怀,拉着我的手微微颤抖着,掌中的丝丝汗意透出他的担心,他的害怕。
“我听太医的话,没事儿的!”我安慰道。
“我只担心你……万一……怀袖,不如听太医的,我们再等等……”
我靠在他的肩头,笑道,“不会的!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出事儿的,他一定能平平实实地来到这个世上!”
“拼尽所有,我也定会护你们母子平安……”拥我入怀,轻吻我的发丝回道,他握着我的手轻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