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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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以前看过一本小说,主人公因为一个偶然的机遇,获得了一种特异功能,
就是当他跟别人面对面说话时,能够看穿对方内心真正的想法。“
米朵挺有兴趣地说:“是吗?那他岂不是永远不会上别人的当了?”
“你觉得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普克反问米朵。
我以为自己嫁给了最诚实的人
米朵想了想,托着腮说:“嗯,这可难说了。要我说,这其实也是件很可怕的
事情。”
普克微笑地点头:“是啊。你想想,可能从此以后,他和每一个人说话,都知
道自己正在被人欺骗。这样的真相,会不会使他丧失生存的乐趣?”
米朵叹了口气:“唉,普克,你说人活在世界上,到底应不应该说谎?”
普克想了想,说:“我想这不是应不应该的问题。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的绝大
多数人,人小到大,很难保证自己一生中从未说过一句谎话。即使是一个十分诚实
的人,也难免会有种种需要欺骗或者掩饰的时候。”
米朵含笑问:“那你呢?”
普克坦白地回答:“当然,我得承认我说过很多谎。”
米朵追问:“是什么性质的?”
普克想了一下,说:“有些是不会对别人造成任何伤害的,属于自我保护性质
的。也有一些……应该说也有过为了获取或者保护自己的利益,有意欺骗别人的。”
米朵笑着挖苦普克:“亲爱的,以前我还以为,自己嫁给了一个天下最诚实的
男人呢。”
普克苦笑道:“对不起,我辜负你的期望了。”
米朵笑了:“哈哈,你别难过,咱们是彼此彼此,你不是最诚实的男人,我也
不是从未说谎的女人,我们扯平了。”
普克也笑了:“好吧,现在轮到你老实交待,你都说过什么样的谎?”
米朵笑着说:“那可不能告诉你,以免下次在你面前失效。”
第二十章
所有真实想法能坦然相告吗
话虽然是开玩笑,但笑过之后,米朵不禁暗想,即使她和普克真心相爱,两人
是关系如此亲密的夫妻,但对她来说,要将内心所有的真实想法都坦然相告,不留
下任何一丝的秘密,似乎也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自己是如此,那么普克呢?其他关系亲近、相互信赖的人呢?
自己能够保证在任何事情上,都以最真实的想法示人吗?
米朵自言自语:“大概不行。”
普克笑着问:“这会儿可是你走神儿了。想什么呢?”
米朵眼睛一转,说:“我在想,你还打不打算继续管心悦的事儿了。”
话一说完,米朵心里不由叫起来:瞧,又是一个谎言!
好在这样的谎言,只要自己不说,永远不会有被人揭穿的危险。
自然,对面的普克并不知道此时米朵心里的想法。
一说到柯心悦的事情,他的表情认真起来:
“其实刚才,我就是在想这件事儿。米朵,前几天单位实在太忙,抽不出身。
但我心里总是恍恍惚惚地想起柯心怡的死,我打算再去S 市一趟。”
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理由要自杀
米朵好奇地问:“你发现什么问题了?”
普克摇摇头:“现在还没有什么确切的发现。只是,我思来想去,觉得柯心悦
的怀疑确实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
我们这一行,经常会碰到各式各样的案子。有些是一看现象就能推断内因,也
能找到充足证据的,这一类比较容易查出来;有些是从表面现象能够推断出内因,
但先天证据不足,最终也无法侦破的;也有一些是表面现象歪曲或掩盖了事实真相,
需要进行去伪存真的辨析才能侦破的……
但无论是哪种形式的案件,有一个原理是不变的,那就是不管以何种形式表现,
总有一个正确的因果关系。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不是以前你说的,世上没有无因的果?”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普克思索着说下去,“就像柯心怡死亡这件事儿,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来,一
切都证明她就是自杀死亡。
看起来柯心悦对姐姐死亡真相的怀疑,是没有什么根据的。但你仔细一想就会
发现,其实她所质疑的,正是我们所说的这个案件的‘因’。“
米朵认真听着,点了点头:“嗯,柯心怡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理由要自杀呢。”
普克继续说:“柯心怡到底有没有理由要自杀,现在我们还不能定论。但对我
们做刑侦工作的人来说,其实这就是一个没有画满的圆。
也许柯心怡真的是自杀,只不过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她自杀的真实原因,那我
们就有责任去找到这个真实原因。
也许柯心怡并不是自杀,那样一来,她的死就成为一个刑案,我就更没理由放
弃了。”
米朵沉思片刻,问:“那你现在是不是有了稍微具体一些的想法?”
普克微笑地看着米朵:“你真了解我。对,虽然我总是说现在还没有确切的发
现,不过老实说,我的确是有了一些比较模糊的怀疑。”
第二十一章
这种女人会怎样自杀
“米朵,你想想看,一个很要强的女人,从小到大都非常独立,不仅要照顾好
自己,还要照顾好惟一的妹妹,甚至在自己结婚前,还想着要给妹妹分期付款买一
套房子。
这种个性的女人,如果她真的要自杀,那么在自杀前,她会做些什么准备工作
呢?“
米朵凝神思考了一会儿,试探着说:“我只是设想一种可能性啊,也不一定对
———我想,她应该会把身后的事情尽可能地安排好。就算一了百了,也不会留下
一个没法儿收拾的乱摊子……”
普克情不自禁一拍米朵的肩膀,赞叹道:“米朵,你的头脑真清楚!没错儿,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一个人的个性,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也不会一下子突然就消失。否则也不会
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种话了。
更何况,我十分相信‘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
柯心怡的性格坚强独立,极富责任感。她这种性格的女人,即使遭受了什么天
崩地裂的重创,我相信,她也不会在瞬间就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就算要自杀,她
也会把自己死后可能出现的问题做一个安排,尽量让事情像她生前一样有条理,甚
至不受她死亡的任何影响。“
米朵插了一句:“是啊,早些年我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也想过死。可想想死后
会给亲人带来那么多的麻烦,而我又没法儿提前把那些麻烦解决好,所以想来想去,
最后还是咬咬牙就忍下去了。”
普克微笑地安慰米朵:“你也是个有责任感的人,所以你能分析出柯心怡的心
态和思路。好在你最痛苦的阶段已经过去了,想想这点,真为你高兴。”
如果是你会穿睡衣自杀吗
接着,普克的话头一转,又回到柯心怡身上,“上次柯心悦来找我们,带了几
张柯心怡死亡现场的照片,当时你也看了吧,场面真是很惨。”
米朵点点头,说:“嗯,这和我们在手术台上看到的可不太一样。”
普克接着说:“对。我不知道你看了照片以后,除了感觉很凄凉之外,还有没
有其他什么特殊的感觉?”
米朵听了,努力回忆那些照片的画面,可除了满眼的鲜红之外,并没有发现什
么异样。
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看来我还不够敏感,没发现什么。”
普克说:“你仔细想想,照片里柯心怡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
米朵皱起眉头,回忆了一会儿,说:“好像是件浅色的睡裙吧。”
普克微微一笑,提示米朵:“还有,她当时躺在什么地方?”
米朵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记得她是上半身在浴缸里,两条腿挂在外面。”
说完,米朵茫然地摇头,说:“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普克却问:“假如是你决定自杀,你会选择穿什么样的衣服?把死亡地点安排
在什么地方?”
米朵并不介意普克如此奇怪的问题,认真考虑了片刻,说:“我想,我会穿得
比较齐整,不会穿睡裙。”
普克追问:“为什么?”
米朵难为情地笑了:“因为我想到,如果我死了,势必会有人要来处理我的尸
体。而如果穿着睡裙的话,身体不是很容易暴露吗?那多难为情。”
第二十二章
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普克却没笑,又问:“你会选择死在什么地方呢?如果平时你的家收拾得非常
干净整洁,而且你还想把它留给一个自己很爱的人的话。”
米朵想了想,说:“一个可能,我会选择在床上。但那必须做好非常充足的准
备,保证有措施不把床和地板弄脏,而这一点实现起来可能相对困难。
那么就有另一个可能,就是干脆整个人都躺在浴缸里,到时候冲洗起来比较简
单。“
说完,又问普克,“你不会觉得我的想法可笑吧?”
普克严肃地说:“这一点儿也不可笑。其实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往往最能反应
出这个人真实的个性。
所以你这种想法,我觉得相当客观。从照片以及后来我去S 市了解的情况看,
柯心怡被发现是上半身倒在浴缸里,两条腿挂在浴缸边沿。
这种体位基本能够说明,她在死前是坐在浴缸边沿的。
后来上半身倒在浴缸里,应该不是最初的位置。一种可能是因失血过多或者一
氧化碳中毒,导致身体无力,上半身后仰滑入浴缸。
另一种可能,现在就很难预料了。总之,根据我们刚才的分析,无论哪种可能
性,似乎都和柯心怡自杀这个假设的前提不相符。“
米朵听了,沉默良久,凝视着普克:“你的意思是,柯心怡的死,真的不是那
么简单?”
普克没有说话,而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被衾散乱人慵懒
房间里拉着窗帘,晨曦从窗帘缝儿里透进来,在沉暗的空气中形成一束光柱。
细细的灰尘在光束里无序地游动,仿佛具有生命一般。光束的一部分落在被衾散乱
的床上,随着人体的呼吸一起一伏,看上去似乎另有含义。
吴梅已经醒了一会儿了,但她一直没敢挪动身体,因为身边乔远峰的一条胳膊,
正搭在她的胸脯上。
吴梅轻轻侧过脸,看见乔远峰还在睡梦中。眉头微微皱着,嘴唇闭得很紧,眼
球不时急促地滚动,像在经历一个焦灼的梦境。
吴梅不由微笑起来,抬起手,用手指轻轻触摸乔远峰轮廓清晰的嘴唇,喃喃低
语:“懒猪……”声音里充满着爱怜。
这个轻柔的触摸仍是惊动了乔远峰,他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眼皮经过一秒钟
的挣扎,猛地睁开来,愣愣地盯着正俯身看他的吴梅。
最初的一刻,他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茫然,看着吴梅,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然而很快地,他的眉峰就舒展开了,紧闭的嘴唇也微微翘起来,露出一个吴梅
已经开始熟悉的微笑。
“早上好,宝贝。”乔远峰说着,凑到吴梅嘴唇上亲了一下,问:“什么时候
醒的?”
吴梅温柔地说:“刚醒。你睡得好么?”
乔远峰松开吴梅,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说:“好极了。有你在旁边,睡得当
然好。”
他一翻身,又把吴梅搂在怀里,手伸进吴梅的睡裙里摸索。
吴梅脸一红:“哎,该起床了,我还得上班呢。”
乔远峰像是没听见,一翻身把吴梅压到身下,在她脸上不住地吻着,含糊地说
:“享受人生才是第一位,别把自己弄成生活的奴隶。”
第二十三章
熨帖着这颗充满皱折的心
吴梅的挣扎实在太过轻微,很快她就放纵了乔远峰,同时也放纵了自己。
虽然身体上的快感并没有想像中美妙,然而那种因为被一个男人迷恋和宠爱而
带来的心理上的愉悦和满足,实在令吴梅无法抵抗。
这么多年了,似乎没有真正体验过身为女人的滋味。
吴梅不知道这是否命运的安排,在她35岁、已经快对爱情和幸福失去期盼时,
又让乔远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