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花魂穿乱天下-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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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微微翘起,他怕吵醒她,又怕自己弄疼她,于是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他只是希望,当他一个回头,就能看到她,即使就这样躺着,不说一句话,也是好的。
可是,当醒过来之后,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呢?他不知道。
沉思着,隐约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
黎复生本想不理的,但又怕吵醒小蜻蜓,只得起身出去开门。
“吱”的一声拉开木门,深宵的声音特别清晰,昏暗的光线下,黎复生看到了一个憔悴落寞的中年男人。
这个男人,曾经在他的心里是那么高大,可是一件事改变了他对父亲的看法。
开门见到父亲的脸时,他怔了一下,心脏抽搐了一下。
“复生……”黎致雄想见儿子,可真的见到了,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愧对儿子啊。
爱情可以滋润一个人,让人变得温柔。
黎复生面对父亲时不再针锋相对,只是淡淡地说:“你找我什么事?”
“没……只是想看看你。”
“现在你都看到了,可以走了。”
在黎复生在关门的时候,黎志雄突然喊道:“复生……”
黎复生『迷』茫地凝望着他。
“家里随时欢迎你回去。”
黎复生根本不需要回答,“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
小蜻蜓掖着被子坐在床头上吸烟,这烟是黎复生给她买来,亲自给她切成烟丝,亲自卷成烟支。
她知道他整夜没睡,知道他要为很多事情担忧,她心里有一点烦。
她的手不能动,什么事情都要麻烦他,她从未这么依赖过任何人,现在,却那么需要另一个人。
她望着苦着脸的黎复生,问道:“有什么事不高兴了?”
黎复生摇摇头,不想说话。
她凑到他面前,“是不是担心没有工作?再找就是了。”
他还是摇头。
“喂,说句话会死啊。”小蜻蜓不耐烦地瞥他一眼。
黎复生终于望向她,沉声说:“刚才门外那个是我爹。”
“哦……”她的尾音拖得长长,眼神猫腻地望着他。
他急忙说:“你别担心,我爹不会管我的事情。”
小蜻蜓的眼光扑闪着,充满好奇地问道:“你爹是个怎样的人啊?”
黎复生沉思了一下,才吐出一句话来,“我跟他,不是很熟。”
小蜻蜓愣了一下,她以为只有她从小没有父亲的疼爱,原来……
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父亲对她来说只是个代号,一个未曾谋面,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其实她这次就是偷偷溜出来找父亲的,临出门的时候,她只是给妈妈留了一张纸条,也不知道她是否会看到。
妈妈是个很坚强的女人,所以即使一个人,她也会活得好好的。
在小蜻蜓的潜意识里,是想见一见自己的亲生父亲的,可另一方面,她却害怕,害怕她的父亲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她突然晃过神来,想着黎复生刚才说过的话,他跟他父亲,不是很熟,什么意思?
“喂,你跟你爹闹矛盾了吗?需要我帮忙吗?”小蜻蜓热心地说。
黎复生摇摇头,“你帮不了,谁都帮不了。”
“为什么?”小蜻蜓的好奇心被他勾起了。
黎复生无奈地抚着额头,好半天才缓缓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爹抛弃我和娘亲,要娶另一个更年轻的女人,听说那个女人年轻得可以当他的女儿了。我娘就是这样被他『逼』死了。”
小蜻蜓没想到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也太过分了!”
“现在,那个女人抛弃他了,可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黎复生喃喃地自说自话。
“对,这种人不值得原谅。”小蜻蜓坚定地说,一只手重重地拍在床上,这时她才记起自己的手还伤着,狠狠地疼起来。
看到她难受的表情,黎复生很是心疼,轻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告诉我,你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弄的?”
小蜻蜓没领会他话里的意思,理别说领情,可能太敏感的人都有同一个『毛』病,一旦遇到对自己不利的人和事,都会用坚硬的外壳将自己保护起来。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黎复生觉得她在说谎,自己什么都跟她说,而她什么都不告诉他,令他不安起来。
“你父母呢?我想礼貌上我该见见他们。”
小蜻蜓岂会不明白他的用意,说来说去,他就是不信任她。
她夸张地笑了笑,娇喝道:“干嘛,想查我的底吗!”
黎复生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只得说:“你早点睡,我睡客房。”
小蜻蜓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只是望着他出门,眼神渐渐变得落寞。
……
一大清早,黎复生便要出门抓『药』,他在门口见到了一个人。
他认得那人的背影,虽然不想跟她打招呼,可是却被他看见了她坐在远处的石阶上哭泣,令他有一点于心不忍。
那人要走开时,却被黎复生一把拉住,“你怎么了?”
王香香抹去脸上的泪痕,故作平静地说:“对不起,我本不想打扰你的……”
她越是这样说,黎复生更觉得有问题,他正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香香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她却强忍着泪水,抽泣着说:“复生,大夫说……说……”
她的话哽咽住了,泣不成声。
这让黎复生更着急了,抓住她的双肩,着急地问道:“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大夫说……我得了不治之症,恐怕……”她再也忍不住,泪水滚滚而落。
黎复生觉得有些抱歉,又有点难过,情不自禁地伸手拥住她,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一声愧疚似的。
“会不会是搞错了,还是请个太医看看吧?”
“都看过了。每个大夫说的都差不多。”
这一刻,黎复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了。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从屋里传出来,黎复生脸『色』变了变,不假思索,拔腿就往屋里跑。
屋里面一地狼藉,散发着浓浓的草『药』味,那摆在桌子上的东西都已被扫下来,罪魁祸首现正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他。
黎复生也在望着她,有怜惜,也有轻责,“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她嘴角掠过一丝蔑视的笑,“你还回来干嘛?我爱怎样就怎样,你管我!”
黎复生沉住气,“我去抓『药』,你在这里等着我。”
“无所谓,你去吧,还回去干嘛?”小蜻蜓脸『色』苍白,汗珠一颗颗自额头上溢出。
黎复生担心地走过去拉她,她用力推他,那白布晕出了湿红。
“你想残废啊!”他紧紧地抱住她的身子,不让她『乱』动。
“你别管我,你走啊!”小蜻蜓发了疯似的,对他拳打脚踢,冒出来的血染湿了他的衣服。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他着急地喝她。
她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像被人打了麻『药』一般,呆站在那里。
黎复生将她打横抱起,放于床上,然后找来干净的布条给她重新包扎伤口,再忙里忙外的抓『药』煎『药』。
他煎好『药』,端给她喝,这次她很乖,很爽快地把『药』喝完,只是一句话都没说,完全不像平日多话的他。
黎复生望着眉头紧锁的小蜻蜓,有多少疼痛是他所不能想象的?作为一种安慰,他给出了必要的解释,“香香得了绝症,我不能对她太没人『性』。”
意思就是谁,谁惨了,他黎复生都会心痛,都要照顾,所以说,对她所作的一切,他可能会对任何一个人做,只是那人够可怜。
原来,他只是可怜她。
小蜻蜓把被子提起来,盖住自己的脸。
……
王香香在屋外等他。
黎复生望望蒙住被子的小蜻蜓,叹了一口气,转身出门去,跟王香香打声招呼。
“我走了。”王香香的眼神有些黯然。
“你要回家吗?我送你。”黎复生始终觉得有些不放心。
“没事,我只是想,能再见到你一面。”她凄然一笑。
她越是这样,黎复生就越是觉得对不起她,“走吧,你家里人会担心的。”
她望着他的眼神,是恋恋不舍,是含情脉脉,是无法说出口的爱。
黎复生不能狠下心不管她。
外面的太阳很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只不过总有某个角落,是阳光触及不到的。
……
“喂——”
黎复生从王府出来时,没想到遇到一个熟人。
太阳底下,罗宾正用冷漠的眼神看着黎复生,想必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到了。
黎复生一想到小蜻蜓跟这个人有暧昧关系,就掩饰不住敌视的眼神,冷冷地向扫去,“你找我吗?”
罗宾面无表情地瞧着他,却不开口。
“没事我先走了。”
罗宾拦住他的去路,冷声问道:“这些天你见过她没?”
黎复生刻意避开罗宾的目光,他根本就不想让小蜻蜓跟眼前这个人再有什么瓜葛。或许,小蜻蜓曾经对罗宾有好感,可是现在小蜻蜓跟自己在一起,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重要的是,小蜻蜓选择了他。
“她跟我在一起。”黎复生大声对他说。
罗宾这几天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安定下来,这个不算太坏的回答。只要知道小蜻蜓安全,他就可以放心。
“你跟她在一起,刚才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罗宾问道。
黎复生望着他,眼神复杂。
“咱们换个地方谈吧。”罗宾说着,已经迈开脚步向远处走去。
黎复生的双脚不由自主地问了上去,却忍不住问道:“去哪?”
“你不想看看小蜻蜓住过的地方吗?”罗宾没有看他,像是对空气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连我都想知道一直以来,她是怎么过的。”
……
繁华的五月街,白天反倒显得宁静。
这是罗宾第一次在大白天来到桔子坊,他能清楚地看到那一幅巨大的墙幕上挂着一幅画像,是瀑布,万丈飞流直泻而下,飞鸟孤独穿行,氤氲的水汽几乎要透出来扑上脸,隐约可听到汹涌的水声。
“这是什么地方?”
“听说是陷空山大瀑布。”
“你去过?”黎复生仍望着画,仿佛给震撼了。
“没有,要两个人去才好玩。不过现在还没找到那个人。”罗宾的话一出就觉得后悔了,怎么跟他说起这些?他们甚至一点都不熟悉。
其实,在那幅巨大的瀑布之下,每个人都产生了一股强烈地敞开心扉的。。
黎复生痴痴地望着那好像正翻滚着的白『色』浪花,情不自禁地说:“我一定要带小蜻蜓去那里。”
罗宾感觉到一颗心突然被震了一下。
小蜻蜓曾经望着那幅瀑布画像,带着她特有的兴奋语调说,我一定要去那里。
现在,黎复生第一次看到这幅画像的时候,一改先前的沉默,这是不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这些话,罗宾当然不可能告诉黎复生,但他告诉黎复生另一件事,“这幅画像本是小蜻蜓带来的,她嫌太麻烦,所以搁这里,我贪好玩就挂了起来。”
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种疾劲的手笔,绝不可能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罗宾仿佛看穿了他的疑问,接着说:“她好像很重视这幅画,比重视我这个朋友分量多了去了。”
罗宾笑得有些凄然。
他领着黎复生向后院去,光线豁然开朗。
罗宾推开门,熟悉的景象再一次在黎复生面前浮现。
整个房间的摆设很简单,映入眼帘的是张白『色』的大床,床的对面是梳妆台,其他的也就一个茶几罢了。
他又看到了那张罗宾与小蜻蜓的画像。
罗宾将画像取了下来,淡淡地说:“你以为小蜻蜓跟我是什么关系?”
黎复生摇了摇头,拒绝回答。
罗宾冲他笑了笑,说:“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你。”
黎复生惊讶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认识小蜻蜓比你久,可她跟我说的话全部加起来也没有和你说的多。这幅画像是我带她出去庙会的时候请人画的,她没有拒绝我把它挂在这里。”
黎复生无言以对。
罗宾突然抬起头问:“你有多了解她?”
黎复生还是没有回答,不是不想回答,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