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祖坟 作者:赵大秀才-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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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之间只有一个能活着离开纳布澜堕陷落城。
又是一场昏天暗地的厮杀,马德鲁夭萨死在了艾库埃坎比德鲁手中。艾库埃坎比德鲁埋葬了所有的人,带着女婴来到一个殿堂,并一直陪伴这个女婴度过了十八年。女婴从孩子长成了出水芙蓉的俏女子,然后顺理成章地成了艾库埃坎比德鲁的女人,并为之生育。
这样的幸福生活本该会是很好的结局,结果天有不测风雨,谁知道就在女人生产的紧要关头,殿堂的大门被撞开,看不清的人头在骚动。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女人撑红着脸看见有个身高近二米的秀气战士,跪拜在艾库埃坎比德鲁面前,叫他信王。然后两人面色难看地嘀咕了一阵子,此时偌大的殿堂已经是绝地的地狱了。随处可以看见两边厮杀的景象,杀红了眼的士兵已经分辨不出敌我,见人就杀。艾库埃坎比德鲁跟这个战士小声交代了什么,穿起挂在灯盏上的战甲,冲了出去。艾库埃坎比德鲁英勇无敌,一路砍杀,他的战士看见自己的王此时也与自己战斗在一起,顿时意志无比亢奋,勇猛地杀向敌人。这样,艾库埃坎比德鲁带领着自己的战士一直将敌人杀退至殿堂之外。关上第二道石门,艾库埃坎比德鲁返回到女人身边。此时,女人已经因为过分用力,昏死了过去。而女人与艾库埃坎比德鲁的孩子正在女人的身边哇哇地哭喊着。
醒来之后,女人不敢相信地看着四周,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石壁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雕刻着飞龙的金丝楠木椅子。女人想起孩子,四处寻找,却在椅子的下方发现了一个盘子。盘子里有一个新生的婴孩,他四肢朝天,嘴巴张得很大,额头上已有因惊吓痛苦产生的皱纹。眼睛被挖了,眼角仍有干枯的血迹。婴孩的胸膛被残忍地剖开了,一把似剑非剑,似匕非匕的东西插在婴孩的胸膛左侧,婴孩的心脏被摊放在心胸口上。
女人知道这一定是自己的孩子,看着孩子死得如此惨烈。女人再也忍不住痛苦地哭了起来,声音在殿堂里回荡不绝。女人哭干流眼泪,端着盛婴孩的盘子,刚刚举起却发现自己再也动弹不得了。
第十一章 纳布澜堕陷落城(2)
肚兜将这个故事告诉我时,我就知道她说的应该是她的不幸身世。
鬼三的断手处已经被肚兜包扎好,然后肚兜对着麻大的后背猛敲了一阵,直到麻大哇哇地吐出一摊乌漆抹黑的东西后,肚兜又补上一记狠拳。麻大痛苦地大吐,一颗杏子大小的东西滚了出来,竟然一刻不停,有规则地跳动着。
“这是我婴孩的心脏。”肚兜指着地上的杏子说道。
幸好麻大的意识还没有恢复完好,否则听见肚兜的话,知道自己吃了人心了,保不准现在就要求洗胃。鬼三倒是听见了,不过面部没有多少表情,不知道是见怪不怪了,还是早已经痛得麻木了。
肚兜在鬼三面前转了一圈,突然发现鬼三身后的那个血洞口,惊叫了一声。然后从椅子上取了件东西,对准鬼三的后背就是一贴。鬼三先是眼睛一睁,转而脸色有了血气。
“你的王最后没有来看过你吗?”我奇怪地问道。
在我看来,那个叫艾库埃坎比德鲁的王对肚兜的爱情应该不会假,那么除非他死了,因为也只有死才能捆住他。
“没有。不过我却在梦里遇见了我的王,他对我说了事实。”女人看着我,眼睛模糊了。
我的心颤抖了,看见女人的眼泪划过半空滴在地上,我的眼睛也湿润了。不知不觉地,连我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
“肚兜……”
我张开手臂一把将肚兜搂在怀里,鬼三和刚刚清醒过来的麻大张大嘴巴,看着我将肚兜搂在怀里。
“王……”肚兜咬了我一口,“你终于还是来了。”
“对,我来了,我是来赎罪的。”我说道。
女人放开我,将我拉到椅子旁,拿起上面的勾魂匕,交给我。然后将我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却坐在我的腿上。
“王,我好幸福哦。让肚兜为你填充完那片空白可否?”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心,从没有像此时这般波澜不惊。
“我昏死过去之后,敌人的援军也赶到了。他们发动最邪恶的力量,将巨大无比的石门撞得惨烈不已,眼见最后一道屏障就要被敌人摧毁。王,你当下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性命。不是你的,不是我的,而是你的战士的性命。你决定发动你最邪恶的力量,叫他‘最后的毁灭’。你的战士一个个跪倒在你的面前,以死威胁,他们只要求你能顺利出逃,那么他们的灵魂将会寻找到家的归属。但你要是死了,即使他们还活着,也会天天活在罪恶与恐怖中。王,你被你的战士感动了,最终打消了玉石俱焚的决心。你向那个秀气的战士使了个眼色,那个战士抱起我们的婴孩走到你身边。你抱着我们的孩子,笑了,却笑出了眼泪。你大叫一声:‘猯’,对你的战士们说:‘我的孩子以后就叫猯。’你接着说:‘猯是上古的神兽,却在一次神魔大战中迷失了神志,沦为无源之魔。我的祖先征服了猯,猯发誓只要用流淌着你家族血液的婴孩的七巧玲珑心脏,激发起它的嗜血狂性。它将助你的家族消灭一切外敌。是消灭,彻底的消灭到无渊之境,再无回头的机会。’
“战士们再次祈求你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因为猯将会继承你的一切,成为他们的新王,将会带领着他们的后代继续征战。王,你深思了一会,出其不意地举起我们的孩子。从怀里拔出勾魂匕,你对哇哇大哭的猯温柔地说道:‘猯,我的孩子。勇敢些,等我回来一定让你生还。现在,你要为了我那出生入死的优秀战士们牺牲一下,我要把你的灵魂盯在这把勾魂匕上,以你最善良的心脏的名义。’你做了,做得毫不犹豫。”
“猯被你开膛剖肚,残忍地取出心脏。杏子般大小的心脏在你的手上跳动着,猯还在因为失心而痛苦地挣扎着,所有灾难和痛苦都降落在猯的身上。你却得到了最恐怖的力量。石门被撞开来,你散发磷光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你将所有力量施于你的战士,他们就像发狂一样,叫嚣着向敌人杀去。所有的敌人都呆滞了,被你的战士杀得片甲不留。”
第十一章 纳布澜堕陷落城(3)
“不知过了多久,你拖着满身的血回来,走到我的身边,你将我扶起。你举起我的手,将盛着我们的孩子——猯的盘子摆放在我举起的手上。你将我整个人抱起,放在椅子前。你的战士在外面欢呼,你吻了我一下,然后对我说:‘肚兜,我走了。不过,我一定会回来的。救你和我们的孩子。’”
“你走了,而我却被定格在这冰冷无比的石壁上。”
肚兜指着石壁,脸上散发着鱼死网破的诡异之笑。
“你不要伤害他,他不是你的王。”麻大突然跑过来,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肚兜笑着:“你以为你们还能活着吗?”
说着肚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殷红的血块,开始痛哭起来。
肚兜的声音从婉约变得粗犷,从完美变得猥亵。渐渐地,整个殿堂开始变化,空间开始曲折,空气仿佛扭曲了一样。所见之物都开始模糊,我只觉自己的身体再不受控制了,手舞足蹈地胡乱挥舞着。
“肚兜,她在唱歌。”我说道。
“毛哦,天底下最伤心最黑暗的哀绝哭声。你听多了自己就会产生幻觉,想着去撞石壁。”鬼三没有捂耳朵,却很清醒。
“那你怎么不用捂耳朵?”我奇怪地问道。
“鬼知道咧。她娘的,一听这肚兜唱歌,老子浑身都舒坦得不行。”鬼三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娘……”
这时麻大开始魂不附体地向石壁撞去。鬼三抡起自己的手臂,追了上去。一个巴掌竟然将麻大打晕了过去。
“还是让大哥晕死过去,比较放心些。”鬼三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我怎么样才能停下来?”我同时拥有了两种意识,却更加痛苦。
“别的还不知道,不过那个肚兜要是停下来,你的头估计就不痛了。”鬼三说道。
肚兜飘浮在半空中,冲着我招手:“王,你说过你会回来的,你会解救肚兜和猯的。”肚兜边唱边哭喊,“王,你不可以丢下我们,我们母子是无辜的呀。为了你的荣耀,我肚兜甘愿忍受无边无际的黑暗。可我们的孩子猯,他是无辜的啊。我每天都会看见他痛苦的样子。他手捧着自己的心脏对我说:‘妈妈,我的心脏为什么在外面?我为什么不可以将它放进胸膛?’”肚兜伸出纤纤手指指向我,原本细长白润的手忽然走了样。她的手开始干裂,指甲迅速长长,一转眼已经有一寸多长,犀利得到指甲尖,煞是好看却更加锋利。我看着肚兜的眼睛,再也看不到半分温柔和人性,她的眼里满是被抛弃被遗忘而激发出来的怨言和绝望。
“王,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那死便要和肚兜埋葬一起。”肚兜说着向我冲来。
人未到阴风先到,强大的阴暗之气将我推到在地。肚兜的指甲尖犹在眼前,只要轻轻一动,那尖头就会穿过我的喉咙,刺破我的喉结。
“他娘的,爷爷说了我不是你的什么王,你去找害死你的王算账。我只是好心见你郁闷,就听你讲你的故事。你倒好,把几千年的怨气都积攒下来,统一发我身上了。”
我想自己这次反正是必死无疑了,就这么无缘无故稀里糊涂地死在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手下,还是被她娘的破指甲……我真是为自己不值。我是越想越气心里怄得慌。我想,就死了也不让你这个女人舒服,我现在能做什么?我骂你,能骂一句赚一句,骂得爷爽了,就是下地狱,面子上也过得去。
“臭女人,别以为我怕你。你算个球,人不人鬼不鬼的,吓死人的岁数了,身体还跟十七八岁的小女生一样。你羞不羞咧?我就说一句,我不是你那个什么王,我是这坟墓的主人的后代。我姓赵名天大,这次我无意冒犯了你,是我的不对。可你也别赶尽杀绝呀,我们家就我这一个独苗苗,我死了我们家就绝后了。你说你倒好,住着我们家的祖坟,吸着本来属于我祖先的仙气,那也就算了。可你怎么的,也不该再加害他们的后人吧。”
第十一章 纳布澜堕陷落城(4)
肚兜的指甲尖就放在我的喉结处,一动不动。她的表情一会善一会恶,仿佛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你不是王,那你怎么能到达这里的?”肚兜疑惑地看着我。
“你没有看见这还有两个的嘛?”我指着麻大和鬼三说道,“你没有眼睛呀,他们都是人。”
“你骗我,你还在骗我……”
肚兜的指甲再进了一分,我的脖子生疼生疼的,估计已经开始挂彩了。
“真的,真的。我没有骗你,我怎么敢骗你?”
我一再解释,我怕自己不卖力就真的做了冤大头了,替了她的王——那个什么艾库埃坎比德鲁的家伙背黑锅了。
“呵呵,呵呵……你不是王。你没有王的勇气,你是个懦夫。王无论怎样都不会委曲求全的。”肚兜收回指甲,飘至半空。
“难道王死了?”肚兜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你没有死,他怎么会?”我反问了一句。
肚兜恶狠狠地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找到了,找到了。”鬼三神乎其神地喊了一句,“肚,肚兜,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骗我者死!”肚兜将脸对准鬼三,吓得鬼三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我,我也不知道。是,是大哥刚才对我说的。”鬼三指着上面说道,“我们刚才还在研究上面的一盏怪异的灯,大哥非说那是盏神灯,我就跟他争论了起来。时间长了,也就乏了,大哥就给我翻译起那段鬼画糊上的译文。”
“再啰唆,你先死。”肚兜利索地说道,丝毫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
“那上面吹的应该是……是个神话吧。”鬼三抖擞着说道,“信王为了他的王赴汤蹈火,却在自己最荣耀的时候,遭受他的王的猜忌。那个不明事理的王派出他的心腹手下前去捉拿信王。信王的手下拼死保住他,但兵力不足,他带着他的心腹们战斗到一处悬崖。要么,自己死,保下自己的战士;要么,自己活着,所有的战士为他掩护。信王突然想起数年前为王储备军饷而挖掘的一处不知年代的古墓,他记得曾从古墓里盗得无数的无名符。当时也不知是凶符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