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篮球与你-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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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可能……不行……我等下就要回台里……”
　　“这么急？”赵奕锋皱起眉头。
　　“嗯，我就请了这么几天的假，然后现在又特别忙，不好意思出来太久……”
　　“……好吧，不能为我丢了工作啊。”赵奕锋揉搓着庞艺芒的碎发，有点遗憾地看着她。
　　“对不起嘛……”
　　“没事，快去吧。”
　　王老师一向是不会轻易表露出自己的心情的。既没有向庞艺芒表达祝贺，也没有怪她在忙碌的时候去忙私事。只是吩咐她按部就班地工作。
　　——晚上不加班吧？加班也拒绝了吧。带你出去吃饭啊，可一定要来！
　　庞艺芒偷偷收掉手机，小心翼翼在工作之余讨好着王老师，祈祷着千万不要加班，自己已经尽最大努力在赶进度了。
　　天佑虔诚人。准点下班的时候王老师并没有多少什么，趁他还没改变主意的时候，庞艺芒迅速收了东西溜了出去。
　　“带我去哪儿啊？”庞艺芒一边急不可耐地扣好安全带，一边兴奋地询问。
　　“带你去庆功宴啊。”
　　“啊？庆功宴？”
　　“对啊，你作为家属，不应该去吗。”
　　“那……你爸爸妈妈不会也在吧……”
　　“在又怎么了？”赵奕锋忍不住逗她。“放心吧，他们说了，今年该轮到让你陪我参加，他们今晚本来就有事，来不了。”
　　庞艺芒轻轻松了口气，毕竟，经历过再多风浪的人面对另一半的长辈还是有忌惮的。
　　球队的所有领导都在，还有俱乐部的各种不认识的高层。庞艺忙很后悔没有好好换个衣服再来，自己这样也太随便、太给赵奕锋丢面了。
　　可他似乎毫不在乎，说笑打闹，正经发言都如鱼得水。庞艺芒瞅空拉了侯菲去卫生间补妆。
　　“侯菲，李仁稀曾经有带你来过这种场合吗？”庞艺芒懊恼地问。
　　“……有。”侯菲似乎在隐藏着什么。
　　庞艺芒睁大了眼睛捕捉到了她的闪烁其词。
　　“唉，好吧。上一次李仁稀以为这是很好的场合，所以自作主张带了他的父母又把我带过来了。”
　　庞艺芒已经能够想象那尴尬甚至荒谬的气氛了。
　　“所以，你知道了吧。”侯菲也很无奈，掏出睫毛膏凑近了化妆镜。“李仁稀觉得，所有不美好的记忆只要重新来一次，刷新成美好的就行了。所以，今年他把我带来了。反正就是错开就好了。”侯菲轻轻叹了口气。
　　庞艺芒完全忘了自己本来是想袒露自己的不安的，反而开始同情、安慰起侯菲。
　　等他们回到餐厅的时候，大家已经都站起来三三两两地聊天了。
　　“你好慢啊，”赵奕锋一边告别了正在对话的小球员，一边故意抱怨。“还穿的这么难看。”指着她的衣服。
　　“喝多了么。”庞艺芒轻蔑地反驳。不是醉了你敢说这样的话？
　　“哪有，我开车来的怎么可能喝酒。不然谁送你回去。”
　　“我穿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不早告诉我要来这种地方。”
　　“唉，我也不想让你穿太好看的。你这样都足够好看了。”
　　“谁要你送，我可以打车，你可以叫代驾。”庞艺芒故意向反方向挪动。
　　赵奕锋拉住她，“我带你去买件礼服吧！送你礼物。”
　　“不要。我有礼服。你不是不要我穿吗。”
　　“我哪放心让别人送你回家啊。”
　　庞艺芒哭笑不得，这都什么对话。
　　“唉，好吧，就是想送你礼物啊。”
　　庞艺芒手表的时针刚刚指向数字“8”的时候，队领导敲响了酒杯，人群安静坐下来。
　　“红枣先给了，接下来就是巴掌了。”庞艺芒心里一沉，她好像猜到了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篮协的处罚决定很长，她没耐性听下去。为什么就只处罚球员呢？那客场的DJ呢？球迷呢？还有软弱的裁判呢？
　　她自己怎么也思考不明白这些复杂的问题，那人就终于念到了罚款多少多少，停赛多少多少场的结语。被处罚的都是以小钊为代表的年轻的板凳球员。对球队下赛季的影响相对不是致命的，再说发生在赛季初，不是赛季末。
　　沉默了一阵，宣布决定的领导说了一句虽然理解他们的行为，但是支持篮协的决定，就借口带着领导班子离开了。
　　然后话题就被岔开，气氛就变得没那么严肃了，小钊他们并没有庞艺芒想象的那般忧愁。看来是杞人忧天了。
　　梅教练叮嘱他们别折腾太晚，下个月假期结束的时候不希望看着他们全都退步了，便也拂袖离开了。
　　赵奕锋拽着小钊和那几个年轻人说要请他们去唱歌。
　　坐在车子里问庞艺芒，“你累了么？早上才回来直接就去工作，下了班又赶过来……”
　　“不会啊，我想跟你在一起。”
　　赵奕锋满足地笑了，“小钊他们表面上不在乎，其实心里应该挺憋屈的吧，带他们出去玩哄哄他们。”
　　庞艺芒觉得这一刻的赵奕锋简直帅爆了，有担当又细心。“其实那天，我特别害怕你也会情绪失控。”
　　赵奕锋点点头，“搁在以前我肯定会跟他们一样，敢骂我的人怎么能忍？但是现在，可能是不年轻了吧，”自嘲，“或者是因为有了女朋友。”迅速对上了庞艺芒的视线。“反正就是没那么冲动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小钊他们这样挺可爱的。对错且先不论，这么爱憎分明、义无反顾的青春的模样真是太令人羡慕了。”
　　“你才多大就羡慕他。”赵奕锋白了她一眼。
　　开了一个大包房，本来队员们就比赵奕锋还身材高大，把房间挤得满满当当，加上女士们，喧闹得很。
　　赵奕锋、李仁稀几个人都没有拿着酒瓶，在角落聊着什么。庞艺芒被不知道是玩嗨了还是喝嗨了泄愤一般的小钊塞着一只话筒，赶鸭子上架一般开口唱歌。
　　一开嗓世界就安静了。当侯菲的声音在□□的地方加进来的时候，庞艺芒甚至错愕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高中毕业那天，自己也是这样跟侯菲唱了一首歌，从此以后，花了多少的时间才再相遇。
　　曲终，侯菲眨眨眼睛消失在李仁稀所在角落的阴影里。剩下庞艺芒一个人呆呆的站着，快哭出来。
　　小钊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女神好美啊……”
　　是好美，庞艺芒垂着手，暗暗的光线打在侧脸，把睫毛和鼻翼的轮廓照得分明。
　　赵奕锋走过来玩笑一般敲了敲小钊的脑袋，把庞艺芒拉到座位上。
　　小声的说，“小钊理想型就是女神一样的女孩子，你别撩他好么。”故作认真。
　　“什么女神，”庞艺芒也会过神来，“我很平易近人的，可就是擅长这些漂亮的花活，要怎么办。”骄傲的昂起脑袋。
　　“也就擅长这些表面撩人的花活吧。”赵奕锋捏捏她的下巴。心里为自己的女友艳压群芳而暗喜。
　　嗯，跟你真是像呢。像你上次带我打篮球的时候炫的那些个让人眼花缭乱的耀眼的球技，我也就是擅长这些撩动人心的“秀花活”技能啊。多合适多匹配。互撩就行了。
　　“明天开始我就休假了。”赵奕锋的声音空灵得仿佛从好远的地方传来。
　　太好了。

☆、换了角色

　　一年一次难得的休假固然是让人开心到飞起的。直到假期真的来临的时候赵奕锋才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自己休假了，但庞艺芒还要忙足球联赛啊。
　　得了，整个就是个角色互换，每天都想粘着自己的人必须继续上班，没空陪她的人倒成了闲散人员。
　　休假的第四天。
　　——今天也不能提前走啊？
　　——你想什么呢。不加班就不错了。晚上争取回去跟你一起吃饭吧。
　　——你们那联赛不是才打到一半吗？又不是什么多重要的时候，怎么这么忙啊……
　　——转会窗口快开了，要跟踪。这还抽调了人过来做欧洲杯呢。
　　赵奕锋感觉得出庞艺芒那边确实很忙碌，无暇好好回复自己的信息，索性把手机丢在一边，不去打扰她。
　　可是连续四天了，都顶多只能约个晚饭，赵奕锋自己都可怜自己。然而现在自己这么清闲，也没理由让庞艺芒像之前一样请假陪着自己啊。
　　现在这时光简直比前一阵受伤被迫休息的时候还要煎熬。那时候至少心里对比赛是充满渴望的，每天都在期待着第二天就可以回到赛场、回到队友身边。现在呢，心里再清楚不过，大家都在休长假，毫无盼头可言。
　　篮球疯子。庞艺芒曾经就这么说他的。
　　除了庞艺芒以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把赵奕锋的注意力从篮球上面吸引过来。
　　现在庞艺芒没法陪伴自己，一想到李仁稀他们也能跟自己的女朋友厮守，嫉妒油然而生。
　　或者像小钊一样，回家陪陪父母亲友，赵奕锋一样也做不到。爸妈比自己还洒脱，说是反正平常又不是见不到，你好好陪女朋友吧，我们俩要过自己的生活。订了机票就飞去国外度他们每年都要来一次的蜜月去了。
　　感觉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
　　本想自己抓着只篮球去外面找个场地哪怕只是消磨一下时间。但是想想室外的温度以及自己的人气，不晓得哪一个会更高一点。
　　不用想都知道到最后恐怕就变成小型签名集会了吧。
　　算了，还是不惹这个麻烦了。
　　鼓捣好自己几个月以来都没时间玩的游戏机，专心致志打算把自己埋进那里面。
　　倒是真的消磨掉了一个小时，打得眼花脑胀的也还没通关。
　　又死了。干脆一把丢掉了手柄。倚靠在沙发上放空自己。
　　唉，终于体会到庞艺芒一直以来的感觉了。以前没伴侣的时候倒没什么感觉，这种明明应该有人陪，却被冷落的境遇实在是不好受。
　　挣扎着站起身来挪到厨房，对着空荡荡的冰箱发呆。
　　什么能吃的都没有。上一次这里塞满了食物还是受伤的时候庞艺芒干的。
　　好吧，自己去超市拯救自己吧。
　　赵奕锋穿戴好，特别把墨镜架上，抓了钱包出门。
　　一个人逛超市都失去了兴趣，象征性的搬了几包东西回家，在厨房百无聊赖地切东西、再煮开。
　　一个人吃饭简直索然无味，奇怪自己以前都是怎么生活的？　
　　默默地一个人收了碗筷，瘫在床上强迫自己睡个午觉。可是零运动量根本就睡意全无，折腾了半天终于忍受不了。爬起来鬼使神差地收拾房间。
　　刚刚把卧室整理一新、顾自得意的时候，门铃响了。
　　这个时间会是谁啊？赵奕锋一头雾水。
　　毫无防备开了门，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就扑进了自己怀里。
　　反应过来赶忙抱紧了。“你这么早下班？”
　　“嗯，今天工作干得好，王老师特赦我们啦。”庞艺芒探出头伸手带上门，拉着赵奕锋回到沙发上瘫坐下去。
　　“累死我了，对着电脑一整天。”
　　赵奕锋殷勤地帮她按揉僵硬的颈椎。
　　“辛苦了。今晚想吃什么？吃点好的犒劳犒劳你，我请客！”
　　嗬，其实哪天不是你请客？赵奕锋对于自己的女友今天难得的早下班是惊喜坏了。这么久不给点光明，这次就给了这么一点点恩惠都高兴得不得了。
　　“我好累哦，不想出去了。你家里没有东西吗？随便吃点就好了。重要的不是吃什么好嘛。”
　　赵奕锋没法反驳，只得暗自悔恨上午没多买点好吃的回来。
　　咬了咬牙，“好，我帮你做。”
　　庞艺芒满足地环上赵奕锋的脖颈，刚巧看到被他扔到一边的游戏手柄。一下子就想象出他没事做快疯掉的样子。
　　“诶，你有游戏机啊，我以前都没看你拿出来过。”
　　赵奕锋顺着她的目光回头，“哦，是啊，没意思就打游戏呗。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把它收起来。”最后一句话突然变得好紧张，像犯了错怕被斥责的小孩子。
　　庞艺芒微笑，“我是说，我也想玩。”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紧盯着屏幕开启对战模式了。
　　一局游戏下来，赵奕锋哑口无言。你一个小姑娘，打游戏怎么这么厉害？我在队里算水平不错的啊，怎么输这么惨？也太没面子了！
　　“你老实交代，谁教你打游戏的？”赵奕锋转了话锋，故意恶狠狠地问，一边把身子凑近庞艺芒。
　　庞艺芒反而淡定地推开他，把手柄塞回他手上，“天赋而已。我帮你把那个打通关吧。”一脸认真指着上午被自己放弃了的游戏。
　　“……好。”
　　还是合作模式比较适合情侣。
　　吗？
　　“赵奕锋，你去左边好不好。你挡到我了。”
　　“啊，你快死了，到后面去啊。”
　　“不是那样的啊，你以前有打到过这里吗？”
　　赵奕锋没有回答她，没有时间回答她。只能亦步亦趋跟着她的吩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