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尸还魂-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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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蹲下,流浪汉窜到她身后,伸手勒住了她脖子,又用明晃晃的刀尖抵住了她喉咙。
几个保安把流浪汉围在中间,但投鼠忌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流浪汉挟持着姑娘,一步步朝超市出口走去,嘴里还在呜呜啦啦的喊着话。这时候我听出来,他舌头短了一截,不知道是天生哑巴,还是被谁把舌头割了。
“算了,为民除个害。”我对当什么正义英雄没有丝毫的兴趣,但是当恶人还差那临门一脚狠不下心,正好这个不开眼的倒霉蛋出现,我如果把他吃了不会有什么负罪感,虽然他的滋味比那小女孩肯定差远了。
如果我爸在我身边,一定会教育我,“饿肚子的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肥拣瘦!就该把你送到乡下去锻炼锻炼!你知道你爸家小时候多穷,我爱吃饼干,但你爷爷买不起,赶集的时候去地上收集卖饼干的人留下的饼干末给我吃……”
仔细想想,我和他不亲近,没准跟他爱忆苦思甜有关。我觉得我爸是典型的格局小,心眼又多的人。
我正要附体到这个流浪汉身上,用那柄尖刀先割断他的喉咙,然后把他的魂魄吃了,没想到有人抢到了我前面。
围观的人里,窜出个小伙子,冲着流浪汉走去。
流浪汉发觉有人过来,紧张的挥舞着刀子比划着。
小伙子双手在身前乱摆,“别误会,我过路的,你继续挟持,继续。”他说完就走了。
“切,以为要英雄救美,原来是个打酱油的。”站在我身后的小妞愤愤不平的吐了一句,颇有网络上键盘侠的风采。
只有我留意到,他挥手的时候,一些若有若无的粉末从他指甲缝里洒出来,溅到了流浪汉脸上,还有些被流浪汉吸到了鼻孔里。
这种手法!
我想到了江超。他平时把蛊毒粉末藏在指甲里,要用的时候把指甲轻轻一弹,蛊毒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沾到了对方身上,很方便。
这个小伙子也是用蛊的人?
“啊啊啊啊……”就在那小伙子转身走后几秒钟,流浪汉忽然嘶吼起来。他左手勉强掐着姑娘脖子,右手去挠自己的脸。
这一挠不要紧,几秒之后,密密麻麻的红疙瘩就从他脸上冒了出来。
这疙瘩又大又亮,看着跟癞蛤蟆一样,让人头皮发麻。疙瘩蔓延的极快,不一会儿就布满了他整个脸,把五官都挤得变形,眼睛都挤成了一道缝。
“言……言……”他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话,我揣摩应该是痒。
说话的功夫,他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全长满了疙瘩,脸上的疙瘩开始往外渗着黄色的脓水,又腥又臭。
“哐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流浪汉再顾不得挟持什么人质,双手在自己身上挠着,他指甲很长,下手又狠,似乎完全不把皮肤当成自己的,每挠一下都连皮带肉撕扯下一大片。
围观的人里不少估计都有密集恐惧症,看得浑身发抖,有些小姑娘吓得都哭了起来。
几个保安趁机上前,把流浪汉压在身下。流浪汉虽然瘦小,兴许是身体太难受,爆发出来的力气却很大,几个年轻人合一起都有点按不住他。
好机会。
我趁机上前,双爪齐出,像《射雕英雄传》里的梅超风那样,十个指头扣住了流浪汉的脑壳,猛地用劲儿,把他的魂儿抓了出来。
这魂儿不出我所料的又脏又臭又难闻,像是垃圾堆里捡出来的。我强迫着自己去回想我爸的话给自己精神动力,闭着眼把他的脑袋塞到了我嘴里。
流浪汉的魂儿本来在极力挣扎,被我狠狠一口把脑袋咬掉后,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魂儿入体,化作一股阴气在我四肢百骸游走着,我瞬间觉得身上力气增加了不少,刚才那种快要昏死过去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看到果然有效,我也顾不得脏了,闭着眼只顾大嚼。
那边,流浪汉被我抓出了魂儿,肉身马上停止了动作。几个保安压了半天觉得不对劲儿,其中一个年龄大点的保安小心翼翼的把手指头伸到流浪汉鼻子旁边,又趴在他心口听了下,脸变得煞白。
“队长,怎么了?”一个小保安上去问。
队长不答,冲四周挥挥手,“群众们,没什么好看的了,都散吧,我们把这人扭送到派出所。”
人流渐渐散去,我听到那队长把几个手下召集到一起,小声说,“人死了。大家合计下怎么处理。”
他们商量他们的,我在旁边吃饱后打坐了片刻,神采奕奕的站了起来。
这时,那股被人盯着的感觉又起了。
恢复力量后,我分外敏锐,察觉被人注视,我马上锁定了来源。
扭头一望,目光正好和刚才那个下蛊的小伙子对上。
他微微一笑,扭头朝超市出口快速走去。
我吐出胸中的浊气,跟了上去。
☆、第五十二章 天桥下的算命先生 感谢@若惜&暖丹打赏玉佩一枚
“江家人?”
超市外的小巷中,他似笑非笑的站在那儿等着我。我赶上去,问出了这个憋在我心里的问题。
他眉毛微微一耸,接着笑了起来。“你认识我们家的人?没想到我江家还挺有名气。”
不得不说,这个小伙子挺有魅力,身材不胖不瘦,刚刚好,笑起来牙齿很白,简单的白衬衣牛仔裤也被他穿出来独有的味道。他的眉眼依稀和江超有点像,但是比江超成熟一些。
“我是江超的朋友,北京的。”
他好像想起来什么,笑道,“我堂弟前几天急急忙忙的跑去北京,原来是找你。”
这人倒是挺健谈,主动和我攀谈起来。他自称江离,是江超的堂哥。江离算是怀才不遇,原因是他长了双阴阳眼。
身怀阴阳眼之人,阴气极重,所以父母才给他起名“离”,希望用离火震阴邪。如果他生在养鬼世家,阴阳眼就大大有用,但是对养蛊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而且在培养某些蛊的时候,反而有害。
前面说了,蛊分天地人神鬼,也分金木水火土,五行调和的人练起来事半功倍,像江超那样。阴气过重的江离在蛊术上并没有天大成就。
江离这次来宣威,是为了找个人,问些事情。
我把我遇到的事简单和他说了下,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说要去江超老家作客,问他姥姥些事儿。
“挺巧,我找到那人问完事情也回去,咱俩顺路。”我要推辞,江离笑道,“云南这地儿气候复杂,雷暴很多,妖鬼都比北方要少。我看了天气预报今晚还有雷雨,你再被天雷劈一次,怕是谁也救不回了。”
这人倒是个妙人,我也就不再推辞。
“看到我吃生人魂魄,你也敢与我为伍?”
他哈哈一笑,“我和我那迂腐的弟弟不同。人各有道,你不妨碍到我就行。而且那人不是好东西,你吃他是为民除害。”
通透。
是个聪明人。
“我有个同伴和我失散了,我先去寻它。你做你的事去吧。”宣威城不大,我和江离约好两个小时后仍旧在购物中心门口会合,坐他的车回老家。
期间,江离给江超打了个电话,简短说了下情况。江超和二狗坐飞机已经到了大理,和我失去了联系正在焦急,听说我和江离碰头倒是挺意外。既然这样,他俩就不在大理等我了,直接在江超家的寨子等着。
“龙龙,你在哪?”江离走后,我也不挑地方,干脆在小巷里作起了法。说是作法,也很简单,就是盘膝坐地,五心向天,观想。
体内有我烙印的鬼仆,都能直接和我产生心灵上的联系。
片刻后,我先是感应到了张怡然。她看守着我的肉身,随着郝帅沿着来路回北京,回去的路上倒是没什么特殊情况。
再感应龙龙,情况却不太妙。
龙龙不知道在哪儿,我能感应到的只有一团漆黑,神念想外放,多感受些,却像被铜墙铁壁挡着,什么都感应不到。
这情况,就像是它被关到了小黑屋里面。
我试着跟它说话,也得不到回应。
“被有道行的人抓起来了!”
这是我最后得到的结论。它是我的鬼仆,只要我没死,它就不会死。这么久久不回应,只可能有一个原因,就是被封印起来了。
没想到这小小的宣威城,幺蛾子真多。先是遇到了有阴阳眼的江离,又有个神秘人抓住了龙龙。
我决定去救它。损失一个鬼仆虽然不打紧,但是会让我的道心受挫,念头不通畅。如果这次我把它抛下自己走了,以后再收伏新鬼的时候,它们就能感知到,铁定不会臣服我。
竭尽全力感应了半天,我察觉到龙龙其实离我并不远,也就在方圆1公里之内。
这就奇怪了,附近都是繁华的商圈,也没有什么道观寺庙之类的,能被谁囚禁?
不过呆着总不是办法。去找找。
出了小巷没多久,我走到了附近的天桥底下。这座20多米长,能容纳三四个人并排走的小天桥放到县级市里,也算个小型的地标建筑了,不跟北京似的走两步就有过街天桥。
天桥上,摆摊贴手机膜的、卖假冬虫夏草的、卖10元8双的袜子、卖小饰品的小贩们,把不宽的天桥挤得更窄。天桥底下,则有几个老头在摆书摊,还有设残局下象棋的,有算命的。
巧了,刚才那个辣妈,正抱着毛妮在算命摊前,听一个瞎子胡咧咧。
“小哥哥,小哥哥!”看到我,小女孩毛妮露出了小虎牙,冲我兴奋的招手。我自从接受了陈捷的桃花命后,特别招女人喜欢,连这三四岁的小女孩都受到了吸引?造孽。
看到自己女儿在朝空气打招呼,辣妈吓得哆嗦了下,问对面的算命先生。“胡大师,我女儿是不是中邪了?”
趁她说话的功夫,我已经把这个小算命摊,以及那算命先生全打量了遍。
算命先生看起来也就30多岁,五官不错,只是剃了个锃光瓦亮的大光头,看着跟和尚似的,但是手里又拿了柄拂尘,穿了身月白色的道袍,不伦不类。
他身上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双眼。那眼很吓人,没有眼球,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眶。眼眶周围的血肉跟老树皮一样,又好像几条蚯蚓盘踞在他眼眶里。
这说明,他的眼珠子是被人为挖掉的,而且挖掉有些年头了。
这样的样貌,也不戴个墨镜,看起来很渗人,难怪他的摊子没什么人来,那些小年轻们走近这算命摊,看到算命先生的尊容后,都露出吃惊的表情,有些没素质的还会夸张的叫出来,然后绕着他走。
摊儿很小,也就一个蒲团,蒲团被算命先生坐在屁股底下。
除此之外,就是算命先生的特有招牌,一个杏黄色的算命幡。
算命一行也分很多种,行头也不一样。解签的要准备竹签,摇课要有六枚铜钱,黄雀叼卦要有驯化好的黄雀和纸牌,此外还有用蓍草、竹筷等等的,现在洋气点的还有用塔罗牌、星盘、水晶球之类的。一般来说,这些即使都没有,气派的算命幡还是要有的。幡上写着“神算”“铁口直算”之类的,再画个八卦图。
这个算命先生的幡倒是有点特殊,上面就写了三个大字,“星宿劫”。
三个大字下面,画着两尊佛像。我一看,是燃灯佛和释迦摩尼。这是佛门里的三世佛。
佛教有过去、现在、未来三大劫之说,燃灯主管过去,释迦摩尼执掌现在,还有尊弥勒菩萨,在下一大劫执掌未来。弥勒一般也被称为佛,但严格来说,现在他还只是菩萨,未来大劫来时才成佛。
幡上却没有画弥勒菩萨的相。
这个幡,连同这个算命先生,都奇奇怪怪,佛门的,道家的东西糅合在一起,颇有些三教同流的感觉。
“你女儿没问题,正常的很,只是看到了些人。你不该为她现在操心,倒是该为她未来操操心。你这女儿性子刚烈,太过于要强,日后遇到色魔上司调戏,跳楼一命呜呼。可怜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辣妈用手在瞎子面前晃了晃,“胡大师,我问的是我女儿。她今年几岁,你知道吗?”
“不知道。”
“那你说她性子刚烈,会被色魔上司玷污?”辣妈本来半蹲着,现在慢慢站了起来。
“嗯,我看见了。她25岁那年会被强奸,然后跳楼。随后,你也伤心过度死了。要我说,你还是让她不要去北京了。或者把她教育的不要脸点,至少还能过得不错。”
“神经病!”他这话刚说完,辣妈啪的一巴掌扇到他脸上,然后抱着女儿气呼呼的走了。“都说你是疯子,果然是疯的。我竟然还傻到来找你看相。”
走了几步,她又扭头骂了句,“天杀的死瞎子!”
路过我跟前时,小女孩冲我吐了吐舌头,“哥哥再见!”她抿嘴笑了下,“妈妈好凶。”
我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