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尸还魂-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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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的推论就是，在王东老宅里攻击我们的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就是韩雪。
这个结论初听起来有点扯，不过我们马上发现很可能就是事实。在老宅里和我们过招的人，我推断是用腹语说话，但有可能也是那老鬼直接把意念打入我们脑海里，让我们听到她的声音，这样，嗓音和韩雪不一样也正常。
还有个最有力的证据就是，老宅的人对于尸体控制的炉火纯青，一手尸气能和毛子对拼不落下风，要知道毛子不是寻常的鬼，是刘晓莉和江心远联手制造的杰作，凶如林洁瑛那样的厉鬼在他手下可能也就是一合之将，能把毛子打伤的，怎么也得是个有几十年道行的老鬼。
这么一来，事情的真相可能是这样的：
王琳在做梦梦到我之后，去找江心远，然后被迷晕，又被我上身。第二天早上，她自己在荒郊野地里醒来，自然是不敢再回自己家里，而去找自己那个很有本事的哥哥王东。
王东也是操控尸体的，应该和韩雪有着某种程度上的联系。当天晚上，王琳、王东、韩雪，可能还有别人，聚在南锣鼓巷的会所讨论王琳的事。然后，刘海峰带着自己的兄弟前来找王东报仇。
有王东和韩雪这两个控尸高手在，刘海峰的兄弟们可能马上被发现，然后被保镖们乱枪打死。刘海峰幸运的逃走，潜伏在附近。
随后，我和江超、毛子出面，王琳和王东惊走，半路上遇到了为自己妹妹讨要说法的顾异。
咳，多行不义必自毙。一晚上王琳，王东能遇到这么多找他们事儿的，真该反思反思自己了。
经历了一照面自己兄弟就被乱枪打死的教训，刘海峰把老鬼韩雪当做了眼中钉。刘海峰自己也是借尸还魂，和韩雪的情况一样，可能韩雪天然能够克制他。有韩雪在，刘海峰不可能报的了仇，没准魂魄还要被吃了。
正好，韩雪和毛子对拼受了伤，回到火葬场休养。刘海峰带了几个弟兄，拿上黑狗血、黑驴蹄子之类，来偷袭韩雪。
趁她病，要她命。
再下来，就是双方大战。本来已经受重伤的的韩雪又被狗血临头，一身法术施展不出来，只有慌忙逃遁。刘海峰紧追上去，誓要灭了她。
这个推断里需要产生的巧合很多，任何一个环节不成立，整个推断就不成立。比如，王东和韩雪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为什么会认识？院子里的几具死尸真的是刘海峰兄弟的吗？火葬场是韩雪的大本营，刘海峰有胆子深夜闯进来？但是我们仔细讨论后，觉得这应该就是真相。
反正是不是真相，找到刘海峰或者韩雪后，一切就明了了。
就在这时，火葬场里忽然阴风大作，浓雾骤起，飞沙走石，黄尘漫天。
总之，就是一副百鬼出行，阴风凄凄的景象。
在我们身边，忽然多了上百个阴鬼。这些阴鬼密密麻麻，全都五体不全，缺胳膊少腿，有的胸腔大开，有的四肢俱断，还有的已经压根看出来个是人。
他们从地底慢慢爬出来，目光呆滞，摇摇晃晃的朝火葬场大门走去。
江超看不到这些鬼，只是抱着肩膀，“起风了？为什么忽然这么冷？”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边一个衰老的眼皮都耷拉到鼻子上的老太太正在阴森森的对他笑，摸他红扑扑的脸蛋。
“保护你江叔叔！”接到我的命令，毛子无奈，过去一拳把那个老太太的头打爆了。正在慢慢围拢向江超的其它鬼见状顿时没了心思，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赶路。
我正在看着江超他们，忽然觉得肩膀一痛，扭头望去，两个侏儒似的中年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骑到了我背上，一边一个，正在啃咬我的肩颈。
阴魂之间也是可以互相吞噬的，我的魂魄修炼了法术，对于阴魂来说，滋味颇佳。肥瘦相宜，入口即化，大补神魂，套句广告词，味道好急了。
“去你妈的！”我也不是善男信女。对上厉鬼也就罢了，这种不入流的小鬼也来欺负我？我不客气的猛震了下身子，把这两个侏儒震下去。然后一脚一个，把它俩踩扁，又像踩完蟑螂似的，用脚狠狠的在地上又蹭了半天，直到把它们弄成一堆鬼酱。
看到我和毛子凶悍，其它的鬼也不再招惹我们。它们排着长队，从火葬场大门鱼贯而出，走到了大街上。
百鬼夜行。
生人遇到，必死。
这是什么情况？所谓百鬼夜行，就是这样，成百成千的鬼一齐夜游，和阴兵过境有点类似。几百个鬼结队出行，那阴气简直是铺天盖地，普通人撞上了绝对没有活命的可能。
日本平安时代的京都，就有过大规模的百鬼夜行。不过日本传统意义上的鬼和中国的不太一样。中国的鬼在日本被称为“幽灵”，日本的鬼更类似于中国的妖魔。他们认为，一件东西被人用过99次就会变成精灵，如果被人抛弃，就会产生怨念。这种由旧物件产生的怨灵就叫鬼，也叫付丧神。所以平安时代的百鬼夜行，就是无数付丧神夜晚上街，攻陷了京都。
在这夜行的百鬼中，我意外发现了一个小时前正在被秃顶老头猥琐的那个年轻姑娘，忙拦住了她。
“去哪儿？”
她本来眼神迷离，表情呆滞，跟着大部队前行，被我拦住去路后本能的要来杀我，但看到我的脸后，猛然一呆，神情清明了些。
“刚才帮我的大哥哥？”总算认出我了，我松了口气。
“火葬场那个大厉鬼遇到了麻烦，召唤我们前去助阵。”年轻姑娘眼睛里满是恐惧，拉着我的衣角，拼命摇头，“大哥哥，我不想去，帮我啊。”
“徒……子徒……孙……何在……速……来……速来！”远方忽然响起了不男不女的声音。
声音来自遥远的东方，就好像有人在天边的地平线拿着大喇叭在喊话一样。我不确定发声的位置离火葬场有多远，但是听声音模模糊糊，隐约还有打斗的声音，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术，把声音传来。
老头儿和年轻姑娘都说这火葬场有个大厉鬼，火葬场周遭的阴鬼都在她统辖之下，也只有她能调动这么多阴魂。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王东宅子里的那个神秘人。
听到这声音，我确定了件事，我们之前的推断都是对的。
那神秘人就是韩雪。她受了伤，又被刘海峰追杀，现在不知道逃到了什么地方，召唤她的手下去帮忙。
天无绝人之路。
“雪，我来了！”刚被毛子杀死的秃顶老头儿也出现在队伍的末尾。他现在的样子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要不是还有个嘴巴在一张一合，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人，倒像是堆会移动的饺子馅。
“嘿，你要去哪，蜀黍？”毛子似乎对这老头很没有好感，跳到他面前，张开大嘴，一口把老头的魂魄给吞了下去。
真正的魂飞魄散。
夜风越来越寒，从地底爬出的阴鬼也逐渐稀少，大部队已经走在了大街上，队列整齐，朝着东方缓缓前进。
我们跟了上去。
☆、第三十三章 古剑斩百鬼
我们跟了上去。
跟随群鬼出行，是个十分怪异的体验。
这群鬼起初在街道上慢慢走着，阴风惨惨，鬼火阵阵，真是十分渗人。江超作为生人，跟在后面时间长了对身体会有不小损害，所以我让他远远跟着毛子，不要靠太近。我和毛子就混杂在群鬼中前行。
好在现在是半夜，路上基本上没什么人，要是大白天被人撞见，那真是要上新闻头条了。不过话说回来，光天白日的也不会发生百鬼夜行的事。
走了片刻，领头的厉鬼乘着夜风，冉冉飘起，身后那些有些道行的老鬼也跟着飘飞。
在这支队伍里，大多数都是积年的老鬼，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阴气都很重。
御风而飘是阴魂的技能之一，说到底还是因为阴魂只是一团意识，并没有重量。不过这也是相对的。新死的鬼身体较重，飞不起来。人刚死时，和世间的羁绊还没有彻底斩断，还是有人挂念、有人提到，和许许多多的人有因果牵扯，造成魂魄沉重。日子久了，和阳世再无瓜葛，“无事一身轻”。
这个所谓的“日子久了”，其实也就七天。头七过后，亲属们该哭的哭，该哀悼的都哀悼完了，是时候忘记旧人，开始新生活了。
真是讽刺。
在这支队伍里，有一二十个新死未久的鬼，也就是我在停尸袋里看到的那些尸体。他们都是近期被送来火葬场的，连七天还没过。
不知道韩雪用了什么神通，竟然能驱使未过头七的鬼，魂魄离开肉体，这人当真不简单。
看到那些新鬼无法御风，只能慢吞吞的在地上磨蹭，领头的厉鬼停下来，冲那些还在地上的新鬼大声咆哮着。
这时，东方又传来那个雌雄莫辩的声音。
“徒子徒孙们，现在何处！速速来救驾！来迟一步，魂飞魄散！”
这声音现在听起来带了丝惶急，而且中气不足，像是受了不轻的伤。
那个刘海峰也挺厉害的，纵然韩雪先是受伤在先，又被黑狗血之类的泼中，想来仍然凶悍异常。能把这个几十年的老鬼逼到这地步，作为新死之鬼的刘海峰也足以自傲了。
听到韩雪的催促，领头的厉鬼更加着急。他飘飞到队伍后面，抓住两个阴魂，一把撕碎，厉声怒喝。
剩下的阴魂战战兢兢，拼了命的撒丫子跑，可惜他们再跑也是那速度，厉鬼更加愤怒，直接一不做二不休，窜到新鬼里面，像是狼入羊群一样，随手抓住几个就往嘴里一塞，“嘎嘣嘎嘣”一嚼，几口就咬碎吞下了肚。
不知道这些人的家属知道自己的亲人刚被送到火葬场，就被弄得魂飞魄散，是个什么心情。
在我旁边的年轻姑娘被吓得瑟瑟发抖，我安慰她，“不要怕”。说完，示意她趴在我背上。她犹豫了下，随后像只小绵羊一样顺从的趴了上去。
那厉鬼还在地上吃着无法御风的新鬼，他的眼睛已经瞄向了那姑娘这边。我不搭理他，背着姑娘，乘着夜风，“呼”的飞起，离地三尺，足不点地的朝东飞去。
吃掉了拖后腿的，整个队伍的行进队伍明显加快了很多。
这只阴鬼小队过境之处，草木焦枯，烈风惨惨。途中总共吞噬了十只兔子、两头村民的耕牛，以及一个醉倒在路边的大汉。那醉汉也是倒霉，在马路牙子上睡得正香，被这百来号鬼魂轮流从身上踏过，吸收了过多的阴气，当即被冻成了堆冰坨，内脏都结冰了。
毛子是个很节俭的孩子，不愿意浪费粮食，几口就把那已经死了的冰冻大汉吃光了。
“大哥哥，你那个……孩子……真……胃口真好。”看着狼吞虎咽的毛子，趴在我背上的姑娘瑟瑟发抖，我感觉她的身体都凉了。当然，死鬼身体不可能是温热的。
“在他眼里，那只是食物。”我试着扭转她的想法，但是发现这句话一出口她更害怕了，我只有住嘴。
“你是怎么死的？”我试着缓和下话题。
“我有心脏病，坐跳楼机的时候被吓死的。”姑娘的声音很轻。
“噢。”我心里想到一句话，不作就不会死。这种死法，估计说出来都会脸红。
看到女鬼都吓人这样，我瞥了眼远远在后面跟着的江超。他早在地上吐了半天了，吐完后站起来扭头就要走。迈出几步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愤愤的跺了跺脚，随即一脸不情愿的继续跟着。
我知道，毛子做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底线，这两天他受的刺激估计比之前的二十多年都要多。俩人的矛盾看来终究是不可调和的。之前江超让选择的时候，阴差阳错的被和稀泥弄过去了，但这并不是解决方案。
鬼群御风而行，但并不是像仙人那样腾云，速度还不如毛子的缩地成寸。江超也有自己的依仗，他在腿上绑了两个类似甲马的道符，也能跟得上行进的速度。
只是有些墙壁之类的，阴魂一下子就穿墙而过，他就麻烦点，需要绕路，或者翻墙。
就这样一路夜行，一直走到了天光熹微，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我们到了个阴森森的厂房前面。
这片厂区看起来废置很久了，周遭到处是垃圾，也没人清理，残垣断壁上长满了青苔，各种转头、钢筋之类的横七竖八躺在院子里，夜风吹过，地籁齐发。
在厂区最深处，是个紧闭的厂房。里面隐隐传来打斗声。
群鬼到了厂房门前，用穿墙术鱼贯而入。
“就是这里了！”我莫名的有些紧张。知道正主应该就在这里面，这一两天的辛苦找寻就要画上句号。
奇怪的是，当我要迈入铁门进厂房的时候，厂房门上竟然散发出强烈的尸气，把我弹了回来。
“什么情况？”我试着再度去撞门，没想到这次的反弹更加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