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宠后传说-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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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雪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做出思量的样子,想了一会才点头,“臣妾也觉得他不错,方才只是轻轻几针,臣妾身上立刻就好多了。”
“那朕让人明天就去传旨。”
他语罢看了眼身后立着的良喜,良喜立刻会意,躬身道:“奴才明早就去办。”
床上的美人绽出微笑,垂眸道:“谢皇上。”
第二日辰时刚到,良喜就亲自去太医院传了圣上口谕,于是才入职不到半月的程子松,就在一班同僚羡慕的眼光中,顺利成了最得宠的裕芙宫怡妃的专职御医。
日子不知不觉间进入四月,京城已是初夏光景,眼看临盆的日子近在眼前,褚雪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期待的是,终于能跟在肚子里孩子见面,忐忑的是,生产这件事。
她一直听说那是非常痛的,却不知究竟痛到何种程度,李姣云来看她时,她就向她请教,李姣云笑着给她打气,“那当然很痛,但并不是不能承受,自古以来,哪个女人不得经那一遭,但几乎人人都挺过来了,就是我当年生祺儿时,痛了两天两夜,最后连力气都没了,最后不也还是平安把他生下来了?”李姣云拍拍她的手,安慰道:“现在宫里有这么多医术精湛的御医,稳婆更是有不少,妹妹就放心吧!况且你这肚子又不大,应该很好生的。”
还不大吗?她看了看镜中已经滚圆如西瓜一样的肚子,还是叹了口气。
不过叹过后她也想开了,现在身边有如月,还有程子松这样医术精湛的大夫,她们娘俩必定会母子平安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一具身体承受不住两个人的负荷,眼看五月一天天临近,褚雪竟渐渐疲累起来,午饭后的歇晌常常一个时辰还不够,那种嗜睡的症状似乎一下子回到了最初有孕的时候。
如月隐隐觉得不对,程子松更是觉得蹊跷,但每日的把脉却似乎并不能探出什么,只能多为她写些养神的药膳方子,从饮食里为她找补找补。
但一天天过去,入口的补品未减,她的精神却并未好几分,程子松心中疑惑越来越盛,整日去太医院翻医书,盼望着为她的状况找到因由。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褚雪出现嗜睡症状的第十二日后,程子松找到了问题的突破口。
这日,程子松为她请脉的时间多了不少,往常半盏茶就好的事,今日硬是拖到了近一刻钟,褚雪疑惑,刚待询问,却见程子松神色凝重的开口,向她道:“娘娘,臣怀疑您体内有些蹊跷,为求证,需要借您的血一用,不知娘娘可否恩准?”
褚雪一惊。
因怕她担忧,如月和程子松师兄妹两人从来没有向她透露过有关于她嗜睡或有蹊跷一事,此时乍然听闻,她难免惊惧。但她明白程子松行事沉稳,不会轻易妄言,所以现在他这样说,定是已有了几分把握……
她点头,道:“照你的办法来。”
程子松得令,从医箱中取出专用银针,在她手上轻刺了一下,随着痛感,她指尖有鲜血溢出,程子松小心翼翼用白纱布取好,只道要观察一日,便告退出了殿门。
褚雪虽然担忧,却也耐心的等着他的消息。
不出预料的,次日一早,程子松带着昨夜取血的纱布匆匆归来,向她郑重道,“娘娘,您中了一种罕见的毒。”
虽然过了一日,她略做了些准备,但乍一听到这样的话,依然骇然,一般的如月也紧敛眉头,代她问道:“师兄,确定了吗?”
程子松点头,道出三个字,“噬眠散。”
☆、第63章 投毒
噬眠散这个名字被程子松讲出,裕芙宫正殿内有一瞬间沉默。
褚雪不懂医术,自然也对这么陌生的名字一无所知,但如月乍一听闻,却大吃一惊。
见褚雪满脸不解,程子松轻声为她解惑,“禀娘娘,这是一种较为罕见的毒,但毒性并不猛烈,只是让服用之人心身疲乏,整日嗜睡,渐渐失些体力。”
褚雪更是不解,她问,“既是想害我,为何要选这种毒性不强的东西?只是让我嗜睡疲乏,这样能如她们什么愿呢?”
“娘娘有所不知。”程子松面色严肃,进一步为她解释,“您现如今临盆在即,正是需要储备体力的时候,一旦继续虚乏下去,待生产之时,恐会有危险,身体虚弱无力,易导致难产。”
难产!
褚雪猛然一惊,这次是真正惊惧起来。
好阴毒的用心!
她孕期一直平安,御医每日来请脉,能保她平安至临盆之时,但难产是不可控的突发状况,且情况极其危急,极有可能大人孩子只能选其一,甚至一尸两命……
她正后怕,却听如月皱眉问道:“师兄这样说来,主子的确是噬眠散的症状,可师兄是如何诊出来的?”
程子松取出昨日取血的白巾,道:“你来看。”
如月走近,就见那白巾上已干涸的血迹在日光下,竟隐隐呈现青色。
“血中带青,这的确是噬眠散的症状。”如月神色凝重,点头道:“幸亏师兄想出取血的法子,否则,我们当真要让恶人钻了空子害了娘娘。只是……”
她话音一转折,褚雪与程子松不约而同看着她,她续道:“只是,娘娘的饮食都是由我负责,所有食材药材等在料理之前我都一一仔细查验过,并无可疑啊,这毒物,是如何进到娘娘体内的呢?”
程子松也敛眉,略有疑惑道:“这的确值得深究,这种毒物本身毒性不强,若达到娘娘如今的症状,必是由口而入,只是入口的东西都是自己人经手,怎么会让它趁虚而入呢?”
见师兄妹两人都疑惑,褚雪开口道:“罢了,既然查出毒物,就为时不晚,眼下最要紧的是,可有法子相解?”
“有!”程子松立刻点头,自今晨看到干涸的血迹确定出血中了噬眠散后,他就赶紧配置了解药,此时已随身带了来,如月接过后,忙出门命金玉去煎。
探出病源,已是一大进步,褚雪向程子松道:“这事多亏了你,否则本宫他日临盆,不知要多惊险。”
程子松俯首,“护娘娘周全乃微臣本职,只是余下的这些日子,娘娘要多多走动,活动筋骨增强体力,以方便日后生产。”
褚雪点头,“本宫知道了。”
“那微臣先告退。”
程子松退出殿门。
出来裕芙宫,行了几步,他的眉头始终没能舒展,虽然查出了病源,但毒物究竟是如何进到人体内的,他还没想明白,这委实有些棘手。
他叹了口气,又前行了一阵,不一会,就来到浣衣局的门外。
浣衣局的宫女们正在浣洗衣物,时不时有人将桶桶清水倒进浣衣池中,哗哗水声混着宫人们语声,显得这个院子里很是喧闹。
水?
程子松忽然眼前一亮。
如月说,凡入怡妃口的食材,她料理之前都一一查验过,并没有什么问题,虽然食材无碍,但烹煮食材所用的水呢?怡妃每日入口的水呢?
程子松忙转身,沿来时路快步回到裕芙宫。
程子松走后,趁着煮药的空当,褚雪遵他医嘱正在自己院里散步,就见他去而复返,神色匆忙。待来人向自己行完礼,褚雪道:“这么快就把药取来了?”
程子松一顿,马上反应过来,低头道:“是,请娘娘移驾殿内,待微臣向您详解。”
褚雪点头,由雁翎扶着,走回正殿。
既然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遭了黑手,这宫里的人便难脱干系,自己贴身的这几个信得过,架不住外面伺候的或有异心,毕竟整个后宫现在都听命于一人,那个女人想安插个人进来,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必须时时防范。
“是有何发现吗?”进到殿内关上门,褚雪问他。
程子松道:“臣对娘娘如何中毒一事有些猜测,不过还需验证一下。”说着他看向雁翎和如月,“需查看一下两位的血样。”
褚雪点头,两个少女都伸出手,由程子松一一用银针刺破,用白巾取样。做完这些,程子松又问,“裕芙宫平日用的水,从何处取?”
如月答道:“各个宫中都有自己的水井,我们的水井就在后院,平日用水都是从那里打的。”
见程子松点头,褚雪紧跟着问,“难道毒物被投进了井水中?”
程子松如实道:“目前只有这条途径能解释得通,娘娘入口之物都有如月亲自把关,但饮用之水,却无关可把。微臣现在只是猜测,若明日两位姑娘的血迹里也查出噬眠散,那这口水井可就的确有问题了。”
众人皆是点头,雁翎却仍有疑问,她问道:“但我们都用那口井里的水,倘若真有蹊跷,为何只有主子身体不适,其他人都好好的?”
这个问题倒不用程子松开口了,如月答道:“因为主子双身子,身体本就弱些,这毒微量,咱们觉察不出来,但于主子而言,就严重了。”
雁翎气愤攥拳,“用这样隐秘的手段,处心积虑就想害主子!别让我知道她是谁!”
“还能有谁!”褚雪冷笑一声,“处心积虑想致我于死地的人,还能有谁?”
众人默然,除了凤仪宫,还能有谁会想出这样高明的手段。
“不过宫里出了内奸,却非小事!”褚雪吩咐雁翎,”告诉富贵,这几日派些人手,暗中盯着后院,务必要把下毒之人给本宫揪出来!”
“是。”雁翎立刻转身前去。
但当天夜里,后院安安静静,并无异动。
第二日一早,程子松请脉的时候带来了昨日如月和雁翎的血样,果然,同褚雪的如出一辙,她们的体内也的确含有噬眠散。
这一次,褚雪把富贵也叫了进来,叫这位裕芙宫的总管也亲耳听听御医的诊断。富贵自然一脸菜色,身为一宫总管,差事出了纰漏,竟能让人在眼皮底下给金贵的主子下了毒,这但凡脾气不好的主子,必定要问他的罪,挨个几十大板都算是轻的。
见富贵面如死灰直哆嗦,褚雪不露喜怒地开了口,她看着自己的总管,道:“本宫给你一次机会,把下毒之人抓住,就当是你将功补过。”
富贵战战兢兢连连磕头,当夜就在后院又加派了人手,下决心一定要揪出不轨之人。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当寝殿内两位主子安然入睡之时,后院终于有了动静。
第二日一早,宋琛才下早朝,就听裕芙宫差人来报,说有人意欲谋害怡妃母子,请他前去主持公道。
宋琛又惊又怒,连龙袍都没顾上换,快步去往裕芙宫。
君王赶到时,裕芙宫内跪了一地人,有宫女太监,还有前来请脉的御医,宋琛踏进殿中,望见了脸色苍白的美人。
众人听见通传,忙向他磕头行礼,但他谁也顾不上,几步来到褚雪跟前,急切问道:“这是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美人未语泪先流,她抓住他的手,道:“臣妾同腹中孩儿命大,虽遭了毒手,还尚未有大碍,可倘若一不小心,或在晚些日子,臣妾恐怕,恐怕要同皇上天人永隔了。”
她情绪激动,宋琛不好问她,目光在下跪人群中寻了寻,瞥见了富贵,忙沉声道,“你来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终于等到将功补过的机会,富贵忙低头回话,“回禀陛下,昨日半夜,值夜的奴才们发现后院水井旁有异动,随即前去查看,发现有一名宫女,正欲往井中投洒药物,奴才们将人抓住,并将其手中药物交由太医院查看,发现是一种名曰噬眠散的毒物。”
“后来御医证实,主子的确中了此种毒……”
“大胆!”一声怒喝打断富贵的话,殿内众人趴地,头不能再低。宋琛脸色极为难看,他盯着程子松,怒道:“朕命你每日为怡妃请脉,为何你早没能诊出,非要人赃俱获了才有结论?倘若伤了怡妃与腹中龙裔,你该当何罪!”
“陛下请息怒。”程子松顶着天子盛怒,沉稳回话,“微臣早在半月前,娘娘初有嗜睡症状时就已怀疑,也曾开过不少药方为娘娘调理,可是噬眠散一□□性微弱,需时日累计才能在脉象上有所体现,微臣直到前日斗胆取过娘娘与裕芙宫宫女的血样后才得出结论。”
说着便拿出三分带有血迹的白巾,将验证此毒的前后过程一一禀明。话末,他道:“微臣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欺瞒,皇上可传召其他御医,一证便知。”
宋琛听完他的话,稍稍冷静了些,命人去传太医院院资历最深的御医季渊。
没多久季渊赶来,查验过白巾及富贵所查获的药米分后,证实了程子松的判断及此药会对褚雪造成的后果。
宋琛怒压下一口气,问富贵,“投毒之人现在何处?”
富贵答:“回陛下,已在偏房关押。”
“押去内廷监,务必要查出是何人指使!”
天子厉声堪比雷霆,富贵马上领命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