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十二时-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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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眼前安静的白无常让黑无常不知如何是好，黑无常将声音放低：
“跟我回去。”
白无常扭头看那白蛇，那白蛇也看了他一眼。那杨戬、哪吒与四天王便要收服那巨蛇。那巨蛇毫不所动，任由那天神将自己收服，没有任何反抗。深林之中、山谷之中的小妖们都放声大哭了起来。
白无常转回头看黑无常泪流满面。
“又来了……”黑无常心中道，白无常内心的伤悲直直地传入他的内心。
回到地府之后的白无常独自坐在远离阎王殿的地府山谷之中看着那轮看似一伸手就可触摸到的冷月，可是白无常知晓，这冷月看在眼前，却是那么地遥远。他曾追着冷月，怎么追也追不到。崔钰还笑言他笨傻，看来崔钰所言极是，不然自己便不会有这般情绪。
“谢谢你……”这是白蛇最后对他说的话，对着他的内心说的话。他听到了，可自己无可奈何。
没多久，从天宫上传来，那白蛇最后被剥皮抽骨处死了。白蛇没有做任何反抗，轻而易举地死去了。阎罗王从天宫拿来一只巨蛋。
“这是巨蛇因思念与妖力而化成的巨蛋。”
没人知晓那巨蛋里面是什么，或许有另外一条白蛇，或许什么都没有。
“你将这蛋送去给东海深海之中的鲛人吧。”阎罗王道。
白无常接下这巨蛋。但是却没有往东海去，他不知该如何对那善良的鲛人们说起白蛇之死，他无法开口，所以便一直坐在这山谷上受着凄冷之风，看着冷月发呆，放空自己的脑袋。
一段时日之后，白无常将巨蛋带走去了东海，黑无常尾随着他去。到了东海之后，向那些小鱼小虾打听了鲛人所住的深海与岛屿之后找到了鲛人们，向鲛人们说了巨蛇之死，并将那巨蛋交给了鲛人们：
“这是巨蛇留下来陪伴你们的。”
围着那巨蛋，一时间，这东海那嘤嘤的哭声渐渐变大，那眼泪落成的珍珠直直坠入深海，他们的哭声让整个东海为之动容。所有鱼虾都沉入海底，龙宫龙女与龙之九子都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泪。
“白无常，谢谢你。”鲛人说。
“对不起。”白无常说。
“是我们对不起你。白蛇最后不是有你陪着么？我们想过，若是在白蛇沉眠醒来之时发现我们的不存在早就堕妖杀人了。可是因为有你在他的身边，所以才平安了百年，并不会因为化成大妖怪而故意宣泄而杀生。若不是你，白蛇早就被天界惩罚了。”鲛人说道。
谢谢你陪了白蛇一百年……
黑无常笑了……
白无常回到了地府之后心下渐渐放开，孟婆指着那些轮回之魂说：
“看到了没有？他们在人间历经一切，或许这里面便有杀了鲛人之人，可是这永生永世的轮回成人已经是给他们最大的惩罚。”
纵使罪大恶极，这些灵魂们也是在由着黑白无常所守护与引导。若是因为对人间之事执念过深与怨恨过深就会变成恶灵。那时的恶灵就会害人了，那时的恶灵只可交给修罗场上的司罚官了。在修罗场接受惩罚之后未有悔改之心就只可下阿鼻地狱了。
白无常向阎罗王道了歉。阎罗王温和笑道：
“白无常，你不是神，是我们地府的鬼神。”
便是这样的白无常有着天地之间的情感。阎罗王想起第一次见到黑白无常之时，或许不是未来得及出世，而是天地所孕育而成，所以才不会成为神，而是带着天地之间的情感成为鬼神。
黑无常再上天宫与哪吒在七重天宫之上喝酒之时，哪吒问起白无常如何了？黑无常笑道，那白无常还是白无常。哪吒感叹：
“若是那时他不避开，我手中的火尖枪定会刺向他了。”
“你若是用那火尖枪刺他，到那时你的对手便是我了。”
黑无常与哪吒相视大笑。
若干年之后，你我便是对手，便是敌人！
作者有话要说：
☆、024：黑白无常
鬼界地府。
“你是如何将他们养大的？”对于此事，崔判官崔钰心中也有疑惑。就连那天帝也是疑惑的吧。
崔钰推开按前的文书，向阎罗王问道。
“呵呵，很简单，知晓人间对黑白无常之事的传说么？”阎罗王道。
“有所耳闻。”那些传闻崔钰在人间为人的日子有所耳闻。因人无法看到黑白无常便撰了许多传说而出。
“他们就是那样长大的。”阎罗王含笑而答。
“范无救、谢必安，这两名字可真是不适合他们。”崔钰言道。
人间传闻，地府黑白无常勾魂，却不知是守魂。人间崇尚天宫之上的诸神，供养诸神，但地府却被视为死亡与不吉的存在。两者之间，地府与天宫遥遥相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鬼府为人间之人所惧，天宫为人间所敬。他们却不知为人类，做得更多的是地府而不是天宫。
但是，天宫与死亡无挂钩，而地府却与生活有挂钩。谁人不怕死？也便衍生了诸多鬼府之说：
阎王、判官、无常、孟婆、魑魅魍魉、牛头马面。
于人间之人来说，他们真是不吉啊，唯有死亡之时方可出现。被人间传闻相貌丑恶、心地丑恶。
“和你一样，他们去了一趟人间。只是没有那时的记忆，等到发现自己长大之时，再回想已是昨日年少了。”阎罗王道。
“哈哈，若是让天帝知晓岂不是气愤？”崔钰大笑。
阎罗王只是淡淡笑。
人间，黑无常躺在树上晒着太阳手拿着从人间搜来的《异志录》看得静静有味，那阎罗王被描绘得如此凶神恶煞，孟婆被描绘成煮汤的老太婆，而自己与白无常也好不到哪里去。看这些黑无常想大笑，但是在看到崔判官的描绘之时黑无常只想将这《异志录》给烧了。为何崔钰在人间的形象竟高于他们？明明这狐狸一般的崔钰是最让人讨厌的，却偏偏在人间被描绘得如此之好。
“破书！”黑无常随手将手中书籍丢掉闭上眼假寐。这风和日丽的人间真是美，不如地府的凄冷，也不如天宫千万年来不变的温暖。这四季分明的人间是黑无常最为喜欢的。此时的人间已是春日桃花盛开之时，想起桃花，黑无常便会想起那与天帝一样喜爱桃花的阎罗王。
曾经，阎罗王试图将那桃花移植栽种在地府里，可这地府，种什么死什么。什么都种不活。唯有天宫那一望无际的蟠桃园是最美的，桃花开之时，整个天宫都会充满桃花的香味。
“这地府，是阎罗王的内心。”
这话是崔钰所言。这句话让黑无常心中奇异不舒服。
“什么也种不活的内心么？”黑无常喃喃自语。
唯有在千年之后的地府因为响应了阎罗王的伤悲而在奈河下游荒原之上盛开满一望无际的曼珠沙华之时，黑无常才知晓这地府为何会种什么都死什么。
那日，整个地府都为之动容，那些小鬼与孤魂们哭成一片。孟婆站在荒原上看着那荒草丛生的荒野上一瞬间被曼珠沙华所代替之时静静地流下了泪水。
黑白无常喜欢阎罗王，不仅仅是因为阎罗王的善良还有就是温柔。这个一身温柔的男子让人心中安定舒坦。若是你不注意，几乎会忽略从他那从身上散出淡雅的伤悲。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男人将黑白无常养大。
对崔钰，黑无常只想教训他一顿，从记事初始，这崔钰便以折磨与逗他与白无常为乐，黑白无常是痛苦了，他却舒服得大笑。
那时的崔钰一身爽朗，唯有在发病之时面色苍白不断的咳血。最后这身子在终于撑不住的时候便去了人间重生于唐朝年间再回到了地府。
黑无常曾经问崔钰自己与白无常的出身，但是崔钰之时摸摸他的头：
“这是秘密。”
所以黑无常便再也没有问过，那柔弱的白无常小小地躲在阎罗王怀中沉睡就如同一个笨蛋。
有些事情，黑无常懂，不该知晓便不要再问了，若问了便是“罪”。即使对崔钰有些咬牙切齿，但是他不会忘记崔钰教给他的一切，崔钰告诉他白无常是他的兄弟，在日后一定要为保护好这心存善良的兄弟。保护他的善良，保护他的纯质。不要让他变成神，不然，大家将会失去他。
在这样温暖的天气中仿佛在天地之间温暖的怀抱中，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如此温暖，如此安心，却记不起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黑无常睁开眼睛，透过树枝看朗朗晴空。这朗朗晴空上飘起了白色的羽毛，十分轻柔美丽。
“这是……妖怪的羽毛？”黑无常不确定。这像是妖怪的羽毛，却没有妖怪羽毛那般透着妖气，而是有着天宫之上那种圣洁之气。
“什么要掉落下来了？”黑无常看着那从天空直直坠落的身影，直直地向他坠落。黑无常不得不飞跃而起，以免被这从天上坠落之人给砸道。
黑无常飞跃而起接住那从天空坠落的人轻轻放到草丛间。
“这是……妖怪？”黑无常看着昏迷不醒并受伤流血的“妖怪”。那“妖怪”有着六只羽翼，一头金发，那金发盖住了他的脸让黑无常无法知晓他长得什么样子。黑无常用手撩开这“妖怪”的金发一看，竟也有着瞬间的呆愣。
“好美……”
以为阎罗王是天地之间最美的人却想不到竟有人与阎罗王一样美丽。
“这……不是妖怪。是……西方天使吧。”黑无常摸摸下巴想到，这样深邃的五官与阎罗王描绘得一模一样，而阎罗王是亲眼见过西方天使之人。那西方天使就如同天宫诸神一般，而西方魔界就如同东方鬼府一般。
据传闻这西方天使有些无性别，可因爱而变身，倒是与东方深海之中的鲛人一般。而炽天使则为双性。没有亲眼见过这西方天使，倒也在阎罗王说的时候有过一番想象，只是未有想到这想象之中的差别竟然有些大。
黑无常顺手救了这不知姓名性别的西方天使。
百年之后，这东方上空会不时看到成群结队的西方天使飞过东方的上空留下一片雪白的羽毛。那时，再见到这西方天使，已是见怪不怪。
在千年之后的公元2012年的东京铁塔上，黑无常与哪吒在深夜之中的东京铁塔上饮酒再次碰上这只被他调戏过的天使之时，黑无常却早已忘了自己曾经救过这么一只不知姓名性别的天使。在东京铁塔上那只偷窥黑无常与哪吒的天使被发现时受惊吓而逃留下一片白色的羽毛。从那之后，黑无常再也没有见过那只天使。
黑无常不比白无常。黑无常冷情，不喜多管闲事。但是碰上了却还会插上一手。
黑无常没动那西方天使，就这样放着他在草地之上，以鬼神之力为他疗伤。末了便躺回树上晒太阳酣睡。
“啊——救命！”黑无常被白无常的叫声惊醒。看到的是一只流着冷汗脸色极为苍白的天使手上拿着剑抵着白无常的脖子。那天使虚弱得摇摇欲坠。
“放开他，不然我拔光你的羽毛！斩断你的翅膀！”黑无常淡然地说道。他不相信这只受了伤的天使能够伤害白无常，定是白无常寻他时，看到有人受伤便多管闲事了。
“黑无常。”白无常苦着脸。
“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代价。”黑无常看似不打算出手。
“你……你把剑移开。我……我只是看到你流血想为你包扎包扎。”白无常干笑道。
“你们……是谁！”那天使僵硬生冷地说道，多说出一句话便痛苦一分。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我们都是好人，我们是地府的黑白无常，是不会伤害任何人的。你是妖怪吧，你受伤好严重。若是不疗伤会没命的。”白无常道。黑无常坐在树上支着下巴看白无常该如如何取信这只看起来固执不已的天使。
沉默了许久，那把剑没有离开白无常的脖子一分。待天使消化掉白无常所说之话之后，才明白白无常说的是什么意思。东方诸神与地府鬼神有所耳闻，只是被追杀至此想通过东方上空却未想到会撑不住地坠落了。
明白白无常说的话之后，那西方天使才慢慢将剑移开白无常的脖子，自己差点倒地，只可半跪在地上以剑插地撑住自己大口喘气，冷汗直流。
“六只白色的翅膀。我从未见过长着六只翅膀的妖怪，而且竟然如此漂亮。”白无常感叹道。
“黑无常，你救救这妖怪吧。”白无常道。
“救他？为何？”黑无常冷情道。
那西方天使听到了黑无常的话，抬头看黑无常才发现这一黑一白的无常竟长得一模一样。是双生，却只有发色与双眸不同。肤色也有点偏差罢了，那黑发的无常那样的笑很让人不爽快。从这一黑一白的无常身上散出的气息也不同，那黑无常显得更危险。
这就是这西方天使的判断。
那个黑发男人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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