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芳华 by 秋梦如-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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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五十九年,我远征西藏。藏边苦寒,让人气都喘不上来,时常有军士倒下,就再也起不来。我记起颖婕说过的‘高原反应’,制成干肉粉、麦粉做军粮,减少补给难度;还听她的话,拜谒了布达拉宫,替她,买了好些个藏族的饰物。
及至移师青海,我访了好些人,才听到了她曾唱过的“春季里嘛就到了这,迎春花儿开,年轻轻的女儿家就踏呀踏青来……”
六十年师驻甘州,我回京述职。求皇阿玛用军功,换阿颖的嫡福晋名份,不料却被皇阿玛所拒。我心有不甘,郁郁出宫。就在天安门前金水桥上,见着了分离十一年的她。
她一身儿浅紫旗装,袅袅婷婷,正在把铜钱往水里扔,我忍俊不禁,她还是那样儿的她。只是,这容颜,怎么就改得这般大。当年的她,娇娇俏俏,只想让人疼宠;如今的她,明媚艳丽,却是活力魅力都四射。十多年雪雨风霜,我都成了个半老头子,她,却还仍是年轻模样。原来,她真是天上仙子啊。我何其幸哉。
她襟上,挂着四哥的玉。这样儿的玉,我们兄弟人人都有。只不过,有的给了福晋,有的,还在自己身上。我的,早在十八年前,就给了心上的人了。
我的心,痛得抽搐起来。还好,多年军队生涯,我稳重了不少。留住她,我要问个明白。然而四哥手握恩旨,带走了她。
我忍着,忍到了上元。那一年的上元,她斩钉截铁不愿嫁我;这一年的上元,她跟在别人身后。我还是忍着。这十多年,她一个弱女子,当然得有人给护着,不是我,也行。
她变了。这酒量怎么如此之好,喝起烈酒,跟喝水似的。
她没变。还是当年那样跳脱飞扬的性子,喝酒的样子,看得兄弟们直了眼。妩媚,我曾亲眼见过,也只有我见过的妩媚,她就张张扬扬地,现了出来。四哥已经铁青了脸,却忍了下来。我暗自好笑,就你,也能配得上我的颖?
终于,我忍不住了。拉着她,我的心跳得就如当年,初初吻上她时。
然而,我还是失去了她。她挽起四哥的手,眼里却一如我般,伤。
头也不回地,我又去了西宁。她做事,我放心。呵呵,这句话,也是她说过的。
带着四哥派去的人,我风雨兼程赶回京师。却在京郊,被四哥扣押。
第二天,内务府派人来直接把我带进了皇宫,竟没有让我到皇极殿,而是让我先见了新皇。
见了四哥,我只是求他,放还颖婕给我。他有了江山,还要抢我的妻吗?可他勃然大怒,说‘小婕是我的。你这辈子休想。’我杀了他的心都有啊。话不投机。他直接把我押到了景陵。他不过想报复我。他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也想让别人都和他一样。缁铢必较,睚眦必报。这么多年的隐忍,他终于爆发出来了。皇阿玛就曾说他喜怒不定。他不过是妒嫉我罢了。当然,我有了颖婕,那是人人都会妒嫉的嘛。
只是现在,颖婕不是已经属于他了吗?不过,心还是我的。我知道。所以,他恨我。
待在景陵,我常常上疏,盼他能望着兄弟情份,还我至爱;他也常常下旨,盼我能先说放弃,好寒了颖婕的心。
这京中,谁没有个亲信、耳目,渐渐地,她在宫里的事,我也知道了一点儿。不多,可我足矣。四哥还真是宠她啊。只是,为什么不肯封她个皇贵妃呢?想来,是她自己不愿意。慢慢的,没了她的消息,只知道,四哥理政劲头越来越高,这定是她的功劳,她就是有本事,让正经事充满趣味。
雍正。他是想说他为君正、得位正?他的继位,确是有许多的蹊跷。谋朝篡位谈不上,擅改遗诏也不见得是真的,我看是伪造遗诏还差不多。还有,皇阿玛死后,京城九门关闭六天,诸王非传旨令不得进入大内。隆科多,九门提督,早就是老四的人了。还能说什么,他做的干脆、利索,等别人反映过来,已经是木以成舟。可笑八哥九哥十哥和我,谋划了那么多年,还是比不上他。
雍正二年了。除夕夜,我心神不宁。
清明,在隆恩殿,我又见到了四哥。为了小婕,我跪了下去。她好吗?这三个字,日日在我心头萦绕。
“年上,她病了一场。二月里才好。”哦,定是受了风寒的缘故。我只得恳求四哥,能好好待她。心里不是不愤懑的。我捧在手心里的宝,他抢了去当成草。若不是他冷落她,她如何会受此折磨?我一拳就砸了过去。谁管他是什么皇帝,伤了小婕就是不行。
他说什么?我听错了吗?“若我让她来,你会好好待她吗?你能等吗?”他肯?我欣喜若狂。
从此,生活有了目标。我重新振作起来,每日里练字、练功,作她说的,有意义的事。
没几日,完颜琴霜来了。看到她,我心里隐隐有歉疚。这么多年,她所求的,也不过是我的一点点心。只是,这心,整颗都是颖婕的啊。
可怜的琴霜,到死,我也没法子给她真心。从相敬如冰到相敬如宾,这段路,她无怨无悔地,陪我走了二十来年。最后的日子里,我真诚地把她当成朋友,也当成妻子。我把颖婕的事,全讲了给她听。她陪着我,或喜悦,或伤感,或莞尔,或掉泪。
听说颖婕就是阿颖,她大惊失色。
“十四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进宫去,害了颖婕妹妹。”这是什么事。
“十四爷,八爷告诉我,说皇上新近宠爱兰贵人。让我进宫去求她,让她请皇上放了你回京。我就去了。我就是太想你回来了。后来,听说,她再次寻死,只是没死成。”琴霜的话,如同一把大锤,砸碎了我的心。
她何必!为了我,她竟甘心再次离去。只是,她这样做,四哥颜面何存?那她,岂不是要吃苦?我从来没像这一刻这样,痛悔自己。
这些年的相思分离,过早地折损了琴霜的精血。七月初,她就卧床不起了。在这景陵荒凉之地,竟是缺医少药。弥留之际,她神思涣散,一声一声只是唤我,胤禵胤禵,回肠荡气。抱着她,我只能把三生后许了给她。这三生,我只愿意追寻颖婕。她却是满足的笑着去了。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结。
亲手为她造了灵骨塔,我只是将她供奉在了面前。
四哥还不放过我,派人带走了琴霜。我万念俱灰,只是放声大哭。还是这个四哥,给我留下一封书信。
展开我慢慢看,挂着泪珠,我笑了。
我的十年,只是颖婕的八个月。怪不得,她依然如斯娇艳。
点点行行,都是相思意。这八个月,已抵得我的十年。
“明知相思无用处,无奈难解相思苦。”
我不再恨四哥。她这样的女子,谁会得放开。我能等,我愿意等待。
世间安有双全法
生活就在跑路与追捕中渡过。最后,我放弃了。这样跑来跑去,都跑不了,太累了。
既然知道死不了,我当然到处搞事。四处闲晃,能进去的地方不太多,毕竟我也打不过大内侍卫不是。
胤禛开始锲而不舍地传召我,我拒不从命。最后,还是他有种,命人强押了我去。想来,在这宫廷里,也成了一桩笑话了,只不过慑于他的淫威,没人敢嚼舌根。
见到皇帝,我很好笑。见我笑,他仿佛有点讶异也有点高兴。
“不要闹了,好不好?”他的精神好了很多,气质也在慢慢发生变化,不再像那个冷淡温和的雍亲王,变得威严得多。“你逃不出去的。你还不知道吗?”
轻轻地无奈地叹了几口气,见我不说话,他伸过手来拉我。一下甩开,我站远点,一脸傑傲不训。他脸色一变,我们就在这养心殿开打。我这跆拳道红带,居然不是他的对手,不由让我感慨万千。手被反扭,很有点痛,我只得服软:“放手啦,听你的就是了。”
他缓缓松劲,仍握我手。只得跟着他走到后殿并肩坐下。
“不要使性子了,好不好?“轻轻抚着我的手,摸到小小齿印,他停下,执起凑至唇边。他的唇冰凉。
“好。”我干脆得很。“我自会说一套做一套,跟你好好学。”闻言,他为之气结。
他妈的老色鬼,话不投机直接伸手来帮我脱衣服。我一愣,这是反抗呢,还是顺从啊。
他倒是动作温柔得多,眼神专注,修长干燥的手指灵巧得很。
夏天嘛,我穿得比较少,三两下,就只剩件绯色小衣。他的神色暧昧起来。拿下我头顶假发,他抚了几下。两年多了,我的发颜色居然还在,而且也没长过。
放开我,他自顾解带宽衣。两情绻倦也就算了,再不成那也得是意乱情迷一时冲动啊,这叫什么事?顺奸?妈的,他行我不行。腾地站起来,我只是拿起衣服再穿。
双手被抓住,他的脸色那是相当的难看。“小婕,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他盯着我,狠狠喘几口气,才平复下来,问。
“我怎么敢要你怎么样?我还想问你要我怎么样咧?”说了一大串,一点营养都没有。
他眼中凶光一闪,我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缩了一缩。他似是很满意这效果,俯下头,狠狠咬我嘴唇,一阵痛,我不由自主张开口,他的舌攻城掠地,已然在我齿间纠缠。让来让去,都让不开,我已经是在练铁板桥了。腰肢支持不住,像要裂开似的,我双膝一软,他伸手绕到我腰下一顶,不由自主,我们已经紧贴一起。
手被夹在了两人身体中间,触手可及的是他的硬挺,不小心碰到,他咝一声,扔我上炕,还就势扯下我裤子。雪白长腿裸露在空气里,他已欺近。
“不行,你不能这样。”我强装镇定地说。“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并无恼怒,一味浅笑。手按上我胸,轻捻。“就算你的心在老十四那儿,只要你在我身下婉转承欢,我就一般待你。”我咬牙,激烈抵抗。
事实证明,强奸这种事,除非是力量悬殊过大,否则不可能发生。两人鬓发散乱,气喘吁吁,还是一个对峙之局。
瞪我半响,他扬声大笑。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这不是件有面子的事吧。
笑声渐止,他温柔无比:“婕,这样一来,我更是没法子放开你了。怎么办?”
现在换我气急败坏:“你变态!”
他再不答话,只笑吟吟看我,眼中赤裸裸全是欲望。随着一看,我老脸通红。战斗中,我的衣服尽数被他扯下,现在已然未着寸缕。急急扯被掩盖。
他躺平,伸长手臂,说道:“你不要,我也不强你(是没本事强好不好?我暗暗嘀咕。),睡吧。”
拥着被子,我无奈地看着他,翻身下炕吧,我光溜溜地,衣服已经成了布条了。睡吧,我可没这么大条的神经。
他就这么枕着一只手,微微笑着看我。呼吸声外,就只有西洋座钟走动的声响。渐渐,烛光闪耀,一支一支熄了。
腿好麻,趁着黑,我伸了伸。踢到他,没反应,大概睡着了。我松口气,也躺下来。紧紧贴着炕壁,生怕碰到他。好累,又好困。
腰一紧,黑暗中,竟然看见他亮晶晶的眸子。“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一心一意地待我呢?”他轻轻说道。
我们中间,只隔着他身上薄薄衣裳,他的手,沿我脊背慢慢游移。我伸手抵住他胸膛,只求拉开点距离。他的心跳急速,隔着衣服,都是火烫。
“告诉我,为什么?是不是我做得还不够?你要我怎样?你告诉我。”他叹着气,手已经移到我胸前,轻拢慢捻抹复挑。我深吸一口气,抓住他的手。“你别碰我。”
“本来,我想再陪你两年,然后求你让我去还胤禵的情。来到这个世界,非我所愿,只是,来也来了,我还能怎么样,所幸,上次遇上十四,在宫中护我周全;这一回,又遇上你,也没多问我什么。不然,以我那时的装束,被当成妖怪还是轻的。”裹紧被子,我说。
他生生扯去我的屏障,把我搂在怀里:“我只这样就够了,你别躲。我会好好听你说话的。”
忍住难受,我没动。“爱上你们两个,我真的是被动的。先是感动,后才是喜欢,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到底爱你多些,还是爱胤禵多些。我这个人,最受不了别人对我好。就像你,其实,你真的是蛮狠心的。难为你狠得下心来,给我下药。可是,后来你对我好,我也就不计较了。以后,你还会做很多很多的狠心事,我根本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啊。”
伸手抚摸他的脸,我做最后的努力:“放了我吧。我们好合好散。也能给彼此留个念想。”
“我现在当这个皇帝,内忧外患,齐齐来扰,若不是你在身边,我怕更要做出多少狠心事来。朝中大臣结党,老八又在一旁虎视眈眈,我自幼儿心有大志,总想开创个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