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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战争的猛犬-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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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普深思地点点头。

  “对,买下这样一个值6000万英镑的公司倒是一笔大交易。不过您会接受谁的出价呢?”

  “我自己的。”曼森说。

  索普张大了嘴。“你自己的?”

  “曼森公司的出价将是惟一能被接受的。那样,采矿特许就将稳定地留在英国人手里,而曼森公司将得到大笔财产。”

  “可是,”恩丁问,“您一定是付给您自己6000万英镑?”

  “不,”索普平静地说,“是曼森公司的股东付给詹姆斯爵士6000万英镑,可他们一点儿也不知道。”

  “这叫什么?当然是金融术语?”恩丁问。

  “有这么个词儿,在证券交易所里有,我记不起来了。”索普承认。

  詹姆斯·曼森爵士给他们每人递过一杯威士忌,然后又回头拿起自己的一杯。

  “先生们,同意吗?”他语气温和地问。两个比较年轻的人互相对看了一眼,点点头。

  “那么为水晶山干杯。”

  他们饮了酒。

  “明天早晨9 点整到这儿向我汇报。”曼森对他们说。他们起身走了。索普在通往后楼梯的门边转过身来,说:“你知道,詹姆斯爵士,如果泄露了机密将十分危险。”

  詹姆斯·曼森又背对窗口站着,西沉的太阳斜射在他身边的地毯上。他两腿叉开,两手搁在屁股上,他说:“抢劫一家银行或者一辆满载的卡车只是一种粗鲁的行为,但抢劫一个国家,我觉得倒挺有点儿风度哩!” 

   
                              
  
    


 
 
  “你不是说过,据你所知,军队里有人想推翻金巴总统?可实际上,你现在又说那儿没有不满分子。”

  恩丁如约在9 点钟打电话给“猫儿”香农,让他等着第二个电话。他在接到詹姆斯·曼森爵士的命令后,又打电话给香农,约定11点见面。这会儿,两个人正坐在香农的房间里,喝着上午休息时间的咖啡。

  恩丁点点头。“对。有一个细节的情报变更了。我看不出会有什么差别。你自己说那儿的军队水平很低,因此,军事技术援助人员无论如何必须自己完成全部任务。”

  “会有很大的差别,”香农说,“攻打和夺取总统府是一回事,守住它又是一回事。摧毁总统府,杀死金巴只是造成权力宝座上的空白,必须有人进去接管权力才行,雇佣军甚至天一亮就不能露面,因此谁去接管呢?”

  恩丁又点了点头。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一个雇佣兵会有政治头脑。

  “我们正在考虑一个人。”他谨慎地说。

  “他在国内,还是流亡在外?”

  “流亡在外。”

  “哦,攻打总统府是在夜里,到第二天中午就必须把他安置在总统府里,让他在电台上广播说是他领导了宫廷政变,接管了这个国家。”

  “这个好安排。”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恩丁问。

  “必须有忠于新集团的军队,假装是他们发动了夜间的政变。在攻下总统府后,太阳一出来他们就得露面,并且担任警卫。如果他们不露面,我们就会很尴尬——一群白人雇佣军藏在总统府里。这样,也就不能表示他们自己是为了政治原因而打的,并且在遭到反击时没有退路。那么,你们的人,那个流亡者,在政变发生后他能带领这样一个支援部队进去吗?或者说,他能立即在首都集合起他们吗?”

  “我想,这是我们要考虑的事情,”恩丁执拗地说,“我们问你要的是一份用军事术语写的发动和完成攻打总统府的计划。”

  “这我可以办到,”香农毫不迟疑地说,“不过,准备工作,制订计划、招兵、武器弹药,这些事情怎么办?”

  “你也必须把这些事情考虑在内,白手起家,然后去夺取总统府,杀死金巴。”

  “必须杀死金巴吗?”

  “那自然,”恩丁说,“幸亏他早就把能成为对手的人都除掉了,那些人有足够的独创精神,或者很有头脑。因此,现在他是惟一能重新集结军队,组织反攻的人了。他一死,就再不能向老百姓施催眠术,使他们屈服了。”

  “对,他一死,那个符咒也就一块儿完了。”

  “那个什么?”

  “没什么,你听不懂的。”

  “我听听看。”恩丁冷冷地说。

  “这个人有一种符咒,”香农说,“或者至少老百姓相信他有。那是一种强有力的防身术,是神灵赋予他的,使他免受敌人的伤害,保证他战无不胜,保护他不受攻击,确保他长生不死。刚果的西姆巴人相信他们的头人皮埃尔·穆雷雷也有这种符咒。他对他们说能把符咒传给他的支持者,也使他们长生不死。他们相信他,认为子弹会像水一样从他们身边流过。他们成群地向我们拥来,那些对大麻叶和威士忌上瘾的人没有想到会发生爆炸,他们像苍蝇一般死去,可是依然拥过来。金巴也有这样的符咒,只要老百姓认为他是长生不死的,他就是长生不死的了,因为谁也不敢动他一个指头。可是一旦他们看见他的尸体,那个杀死他的人就成了他们的领袖,因为那个人的符咒更厉害。”

  恩丁惊奇地凝视着他。“真是那么落后吗?”

  “这并不算怎么落后,为了自己特殊的目的,我们不也一样有护身符、圣灵遗物,装模作样地去求神保佑吗?不过我们把这叫做我们的宗教,而把他们的那一套叫做野蛮人的迷信。”

  “那没什么,”恩丁高声说,“如果是那样的话,必须杀死金巴的理由就更充分了。”

  “这就是说,当我攻打总统府时,他必须在里面,万一他到腹地去就不行了。如果他仍然活着,那么谁也不会支持你扶植的人。”

  “他通常是在总统府里的,有人告诉过我。”

  “不错,”香农说,“不过,我们必须要吃准。只有一天他绝不会外出,那就是独立日,在独立日前夜他睡在总统府里,这是毫无疑问的。”

  “什么时候是独立日?”

  “三个半月以后。”

  “在这段时间里能制定一个方案吗?”恩丁问。

  “能,如果运气好的话。我想起码可以剩一二个星期。”

  ‘可是现在还没有一个方案哩。“恩丁说。

  “是的,不过,如果你们想在总统府里换一个新人,那么从外面打进去是惟一的办法。你是否想让我拟一个从头至尾的完整方案,包括估计经费和时间表?”

  “对,价钱是非常重要的。我的……呢……我的伙伴想了解他们得付多少钱。”

  “好吧,”香农说,“这份方案值500 英镑。”

  “已经付给你500 英镑了。”恩丁冷冷地说。

  “我拿的是到赞格罗去执行任务和写一份该国军事情况报告的钱,”香农回答,“你要的是一份新的报告,完全超出了你原先告诉我的那些简况。”

  “写一份几页纸的东西要500 英镑,未免过分了。”

  “废话。你很明白,如果你的公司去请一个律师、建筑师、会计师,或者任何别的技术专家,你都要付给他们钱的。我是一个战争问题的技术专家,你付的是知识和经验的钱——到哪儿去招到最棒的兵,弄到最好的武器,又如何运进去,诸如此类。这就是为什么值500 英镑。如果你自个儿要在12个月内设法去请别人来得到同样的知识,你就得花两倍的钱;但你自己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因为你没有那些关系。”

  恩丁站起身。“好吧,那笔钱今天下午由专人送到这儿。明天是星期五。我的伙伴们想在整个周末读你的报告。请你在明天下午3 点准备好。我来这儿取。”

  他走了。当他关上门后,香农举起咖啡杯,做出干杯的样子。“再见,沃尔特·哈里斯先生或者西蒙·恩丁先生。”他小声说。

  他不止一次庆幸福星高照,因为他遇到了那个和蔼可亲又唠唠叨叨的旅馆经理戈梅斯。在一次通宵长谈中,戈梅斯谈起了流亡在外的博比上校的事。他还谈到,如果没有金巴,博比就没事儿的,因为他的军队是奉金巴之命,才对卡耶人惨无人道,因而他才遭到卡耶人的痛恨,而他也不能领导文杜族军队。眼下,香农所要考虑的问题,就只有黑面孔的支援部队在攻下总统府后的第二天早晨如何接管。

  恩丁的棕色马尼拉纸袋里装着50张10英镑的钞票。这笔钱在下午3 点刚过就由一辆出租车送到,交给朗兹饭店的接待柜。香农点了点钱,塞进外套衬里口袋,就开始写报告了。他花了下午剩下的时间和大半夜。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伏案工作,熟读了他自己画的图和克拉伦斯的地图,研究了克拉伦斯的港口、港区、住宅区,包括总统府和军队的临时营房。

  传统的作战方式是:一支部队在半岛一侧,靠近连着主海岸线的底部登陆,然后向内陆作短距离进军,占据从克拉伦斯到腹地的公路,用炮火封锁十字路口。这样就可以封锁半岛和首都,不让援军打进来。这种打法失去了奇袭的因素。

  香农的才能是了解非洲和非洲士兵,他的思想是不保守的,而同样类型的思想却使霍尔得了个“疯子迈克”的绰号,尽管在刚果的雇佣军所使用的战术,完全适合与欧洲几乎截然不同的非洲地形和情况。

  如果香农的计划是给一个思考问题很保守的欧洲军人看,那么这些计划是卤莽而毫无胜利希望的。基于詹姆斯·曼森爵士没有在英国军队里待过,香农才做出了这样的计划,因为《名人录)表明曼森并没有在军队里待过。香农知道这种计划是行之有效的,也是惟一可行的方法。

  这份报告是根据非洲战争的三个特点来写的,他吃尽辛苦才懂得了这些。第一,欧洲士兵善战,在黑暗中也能打得很准,因为他们事先听过对预料中地形的情况简介。然而,非洲士兵即使身在本国,有时也会由于害怕四周黑暗里隐藏着敌人,而使地形降到一无用处。第二,非洲士兵的反应速度比欧洲士兵慢;这是指被完全打散以后,他们的恢复、重新集结和反攻的能力。这使奇袭的效果特别好。第三,火力以及由此产生的声音会使非洲士兵恐惧、惊慌,乱打一气,从而也就不会想到敌军的人数实际上是很少的。

  因此,香农就把方案放在完全出其不意的夜袭上,并且要火力集中,使炮声震耳欲聋。

  他工作得很慢,有条不紊。他不大会用打字机写作,于是就用两根指头打出字来。深夜两点,隔壁房间的客人再也忍受不了这劈劈啪啪的声音,就敲打墙壁,哀求香农放轻一点,好让他睡着。5 分钟后,香农结束了工作,这一夜就干到这儿。除了打字机的劈啪声,还有另一种声音干扰了隔壁的客人。那就是这个写作者打字时,以及打完后躺在床上,都一直在哼一首哀怨的小曲。如果隔壁那个失眠者对音乐懂得多一些的话,那么就会辨出这是一首《西班牙的哈莱姆》。

  这一夜,马丁·索普也是睁着眼躺着。他知道这个周末将有干不完的事,并且要花两天的时间去细读那些卡片,单调而又费时。每张那样的卡片上有一家公开公司的基本情况,这种公司在中心商业区商业公会登记注册的有4500家。

  在伦敦,有两家代办处给预约者提供这种关于英国公司的情报服务。这两家是“穆迪斯代办处”和“交换通讯社”,人称EXtel ①。索普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有一套“交换通讯社”提供的卡片;曼森公司把这家代办处的服务当做自己进行商业活动的一个不可缺少的部分。不过,为了去寻找一家“空壳公司”,索普决定去购买“穆迪斯代办处”的情报,然后送到自己家里去。他这样做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认为对在联合王国注册的较小的公司,“穆迪斯代办处”搜集的情报比较完善;二是为了安全。

  这个星期四,他听了詹姆斯·曼森爵士的简况介绍,就径自去找了一家律师事务所。那儿的律师不泄露他的姓名而代他在“穆迪斯代办处”订了一整套情报卡片。他给那个律师260 英镑去买卡片,50英镑去买三只灰色文件柜来装卡片,另外又付给律师办事的津贴。然后他又雇了一家小搬运公司的一辆货车,等星期五下午他得知整套卡片准备出来以后,让那辆车到“穆迪斯”去取。

  在汉普斯特德花园郊区一所幽雅而孤零零的房子里,索普躺在床上,心里正在计划他的战役。虽然由于他的情报还太少,没有像香农计划得那样详细。不过,从广义来说,他利用提名股东和一部分有资格股票的股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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