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究竟多彪悍-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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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乱者剑拔弩张,就等着大典一完就开杀戒。
古时候的所谓加冠,是西周以后固定下来的一种礼仪,也就是男子20岁时才算成年,要戴上一种帽子,算是成人了。另外秦国的国君加冠,还要同时举行佩剑礼,戴上一把太阿宝剑,象征王权正式到手。
这个隆重的典礼刚一结束,嫪毐在咸阳就开始发动了。他网罗到的死党,包括卫尉竭(王室近卫队长)、内史肆(京城军政长官)等,诸如此类,也甚是了得。
嬴政知道嫪毐会跳起来,就命昌平君、昌文君带领3000精兵,从雍城赶往咸阳平叛。
嫪毐的那一伙毕竟不是正规军,嚷嚷了半天,还没离开咸阳,嬴政发来的大军已将咸阳团团围住。
嬴政又亲自下令:“凡有战功者,均拜爵厚赏。宦者参战的,也拜爵一级。”
秦王本人虽然年轻,但毕竟是正统权力的握有者,他派出的军队,气势上就要压倒叛军一头。而参与叛乱的,都怀揣投机心理,不会有多少人愿意死战。
咸阳城内立刻爆发一场混战,结果叛军有数百人被杀死,嫪毐徒众大败。嫪毐本人与死党仓皇逃亡。
这一逃,还真就没了影子。
第二十三章千古一帝的幽灵推手——韩非(1)
秦王随即通令全国:“生擒嫪毐者赐钱百万,杀死嫪毐者赐钱50万。”
重赏之下,哪有不奋勇捉贼的?通缉了五个多月,嫪毐还是没能跑得了,与余党一起被一网打尽。
嬴政想借此树威,于是下令车裂嫪毐,灭其三族。把嫪毐的死党卫尉竭、内史肆、佐戈竭、中大夫令齐等20多人统统砍了脑袋。
“大阴人”嫪毐被绑在5辆牛车中间等死时,不知是不是有点后悔:再怎么荣华富贵有什么用,现在连命都保不住,坏事就坏在那条“根”上了。
追随嫪毐的那些宾客舍人,罪轻者去为宗庙砍柴3年;罪重者四千余家,夺爵迁蜀,徙役3年。
嫪毐与太后生的两个儿子,一个3岁,一个5岁,都装在皮囊里“扑杀”——摔死。
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还不都是寄生在王权上的蚂蚁,君王一发怒,就可以一脚碾死。
现在,要来处理住在咸阳甘泉宫里的老妈了。这不是别人,毕竟是直系长辈,但是不管那许多了,嬴政把老妈逐出咸阳,勒令迁往雍城,断绝母子关系,永不再见。嬴政怕老妈的势力死灰复燃,明令朝臣敢有为太后事进谏者,“戮而杀之,蒺藜其背”。
但还是有27个大臣想替太后说话,全都被砍掉脑袋和手脚,尸首挂在宫墙上示众。
政治家为什么这样残忍?是因为中国人也懂“农夫与蛇”的原理。
在雍城的冷宫里,赵姬名义上还是太后,日子却如同死囚。她当然也会后悔:床上戏,演得太过了。
唯有一个齐客茅焦不怕死,闯到宫门来进谏,秦王按剑大怒:“你不怕死吗?”
茅焦说:“我听说天上星宿有28个,现在已经死了27个,还差一个,不才茅焦前来凑个数。”
嬴政被气晕了,叫人架起大油锅,要炸了这茅焦。
茅焦一点不慌,说:“秦国正在以天下为大事,大王您要是沾上‘迁母后’之恶名,怕是诸侯听说了,就要以此作为借口背秦。臣恐秦亡,也为陛下感到危险,所以前来劝谏。现在劝谏完了,请把我扔锅里吧!”
茅焦这显然是提着头来谏,但他抓住了秦王要害,劝秦王要抓大放小,不要让人心离散。
嬴政果然听进去了,把太后从雍城接出来,还是住回甘泉宫。母子俩算是和解了,但赵姬从此再也不敢乱来。
就在这场快刀斩乱麻的平叛中,吕不韦在干什么呢?成了千古之谜。
吕不韦是相国,管理全国的军政大事。可是在加冠礼与平叛中,都不见有他的影子。平叛嬴政用的是左相昌平君,昌平君是楚公子,在秦国做官,可见吕不韦已不受信任。
一年后,嬴政终于对吕不韦开刀了,罪名是与嫪毐案有牵连(拉皮条的?),免去相国一职。嬴政还想杀掉这个“二爸”,但考虑到他为先王做的贡献实在大,又有宾客辩士纷纷来说情,闹得下不去手。吕不韦被罢免后,仍顶着文信侯的贵族帽子,坐拥洛阳10万户的封地。
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满咸阳都是僚属故旧,即使被监视居住,老吕也不会寂寞。
可是没多久,嬴政又一道令下:“就国河南(今洛阳一带)。”
二爸,还是到你的封地上去待着吧!
吕不韦在洛阳又晃荡了一年多。这期间,各诸侯国对吕不韦仍是恭敬有加,宾客使者络绎不绝,都来问候。
听到这个情报,嬴政心里不舒服,怕“二爸”有一天也来个造反,又怕六国把吕不韦偷偷地携带走,于是嬴政写了一封措辞严厉的信:你对秦国有何功?秦国却封你在河南,食邑十万户。你和秦王是什么亲?而敢号称仲父。现在命令你全家都迁到蜀地去住吧!
到此,恩断义绝了。嬴政这样子逼迫吕不韦,就是要逼他死。如果总是考虑先王不先王的那就没法儿做事。
青年君王终于从“伪父辈”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愿意为别人义务当爹的,还不都是为权力而来。于是,嬴政也只能寡情,以期把大事做起来。
嬴政的这一道谕令下来,韬光养晦的吕不韦知道,想苟且偷生是再也不能了。昔日权倾一时,今日贬斥边地,这反差也未免太大了,超过了他的心理承受底线。也许是对复起灰心失望,也许是对君王的冷酷十分愤怒,也许是对下一步可能的惩处感到害怕,他不再留恋人生,饮鸩而死了。
一颗政治巨星就这样陨灭了。可是他的影响还在,还得劳驾秦王嬴政下一番工夫来清理。
吕不韦死后,他的数千宾客感念旧主人,偷偷把他葬在洛阳北邙山下。这就是着名的“窃葬”事件。
第二十三章千古一帝的幽灵推手——韩非(2)
嬴政发怒了,难道还有拿死人压活人的?你们感念他,就等于说我不对。于是,嬴政又有一道谕令下来:吕氏舍人凡是去哭丧的,三晋人逐回老家去;秦人六百石以上爵位者,夺爵、流放;五百石以下未参加哭丧者,流放,但不夺爵。
这道命令一下,算是把吕氏集团完全摧毁。据考证,吕氏的这些舍人,全都被迁到了蜀地的房陵(今属湖北十堰)。
耐人寻味的是,几乎就在同时,原先被流放到房陵的嫪毐门客四千余家,却被允许从蜀地迁回老家去。嬴政的这一措置,也许是为了安抚母亲,也许是为了凸显打击吕氏的力度,让人感觉这个年轻君主在想些什么,不是那么好琢磨的。
就在对吕不韦不断惩罚的这几年,秦国实施了400年的客卿政策突然发生了大的改变。嬴政下了一道《逐客令》,在境内大肆清查,凡是外来宾客全部限期离境。天下的人都知道,自秦穆公发布《求贤令》之后,来自山东六国的客卿,为秦的扩张事业立下赫赫功劳。嬴政不会是个不了解历史的人,那么,是什么原因使他出此极端之策的呢?
事起一件匪夷所思的间谍案。
千古一帝的幽灵推手——韩非
《逐客令》下得很突然。事情的始末是:有一个韩国人,名字叫郑国(这名儿很怪异),他来到秦国,知道秦王好大喜功,就向秦王提出建议,可修建一条大渠,引泾水入洛水。
渠长300里,对秦国的农业大有好处,但工程十分浩大。
后来这桩案件暴露了,郑国确实是个杰出的“水工”(水利工程师),但也是韩王派来的奸细,之所以给秦国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是想以修渠来消耗秦国的国力,免得秦国向东拓展得太快。
天下的局面到了这会儿,谁都看出来了,六国亡于秦,也就几年十几年内的事。但是,诸侯们锦衣玉食惯了,谁也不想亡国了怎么办,能享受一天算一天,所以把这种修渠的主意也拿来实施。要是能多维持一天现状,那也好。
这个修渠“疲秦”的阴谋一暴露,立刻引起了王室与贵族老秦人的愤怒。多少年来,高官让客卿们做着,老秦人反而下降为二等国民。这下子可找到一个出气口,舆论顿时沸腾,要求驱逐所有的外来宾客,因为他们都有间谍嫌疑。
这种情绪,掩盖了一个事实,就是客卿们虽不是秦人,很难有“祖国荣誉观”,但他们到秦国来,是为了施展个人抱负的,秦国给他们提供了舞台,他们就能演出得很精彩,最终受益的还是秦国。从秦穆公起,凡是秦国有为的君主,都能坚决抵制地域观念。
因此,以地域观念来排外,是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很落伍的见解。这种流弊,至今也还未能绝迹,本土与外来户孰优孰劣之争,在某些地方,还是颇有市场的。
秦王嬴政本不是昏聩之主,但当他看到吕不韦的势力遍布朝中,也很感不安。尤其想到在吕不韦当政时期,外来者大批入秦,投到吕氏门下或占据政坛要津,这会不会潜藏着颠覆的危险?于是,他顺应舆论,断然下了《逐客令》。
逐客,是为了对付吕不韦的,所谓“修渠行间(借修渠搞间谍活动)”只是一个由头,总不能直接说逐客就是为了铲除前“仲父”的势力吧?
君主的意见就是法令,逐客进行得相当彻底,没有任何通融。包括很受嬴政器重的李斯,也在被逐之列。
李斯已经打起行囊离开咸阳,走到五十里外的骊邑了,想想心有不甘,就给秦王写了一封奏章,要阻止秦王自毁长城。
这篇奏章就是着名的论辩雄文《谏逐客书》。
李斯的才华是过人的,他的这篇文章,留下了千古美名,后世还收入了《古文观止》,成了学子作文的普及读物。
这文章滔滔雄辩,用事实说话、用推导法说话、用归谬法说话,环环进逼。
他先用穆公重用百里奚与蹇叔、孝公重用商鞅、惠文王重用张仪、昭襄王重用范雎的实例,证明这四世君王重用客卿都没有错儿,遂使秦国由弱至强,成就帝业。
接着再说,假如大王您只用秦国国货,那么您就没法儿享用六国的珠玉宝贝、名剑骏马,乃至郑卫美女了,对这些好东西只有眼馋的份儿。即便郑卫的流行歌曲也甭听了,只能重新拍着大腿、敲秦国的瓦罐儿。
然后李斯用了一句“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这样的宏大语言,逼秦王向真理低头。又把秦王逐客比喻成借兵给敌国、送粮给盗贼,而后疾呼“物不产于秦,可宝者多;士不产于秦,而愿忠者众”。
第二十三章千古一帝的幽灵推手——韩非(3)
——大王啊,您这样逐客以资敌国,不是亡国的搞法吗?
上书时,李斯已在被逐的途中,这些话即使不说,也是被逐,所以他豁出去危言耸听了。
一番激烈的言辞,特别是“士不产于秦,而愿忠者众”这句,把嬴政给雷到了。
上书的结果是,嬴政立刻撤销了《逐客令》,派人把李斯追回,官复原职,应该说更为倚重了。
嬴政明白了,过河的时候不能拆桥,拉磨的时候不能杀驴。于是他对六国来的宾客更加客气,甚至对其中的傲慢者,也能做到忍气吞声。
且慢赞美他“礼贤下士”,有这样克制力的雄主,一旦爆发出相反的力量,那也是很可怕的。不过这是后话。
既然秦王求贤如渴,六国名士当然就趋之若鹜。其中,有一位军事天才不可不表,那就是尉缭。
尉缭的本名,其实就叫“缭”,魏国大梁人,早在嬴政十一年就来到秦国了。他给嬴政献计说:“若想成大业,就得趁眼下诸侯对秦毕恭毕敬之时,逐一灭之。臣恐诸侯一旦联手抗秦,秦即失机,会像智伯、夫差、齐闵王那样败亡。希望大王不要小抠,拿财富去贿赂各国权臣,总共也就损耗30万金吧,即可把六国统统吃进。”
这个主意以前李斯也出过,只是因嫪毐案发给耽误了。此次尉缭提出,李斯马上附和,嬴政也就立刻采纳。
从这时候的秦王看,他对宾客的态度,一律是“你们太有才了”。为向宾客表示诚意,他对尉缭亲如兄弟,甚至把自己的饮食、服饰水准降到与尉缭相同,对尉缭持平等之礼。
这还了得!
李斯看不出什么来,只是为客卿地位之高而沾沾自喜。可是尉缭更聪明一点,他觉得君王作秀做到这个程度,就不可不警惕了。这嬴政,在尉缭眼中,不仅长相不好,还有虎狼之心,事业还没成呢,当然容易做到礼贤下士,可一旦得志,还不得吃人!
于是他断言:“诚使秦王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