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金铃记gl-第2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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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摇摇头,“只是手上受了些轻伤。”
“真了不起,你将那小妖女摆平了?”
金铃微微皱眉,道:“就算是刀剑相向,她也是我师妹。”
“就算是你师妹,你们也还是动了刀子,算了,回来就好。”
金铃也无心与萧荀纠缠,心里总还是担心着银锁,更不知如何能见到银锁,显得心事重重。她往向碎玉那边走过去,见到阿七和喻黛子,行了一礼,道:“阿七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阿七终于派上了一回用场,道:“没有!金铃师姐太厉害了,西边的路上几乎没有人烟,走了一半遇到了师父,乔装进城,就像是隐形了一样,师姐……二师姐没有为难你吧?”
金铃颇为头疼这个问题,银锁与她拼命不假,银锁自己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腿上刺也不假。她当时的神情骇人,金铃想起来,仍旧觉得心惊。
“不知二师叔何时回城中……”
阿七促狭地笑了起来,喻黛子听到阿七的坏笑,也对向碎玉道:“不知二师兄等了那么久,却只等到一个银锁时会是什么表情。想必很精彩……唉,我真想看啊,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陆亢龙和银锁吃亏便吃亏在料不到金铃这样的一根筋,会想些阴谋诡计,全然没有防备,才被他们耍了个措手不及,要真玩起阴谋诡计来,陆亢龙数第一,谁也别想和他比肩。喻黛子虽有此一问,心里也清楚多半不会再有下次了。
金铃低声道:“师父……不知二师叔住在何处?”
向碎玉奇道:“你要去打探消息吗?当心莫被陆亢龙迁怒,他想必现在心情不好,你若是此时深入虎穴,你出不来怎么办?”
金铃漠然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师父若不指派别的任务给我,我就去看看。”
向碎玉见她神情坚决,心道有此心性乃是好事,便将陆亢龙所在处告诉了她。
金铃悄悄地走了,等到南平王与王妃擦干了眼泪之后,已到处找不到她。萧荀说要将金铃叫出来一同庆祝王妃安全出建业,王妃却阻止了他。
“金铃一路劳心劳力,现在多半已经歇下了,偏是你要去打扰人家,见你这么精神,多半是路上没累着。”
萧荀泫然欲泣:“娘!我一路上又是赶车又是骑马,最后还要背你,你就这么说我?”
王妃撅嘴道:“我不管,你不许去打扰金铃。”
南平王摸着胡子笑而不语,心道养个儿子果然就是用来欺负的,儿子就给阿贞欺负着玩,女儿就做爹的小棉袄开心果,真是一儿一女,合情合理。
好容易挨到晚上,金铃又一次穿上那套黑色的衣服,把剑放在屋里,锁链带在身上,同向碎玉打了个招呼,就往城西陆亢龙居处去。
城西是一大片贫民居住的地方,按向碎玉的说法,这一大片贫民窟中间有一个大作坊,这作坊便是明教江陵分舵所在地。
她早先跟着银锁走了那么多地方,对明教的等级还是略有了解。明教总坛在长安,全国各大要冲均设分坛,分坛下有分舵,分舵下设分堂,分舵大多数设在郡县治所处,分堂则类似驿站,在明教情报和运输线密集处的官道上设置,江陵似是未够等级,虽为全国第二大都市,却只有一个分舵,想来明教之前并未将重心放在江陵。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加班,心情不好,给我留言
☆、第390章 同床异梦十
她在屋顶之上;见这偌大的里坊中房屋逼仄;有的屋顶踩下去摇摇晃晃,多亏了她轻功能上绝顶,否则定然一不小心就把这屋顶踩塌了。她上了旁边一处二层小楼,这小楼附近似是一片高地;房屋多为二层;此时传来饭香气;看来是个酒楼。
金铃在高地上眺望一番;终于见到一片乱七八糟的茅草房中有个十分整齐而巨大的屋顶,三条卷棚并在一处;别处屋顶多是茅草;唯有此处是瓦片,多半就是明教江陵分舵所在地。
她加速跑过去;待到了地方却是一愣,那处空空如也,平整的地面上竖着许多木桩,几个穿着随意的人拿着木棍在此处打木桩,她正要离开,却觉得这几个人的招式有点眼熟,看了一会儿,确定这等慢了许多的招式就是她平常见惯了都快要会使的大漠刀法了。
连师父也不知道此处并非明教分舵所在地,而只是个练武场,这又是为何?她闭上眼睛,内息灌入耳周穴道,将四周也瞧了个通透。
只是这么半盏茶的时间,她便听出了周围的规律,有人两两一组在其中巡逻,她跟过去,见到两个胡人青年在巷子中行走,两人步伐一致,有意无意地留意着周遭的情况,确为巡逻的守卫无疑。她又留意到这片屋子虽然看似地形杂乱,但出入口却只有几个,各大要冲均有突起的“瞭望塔”,周围有意无意都站着些游手好闲的青年。
明教分舵的范围,并不在那巨大屋顶下的作坊里,而分布在作坊附近的草棚里。
忽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这背影高挑瘦削,与银锁十分相似,金铃远远看着,心中一惊,跟了过去,却不敢靠得太近,其后又一想,便暗骂自己蠢得可以,银锁大腿受伤,怎么可能走得这么顺畅?这背影定然是阿曼无疑,而阿曼是银锁的侍女,银锁受伤,多半凡事都要靠阿曼代劳。是以阿曼要去的地方,多半就是银锁的住处。
她不由得跟得近了一些,阿曼似乎毫无察觉,走在空无一人的巷子之中,忽然开了一扇门,闪身钻了进去。
金铃越过巷子,贴着屋顶滑了过去。
她小心翼翼,却不料银锁靠得这么近,她心中一震,已知被银锁发现了。阿曼接着跳上屋顶,行了一礼,道:“不死金身,少主请你下去相见。”
金铃叹息一声,跃入院中。这院子还不如义阳那栋大宅马厩前那个过厅大,三面是墙,一面是屋子,一边墙上开了个门,已经是另一个院子了。幸而尚算干净,收拾得整整齐齐,还算适合明教少主的派头。
她推门进去,见里面没人,扭过头却对上了银锁浅琉璃色的眸子。
银锁靠在墙上微笑,两人相去不过二尺。她只套了一件白色的袍子,袍子下摆露出两条光裸的腿。
“银锁……”
“大师姐来做什么?你没忘了你刚刚还得罪过我吧?”
“刚刚……?”
银锁扑哧一笑,道:“阿曼,回避一下,莫和师父说。”
阿曼行礼退走,银锁笑问:“大师姐莫不是来道歉的吧?”
金铃静静地看着她的脸,目中似有忧色。
银锁扑哧一笑,勾上金铃腰身,轻轻巧巧滑到了门的另一边,门啪地一声关上了。金铃叹息道:“你为何不在床上好好躺着?”
她将银锁一只手架在自己肩上,托着她的腰,几乎是将银锁拎着放到床边的。“快躺下,我看看。”
银锁乖乖躺下来,金铃掀起衣摆,见那处伤口红肿隆起,中间赫然一道深红色的凹槽,虽然已结了一条薄薄的血痂,但当时刺了多深,金铃最是清楚。
她轻按着周围的皮肤,听见银锁细细抽气,便道:“很痛吧?到时奇痒无比,不准抓。”
银锁哼了一声,道:“这点小伤我又不是……”
金铃伸手点在她的嘴唇上,道:“这等伤口必然留疤,你身上哪里我还没看过?你身上没几条疤,所以从前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骗旁人可以,同我也不说实话吗?”
银锁又哼了一声,扭开头去。
金铃摸了摸她的头顶,温声道:“你还想往下捅……往下捅便留两道疤。”
银锁凑到她耳边道:“我若不戳得深一点,你走的掉吗?”
金铃道:“我将你那两个手下打到无法行动便可,不必伤你。”
“那我也会和你一直打下去的,除非你也把我打到无法行动。”
金铃微笑道:“我娘最后还是回了王府,是以我根本不用揍你,拖着你就行了……”
她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续道:“莫要这么胡来,若是还有下次……若当真还有下次,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好不好?”
银锁浅笑着岔开话题:“师父气坏了,他说没料到你‘看上去老实,骨子里却这么坏,不愧是向碎玉的徒弟’。”
“嗯,二师叔谬赞了,他对我起了防备之心,以后只怕就不灵了。你任务失败,可有什么麻烦吗?”
银锁摇了摇头,金铃却盯着她,盯得她越来越心虚,只得低下头,道:“罚我禁闭呗……伤好了之后不许乱跑,要呆在家里练武……”
她又抬起头来,视线细细描摹着金铃的眉眼,“大师姐,你以后莫要来找我了,我教中弟子对你很是不满,若是起了冲突,让师父找到由头抓了你,可就不大妙了。”
金铃道:“你们洪水旗的弟子给你处理过伤口了?”
银锁点头笑道:“大师姐担心我?”
金铃倾身过来,把她按在床上,“怎么会不担心……我还担心你生我的气,从此不理我了,这一剑便得不偿失。”
银锁心中一动,想问“我和你娘,你到底救谁”,转念一想,金铃早就决定救娘,故而闭嘴不问了。
“那若是我生你的气,你又打算怎么赔礼道歉?”
金铃老实答道:“我本打算将阿曼打晕,然后化妆成你的侍女,好好照顾你,直到你伤好了为止。但你不让我来……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不若我们打个商量,我每天来偷偷看看你,免得你……发烧。”
银锁忍不住笑起来,心道最喜欢听老实人说老实话,直比世上最花言巧语的情话还好听。
“……笑什么?”
银锁笑道:“大师姐若有本事不惊动别人,来看看也不打紧,只是你若是被师父抓住了,我可没法再救你一次了,你好自为之。”
“那你是同意了?”
银锁取笑道:“大师姐自己受伤眉头都不皱一下,我那伤口只有这么一点点,你着急什么呀?”
金铃正色道:“越是深的伤口越是麻烦,容易发烧,一发烧便不好办,我得盯着你,每天确认你没事才行。”
银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点小伤,教中弟子多少都受过一些,没道理他们能好,我却好不了,大师姐实是多虑了。”
金铃又是摇头,“小心一点总是不错。”
银锁道:“我同你讲实话,大师姐,师父现在生气得很,你若是见了她,就得立刻、马上,离开这里,听说你住在王府?那么你务必要跑回王府,去找大师伯,千万莫要被师父抓住了。师父见到你一次,必然会防着你来第二次,是以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金铃一听不能再回来了,面有焦急之色,银锁便笑道:“又不是永远不见,九月快要到了。”
金铃眨眨眼睛,倒是想起二人秋天比武的事情,“如此说来……喻师叔禁止二师叔和你对我不利,二师叔当真有胆子抓我?”
银锁眯起眼睛,道:“师父折磨人的手段你没见过,我可见过,你别撞在他枪口上……”
她忽地垂下头,拉了拉金铃的袖口。金铃不明所以,凑近来听她吩咐,却不料被人拉住了衣领,直直拽了下去。
银锁毫不客气地咬在她嘴唇上,金铃本已做好了疼一下的准备,甚或连万一留下牙印,要怎么和向碎玉撒谎都已经想好了,不料银锁虽然样子凶猛,但真正咬下来的力道,与两人床笫之间闹着玩时没什么不同。
鼻端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金铃心底骚乱起来,半跪在床上,轻轻吮住她的嘴唇,慢慢亲吻。
半晌,银锁气喘吁吁地推开她,恨道:“大师姐还不走,想留下过夜吗?阿曼等会必定返回,看到些什么怎么办?”
金铃摸摸她的头,将一茎散发别在银锁耳后,温声笑道:“我明晚再来看你。”
银锁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衣角,目送她推开窗子闪出去。
她低下头,戳了戳伤口附近的皮肤,心中恨道:大师姐大混账,到底有什么妖法,何以一出现便能让人不生气?明明就是她背后摆我一道!
门外响了一声,听脚步声应是阿曼,银锁撑起上半身,正见阿曼推开门。
“你回来了?辉日在吗?”
“……在。不死金身走了?她来做什么?同少主赔礼道歉吗?少主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吧?”
银锁笑得眉眼弯弯,“你猜猜?她许了我什么好处,能让我这么容易就放过她?”
阿曼竟然真的开始猜:“莫不是她答应割地赔款上岁纳贡?从此乌山尽在我教掌握之中。”
“你想的美!不过就是捅了我一剑,还是捅在不痛不痒的地方,需要割地赔款吗?”
“那就是答应少主一个要求,我听说你们最喜欢玩这一招了,否则也不会把圣火令给来给去。”
银锁心情颇好,笑道:“算你对了,你去歇息吧,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