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川卒-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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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地目送两名警察离开后,走在一直站在黑马旁边的黑衣人身边:“赵虎,今天多亏你啦,没想到你有这么好的身手,看来老爷还是有眼光。这次你陪着二小姐去南京,这个包裹就交给你了,一路小心。”
“管家放心。”身材中等,一身健子肉的赵虎松开缰绳,双手接过武田地手里沉甸甸的包裹。
武田地又看了一眼四周,小声说道:“这里面是一百块大洋和一张银票,在路上不要住小店,一切听从二小姐的安排,记住要用你的命去保护二小姐。”
“是。”赵虎双手把包裹在腰间缠好,双手抱拳作辑。
武田地点点头,这才转过身走近车厢弯下腰低声问道:“二小姐,你没事吧?”
“武管家,你走吧,我没事,一路上有赵虎照应我也就放心啦。”坐在马车车厢里的冷艳萍此时脸色惨白,手枪也被甩在了一边,双手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强自镇定。
武田地心里松了口气:“那就好,二小姐请一路慢行,注意安全,武某就此告别。”说完后,等了半晌不见冷艳萍再说话,叹了口气冲赵虎一挥手。
冷艳萍在马车开始走动后,心情已渐渐经平静下来,但伤心的眼泪却顺着脸颊止不住地往下流:李剑棠啊李剑棠,我对你一片痴情,你却无情无意。我恨你,恨你,永远不再想见到你。心里想着,身体软软地靠在了车厢内的栏杆上。
让冷艳萍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事情是,就在她扣动手枪之后,听到枪声的李剑棠马上就从少城公园内跑了出来,在黑马拉着马车狂奔的一瞬间,李剑棠很快就窜出了受到惊吓的人群,准备上前营救。谁知道让冷三泰派来的保镖赵虎抢先一步制服了黑马,这才让李剑棠放弃了自己的行动,但也错过了唯一一次让冷艳萍谅解他的机会,给两个人在一生中造成了难解的心结。
此时,站在人群中的李剑棠年轻刚毅的脸庞上神情复杂,望着已经渐渐远去的马车背影,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第019章:月圆之夜订终身
成都少城公园内的一片小树林里,李剑棠独自一人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手里捏着冷艳萍留下的白色手帕,嘴里喃喃自语:既然不能终身相守,何苦心累如此啊。
“营长,营长。”
耳边传来了营部勤务班班长李晓义急促的喊声。
李剑棠收起手帕,仔细折叠好放进军装的上衣口袋里,站起来问道:“啥子事?”
“报告营长,有两件事情。”
“慢慢说,别着急。”
“这是师部送来的二十二集团军命令。”李晓义小心地打开身体右侧挂着的一个半旧皮制公文包,取出了一张盖有红色大印的文件。
李剑棠伸手接过来,只见上面写道:兹命一二二师独立营接此手谕后,两日内全员前往集团军总部报到。邓锡候,中华民国25年9月。
“我二哥知道这件事了吗?还有一件是啥子事?”
“营副已经知道啦。少东家,我雨荷姐来啦。”李晓义笑嘻嘻地看着他。
李剑棠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啥子时候来的?人现在在啥子地方?你个龟儿子快说。”
“少东家,雨荷姐这个时候在营部听刀海大哥摆龙门阵呢?”
李剑棠伸出脚在他屁股上踢了一下:“还不走。”李晓义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两个人眨眼间就跑出了很远。
“荷妹子,荷妹子。”
李剑棠边跑边喊,冲着远处一个红色的身影挥着手。
李刀海看了一眼面前低下头的李雨荷,笑着说:“看把棠娃子给急的,哪里有个当营长的样子。荷妹子,我就不打扰啦,你们俩个好好聊聊,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出川抗日,以后见面的日子就少喽。”
“刀海哥,你这么说让人家听了心里很难过,你们都会平安回家的。”李雨荷抬起头来真诚地说。
“托你的口福,等抗战胜利啦一定回家吃你做的酸菜鱼和回锅肉。”李刀海看了一眼已经走过来的李剑棠:“六弟,你和荷妹子好好聊聊。我回一连整理装备,准备开拔。”
“那就辛苦大哥跑一趟了,告诉二哥,让各连炊事班再准备好两天的干粮。荷妹子,不是告诉你别再来成都送我吗?现在兵荒马乱的路上很不安全。”李剑棠欣喜的表情里带着一丝责备。
李雨荷双眼深情地看着自己的情郎:“阿棠哥,是你阿爹让我来的,还派了两个叔伯一路上保护我。”
“阿爹!有啥子重要的事情吗?”
“给你。”李雨荷递给她一个荷包,脸色微红地低下头坐在了身后的一块青石上。
李剑棠伸手接过荷包,打开后取出薄薄的两张信笺,上面写道:剑棠吾儿,见字如面。自吾等兄弟组建义勇队赴成都后,我和你的叔伯们决定进山隐居,安心等待你们抗日胜利后返家。自古忠孝难以两全,我不愿你在我眼前尽孝,只愿你为民族尽忠。此次让雨荷前往成都,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让你在出川前与她完婚,了却我们做父母的一件心事,也让你身后无所挂念。第二件事情就是让两个叔伯给你再送来黄金200两,以备急用,切记要分别保管,勿告他人。另,我已和你大表哥建立起飞鸽传书,遇难处望及时联系,别无它事,一路平安。父李哲辰即日手书。
李剑棠两眼一热,折好信笺,顺手把手里的荷包递给李雨荷:“荷妹子,还你的荷包。”
“你真是个憨憨。”李雨荷把身体微微一扭不理他。
李剑棠仔细看了一眼捏在手里崭新的荷包,恍然大悟,一拍脑袋:“真是个憨憨,对不住啊,荷妹子。”说着,走上前就伸出双手抱住了她娇躯,把嘴凑在了她的脸上。
“阿棠哥,快松手,大白天的……”李雨荷的呼吸在他的抚摸下变得急促起来,急忙伸手推开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荷妹子,你今天打扮的真漂亮。”李剑棠两眼放光地看着身穿红衣,脸如桃花的李雨荷。
李雨荷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真是个急猴猴,刀海哥说今天晚上让我们圆房。”
“他怎么会晓得?”
“你阿爹也给他写了一封信。”
李剑棠上前握住她的手:“走,荷妹子,我带你先去炊事班吃饭。”
“营长,营长,营副让我把饭菜给你们送来喽。”李剑棠的话音未落,独立营第一连炊事班班长老余头手里提着一个竹编的饭盒一路小跑了过来。
只见老余头把手里的饭盒放在地面上,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当桌子用的一块大青石,弯下腰打开饭盒,取出了里面的两盘青炒蔬菜、一只烧鸡、一小盆米饭和两个空磁碗摆放在大青石上,直起腰来:“营长,这位小姐请用饭。”
“扑哧。”
李雨荷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余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笑容望着李剑棠。
“老余头,你喊她荷妹子就行啦。辛苦你啦,去忙吧。”李剑棠看着老余头。
“营长,这不合规距,我喊不出口。”老余头从腰间取出旱烟锅蹲在地上:“营长,你们二位先用饭,我在这里等你们用完后再收拾。”
李剑棠无奈地摇了摇头,取下腰间的水壶打开后在空磁碗里倒了半碗酒端起来递给老余头:“老余头,过来喝一口。酒瘾又犯了吧。”
老余头听到一个“酒”字,马上站起来动作迅速地上前接过半碗白酒:“营长,你们慢用。”说话间,头微微仰起,白酒已入喉。半晌,长叹一声:“酒为壮士胆。”
“老余头,你可不能一个人独饮啊!”
这时,李刀海身后跟着章震川、胡刚和邵吉林,4个人说笑着走了过来。
老余头放下手里的空磁碗:“各位长官好。”
“老余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胡刚笑着问道。
老余头摇了摇头。
邵吉林对他说:“今天是营长大喜的日子。”
老余头睁大眼睛不相信地看了看李剑棠和李雨荷,又摇了摇头:“老啦,看走眼喽。请营长千万莫见怪。”
“老余头,别再这里说废话啦,给,多去整几个菜来,再把我大哥的那坛酒取来。”邵吉林取出两块大洋塞在了老余头手里。
老余头接过大洋拔腿就走:“诸位长官稍等,我老余头马上就回来。”
“大哥、二哥、三哥、五哥,快请坐。”李雨荷此时已站起来从破旧的营部帐蓬里取出几付碗筷,整齐地摆放在大青石上。
“荷妹子,这是我们兄弟几个的一点心意,操办的急,你就将就的收下吧。”李刀海从军装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木盒来递给她。
李雨荷看了一眼微微点头示意的李剑棠,双手接过来,低声说了声:“谢谢。”
“让各位哥哥费心,荷妹子打开看看,让我给你戴上。”李剑棠说着,上前接过已经打开的小木盒,取出一个黄金戒指和一付耳环,拉过李雨荷的手,把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李雨荷羞红着脸从他手里取过耳环:“阿棠哥,耳环我自己去戴。”李剑棠点了点头,看着她走进了帐蓬里。
“老六,真是羡慕你啊。”胡刚取出一盒香烟来,给每个人散了一支。
“荷妹子和六弟自幼青梅竹马,今天终成佳偶,喜事啊,我等兄弟今天要畅饮一番,一为庆贺,二为出川。”李刀海点燃手里的香烟,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
“大哥,今天晚上是不是让小义安排几个人在这里站岗,省得让那些袍哥来骚扰六弟的好梦哟。” 章震川笑着低声说道。
李刀海连连点头,微笑不语。
众人酒足饭饱散去之后,已是夜深人静,月上柳梢。
从独立营营部破旧的帐蓬里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来,李雨荷看着略带酒意的李剑棠,面对面坐在用茅草铺成的床上,从腰间取出一个白色的手帕来伸在他面前:“阿棠哥,给你,装进荷包一起带在身上。”
李剑棠伸手接过来,只见手帕上一幅鸳鸯戏水图逼真地映入眼帘:“荷妹子,真是对不起,别个女娃出嫁都风风光光的,让你这样子就嫁给我太亏啦。”
李雨荷伸手捂住他的嘴:“阿棠哥,你啥子话都别说啦,我愿意。嫁给你我这辈子也知足了。”
李剑棠伸手把她紧紧拥在怀里:“荷妹子,我走之后,家里的老人们就交给你照顾啦!”
“阿棠哥,你们出川抗日,我照顾好家里人是应该的,这是我给你当堂客该做的事情。”李雨荷把头深深地埋进了他的怀里,一脸沉醉。
李剑棠抬起头望着透过帐蓬缝隙的月色:“荷妹子,今天是月满之日,我李剑棠对天发誓,这辈子只爱荷妹子一人,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阿棠哥,我生是你的人,死是李家鬼。我冷,抱紧我。”李雨荷轻轻解开上衣的对襟扣,把火热轻颤的身躯紧紧地贴了上来。
李剑棠双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俯下头寻找着李雨荷柔软的双唇,两个人热烈地拥倒在了一起,帐蓬里的油灯很快就熄灭了。
第020章:徒步漫漫出川路(1)
1937年9月,李剑棠率领的独立营作为川军第22集团军司令部的直属部队,紧随122师之后沿着川陕公路准备过汉中、穿秦岭,和其它川军部队一样徒步出川。
行军途中不得交头接耳本是部队的基本规定和作为一名军人必须遵守的纪律,但是从来就自我为王的川军士兵根本不吃这一套,行军打仗怎么都可以,但是要让他们紧闭着嘴巴连“龙门阵”都不让摆那可不成。此时,在独立营第一连松散的队列里,炊事班班长老余头和刚刚担任三排长的李晓义就这样边走边聊着。
“老余头,你说日本鬼子到底长得啥子模样?”
“听说都是小矮个子,罗圈腿,嘴唇上面留着一撮毛。”
“是不是比我们四川人个子还要矮一些?”
“矮,矮的多,听说跟家里的咸菜缸差不多!”
李晓义用手一拍腰间的盒子炮:“龟儿子的,个儿还没长全就敢跑到中国来撒野,老子非得亲手砍下几个鬼子脑壳拿回家让娃儿当球耍!”
老余头用长长的烟锅头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小兔崽子,自己的毛都没长全,哪里来的娃儿?”
李晓义摘下半旧的单军帽,用手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那就把小日本的脑袋留着,等以后有了娃儿再耍。”
“鬼话!我们出来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能活着回去就阿弥陀佛啦。”一直在听俩人闲聊的邵吉林皱了皱眉头,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长而杂乱的灰色队伍。
“邵大哥,你说我们到了西安,蒋委员长能给我们川军换装备吗?”李晓义随手把军帽扣在了脑袋上。
老余头没等着邵吉林回答,也接着说开了:“邵长官,出来好些天啦,旁人都说闲话咱们川军是叫花子军,我看着也像。一个人两套单衣,一张草席,一床上露头下露脚的薄被子,一顶破斗笠,一双绑腿,两双草鞋,一个干粮袋,一双碗筷,每个人一杆破枪和30发子弹,这个样子打得啥子仗哟。”
邵吉林叹了口气:是啊!老余头说的都是实情。跟着这样子的军队能够打得了小日本吗?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又错了。就眼前的情况来看,整个集团军下辖的军、师一级单位没有野战医院,没有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