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仕途-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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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情有一些激动与忐忑。官家一大早郑重其事地招来他们三位政事堂大臣,想来是要商议沈欢的去处。
果然。赵殒也没有让众人胡乱猜测,咳了一下嗓子,直接就说道:“诸位。联一大早传诏你等,是有件事要与你等商议商议。
海州大家也看过了,想必心里也自有一番评议。别的不说,沈知州在海州四年,创下如此成绩。才能与功绩都彰显了出来。朝廷自来是赏罚分明,有过必罚,有功自也应该大赏。你们说,联该如何赏这沈子贤?”
来了!司马光的手轻轻抖了一抖,没有抬头,继续沉默。
王安石与韩绎相视一眼,微微点头,也不说话。
“怎么?”赵殒笑了笑,“都不说话?”
“陛下的意思是”韩绎微微试探。
“联嘛”赵颍顿了顿。“还算满意。以沈子贤的功劳,三年磨勘。也是优等之极。”
有功之臣磨勘之后就该提拔重用,赵颍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让沈欢再待在海州了。
韩绎默默点头,却是不接话。
赵殒扫了他们一眼,又道:“说实在的。你们也很明白联要重用沈子贤了。不过嘛,联也为难该调他们到哪一个位子。呵呵,联也好奇你等的想法。今日就开诚布公说一说吧,争取一议而定。”
司马光为了避嫌,老成持重地道:“陛下任用大臣自可一言而决,臣虽为平章事,却也该避嫌。”
赵殒笑道:“如果是其他人倒还罢了。不过沈子贤由司马相公提拔,当年他能参加科举还是相公推荐,对他相公想必深为了解,如何使用,但说无妨。”
“这”司马光心里窃喜小“不知道陛下是要让他在地方还是回京?”
赵殒不悦了:“司马相公何必客套,联的想法你难道一点都猜不到?在地方,天下还有哪个地方比得上海州?”
“那就是回京了。”司马光以退为进,“他如今是五品官职。就算升个从四品,
赵殒微微蹙眉,馆阁?他要的是一个能治理国家的能臣,而不是只会风花雪月的文人。馆阁之臣他多如牛毛!
他其实也好奇司马光对沈欢下一步的定位,现在发现对方在饶圈子,大是不高兴,然而人家回答得中规中矩。他也大是无奈。
他转过头去问王安石:“王参政怎么看?”
王安石看了司马光一眼,淡笑说道:“沈知州当年文名扬于天下,若依司马相公所言进了馆阁,宏扬我大宋文化,QB5之后有个大宋才子的名声。倒也是一件盛事。”
司马光眼睛睁了睁,有点慌了。
他以退为进,没想到王安石顺手推舟,反而认可了他的敷衍之言,如果天子也认了,不就大大地坏事?
韩绮倒是有点想笑了,在斗智的临阵变通之道上,王安石一直死,死吃住司马光。司马君实如今稍一使坏,就给王介甫噎得无话可说。诚然令人发笑。
赵殒恨不得拍额骂娘,他发现眼前这几个大臣又开始使心眼在斗了。斗斗斗,都斗了四五年了。还不腻吗?
联都要给你们烦死了!
虽然生气,赵殒表面上保持冷静,沉声说道:“这么说大家都认为沈子贤适合进入馆阁做学问?。
看到韩绎也点头,司马光更急了,馆阁文臣多如牛毛,资历与才能具备者不知凡几,沈欢一旦深入其中,还不知道什么猴年马月才能脱颖而出。这才是真正的“一如馆门深似海。!
司马光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陛下看重沈子贤哪方面的才能?”来了!
几人闻言不由稍的端直了身体。
赵殒笑得像脸上开了花:“那还用说,当然是他的经济之道呀!司马相公是宰相,朝廷财政状况如何,你还不清楚吗?”
司马光反问:“那不知朝堂有哪一个最可供他发挥经济才能的职位?。
“当然是三司衙门赵殒脱口而出。说到一半却愣住了,瞪大的眼睛就似要把眼珠逼跳出来一般,感觉说话也困难了许多,不可置信地看着司马光,最后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司马相公的意思是说”是说”
王安石与韩绎此时皆是浑身一震,暗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韩绮也急了,气急败坏地说道:“司马相公难道是想让沈知州越过四个等级直升三司使?”
司马光淡定而笑:“却不知三司衙门还有哪个个子能容得下他这介,正五品的知州?”
韩绎怒道:“韩某还没去职呢!司马相公就不避一避嫌?”
司马光无奈地道:“光本来要避嫌的,不过陛下询问,光也就学一学古人。举贤不避亲
“你。韩修气得极苦。
司马光又道:“难道韩参政还恋栈不成?你如今贵为参政,如果还长期兼着这个三司使,只怕不符合规矩吧?。小
“那你如此提拔一叮,年轻人。又符合哪条规矩?”韩绎气极反驳。
“是啊司马光幽幽地说道,“光也想不明白明明有三司衙门与政事堂,再设立一介,制置三司条例司又符合哪条规矩了
韩绮顿时无语,他也是气糊涂了,竟然拿规矩来反驳,也不想想他们这些年的变法又有哪次把规矩放眼里了?
王安石示意韩修少安母躁。盯着司马光。道:“司马相公,沈子贤年不过二十五,过早让他居于高个,这不是对他的爱护吧?若是他日行差踏错。这个责任又由谁来负?”
司马光沉吟片复,道:“陛下圣明英武。在他的麾下,臣子除了尽心尽忠效力外,还能想其他?。
王安石摇摇头,向赵殒说道:“陛下,沈子贤是臣的女婿,臣既为参政,他一旦入朝,臣与他都难容于众臣之中。”
他也是一个需要避嫌之人。
司马光当然不肯让对方破坏,也道:“陛下,臣举贤不避亲,也不避仇”。
是啊,他贵为宰相,连他都没意见,你一个参政避什么嫌?等你真正做上宰相再说吧!司马光瞥了王安石一眼,大是不爽。
赵殒一介,脑袋两个大,虽然已经有了时间来缓冲,不过他心里还在吃惊司马光要的竟然是三司使!
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来以为司马光会让沈欢调到身边,供门下平章事差遣,没想到他们的胃口大的很,想一口吃掉三司使这个大馅饼。再一想到海州这两咋,月的动作,他终于明白了,人家就是冲这斤,来的!
这一剪,他哭笑不得,也极是为难。
按照他本来的想法,把沈欢调到身边做知制诰最合适不过,既能回京,又基本上能天天见面,最适合咨询制定策略。至于现任知制诰吕惠卿,做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可以苦劳,可以在翰林院找一个重要差事给他。
他苦着脸看看司马光,又看看王安石。
这个事,为难啊。
这时韩缘突然笑了,进言说道:“陛下。怎么任用沈子贤,其实有一个人的意见您可以考虑考虑
第二百九十三章草拟诏书
司马光也大是不解,皱紧眉头看着韩修
韩待与王安石相视一笑,正色说道:“臣的五弟韩持国。 他与沈子贤亦是相熟,不知陛下可有兴趣听一听他对沈子贤的评价?”
“持国先生?”赵顾有点茫然了。韩维是他的藩邸旧人,做颖王时韩维是他的记室,升了太子他则是太子庶人。对于这个一路教导自己的老师,赵殒依然保持着尊重,虽然对方也反对变法。不过依然让他在京城做翰林学士,并没有与其他反对之臣一样被贬出京去。
他茫然的是韩维之前不是与王安石交恶反而与司马光走得更近了吗,现在看韩待的意思,韩维更倾向于他们?
看着王安石神色如常,司马光的心里也忐忑不安起来。这个时候韩绎抬出韩维,要做什么?
赵顾不好沉默太久,强笑一下,道:“持国先生作为翰林学士,自也可以参与国政大事。不过联有点好奇持国先生远在京城,韩参政是怎么知道他的意思
弗修微笑说道:“持国是臣的五弟,虽然这些年他不大赞同冉的做法,不过还不至于断绝了联系。前两天臣收到他的信,其中有些对海州方面的看法
赵顾点点头,道:“既然也涉及海州,韩参政但说无妨。”
韩绎顿了顿,组织语言说道:“前镇子海州方面的海贸不是出了事么?持国信中论及此事,哦,言辞也许有点激烈。他说海州方面的官员,眼中只有金钱,为了所谓的政绩罔顾百姓死活。非仁士所为;还说一旦让他们身处高个,岂不是把整个朝廷都变成势力商贾了吗?。
赵殒与司马光的脸色都变得坏极了。
司马光是没想到韩修会抬出韩维来说事。因为韩维这些年大多时候还是支持他的,没想到对方的思想顽固到这个地步,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坏事。
赵殒则有点复杂,一个是他准备为海州的大航海碑揭幕,连铭文都精心炮制了一篇出去,也就是默认了海州这一件事的积极性,现在有人当面说出反对的话来,相当是打了他的脸。哪会有好脸色?
第二就是有人说这样的话,也就是说这件事的消极影响总是存在,对于海州方面搞出这样的事。也开始有点不悦了。怎么说他都是刚刚封完泰山,现在却出现一件百姓无辜枉死的事来,怎么都不大吉利!
他们当然不会怀疑韩棒为了诋毁别人凭空捏造出这些话来。
果然,韩绎为了取信,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准备递给赵殒,道:“陛下,这是持国的来信,请陛下过目。”
赵颍强笑说道:“那就不必了,韩参政的为人联还是信任不疑。不知持国先生还说了什么?,小
韩绎收回信,道:“他提到一些当年的往事。”
“往事?”赵顾大是不解。
韩猪说道:“那还是陛下未登基前的事了。说是有一日他与沈子贤在太子府邸相遇,有过一番争论。
话题是“天下之财,与“与民争利”不知陛下还记得否?”
赵殒有点恍惚,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七八年前。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少年,沈欢也同一个年纪。那一天,沈欢与韩维侃侃而谈,说得韩维哑口无言。
“哦”。赵的长吟一声,“是有这么一回事。”韩释笑了:“陛下,持国说了,与国谋利,更多是打着与民争利的幌子就算真创造了价值,可用人命来换。岂不是很残忍?就像这次海贸事故,一死就是几百人,以后发展得更大。不小心要死的人不是更多。”
赵顿默然,心里有点动摇了小目光转向司马光,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司马光很急,他根本不知道韩绎提的往事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看如今情况,对沈欢很不利就对了。他也相信韩维不是真的要反对他,只不过韩维这个人一向很有原则,说的一些话刚好就让对方给利用到而已。
叹了一口气,司马光幽幽说道:“陛下,明具是民间的鬼节,也是东海大航海纪念碑的揭幕日子,不出陛下是否还如原先商议的一样出席这个仪式?”
经过十多天日夜不停歇的建造,大航海碑终于在东海边上伫立起来,周围的建设很简陋,就是一块空地而已,算不上完全建成。不过碑已经竖起,铭文与图案也刻了上去,祭祀的地坛也具备了样式。趁在陛下还在东海,倒也可以将就着揭幕了。至于往后的建设,慢慢完善就是了。
这事沈欢早就与众人商议过了,赵颍也定下明日亲自主持揭幕的仪式。待得完成这一具有重大意义的事,再摆驾回海州城,接下来就是准备回京的事宜。
司马光提起此事,就是想要官家给出一个明朗的答复,按原定计划揭幕。那就是对沈欢还没有全盘否定;改变计划不去了。那就是真认同了韩待兄弟的游说。
“这”赵殒大是沉吟,脸上尽是为难之色,最后才慢慢平静下来,坚定了主意,“大航海碑揭幕是一码事。沈知州的升迁又是另一码事。不能混为一谈,毕竟功是功。曰二二六海州是怎么一副模样,大家都看在眼里,女的建伙忧扰川一们都无话可说吧?明日揭幕计划,如常举行,联也准时过去!”
司马光这才宽慰一笑,暗暗松了一口气。
赵殒又道:“至于司马相公提议沈知州升为三司使,正如韩参政所说,必然有着很多反对之人。为免引起朝堂汹涌,不如再选一个职位吧
韩绎趁机说道:“是啊,司马相公,沈知州年纪还轻,何必这般急着让他上位?就算馆阁之职,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嘛!”
又是馆阁!
司马光冷冷看了韩绎一眼。对方是打定主意要把沈欢摁住几年,他也只有反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