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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君知妾有夫-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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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陵君从席间起身,行至殿心,灯火拉长他的身影,黑暗的影子,整个将我笼罩。
  “你非去不可?”
  他的目光不再冰冷,里面有一份我所看不懂的复杂。
  明允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我却情愿做忘恩负义之徒。
  “阿初早已有夫,当日迫于形势作出无奈之举,原该见弃于夫君。今日但蒙夫君不弃,阿初当然追随而去。”
  “很好,很好。”他嘴角露出三分笑意,漫不经心地取下腰间佩剑,递送到我胸前,“为一女子伤朋友之谊,委实不值。你若执意如此,我也容不得你。好在眼下之事却也简单,只消你自戕而亡,便可免却我与文信候之间嫌隙。你若一心求去,此刻就自行了断。你有如此节烈之举,文信候心生敬佩,想必会厚葬于你,我到时也势必成人之美,不至于令你做孤魂野鬼。”
  我对相陵君的为人,原本就不抱希望,但是尽管早有预料,此刻听他亲口相逼,仍还是惊怒暗涌。
  在他眼中,我的性命就如草芥一般,一文不值。
  我站在他面前,静默片刻之后,模仿着他漫不经心的笑容,扬起脸道:“我一死不打紧,只是相陵君的美梦就此破碎,岂不可怜的很。”
  我大概能够摸清做什么可以触怒于他,做什么可以讨他欢心。他总会在我不像阿妍时、在我不肯承认自己是阿妍时莫名动怒,说到底他不过是借我这张脸成全他的梦境,自欺欺人。
  我今天偏要摔碎他的梦,我除了是一件礼品之外,我也是一个可以表达愤怒的人。
  他的脸色瞬息而变,我知道我的话正中他的死穴。
  我只觉得痛快,继而不依不饶。
  “听闻阿妍是你亲手害死,你既然亲手害她性命,如今还来找她做什么?这世上再也没有你的阿妍,她因你被挑断手筋脚筋,她因你葬身火海,焚作一捧灰,一缕烟,自此随风而去……”我又扬了扬脸,将胸中的酸涩逼退,好笑道,“相陵君你如此残忍无情,就算阿妍尚在人世,也一定会像我一般离你而去。我想阿妍生前必定对你心存绝望,否则你又何必断掉不相干之人的手臂。”
  相陵君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凝视着我的双目,手中依然握着那柄冰冷的剑,半晌不语。
  我不知道他盛怒之下会有怎样的举动,最好一些是将我关入大牢,或者直接将我一剑刺死——我原本怕极了相陵君,现在也怕极了他,可是我只要想到在火海中向他苦苦哀求的阿妍,想到每年寒冬饱受的病痛折磨,我就一点也不想退却。
  我真是恶毒,可是我就喜欢我这样恶毒,我唯有如此恶毒着,才足以驱除我心中那些不该存在的过往。
作者有话要说:  

  ☆、逃离噩梦3

  相陵君突然将剑一掷在地,背过身去。幽幽火光摇曳,如起起伏伏的浪潮,将他映在墙壁上的影子扬起跌下,而他整个人恍若雕塑,沉沉的定在原地。
  不知有多少过往从心尖飞掠而过,我心中的过往,我避之唯恐不及,而他心中的过往,隔着滚滚的生死河流,时至今日,纵然再用力,也不过像受困在琥珀里的蚁虫,徒劳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声音从他背后传出,那声音平淡如水:“你随他走,今夜就离开。”
  他不赐死我?他放我走?
  我简直难以置信,不知不觉在脑海里转过许多念头。
  他赫然转过身,我防备地观察他,他的神色平淡,既不伤心,也无愠色,不过就像平常他丢掉一件无用的事物,无谓地追加一句:“还不走?”
  明白他的真实心意,我心中喜悦无限,不经意间,我甚至对他投以愧疚的目光,不过他的目光显然将我排斥在千里之外,不予理会。
  我生怕他反悔,不敢有丝毫耽搁,提起裙摆,迅速地逃出殿外。殿外空气清冷,我按住仍旧急跳的一颗心,背靠着廊下的圆柱,深深呼吸。
  原来盛京的空气也与寒沙州的空气一样清鲜,我所不适应的仅仅是人而已。想不到我真的可以离开相陵君府,我曾经以为我要将一辈子埋葬的地方。
  心中千斤重巨石乍然消失,欢快的笑声情不自禁从心中流溢而出,寂静黑夜,那笑容居然显得格外清晰,连我自己都吃一惊。我不再笑,我须得立刻找到明允,须得立刻让他带我离开相陵君府,我这一去,今生今世是再也不要踏入盛京半步了。
  我推开圆柱,在昏昏的灯火中继续前行,一阵劈金断木声倏然使我停住脚步。我心头一震,回身观望,空旷中并不能寻到声音从何而来。我呆立片刻,四周寂静如死,再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残月高悬,又是一个凄冷的夜晚,两匹快马拴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喘气成雾。
  从前夜离开相陵君府,我和明允就一直在赶路。
  翻过这座山再往西行几百里就是拥蓝关,明允告诉我,我们必须尽快赶至拥蓝关,一旦出了梁国与祈国交界的拥蓝关,相陵君再想寻到我的下落,就并非容易的事情。
  终究是我错意,明允从头到尾没有打算带我回寒沙州。明允的侍从与玉仪等人自官道返回寒沙州时,明允则暗中将我送往梁国。
  山风穿林,哗哗阵响,拂乱我的额发,吹斜地上篝火。
  枯枝噼啪爆响,火焰映红我的面颊,我抱膝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固执地不断添加柴火。远处几声狼嚎猿啼,荒山野岭之中,我抵御孤独与恐惧的武器,唯有猎猎的火焰。
  然而再热烈的火焰,也无法驱逐我内心的寒冷。
  明允将烤软的干粮递给我,我接过,默默无声吃完。
  行了几日路程,也许明日就要彼此分别,明允见我如此,终于主动开口:“你不问我为何非将你送走不可吗。”
  我摇头,苦笑一下:“一切但凭你做主。”
  我又怎会没有自知之明,似我这般情形,任何男人都会介怀,我心中只觉得残忍,但并不怪怨明允。
  他却似了解了我的心意,忙道:“我并非嫌弃于你。”
  “若非嫌弃于我,又何必……”我心中难过,话讲一半就后悔问出口。
  明允不得不向我解释清楚:“相陵君如今知道你的存在,你同我一道返回寒沙州,如若他毁诺食言,我并没有把握能够护你周全。我今日暂且将你送走,如若风平浪静,过得两年后再接你回寒沙州。”
  又是阴魂不散的相陵君!
  难道因为他,我就将永远不得安宁吗?
  我哀声道:“两年之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在明允面前,夫人有把握,凤飞有把握,可我没有把握。
  他温热的手心握住我冰冷的手,我想起了不该想的人,可是片刻即被我压下。
  因为贪图这一瞬的温暖,我鬼使神差的没有避开明允。
  三年的时光,明允大概也没办法看不透我的心思。
  “在我心中,你与陶漱、凤飞皆是一般。当年你哥哥将你托付于我,你嫁我并非心甘情愿,因而这几年我才刻意疏远你,担心你与我在一起,有朝一日终将心生悔意。如今我既知你心意,如若两年后你仍不改初衷,那时我们再做一对平凡夫妻。”
  我孤单彷徨的的世界里,对温情的渴望,远远超过自己的预计。明允的话抚平我内心的焦躁不安,他是信守诺言的君子,他既如此向我保证,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我虽然不情愿远赴梁国,但也别无它法,如今唯有期盼相陵君尽快将我忘记,只当我也是个死人才好。
  深蓝的天际洒下稀疏的几点寒星,我正自担心相陵君,明允突然小心翼翼地问我:“阿初,你前夜同我提起你兄长,从前的事情,你可否记起些微?”
作者有话要说:  

  ☆、青梅相识1

  “我并不能记得什么。”明允主动提起,我也忍不住问明允,“我可认得梁国公主?”
  明允似乎并不觉得我提起梁国公主是件怪异的事情,他很快告诉我:“梁国没有公主。”
  我直觉他在欺骗我,可他为什么要骗我?
  他的眼睛明亮,我试着观察他眼睛里的异样。
  “有人告诉我我认得梁国公主。”
  他握着一根枯枝拨弄火焰,仿佛若有所思,半晌后独自喃喃:“公主死在梁王宫的大火里,可惜我没能救得了她。”他回视着我的眼睛郑重地重复一遍,“梁国没有公主。”
  明允既如此说,无论是真是假,我都决定信他。从前的记忆属于阿妍,与阿初没有半分关系——我也情愿自欺欺人的活着。
  明允避讳再谈梁国公主,他笑了笑,将话题转移到我兄长身上。
  “如果你愿意,等日后再相见的时,我可以同你讲一讲你哥哥的故事。你哥哥曾是这世上最出色的剑客,引天下间无数女子痴心仰慕的英雄。”
  这我倒吃了一惊,我总以为明允才是最出色的剑客。
  “他的剑法与夫君相比如何?”
  明允坦然道:“我差一点赢他,可惜差一点与差许多结果都是一般。”
  我关心的并非输赢。
  “你现在打算将我送去我兄长那里吗?”
  他一怔,脸上浮现黯然之色。
  “不是。”
  “那他现在在哪里?”
  “他早就不在人世,埋葬在寒沙州的九松陵。”
  我震惊的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我是希望自欺欺人的给自己寻条活路,可是不止我自己,我脑海里唯一有点记忆的亲人也……
  正当我内心激愤时,明允忙补充道:“你哥哥身患重病,药石无效而逝。你当时因为太过伤心,也大病一场,将从前旧事忘却。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我原不该对你提起这些。”
  过了拥蓝关,即是恒阳镇。
  明允将我托付于隐居恒阳镇的李公,年近五旬的李公是明允的故交,亦是我兄长生前的旧友。
  明允离开恒阳镇后,我被安排独居院角的一处阁楼,几乎与李家人隔绝。
  李公虽派人照看于我,但我初来乍道,寄人篱下,不好多做叨扰,因而除尘、洒水、煮饭、洗衣等等事物尽量自己动手,做起来居然也轻车熟路。
  天气越来越冷,屋外朔风怒号,将窗页鼓开。我卧在窗前的榻上,几次起身掩窗。一只孤雁消失在遥远的天际,我不由得呆呆出了一会儿神。窗外的天色与室内同样阴沉,冷风挤满窄室,刮在脸上,不断地从衣袖领口往里钻。
  我身上穿的犹是旧日薄衣,我终于受不住冷,再次将窗扇阖紧,又起身摸索一块石头压住窗脚。
  等我再次躺下的时候,我浑身发软,是真的再没有任何力气。
  今日李公府有客人造访,黄昏时平常照顾我的丫鬟特意替我捧来一壶望安城的美酒。我只稍稍喝了一点,便搜肠刮肚地吐了一番。我在相陵君府时虽也常常病着,但并不至如此地步。才到李公府几日倒还过得去,只是近来越发头晕身软,胸恶烦闷,既没有食欲,也使不出多少力气。
  窗外风声怒号,暗沉沉的室内,我展开薄被,不知不觉昏睡过去。睡梦之中犹是那场大火,耳边不断传来灭火的喧闹声,滚滚浓烟,呛得我不住咳嗽,烈烈火焰从暮色黄昏一路烧将下去,将红色的西天撕裂出一角黎明,白色的光芒炫目夺人,洒落在旧年岁月里,肃沉下降,变得柔和静好,暖意融融。
  时光倒流,回到某年某月。
  到底某年某月我是真的分不清了,只记得是个春意空阔的晴朗日子。
  我双手巴着窗柩,半个身子从青堂的窗口眺望出去,郊外花木丛丛,烂漫怒放,青年人伫立桥头,迎风企盼,许是与情人有约,踏青叙情。桥的另一头,垂髫小儿于宽阔的天地间高放纸鸢,嬉笑追逐。
  江岸之上,绿柳成排,枝条婀娜。两三个垂钓老人聚作一堆,正自添油加醋、绘声绘影讲述江湖第一侠盗黑珍珠北上沙漠、南下苗疆的传奇经历,不多时更有几个闲人围了上来。
  我因为听到黑珍珠的消息,一颗心怦怦乱跳,小孩子的心性,最崇拜无所不能、扭转乾坤的大英雄。我时而幻想如若我有黑珍珠的本领,亦可似他一般无拘无束,行走江湖,而非深锁祈国,处处受人摆布。
  说正经的,我预备及笄之后嫁给黑珍珠,随他浪迹天涯。
  真没什么不正经,天底下的女孩子还不都包藏着和我一模一样的一颗心,说说怕什么。
  说说真的没什么,反正我说我的,我身边的人只当没听见。
  我说什么他都只当没听见。
  姜离,字少游。
  不得不说我和这个天底下最无聊的家伙已经相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我入书壅较晚,但我敢保证,书壅之中没有旁人比我接触到他的机会更多。说起来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因为我和他时常一同在青堂罚跪。
  他罚跪是因为受王室子弟的排挤,书壅中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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