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读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君知妾有夫 >

第12章

君知妾有夫-第12章

小说: 君知妾有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那场大火之后,我落入薛范手中,他即是今日造访李公的贵客。
  密室之中一片灯火昏昏,辨不清昼夜,我醒后不久,薛范出现在密室内,他即是我在书壅时的启蒙恩师岑夫子。
  自三年前与祈国一战,梁国就变作祈国的附庸国,不再有小易,不再有元旬,亦不再有真真假假的公主,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为何明允说梁国没有公主。
  而这一切正是拜相陵君所赐。
  岑夫子当面称呼我一声“公主”,故人重逢,却都不再是从前模样。
  我正坐在冰冷的竹席上,指尖微微发抖,不可自抑地怒视着他。
  “你只怕认错人,我不是什么公主。”
  他温和道:“你所言极是,我不该称‘公主’,该称你一声‘薛小姐’方是。”
  我赫然起身,惊道:“你怎会知道!”
  他神色颇为自得:“说来也巧,我虽多年暗访,却是数日前才自薛家老仆口中得知,如今再知小姐尚在人间,不得不说实乃上天厚爱于我。当然,这也多亏小姐数年来将身世隐藏的一滴不漏,否则李公怕是宁死也不肯将薛公之女交托旁人。”
  事已至此,多说亦无用,我直言问他:“你到底有何意图?”
  “小姐不必惊慌,你我原本同出一宗,我又追随将军多年,断不至于出卖小姐,即便要取小姐性命,也必不假手旁人。”他从墙上的暗格里取出一柄剑,递予我手中,,面无表情道,“接下来我的话你若肯听,这柄秋虹剑赠与你,亦算物归原主,我另替你备快马一匹,立时还你自由;如若你不肯听,就由它送你上路,也算全了我与你的师徒情分。”
  我拔出秋虹剑,昏昏室内,雪色的剑光映在脸上,越发显得寒气凛凛。我的双眸映入三寸宽的剑身上,也如沉入寒潭千年的石子一般沉寂漠然。
  我终是将寒意送回剑鞘,双手抚摸着剑身精细的图纹,心中愧悔万分。
  在我婚礼之前,秋虹剑曾随梁国使臣所赠礼品,一同现身于祈国王宫。我那时年幼,坚称秋虹剑戾气太盛,不宜做陪嫁之物,因而任性回绝,请使臣将此剑收回。
  今日再见“秋虹”,却是物是人非。
  我当时不肯谅解父亲,后来亦无缘相见一面,就得知父亲战死疆场的噩耗。因为我的不懂事,父亲当年想必抱憾而去,而我这一生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
  我将秋虹剑收入腰间,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夫子不过是想从我口中得知《五家韬略》的下落而已。”
  《五家韬略》是西疆罪臣注释的一部上古兵书。多年前西疆一战大胜,父亲却违背梁王旨意,艰不肯下令屠城,竟而因缘际会从作者后人手中得此藏之深山的著作。此书又经父亲多年增删修改,使之符合梁国国情,因而梁国十年间来,屡战屡胜,军事之上日渐强盛。我父亲尚在人世时便有人意图谋夺,待其为奸人所害后,其手下稗将大为悲愤,当着梁王派遣的取书使臣之面,顷刻之间就将羊皮卷著作付之一炬。
  岑夫子听我口气,大喜。
  “你果然知道?快说,《五家韬略》所在何处?”
  “夫子当知原卷已被众人烧毁,这世上再无《五家韬略》一书。”
  他脸上的欣喜如浪潮而退,涌上一层阴郁之色:“我劝小姐莫要自寻皮肉之苦,这其中的手段你只怕不曾见识过。”
  我生生被人挑断过手筋脚筋,我亲眼目睹片片雪肉飞卷的凌迟之刑,我还有什么手段不曾见识过。
  “夫子不必自乱方寸,我的意思是《五家韬略》的原文,除却我一人知晓,当今世上再无处可寻。”
  岑夫子明白我意。
  “你有何要求,但凡我能做到必不推辞。”
  我从心底生出千年寒冰似的冷意,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欲食其肉寝其皮的仇人。我早就知道,今日重逢,我们谁也不会饶过谁的性命,可是哪怕我难逃一死,我也不能在死后成为不明不白的厉鬼。
  小小的密室之中,我的声音阴沉:“我别无所求,但求夫子真心回答我几个问题。任何问题我仅问一次,夫子尽管谎言欺我,有一句不实,我遂在一篇兵法上动手脚,若有十句不实,只怕来日沙场对敌,难逃损兵折将,埋骨它乡。”
  岑夫子的胡须微微抖动着,他如何不知我的问题不是轻易作答的,然而他想得到《五家韬略》,就非得答应我的要求不可。
  我深吸一口冷气,我问:“可是你暗中筹划,一面令人在朝堂之上诬陷我父亲,一面在军中安插小人害我父亲枉死,害薛家满门入罪!”
  事到如今,他直言不讳,并不撇清。
  “的确是我。”
  我的声音沙哑:“很好,第二个问题,此举可是小易指使于你?”
  “确是废太子指使。此事却也须怪薛家立场不定,趁废太子入质时另作它想。大王篡权夺位,疑心本重,薛家大权在握,废太子又刻意与之亲近,大王势必容不下薛家。”
  “在我面前收起你的栽赃嫁祸之辞!”
  我怒不可遏地抽出秋虹剑,寒光直至他的心脏,,他岿然不动,自是不将我的剑术放在眼里。
  “我再问你,此事可与相陵君有关?”
  他的目光不如方才那般明晰:“他是你的夫君你难道不知?”
  我的手在发抖,我的眼睛也湿了,我微微扬起头,胆惧在我四肢百骸蔓延,但是我依然毫不犹豫地追问这个问题:“可是小易与相陵君狼狈为奸,以致引狼入室,倾国覆家?”
  灯火跳跃,映得他在墙壁上的身影浮浮沉沉。
  “此事与相陵君并无瓜葛,他不过趁乱而入罢了。”
  “若非与他有关,当年凭借你一人之力,如何从祈国将小易救回?”
  “小姐此言诧异,埋伏在祈国的武士又何止我一人,即便质子府内,亦有梁国武士混入其中。届时国内大变,无论成功与否,也唯有拼死一搏。”
  一滴泪水自我的眼角滑落,我感念老天待我还不算十分太残忍。
  剑尖犹然指向他:“那么就请夫子随我去一个地方。”
  他满心不屑。
  “凭你?”
  我顿了一顿,道:“凭我和我手中这把剑。”
  他嗤笑一声,手中锐利的剑尖却先一步向我刺来,我当即挺剑相对。
  一番恶斗之后,我挑断他身上的主要筋脉。
  他瘫软在血泊里,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满是疑惑。
  我告诉他,这才是天意。
  虽然当年我剑法大有长进,又从相陵君处得知破解岑夫子剑术的秘诀,但毕竟三年不曾握剑,今日能够侥幸得胜,必定是我家人在冥冥之中庇佑于我。
  我将他从血泊中拖起,他痛得脸色铁青,我比他还要了解那番周身痛楚的滋味,可他再痛也敌不过薛家一分半分的痛。
  秋虹剑抵在他的颈部脉搏搏动出,只消轻轻一抹,他就死于非命。他在我的性命相胁之下,一路走出密室,一路走出内院武士的包围。
  就是他害我父亲战死沙场,就是他害我兄长一刀一刀饱受凌迟之刑。
  血海深仇,我薛初永世不忘!
  我另要一匹快马将他挟持而去,我今日犹然称他一声夫子,就是因为我已下定决心取他性命。
  报仇之后,我一直躲避梁国官兵的追捕。从梁国回寒沙州的一夫关盘查严紧,我少有可能从梁国直接回寒沙州。为今之计,也唯有绕道祈国或西疆,西疆路途遥远,途中又有蛮夷作乱,最佳的线路到底是取道祈国。
  我不得冒一冒险,只消我远离盛京,即使置身祈国,想来也无妨,更何况我精通祈国语言,更不易被人识破。
  一路之上尽我拣荒山野岭,偏僻古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还是在祈国的边陲小镇被便装的梁人追捕。一番抵抗打斗,惊动了梁国的官兵,追捕之人纵马逃之夭夭,我因体力不济,落入祈国的牢狱之中。
  牢房又冷又窄,朔风呼呼啦啦野兽似的在牢房里横冲乱撞,冻得人无处可逃,狭小的铁窗外乌云黑压压地聚集,看模样今夜难免一场大风大雪。
  下雪前看守之人将午饭送进牢房,除了一碗蒸熟的粟米,另有一碟白水煮老菜叶,一路走过来的缘故,饭菜皆是冷的。
  难得平静下来,我才感觉出身体日积月累产生的变化,一个柔软的小生命,正在腹中疯狂生长,疯狂从我的身体里吸取赖以维系生存的一切。
  看守我的狱卒暂且离开,我将碟子里的菜叶拨入黄褐色的陶碗中,捧起陶碗,将粟米吃的一干二净。我的身体日渐虚弱,如今最大的问题是这些饭菜不足以支持我身体所需。
  我知道这孩子决非凭空而来,自我嫁入相陵君府的第一日,他就迫切希望我替他诞下子嗣。我那时为替自己留一条后路,暗中使了不少办法,不想终究也不曾躲过。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妻不可戏2

  我正愁大风大雪,连一根稻草也无处可寻的牢里,今夜该如何度过时,狱卒过来收碗碟,并且将我一道收走。 
  我和许多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一同上路,一路之上除手链摩擦作响,更有官差的呼喝声、抽打声,女孩子们啼哭哀求声,呼呼啦啦的大风声,搅作一团。
  我一开始不明所以,后来身旁的女孩子哭哭啼啼地告诉我我们并非被流放,而是官差借流放之名,暗中出高价将人卖到边境的蛮荒之地,供人玩弄。
  她说到此处,不由得悲从中起:“这一去也不知是生是死,怕是有生之年再也难见爹娘。”
  我听她话音古怪,于是问她:“你是梁国人还是祈国人?” 
  她道:“我原梁国人,后来开仗,祈国将梁国打败,我就变作祈国人。这些女孩子都是同样的来历,正因如此,才备受官府欺压,无人替我们做主。这两年殷实些的梁国旧民大都贱价变卖掉田产,搬离此地,能走多远走多远,剩下的都是些像我一样的穷苦人家,没有别的办法。”
  我听完她的话,满腔愤慨,不敢想象两国边境居然混乱至此。 
  我身旁的一个小姑娘,模样看起来顶多十四五岁,一张脸没有一点血色,一路上也不哭。听我们谈话,也忍不住,抬起头来问我:“可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不再继续和亲?为什么人会像野兽一样三更半夜闯入别人家里?就那一年,我三个哥哥接连战死了,后来阿爹也病死了,我如今这一去,阿娘都不知道该如何生活。”
  因为年纪不大,她说话的声音脆脆软软,可是我听得出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恨意。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停止过的就是战争,战争面前,人就是野兽。
  天原本就阴沉着,所以今日比往常黑的更快。风刀刮在我的脸上,生疼,官兵急着赶驿站,吆喝声更盛,我则刻意的越走越慢,直至落在最后面时,突然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落在后头的姑娘好心,想蹲下来扶我一扶,硬生生被一个络腮胡子的官兵拿皮鞭抽走,接着又用皮鞭来抽打我,我咬牙不动,直至他俯身查看到底是死是活时,猛然将手中一块尖锐的石头冲他眼睛戳去,且迅速夺下他的手中的官刀,将他刺伤。在一阵混乱尖叫声中,又再将两个官兵打倒。
  大家见官兵一个接一个倒地,仿佛受了鼓舞,或者夺刀,或者从地上找石头做武器,纷纷反抗。总共六个官兵,伤在众人手里的有四个,另外两个逃之夭夭。
  一阵动武之后,我只觉得身体疲软,头晕目眩,许久没好好吃过东西的缘故,腹中的孩子也不容我片刻安宁。
  官兵躺在地上呼天抢地喊痛,赶紧从他们身上搜到钥匙,让大家开身上的锁链,又将官兵身上的银钱取来一并分散诸人。先解开锁链的女孩子已经三三两两结伴而逃,我在四个官兵身上找来找去,却总找不到能开自己锁链的钥匙,另有七八个女孩子与我同样的境况,又都焦急而哭。
  正自一片慌乱,逃走的两个官兵带着大队人马而归,我心下不妙,想来驿站就在附近。他们见二三十个女孩子仅剩七八个,而且又打伤了他们的人,此时人多势众,如何容得,冲上来就先一顿暴打,我原本试图抵抗,无奈体力着实不支,唯有竭力躲避,不让皮靴踹落在腹部。
  突然四周马蹄声响,一片光亮,有十几人高举火把围将上来。其中为首之人,身形高大,锦衣华服,见此混乱不堪的场景,将手中圆月刀挥出,顷刻之间,一颗人头滚落在我身上,死的正是殴打我的一个官兵。
  残缺的身子直直倒下,稠热的鲜血污了我半边身子,我几欲作呕,拼命地从地上爬起来。骤生不测,所有的官兵都停手,所有的女孩子尖叫过后都石化一般。
  荒芜的四野,寂静的唯有风火相交的猎猎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