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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江山薄幸-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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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走了?”封蒙蹙眉,半信半疑,“没有双足,也能逃走?”
  “呃……是啊,谁说不是呢……”薄媚突然一拍脑袋,“啊呀我知道了!该不会……是被胡人截走了吧?一定是的!我就知道不该轻信于人,他原来真的是叛臣!”说着,堆出满脸的痛心疾首。
  封蒙阴沉沉打量她,不知信了几分。她又回头向座上道:“父皇,孩儿自知闯了大祸,自请罚抄《女德》三百遍,抄完之前,绝不踏出晨曦宫半步。”
  天子颔首,面露不忍:“准。好好自省,不得再对朝臣无礼。”
  实则当下离了朝堂,薄媚虚虚往晨曦宫方向走了一段,立即掉头出了宫门。正好趁封蒙人在朝中,对她疏忽监控。
  换了骑服,一路疾驰,城外早已等了一队乔装成商队的内廷禁卫,萧长史骑着毛驴也在其列。延俊被留下保护天子安危,薄媚带萧长史一行南下借兵。
  先去流火试试雍门襄口风,如若不顺,再去苍慕。其实是很不愿向苍慕借兵的。
  路上萧长史的毛驴几番跟不上队伍,薄媚表示我们是在赶路,时间真的很紧急,长史公子就不能换匹高头大马骑吗?
  萧长史立马紧紧抱住毛驴脖子,就好像有谁要杀它似的,连说:“不行不行,那可不行,小云跟了我十年了,对我的意义就好比衣久久对于淳于尊,特别特别特别重要。当年它可是比同窝的小马驹们好看一百倍的小马宝宝,我就是因为看好它的长势特意挑出来栽培的,虽然它后来就不怎么长个儿了,但不管怎样它都是我的好样的!我绝对不能抛弃它!我要是骑了别的马它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薄媚:“……它当初难道不应该是小驴宝宝吗?”
  萧长史:“哦,它娘把它下错窝了,它娘是隔壁青楼里拉磨的驴大嫂,那天难产,满世界乱窜,大概知道我们家家医医术高明吧,就跑到我们家马厩来了。然后就生下了小云。”
  薄媚:“……”
  但事实上,后来安营露宿时,被强行带来伺候主人的萧三偷偷告诉薄媚说,他家公子其实是小时候落过马,后来死活不敢骑马了,才骑驴的。
  薄媚于是想了个主意,挑了名体魄强壮外表俊朗的侍卫,抱着萧长史一同骑马。命萧家十二名下人之一把小云骑回家去。这样一来,既提高了行军速度,又照顾了萧长史的心理阴影。
  不过好像那侍卫表情一路都不大对啊……
  将到流火国界时,延俊带了一队人马追了上来。薄媚还当是朝中出了什么事,结果还好,是姬夫人放心不下,求天子增派了人马来保护薄媚。
  但其实延俊没有告诉她,姬夫人派他追来,主要目的还是寻找公子桀。她怀疑公子桀是被慕广韵劫持了,用来威胁薄媚,或是其他。
  流火国薄媚是不陌生的,然此次来长驱直入,没心思游山玩水。到了都城,却见满城笙歌,社稷庙方向香火袅袅,钟鼓齐鸣。街头巷陌俱是喜色,路上店铺也纷纷向行人赠礼道贺。薄媚感到奇怪,拉来一名百姓一问,方才大惊一跳。原来是雍门襄称王了,赏赐全国。
  “什么?!”萧长史惊呼道,“反了他了!真是反了他了!还有没有王法!他这是忤逆犯上,欺君大罪,罪大恶极!走公主,我们回去禀告陛下去——”
  神州万里,天子为尊。下有各级封爵,皆由天子分封——公侯伯子男。公国唯墨颐、激雷、鸾洛三家,如今三家里已经亡了两家。其余国家多为侯国,边远一些小国也有伯、子级别的。流火是侯国,雍门襄本是流火侯爵,如今竟敢自封为王,凌驾于“公”之上,简直大逆不道。
  他想做什么?假如她此刻没有刚好来流火借兵,他又打算什么时候上报天子?是预备先斩后奏还是干脆不奏?他的野心是否会止步于‘王’?眼下自立为王,是为了称霸一方,还是……步步为营窥伺乐邑?毕竟“王”与“天子”,就只差一步了。
  但无论如何,在乐邑面临危机之时采取如此举动,雍门襄想必是料定了乐邑无力拿他怎么样。
  薄媚其实是很愿意相信别人的。上一次离开流火前,她问过雍门轩,流火是否还尊乐邑天子。雍门轩信誓旦旦,说当然。她没有办法不相信别人信誓旦旦的话,因为她自己从不会心安理得地撒谎,所以认为别人也如她一样,真的便是真的,假的便是假的,真假都是纯粹的,不能掺在一起的。这是她最大的弱点。殊不知世人最擅长的就是信誓旦旦地说谎。
  所以她从小便知,谁若是有心骗她,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我们先去会会雍门襄。”薄媚按住暴躁的萧长史,“看他想要什么。”
  到达流火王宫,雍门襄带了百官公卿盛情来迎。薄媚见他身披玄衣纁裳,冕服上日月星辰十二纹章,头上十二冕旒,均是天子制式,心里一惊。
  “岁Ч骼捶茫尾惶崆案嬷就酰勘氐痹缱鲎急福械阑队!�
  “君侯有礼了。”薄媚仍疏离地唤他“君侯”,“君侯可知自己所犯何罪?”
  “本王何罪之有?”
  “王侯将相,均由天子分封,君侯何敢僭越?”
  “公主有所不知,近来周边小国浮躁难安,屡屡践踏我大国威严,前日我流火国民在边境安分守己劳苦耕作时被一小国世子无端射杀,竟还敢开脱说是狩猎时不慎误杀。分明就是挑衅!本王何能容忍!自当为我枉死国民讨回公道,然那小国国君竟与本王同爵,岂不荒唐?堂堂流火,岂能与他们为伍?本王只有强己,方可惩治此等无耻小国。”
  “君侯,别国有错,也当乐邑惩治,哪里轮得到同为臣子的流火出手?”
  “乐邑惩治?呵,本王就问,乐邑做得到?”
  薄媚无言以对。萧长史气得指着鼻子骂他放肆放肆,被他直接无视。
  “天下多少纷争,若都等乐邑来主持公道,就到猴年马月了!”雍门襄毫不留情地讽刺,“天子若能主持公道也罢,可天子不能替我等臣子出头,我等还不能自救自强了么?一定要像个缩头乌龟任人宰割?绝无可能!公主放心,本王不想做什么大不敬之事,加冕为王也是迫不得已的,只为教训教训那些不懂事的小国。不如这样,本王承诺,只称王到乐邑能为我等臣子出头为止,到那时,本王自动降位公侯,如何?”
  薄媚还是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一条条一桩桩,乐邑确实做不到。深感惭愧,而耻辱。而眼下情况也很明朗,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然天子尊严不可辱没,只能无力地逞一逞口舌之强:“天子若不认可,君侯的王位永远都是假的,且是欺君罔上!”
  “哦?那若本王非要如此,公主意欲如何?”雍门襄一步步走近,强横地逼视薄媚,嘴角带着轻蔑张狂,本想要看一看她的慌张无措,但她眼中毫无惧色,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憎恶。他不知她那“居高临下”的骄傲是哪里来的,仿佛丝毫容不得亵渎侵犯。明明昏君软弱可欺,何以生出这等出色的女儿?也是奇怪,关于她的传言那样多,形形色色,可世人何不道她坚毅如许?突然看得有些入迷。
  这等女子……
  若是狠狠揉碎了凌辱了她那骄傲的自尊,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深信不疑的世界支离破碎,看看她在所有的信念崩塌破碎后,露出惊惶神色,变得楚楚可怜,该很有趣吧……
  延俊横剑挡住一步步逼近薄媚的雍门襄。雍门襄幽幽转眼,狠厉瞪他,却并不发作,止步那处,又与薄媚咫尺相对,道:“公主此番是来借兵?”
  薄媚不答。
  “本王可以答应出兵相助。但,条件有二。”
  “说来听听。”
  “其一,承认本王王位合法,并昭告天下;其二……”雍门襄轻佻地勾手去抬薄媚下巴,又被延俊剑柄挡开,他终于不悦,脸色一沉,握着那剑鞘将延俊狠狠推开,立即有流火侍卫冲上来将延俊制住,雍门襄又欲去抚薄媚脸颊,“公主嫁我为妻。”
  这次被薄媚轻轻抬手挡住,她笑说:“条件真是不错。可惜了,我不是来借兵的。只是借道,去苍慕国奔丧。母亲……哦不,慕侯夫人当年待我不错,我深深感念这份恩情。”
  雍门襄沉眉,看她半晌,笑道:“当真不借?本王是说认真的。若我流火出兵,必能打得他溃不成军,十年之内再不敢南下中原。”
  “当真不借。”薄媚笑着退开,“并且,君侯,给你半年时间,若不悔改,必当诛讨。休得小觑我乐邑实力,汝虽不屑天子号令,却毕竟还有国家愿意遵从。这天下诸侯,兵强国盛者非独流火一国。”说完领了自己的人马,浩浩荡荡离去。
  空留雍门襄站在原地,望着薄媚离去的方向,一脸冰霜。深思良久。丞相上前唤“王上”时,他方才愤愤地道:“本王就知道,什么盟约,什么信义!都是狗屁!大家都是有私心的,何来同心协力一说?一定有人会提前背弃盟约,苍慕,苍慕……当初就应该好好挫一挫它,不,应该在攻下于役的同时就一举灭了苍慕!以绝后患!混蛋——”
  流火借兵不成,千不愿万不愿,也只剩了苍慕。苍慕啊……
  “公主何不先假装答应,向流火借兵应对燃眉之急,日后再想办法整治他?”延俊不解道。
  “日后?如果让雍门襄得了这个头功,日后还动得了他?”萧长史道,“傻子延俊,别每天只知道动刀动剑的,动动脑子,流火强大到一定程度了,都敢公然称霸了,野心已经昭然若揭!真要是让他进入乐邑,再打个胜仗,耀武扬威,战后他要是不肯撤兵,那可是真正的养虎为患啊!自己给自己种了肉中刺,想要拔除就不可能了!”
  “那我们如何是好?苍慕是否一定肯借兵?”
  薄媚眉间满是疲惫:“我也不知……”
  萧长史道:“也不知苍慕那老头子有无野心,听说倒是蛮受本分蛮敦厚的,就是他那个大儿子……对了公主,你不是给慕广韵当过媳妇么?你觉得呢?”
  “我不知……”薄媚摇头,又摇头,心下完全没有着落,“我不知慕庄有无野心,也不知慕广韵有无野心……或者说,我不知他的野心,有多大……我总觉得,看不透他。”
  萧长史叹道:“我们也别过早气馁,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慕广韵再狼心狗肺也总是个男人嘛,公主你就委屈一下,给他使个美人计什么的,反正睡也睡过了也没什么难为情的……是吧?”
  薄媚:“……污言秽语!”脸红了红,她执意认为是被气的,“你才跟他睡过。”
  “啊?你们成亲五年……都没睡过?!那你们每天干嘛?坐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萧长史,我突然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想找一只活人舌头给淳于将军续接上,说不定还能说话。”
  萧长史立马闭嘴。
  薄媚又思量了许久,还是觉得胸中一口闷气。前途一片渺茫,当真渺茫,看不到希望,也没有方向。总感觉危机重重,这天下,这寒冬,看似平静,却又好像暗流涌动,似乎有什么力量,快要浮出水面,从四面八方,压得人喘不过气。北狄,北狄……若能顺利度过北狄危机,后面,还会有些什么呢……这种感觉……很不安。
  “不过我还是要夸夸公主殿下……你别割我舌头啊我是夸你呢真是夸你!公主真是太机智了!最后撂下那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让雍门襄心生疑窦。哈哈,就让他憋死去吧,好好想想哪个大国愿意遵从乐邑号令,抢他的头功!哼哼——”
  薄媚点头道:“我对雍门襄了解的不多,但知他生性多疑。当年攻打于役时,他就险些为一己私利背弃盟友。无论如何……不能让诸侯之间结盟,成为威胁乐邑的强大势力,起码,要让他们大国生隙。”
  “你看看,机智,机智啊!”
  但其实她只是有所顾虑,尽力避免而已。殊不知,她所担心的国家,早已暗地结盟。不止苍慕、流火,还有东戈。别的角落,也暗影丛生……

  ☆、梦惊风雪

作者有话要说:  梦惊风雪,是回忆,还是预示?                    
  (第六十七章)
  时年,岁行大火(距离故事开篇五年)。夏历已是年初,神农古历方进入十二月第一天。
  慕广韵从梦中惊醒时,漫天大雪。
  其实屋子里是一片融融暖意,四角的炭盆都“毕波”燃着,窗子紧闭,雕栏映着火光,明灭斑驳,有一种诡异而神秘的安谧。
  屋里屋外,均是静默无声。但他就是知道,外面一定是下雪了。推窗看时,果然。铺天盖地的纯白,映得天色明如白昼,院中古柏横斜枝桠上,剔透莹洁。沿着廊下光束,可见雪花“簌簌”纷飞。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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