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行-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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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阿爹说了那情形,阿爹立马开放了梅园,让北川官员携家带口的去梅园摘花,北川人都爱梅花,冬日采摘来酿成甜香的梅花酒也可,炮制冷香的梅花茶也行,还可做成各式可口的糕点。
梅园一开放,百官立马拖儿带女的来到梅园,赏花采摘,不亦乐乎。
那时还未遇到扶苏哥哥,哥哥受了寒,就我一人挎着篮子披着狐皮大氅,在人群中欢快的跑来跑去。
不经意跑到那株栽种了六年的雪海宫粉下,却见一个跟我比我略微高点的男孩子站在粉梅树下,定定的望着那白雪覆盖下粉红的花瓣。
我自小就胆大不认生,看那个站在粉梅树下的男孩一身月白的锦衣华服,还未长开的脸蛋也是说不出的清秀,我走过去,笑嘻嘻的道,“这梅树可是我亲手栽种的哦。”
那人回过头来,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呢?”
虽说他那样子也就比我大不了多少,可这淡然的一眼,堪比阿爹上朝时的眼神,我完全没想到这人会冷漠得近乎无礼,我想自己乃是北川的公主,怎能会被一个大臣的孩子给灭了气焰,仗着凌波师父教我的轻功,我仰头轻身一跃,飞上粉梅树,脚尖点在白雪覆满的枝头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依旧站在树下的人,“然后就是,我的树,当然由我来爱护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我噙着笑意,轻身在宫粉枝头蜻蜓点水的飞来旋去,脚尖每一次点下,不轻不重,刚好能让枝头颤下覆着的白雪。
白雪簌簌落下,很多都随风飞散落在树下那人身上。
我欢笑着,身轻如燕,如在粉梅枝头跳舞一般,树下那人却一动不动,任由白雪簌簌飞向他,我在枝头上,看着树下不躲不闪的人,瞬间没了兴致,憋着嘴跃下枝头,像只被折了翅膀的骄傲孔雀,正对着他问,“你怎么不躲呀。”
那人眼尾一挑,不以为意的道,“看你捉弄得正起劲,我怎能拂了你的兴致。”
我一噎,有些发窘,但也不能被他就这么一句话给堵死,我扬起下巴,道,“那你不知道若你不躲的话,我的捉弄岂不是就无趣了。”
那人回了我一句几欲让我吐血的话来,“若是不知,我为何要这么干站着?”
我吃瘪的咬着牙,瞪着眸子看着那人,那人看了我一眼,极其淡然的擦过我身,消失在梅树间。
我一直当那人是北川某个大臣家的孩子,却没想到竟然是兰锦。那时的他面貌虽然清秀,却完全跟五年后再见的清雅不同。
我道,“那时我捉弄你,你还对我。。。。”
兰锦轻笑一声,“那时我可还没喜欢上你。”
我有些发窘,这么说来后面他还有见过我?“那是什么时候。”
“差不多此后的几个月里吧,经常看你练功,看你调皮捣蛋,看你撒娇,看你吃糖人,看你放纸鸢,看着看着,你那古灵精怪的眼,发自内心的喜怒就渐渐入了我的眼,后来你还上了太清山,相处下来,我这辈子就这么被你攥进手里了。”
此刻听来,我也受惊不小,我道,“你后面几个月都待在北川?”还在能看见我的地方!他是怎么没被发现的?
兰锦惋惜的一叹,似乎有些嫌短,“其实也就三个月而已。”
我想了想,道,“你是去寻扶苏哥哥的?”可扶苏哥哥那时根本就不在北川,我都不认识他,不过似乎再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让他在那时踏足北川了。
兰锦唔了一声,瞅着我,眼波缓缓流转起来,眸子里盛满潋滟氤氲,哑声轻唤我,“阿雪,你睡醒了是吧。”
我可以说没有么可我没有机会了,兰锦一个翻身,我就渐渐沦陷了。
待我起床,含烟映月告诉我,萧行止已经启程回西夏了,昨天下午兰锦拒绝了西夏结亲的请求,满朝大臣将兰锦的书房堵得水泄不通。
兰锦怎么处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传说中温润如玉雅致如风的他在南齐的威严不是一般的甚,那日来迎接我时,大臣们哪一个不是屈服在他看似无实质上强大得不能让人忽视的气势下,还有他那些兄弟姐妹,在他面前一个个都如见了黄鼠狼的小鸡一般。
兰锦在我面前鲜少露出他的威仪,我也不会去探究,夫妻之道,平淡如水中加点小打小闹就够了。
眼见天气不错,我便到院子里随便走走。
南齐皇宫内院很是清幽雅致,楼阁高下错落,轩窗月门掩映,水榭廊桥有致,新红浅绿相间,重重院落楼宇中随处都是各色兰花。
我随着性子随意走,弯过曲曲回廊,眼前赫然出现一弧雕栏白石拱桥横陈于澄澈的溪上,桥身刻有莲花图案,莲瓣或张或合,姿态尽妍。
雕栏石桥的尽头是一座六角亭,亭立溪中,六角檐牙斜飞,白栏红柱,白玉为匾,悬浮雕刻有揽芳二字。
清溪曼绕揽芳亭而去,溪身渐愈开阔,两里外处,汇成碧湖一片,湖水幽幽,湖里荷叶田田。
见着这般美景,我不由自主的踏上雕栏石桥,发现先前被挡住的揽芳亭里竟然坐着一人。
蓝衣如水,衣带随风翩飞,一个背影就是那么的出尘。
我加快脚步,生怕自己看错了人,奔至亭中,那人回过头来,冲我微微一笑,明明在笑着,我却看得发凉。那人对我道,“姑娘也来赏景,可惜请和还未开放,只有田田荷叶可看。”
我有些失望,这人秀姿晧颜,月容玉貌,不是我那高洁出尘的师父,只是一个跟师父背影很像的人。
再看他的笑容又没了那种感觉,想来刚才的凉意是错觉,我点点头这些天来在南齐似乎没有见到这个人,莫非是兰锦的王兄王弟?可不对呀,兰锦的王兄王弟王姐王妹几十个人我奉茶那天差不多都见过,根本没有这个人。
那人好笑的看着我,“姑娘在想我是谁是不是?”
咦?很明显么?既然人家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我也不能矫情,我眨眨眼,直白的回,“对呀,你是谁?”
那人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亭边,抬头望着万里晴空,悠悠的道,“今日天色尚好,可惜不久就要变天咯,赶紧来欣赏欣赏吧。”
我抽着嘴,答不对意,真是个怪人!
不说拉倒,管你是谁,转身欲走,就见兰锦匆匆而来,三两步奔到我身前,焦急的喊道,“阿雪!”
“怎么了?”我看他慌张的模样,问道。
兰锦还没回话,后面却有打趣的声音传来。“哟哟,小五,真是爱护得紧呀,我又没把你甘愿舍弃一切的丫头怎么样。”
小五?兰锦只有在太清山我师公那一辈排行第五!这人莫不是是我另外三个师公中的一个?
兰锦拉着我往他身后塞去,冲对面的人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云州了呢。”
那人懒懒的抱臂在胸,面上在笑,眼底一丝波澜起伏都无,他对兰锦道,“来云州干嘛,再说我来不来有什么要紧的,倒是你,自小就上了太清山,你当知道你该踏上的道途。”
“三师兄就为这个而来?”兰锦笑问,有些不以为意。
我被兰锦塞在背后,不知道他是作何意,这样护着我,难不成是在防着他的三师兄我的三师公?可我们三人都是太清门一脉,有何顾忌害怕的。
我自兰锦身后蹿出来,笑嘻嘻的对亭子里懒漫的人道,“三师公好!”
那人望着我,眉眼嘴角面皮一阵抽搐后,噗呲一笑,边笑边问我,“三师公?”
我抽嘴角,叫他三师公有那么好笑?
兰锦想来也没料到我会跳出来认亲,揉揉眉心,轻咳一声纠正我道,“该叫三师兄才是。”
那人笑着直摆手,“这丫头有趣,能上太清山也是命,不过既然她辈分在那了,小五还是随她叫三师公好了。”原来笑点在这!我这一声,活生生的把兰锦拉低了两个辈分!哎!兰锦,辈分其实不重要的!
兰锦拉过我,冲笑意满面的人道,“师姐上次来留了好些金桂茶,这雨绵绵下来这么些日子,想来也坏了,阿雪我们回去把那月桂茶拿去煮了放凉来浇花吧。”
说罢就拉着我踏上石桥,漫步离去。
我犹沉浸在那句师姐中,身边清风一过,如水蓝衣便出现在我前面,看着匆匆而去的背影,我给兰锦一个赞扬的眼神,“看来你的师兄师姐们都被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兰锦微挑凤眼望着衣角刚拐过院门的人,“三师兄只能让二师姐治。”
二三五都出来了,我想到扶苏哥哥,问“扶苏哥哥排第几呀?”
兰锦笑看我,戏谑道,“阿雪想去叫他声大师公?”
我面皮微热,不就拉低你两个辈分么,可想起扶苏哥哥那爱哼哼啧啧的模样,我摇摇头,“还是叫扶苏哥哥就好!”
上太清山初见兰锦时,我就想其他几个师公是不是都是如兰锦那般年轻好看,看来我猜测的也还算准,至少见到的两个都是模样俊俏的,年纪也都比我那几位师叔师伯小。真不知道我那太师公是怎么收的徒,挑人的眼光怎么会这么好!
回到寝殿我又开始怀疑我那未见面的太师公挑人的眼光,本来整洁干净的屋子里,像是被盗匪洗劫过一般,瓶瓶罐罐满地,各种物什东倒西歪,满室狼藉。
我扶额,抬眼瞅着兰锦。
兰锦额角微跳,叹了口气对屋子里还在翻腾的人道,“沈昕夜,你是来抄家的么?”
沈昕夜?我确实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我知道没听过不代表这人就不厉害了,何况他还是兰锦的师兄,我扶苏哥哥的师弟,我绝对不敢轻看他和他的武学造诣。
沈昕夜趁着转换场地的空档对兰锦道,“小五,你的暗卫该换了,我一个外人这么猖狂的在屋子里倒腾,他们动都没动一下,莫不是都睡死了?你这屋子也忒不安全了点。”
沈昕夜话语刚落,我们面前一阵细微的风过,四个人凭空冒了出来,躬身对兰锦道,“主子恕罪,属下不敢拦沈。。。。”
兰锦摆摆手,不以为意,“让他且慢慢翻吧。”
四人转眼消失在风里。
我目瞪口呆,这些人这些天一直在这里么?还有东燕我看到的黑衣人不就是其中的一个么?虽然面貌没看清,那身形绝对是的!
兰锦侧身低头道,“他们四人叫琴棋书画。”
四个男人,分别叫琴棋书画?真是几个秀气的好名字呀!
“你的二师姐陆菀凝給取的。”沈昕夜像是知道我的心思一般,轻松麻利的翻腾着头也不回的说道。
沈昕夜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了半个时辰,最终还是没找到,两手空空的出门,毫无愧色的对气定神闲看着他的兰锦道,“小五,你把月桂茶藏哪了?”
兰锦用下巴指了指刚被沈昕夜弄得凌乱不堪的屋子,勾勾嘴角,“你来时是什么样,就收回什么样,否则,这辈子你都拿不到那月桂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半个时辰打乱的屋子,三个时辰都没复原,我笑眯眯的望着咬牙切齿的沈昕夜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他前不久扒拉翻腾下来的东西一一堆回去,心情大好。
看了眼外面的清亮的月色,知道时辰不早了,我对一旁悠闲的看着书的兰锦道,“把那月桂茶给他吧,这样整理下去也不是个头呀。”
兰锦看了一眼沈昕夜,笑着对我说道,“阿雪说给就给吧。”
沈昕夜哪想他辛辛苦苦倒腾又整理了好几个时辰都没得到的东西,被我轻轻一句话就给勾了出来,双眉一横,眸子斜睇着兰锦,眼刀一个接一个凶狠狠的飞来。
兰锦起身出了门,不一会儿就拿了个竹制罐子回来,递给还在飞眼刀子的沈昕夜,笑眼弯弯的道,“师兄可以走了,阿雪要休息了,慢走,不送。”
这逐客令下得太无情了点儿!
沈昕夜瞪了兰锦一眼,又看看我,几步踏出了门,转眼就不见影。
人走了,屋子还是凌乱一片,兰锦出去唤人来收拾,哪料沈昕夜去而复返又回到屋子里,对我道,“别以为你帮着说了句话,我就会承你的情,看你也是太清一脉,还你一句话,三月里,不宜过芷江以东。”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的我迷迷糊糊,我想再问,屋子里哪还有沈昕夜的身影。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怪人!芷江以东不是大山就是大谷,再东过去就是东燕了,我没事去那边干嘛,话说半截不说,我怎么就不能去了
屋子里纵然有十来个人一起收拾,我们能入床安歇也是子时后了,沈昕夜的倒腾破坏能力可见一斑。
春雨绵绵的几日就捎信回了北川说雨过就回程,天放晴,我是自然要回去的。
兰锦本想与我一起回去,我道他刚才即位,等朝堂稳固点再去也不迟,兰锦拗不过我,最终答应最多一月就去北川与我将那剩下的一半的婚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