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面之夫管严-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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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奶奶和二爷吵架了?”不过堇芳认为不太可能,因为二奶奶性子温顺,不可能做出惹二爷生气的事。
她涩笑一下。“昨晚我问了婆母的事,相公就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奴婢不是提醒过二奶奶,千万别问大太太的事吗?”这下不好办了。
“只要我和相公是夫妻,就必须要问。”她已经是云家的媳妇儿,不是外人,不管是秘密还是禁忌,都有责任承担。
堇芳叹了口气。“现在就只能等二爷气消了。”
“我会等到相公愿意下楼,亲口告诉我所有的事。”芝恩昂起圆润的下巴,眼神坚毅地说。
“就算要熬上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都会一直等下去。”
“既然这样,二奶奶就更要保重身子,奴婢这就去把早膳端进来,多吃一点,才能跟二爷耗下去。”堇芳打气地说。
芝恩喷笑一声。“你说得没错。”
于是,为了长期抗战,芝恩抹去脸上的泪痕,然后大口大口地吞着饭菜,用最大的耐性来等待,直到相公明白自己的决心。
到了晌午,谦儿听身边的小厮阿保提起二叔和二婶吵架的事,连忙丢下教书先生,一路跑到肃雍堂。
“二叔呢?”他喘着气问。
正打算去看小姑的芝恩指着二楼。“你二叔在书房,不过别去吵他。”
谦儿可不承认是担心她。“你跟二叔……为何吵架?”
“只是问了一些不该问的事,惹你二叔生气了。”她简单地带过。
他瞄了二婶一眼,小脑袋转得很快,马上猜到原因。
“是不是有关祖母的事?”也只有这件事会让二叔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你知道?”芝恩不免惊讶。
“我只知道祖母是投井死的,至于原因,没人肯告诉我,有一回问了二叔,就被凶了一顿,还不准我再问。”谦儿撇了撇嘴。
芝恩可以想像相公板起脸孔骂人的模样,一定把这个孩子吓到了。“我想等你二叔气消了,就会没事,不要担心。”
“我才不是在担心你。”他别扭地说。
她噗喃一笑。“好,你不是在担心,是二婶弄错了。”
“只要以后不再提起祖母的事,二叔就不会再生你的气了。”谦儿马上以过来人的身份自居,教导她该怎么做。
“嗯。”她无法跟小孩子解释夫妻之间的事,只能应允。
谦儿仰头看了二楼一眼,这个时候他也不敢上楼去烦二叔,免得又被罚跪。
“那我明天再过来,希望到时二叔已经不生气了。”
“好。”芝恩笑着送他离开。
待芝恩走向小跨院,二楼书房的花格木窗被人拉开来了。
经过一晚的沉淀,云景琛的情绪波动不再那么强烈,愤怒也逐渐平息,经过冷静思索之后,他气的不是芝恩提起这段禁忌的过去,而是自己居然如此害怕再去揭开它,真是太没有出息了。
可是害怕真的能解决问题吗?就能当作没发生过吗?芝恩是他的妻子,有权知道所有的事,两人既要共度一生,就不能避讳不谈。
再怎么逃避,那扇小门永远上了锁,它还是存在,不会平空消失……
无论婆母生前做了什么,是对又是错,她终究是相公的亲娘,不可能一辈子不去谈她……
她说得一点都没错。
当年他和大哥决定把那口水井封起来,当它不存在,也决定忘了娘的事,可是过去的阴影依然盘踞在两人的心口上,不曾离开半步。
难道只有面对它,才能将那份痛楚从心头连根拔除?
不过就算再害怕,云景琛更相信妻子会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成为支持他最大的力量……
已经第三天了。
想到相公还把自己关在书房内,让芝恩开始担心,要不是阿瑞保证二爷成天看书,饭还是照吃,这才忍住上楼敲门的冲动。
之后就连云贵川夫妇都派人把她叫去东来楼,虚情假意地关心一番,芝恩奸解释是意见不合,过几天就没事了,他们便说了一堆夫妻床头吵、床尾和的好话,无非是要她顺着相公的意,多多忍耐。
待芝恩回到肃雍堂,就见谦儿站在楼梯下方,来回踱着步,犹豫着要不要上去。
“二奶奶!”阿保见到她,先见了礼。
谦儿皱着眉头看她。“二叔还在生气?”
“我让厨子做了冬瓜饺,应该都蒸好了,你也一块来吃。”芝恩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吩咐堇芳去厨房端出来,然后招手,要谦儿跟着去小跨院。
见到二嫂和谦儿,亭玉开心得手舞足蹈。
三人坐在院子的石桌旁,吃着微带卤汁和冬瓜清香的冬瓜饺,不过芝恩看着他们吃居多。“吃慢一点,小心烫!”
“好烫……呼!呼!”亭玉用力吹了几口气,才塞进口中。
吃了几个冬瓜饺,谦儿就停下筷子,脑袋垂得低低的,稚嫩的嗓音听来闷闷不乐的。
“你……嫁到云家之后,会不会想念家里的娘?”
芝恩怔了怔,盯着他的头顶回道:“二婶的娘在生下二婶之后,就因为失血过多去世了,二婶从来没见过她,但是没有一天不想。”
闻言,他抬起头看着芝恩。“二婶……”
这声“二婶”让芝恩又惊又喜。“什么事?”
他脸蛋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以问二婶一件事吗?”
“当然可以了。”她很乐意地说。
谦儿咬了咬下唇。“二婶知道什么叫“殉节”吗?”
“当然知道。”芝恩只是不懂他为何问这个。
“爹生病过世不到三个月,娘就殉节了,每个人都夸她,说她是贞节烈妇……”他气闷地说。“为什么娘一定要死呢?”
芝恩一脸震惊,看向在身旁伺候的堇芳,像在询问是不是真的,她弯身凑到主子耳畔,说了一句“大奶奶是服毒自尽”,证明所言不假。
由于之前一直专注在死去的婆母和小姑身上,不曾去问过大伯和大嫂是怎么死的,如今才知大伯是病死,大嫂则是殉节,芝恩张口结舌,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看来云家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过去。
她也想问大嫂为何这般残忍,怎么狠得下心丢下年幼的儿子去死?
“娘明明说过会看着我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为何又要殉节呢?”谦儿用袖口抹去泪水。“娘骗我!”
“谦儿……”芝恩心疼地说。“二婶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失去你笮,让你娘很难过、很难过,才想要去找他。”
谦儿泪眼汪汪地问:“那我呢?娘就不要我了吗?爹死了,连娘也走了,没有人要我……既然这样,为何要把我生下来?”
“不是这样的……”她坐到谦儿身边,抱住他小小的身子。“二婶相信你爹和你娘都很爱你……”
他发起火来。“就连二婶也骗我!”吼完这句话,使劲地挣开芝恩的怀抱,跑出小跨院了。
“阿保,快跟上去!”芝恩朝小厮说。
阿保马上去追小主子了。
“二嫂……”亭玉感受到气氛不对,有些不安。
芝恩挤出安抚的笑靥。“没事,亭玉多吃几个冬瓜饺……”究竟大嫂心里是怎
么想的?难道殉节真的比养育亲生骨肉长大还要重要吗?
她真的不懂。
第七章
到了第五天,芝恩正在房里摺着衫、裤和长袍,好让阿瑞拿到书房去给相公替换,虽然不知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但是她会等下去。
就在这当口,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以为是堇芳,便继续坐在床缘,忙着手边的事,直到好半天都没有动静,这才抬起头,发现站在眼前的却是云景琛。
“相公!”她放下长袍,起身唤道。
云景琛除了唇畔和下巴多了些青色胡髭,精神看来不错,只见他两手背在身后,墨黑的双眼凝聚着光芒,仿佛决定出来面对一切。“你跟我来。”
“是。”芝恩没有问要去哪里,无论天涯还是海角,都愿意跟随。
就这样,她跟在云景琛身后,走出寝房,正好遇到堇芳回来,看到二爷肯下楼了,不由得替主子高兴。
“二奶奶……”堇芳才要问她跟二爷要上哪儿去,见主子用眼神示意,要自己别多问,便马上把嘴巴闭上。
待芝恩发现他们是往西侧的小门走去,猛然明白相公想做什么,心中不禁既欣慰又感动。
待夫妻俩站在那扇小门前,云景琛摊开紧握在掌中的钥匙,开启门上那把大锁,锁链所发出的金属声响,冰冷到让午后的暑气也跟着降温。
接下来,就听到“呀!”的一声,小门被推开了。
她随着相公踏进小门,走向那口水井,也是云景琛内心痛苦的根源。
“……娘就是投进这口水井死的。”他才开口,声音因情绪波动而显得沙哑,仿佛又回到那天早上,听到噩耗,和大哥奔回肃雍堂,虽然大人不让他们看,但还是想见娘最后一面,耳边又听着众人的耳语,尽是在说娘的坏话,内心的难堪和愤恨从此不曾离去。
芝恩上前两步,来到身旁,握住他的手,希望能替相公承担一半的悲痛。
“爹在外地出了意外过世,也不过半年,有一天,下人发现娘与府里一个姓纪的帐房私通,两人就被押到宝善堂,祖母怒气冲冲地质问他们是否真有此事,不过两人都否认到底,可是目睹的下人却说看到娘和帐房衣衫不整,还发生苟且之事,祖母便在盛怒之下,动用家法,将那名纪姓帐房杖毙……”云景琛从齿缝中迸出每一个字来。
这些就跟堇芳说的一样,她忍不住问同样的话。“这个目睹的下人又是谁?当时究竟看到什么?”
“我记得……是祖母身边的吴嬷嬷,正好奉了祖母之命,拿了补品到肃雍堂,这才看到,便回去告诉八姑,八姑认为兹事体大,就赶紧跟祖母禀报……”他紧闭了下眼皮,重新再去回忆当年的情景,将尘封已久的记忆打开。
“不过吴嬷嬷早已过世,无法再当面询问一次。”
她抬头看着云景琛,还是纳闷。“如果婆母真与那名姓纪的帐房在这座院落里头幽会,相公和大伯又岂会毫不知情呢?”这么做未免太大胆,也太笨了,再怎么不聪明的女人,都知道会有被人撞见的危险。
云景琛嗤哼一声。“爹的丧事办完之后,二叔便叫我和大哥搬到他们居住的院落,想要亲自监督咱们读书识字,免得因为没有爹管教而荒废了,因此只有小妹住在这儿,而小妹不过六岁,什么也不懂,所以娘才敢把对方叫到这儿来,而身边伺候的婢女自然不敢多嘴。”
“相公不是也说婆母否认吗?”芝恩想了想又问。
他冷笑几声。“娘当时确实极力否认没错,我和大哥便相信她的话,也站在她那边,保护她不受到祖母责打,更不会让她被浸猪笼,因为当时就有家族长辈这么提议,可娘最后却自己跑去投井,不就表示她真的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丑事,觉得没脸见人,才会寻短。”说到后面,云景琛几乎是用吼叫的。
就因为他和大哥都觉得被娘背叛,他们相信娘的清白,可是娘却用死来惩罚他们,才会无法原谅。
芝恩眼眶泛红。“相公……”
“明明那天娘才当着祖母的面发誓,说她绝对没有对不起爹,否则不得好死,也跟我和大哥说,她心里只有爹一个,所以祖母才要她待在房里反省,直到家族的长辈们决定如何处置再说,谁知不到三天,她却投井了……”他湿红双眼,哑声大吼。
“她根本在说谎!全都是骗人的!”
她伸臂抱住相公,也泣不成声。
“如果娘真的想要改嫁,我和大哥也会想办法说服祖母同意,而不是跟府里的帐房私通,把事情闹大,却又一死了之,让咱们兄妹成为家族的笑柄……”云景琛仰高头,不让泪水流下来。
“所以我跟大哥就决定了,长大之后,要成为云家的主事者,让所有人都不敢再取笑咱们。”
“相公……”芝恩哭到鼻头都红通通的。“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么多……谢谢你愿意让我分担……”
云景深只是掳紧她,好汲取这副娇小圆润身子的温暖。
“二嫂呢?”小跨院里,亭玉等了半天,还是不见芝恩人影,于是站在月洞门旁探头探脑的。
“二嫂怎么还不来?”
张嬷嬷语带嘲弄。“也许二奶奶已经厌烦,不想再照顾大姑娘了。”
“张嬷嬷,这话要是让二奶奶听到……”小玉面有难色。
她就是知道芝恩不在,才敢说的。“哼!我可不怕她。”想到最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