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王妃 作者:酒见欢(晋江2012.06.22完结)-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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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发老人向倾落伸出一只手,他仍旧盯着倾落,只是已没有敌意。
倾落在稳住自己身体的前提下伸了一只手出去,却不料华发老人突然拽住倾落的手,将他猛地拖下水。冰凉的水涌进倾落的耳鼻中,让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他脑子里最后的意识在池钧的叫声中灭掉了。
再次醒来时,倾落已置身于一个昏暗的山洞,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火光,待他睁开眼一看,却原来只是他躺在烧得正旺的火堆旁边的缘故。
“你是谁?”
倾落开口,嗓子干涩,他咳了好几声才终于恢复本来的声音。
在火堆的另一边,华发老人正静坐着看倾落,他听见倾落的问话愣了愣,然后一咧嘴,“你不认得我,哦,对,你不认得我……”
听华发老人的话,倾落揣测,莫非这华发老人认得他?
“你被带走的时候才到这人世没几天,怎么会认得我……”
“如果你不介意,”倾落坐起来,“烦劳告知详细。”
华发老人一顿,双眼终于落泪,“这么长的时间,你到底还是回到了这儿,这是注定的,注定的!”
倾落注意到华发老人用了一个“回”字,那是否说明他曾经到过这里,更甚至这里才是他最初的地方?
“倾落,我是江泽,是替你娘守着詹龙谷的人。”
“我娘?!”
“对,这詹龙谷就是你娘一手建起来的,没有你娘,就没有詹龙谷。”
江泽从火堆对面起身,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杯沿已破损的杯子,自火堆上的水壶中倒了杯热水,然后走过来递给倾落,他紧接着坐在了倾落的一边。
倾落暗下思忖江泽所说的话,他早些时候曾查过管婳儿,但并未查到管婳儿进宫前的消息,若管婳儿是詹龙谷的人,那么他查不到也就合情合理了,可如果管婳儿建了詹龙谷,为何她竟甘愿枯死深宫,仅仅是因为爱圣嘉皇帝?
“江泽,我娘是谁?”
“你娘,她是西界的公主,灵帝的妹妹——管则。”
“西界?!”
西界一向与鸾镜及诸国没有关联,倾落惊诧也是自然的。
“知道她的身份的人不多,统共就我和宛驭天两个人。她当初私自跑到鸾镜来,当时正值鸾镜内乱,她见百姓颠沛流离就心中不忍。后来遇到宛驭天之后她就陪他打天下,他们两人暗生情愫,形影不离。但宛驭天是有野心的人,他早晚要称帝,三宫六院自是少不了的,可你娘还是……”
“那我娘为何后来又建了詹龙谷?”
“当年宛驭天说过,一个人要是权力加身,肯定会出问题的,他让你娘监督他。你娘就暗下里建了詹龙谷,所以,詹龙谷对宛驭天来说,是个阻挠他肆意玩弄强权的威胁。你娘知道早晚有一天她是要离开这里回到西界的,詹龙谷也算她留给宛驭天的警告吧。”
“后来呢?”
“鸾镜局势初定时,你娘最没想到的就是你,她不想进宫,但更不想你流落民间,所以就将你交给婳儿,让婳儿带你进了宫。你娘诈死了事,很快就被灵帝带回了西界。”
江泽追溯往事,似有所感,怅然若失。
“管婳儿不是我的生身母亲?”
倾落问出口,但心中已确定了答案。他忆起管婳儿濒死之际所说过的话,她说他是注定的帝王,往深了探究,管婳儿应是堪破了宛驭天的心思。
若倾落继承大统,那么鸾镜必将迈上巅峰,西界的深不可测会成为倾落背后的力量,即使灵帝对倾落并不认可,但詹龙谷也可助倾落一臂之力。
“婳儿是你娘收的一个丫鬟,她对你娘忠心耿耿。”
“那你呢?你又是如何接近我娘的?”
“我曾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儿,当时还在军队里,所有人都说我已没得救,要把我扔到乱葬岗上,但你娘凭一根银针把我从阎王爷那儿拉回来了,从那以后,我就跟着你娘了。”
“索宾白和索宾实又是怎么回事?”
倾落皱眉问道,今日他竟无意撞破了旧事,那不妨就都问个清楚。
“他们是师兄弟,下山历练的时候遇见你娘。你娘虽是女子,但豪爽不拘礼节,同索宾实与索宾白以兄妹相称。我当时就看出他们对你娘有别的心思,但你娘倾心于宛驭天,未对他们二人做任何回应。詹龙谷初建时,你娘找了索宾白与索宾实,他们自然愿意帮忙。你娘令索宾白成了谷主,那之后不久她就诈死回了西界。”
“原来如此。”
一切似乎都明朗起来,但却仍旧似乎有什么东西纷乱着。
“倾落,你既然回来了,那现任谷主就该让位给你,詹龙谷是你娘留给你的。”
“谷里的人都很认可现任谷主,这事儿倒不急。”
“你说的也对,不过现任谷主也没几天可活了,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可继承你娘留给你的詹龙谷。”
江泽似乎对夜合并不认同,说起她来也是语气冷漠没有感情。
“这话怎么说?”
倾落知道宛驭天和索宾实对夜合下了毒,但这江泽是如何看出来的。
“她一身功力已全部没了,这次回詹龙谷竟然铤而走险,想拿咏魂换命,恐怕换不回一条命,结果倒是把这条短命也赔掉了。”
“咏魂?”
“那是你娘留下的,就是太残忍了。那小姑娘有胆子敢试,一来确实有气魄,二来怕是已经见着索命鬼了。”
江泽正说着,突然见倾落急急起身。
“江泽,送我回去,路上详细跟我说一说咏魂的事!”
倾落身上的衣衫都已经干了,他让江泽带路,此刻,他迫不及待要见到夜合,江泽的话让他无法平静。已经见着索命鬼,那意味着什么,倾落十分清楚地知道。
江泽领着倾落出了山洞,倾落赫然发现他们正站在银川瀑布之巅。江泽护着倾落,两人从银川瀑布上直飞而下,继而沿路赶回石头房子。
在上路,江泽把咏魂的残忍告诉了倾落,倾落听完止不住地心悸。
咏魂,管则明言是邪物,但功效惊人,用法更骇人。
剖开右手腕,引一条筋脉出人体外,需两位功力绝高的人将配置好的咏魂经由筋脉打入体内,行过体内几大穴位,之后筋脉需推回人体,剩下的就靠天命了,要么死得更快更惨,要么就借咏魂得以存活。
咏魂,顾名思义,歌咏魂灵,直接撇去肉体的痛楚——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高考第一天,怀念当年的作文,怀念当年勾肩搭背的家伙们。
谢谢阅读。
☆、122:咏魂换命(3)
“王爷!哑巴?!”
眷儿一见倾落归来,立即尖声叫出来,她这话不由地又让倾落皱了皱眉,江泽平日在山谷中应该是装作哑巴,也少与人交流。
“爷,属下失职!”
池钧失了往常的稳重,“噗通”一声跪倒在倾落面前,眼见倾落遇险而无能为力,池钧心中愧疚不已。
“起来吧!眷儿,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进到詹龙谷的密室?”
“进密室?这个不行!”
“要是她身处危险呢?”
“怎么可能?这是在詹龙谷!”
眷儿虽嘴上说着“怎么可能”,但还是被倾落焦灼的神色动摇了。
“到底有没有法子进到密室里?”
“王爷,眼下最急的不是进到密室里,是詹龙谷外面的麻烦。”
“外面的麻烦殃及不了詹龙谷!”
倾落又急又怒,一旦夜合真的决定拿咏魂换命,无论后果如何,他都免不了煎熬。
“有军队正在往这里集结,谷中的长老们正在商量对策。”
眷儿瞪大了眼睛对倾落道,这也是她急着找倾落回来的原因。
“军队?那个无需担心,他们暂时不会对詹龙谷动手。”
“王爷怎么知道?!”
眷儿突然充满敌意地问向倾落,“王爷刚进詹龙谷两天,那军队就来了,要说是巧合,倒还真是巧得很!”
倾落听出眷儿的弦外之音,却没有开口争辩。
“宛倾落,我家小姐对你怎样,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一次如果证实军队集结来此的事情跟你有关,我定不饶你!”
眷儿拂袖而去,带着数不尽的悲愤。
“江泽,你可知有什么法子能进到密室?”
倾落转而问向江泽,他推断既然江泽自詹龙谷初建时就已在谷中,那么江泽或许会知道詹龙谷密室的玄机。
“没有。当初建詹龙殿的人在工程完成之日,就都被你娘给杀了。所以,除了历任谷主,再没有人知道詹龙殿真实的构造。”
江泽的话不假,管则的性情也可见一斑,她不是闺阁中的娇花,她是陪宛驭天赢了天下的智者。
倾落踱步到壁炉前,安静坐下,留了个寂寥的背影给池钧和江泽。
历任谷主,历任谷主,倾落双手紧握,詹龙谷从索宾白开始,到夜合这儿也才两代,那知道詹龙殿内部构造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索宾白被倾落囚在了落王府,夜合则身在詹龙殿内,要说还有谁知道进去詹龙殿的法子,就只有管则了!
“江泽,我娘一直没有消息么?”
“没有,灵帝当初亲自来鸾镜强行把你娘带回了西界,自那之后,你娘就再也没有回鸾镜,至于她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你们先出去吧……”
倾落摆了摆手,愁肠难解,他不胜烦扰。
约莫在壁炉前坐了半柱香的时间,倾落忽而起身走上二楼。两眼扫过二楼的摆设,倾落在一张寻常的书桌后坐下,拈了纸张和笔来写。
少顷,倾落把写好的那张纸对折两下,抽了个信封装好,“羽炎,送出去给军中将领。”
羽炎现身,接过信封就出去了。
宛驭天这一次是想直接毁掉詹龙谷,倾落确然自己的揣测。宛驭天遣了如儿在夜合身边潜伏如此之久,如儿甚得夜合的心,事关詹龙谷等事务,如儿想必知之甚深,要摧毁詹龙谷,宛驭天不需要费太大的力气。
对倾落所说,现下最紧要的是夜合的安危。她是敢冒险的,冒任何的风险,不管不顾身边人的感受。如果,如果这一次真的如江泽所说那么严重,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的奋争要提前爆发,亦或者是不再具有原本的厚重意义,她如果不在了……
羽炎直到夜色黯然才归,倾落就坐在二楼等着,身姿未动,或许已经僵硬了。
“此次带军前来的是谁?”
“是呼延湛。”
呼延湛?行踪不明的呼延湛突然出现在这里,倾落不得不承认,宛驭天的算计像一张网,网罗了所有的人。
“他可有回信?”
“呼延湛没有回信,只让属下带话说王爷还是出詹龙谷的好,否则万一王爷受损,他除哀悼外也无能为力。”
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若倾落仍旧待在詹龙谷,那么便连倾落也会被作为攻击对象。
呼延湛现下还没有胆量敢这样对倾落说话,稍稍想一想就知道这是宛驭天的意思。宛驭天给了倾落一个机会做选择,要么回归鸾镜,做一个尊贵的王爷,要么与管则留下的詹龙谷同在。
当初这詹龙谷是因宛驭天而建,现下也可能因宛驭天而毁,可见,男人的善变比之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呼延湛说什么时候动手了么?”
“他说连詹龙谷的谷主都不行了,詹龙谷还能撑多久。”
倾落皱了皱眉,呼延湛竟也知道夜合的身体状况!
“羽炎,退下吧。”
脑中梳理着细微的脉络,倾落扶着书桌起身,却不料双腿都已僵直,他这才想起时间已过许久。
眷儿或许因对倾落的怀疑太重,以至于竟连侍候倾落也不肯了,扣子也必定是被眷儿拉着不准来侍候。
与夜合相比,倾落倒显得落寞了。这样也好,就算他不能够时刻陪着她,她总还是有一大堆人乐意为她满腔热忱。
千般万般都抵不过她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