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欢歌-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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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远黑着脸不耐烦地说:“你是谁呀就敢声称是我孩子他妈,我连婚都没结过哪里来的孩子?”
她被他凶巴巴的口气唬得舌头都有点打结:“荆、荆总,对、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有什么事快说!”他真是烦透了。
“我叫钱盈,三年前有一次在酒吧遇到过您。我女儿钱小萌得了白血病,最近病情越来越不稳定,昨天接到医院通知,有合适的骨髓可以移植,可我一次性拿不出那么多手术费,贷款又怕来不及,所以想求求您,先借给我20万,——我一定会尽快连本带利还给您的!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写下欠条去公证处公证!”
荆远冷笑一声说:“你就不能直接说你女儿得病需要捐助?为什么要在刚才打电话给我秘书的时候骗她说你是我孩子的妈妈?我们擎远宣传部每天在公益上的投入不下千万,还拿不出区区20万给你?可你非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还就不给了!你女儿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欢觉得,他一定是气疯了。一个女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
果然她低着头咬着唇,泪珠一粒粒掉在红木地板上:“我没有骗她,女儿身上流着你的血,也算是你的女儿。”
荆远愣住了,很快便又恼羞成怒地涨红了脸:“我都不认识你,你说孩子是我的就是我的?我怎么知道你跟谁生了赖在我头上?”
“你可以做亲子鉴定。”她的声若蚊蚋,每个字却都清晰笃定,像一根一根的小针密密扎扎地刺在他心上,“我不是无缘无故赖上别人的人,如果可以,这辈子我都不愿意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你,毕竟这件事与你无关,是我自私地为了留住那个梦生下这个孩子;可是因为这件事,家人都跟我断绝了关系,朋友们也都不能理解,很少再往来,就算做三份工,也只能维持小萌日常的化疗。我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再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何欢头疼地看着小隔间里对峙的两人,心想你们的家务事能不能缩进总裁办公室再讲啊,这里人来人往像话吗?荆远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呀,好歹也顾及一下影响。是不是自己的女儿一验便知,姑娘再蠢也不至于拿别人的孩子来骗他当便宜爹,很明显以他的奸商性格断然不会让别人白白忽悠,何况听起来也是他不知检点,留下了播种发牙的机会。不管好果子还是坏果子,他就受着吧。想着他头大如斗作为新鲜出炉的奶爸各种手忙脚乱,手持奶瓶身挂孩子形象全无,越想越觉得好玩,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完又觉得不妥,忙敛容坐正。
荆远见她先是烦恼,然后想得入神,最后居然笑出了声,也顾不上跟钱盈理论,皱着眉头严厉地看着何欢问:“你笑什么?”
“我?”何欢呆了,见矛头突然转到自己身上,立马谄媚地笑着说:“我在网上看到一段子,没事儿。”
“什么段子?念出来听听。”他面色愈加不善。
“这么恶俗没有营养的东西,有污荆总视听,您还是忙正事要紧。”她笑嘻嘻地说。
他以为她吃醋,忽然心底滑过一丝喜悦:“没关系,我就是个俗人,就喜欢这种贴地气的东西。”
钱盈愕然看着他们两人一个步步紧逼,一个虚与委蛇,惹有所思地看了好久,几乎要忘了伤悲。还是何欢识时务地提醒:“这些以后再听也来得及,可孩子的病耽误不得,荆总还是快帮钱小姐解决手术费问题吧。”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里的疯狂
感谢那些回忆里的疯狂,在我们最无畏的岁月闪着光。
——光良《回忆里的疯狂》
在来找荆远的所有女人中,钱盈是何欢最喜欢的一位。她知性内敛,楚楚动人,说起话来声音甜美温柔,却又透着几分倔强的坚持和傲骨,美而不骄,柔而不弱,极易博得他人的好感。进去的时候她茫然无助,出来时表情轻松了不少,还勉强冲何欢扯出一个感激的笑。何欢笑着站起来送她出门,热情地说:“荆总单身久了,不大会照顾自己,钱小姐以后有空多来坐坐,等萌萌好了多带她过来玩。她现在在哪里住院呀?你把医院和病房号告诉我,哪天荆总日程调开过去看她也方便。”
钱盈有点受宠若惊:“不用了,荆总说他不想再看到我。”
“啊?”她愣了一下,转眼便又笑得春风拂面,“他可能是一时难以接受,等想通了就好啦。男人嘛,有时也会口是心非。突然当了爸爸,心理冲击也是蛮大的,何况女儿长这么大,生病生了这么久,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面子上难免有点挂不住,你千万别把那些气话放在心上。”
钱盈很意外地看着她:“谢谢你的好意。我跟他之间只是意外,他喜欢的人是你。”
何欢的面色僵了一瞬,又恢复如常:“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对于我来说只是上司,最多算朋友。你不一样,无论如何,你们有一个共同的孩子,血脉关系是割不断的。以前他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就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你留个电话给我吧,萌萌的病房号也告诉我,这两天有时间我去看看她。”
“这——”她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总裁室的门,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说。
“没关系,有什么责任我担着,何况这是我个人的意思,跟其它人没有关系。我这人闲事管得宽,又喜欢小孩子,不去的话心里憋着难受,你就给我吧。”最后俨然有点撒娇耍赖的样子,惫懒可爱至极。
钱盈忍不住笑了:“难怪他那么喜欢你,我要是男人,也会喜欢你的。”
何欢俏脸微红:“哎呀,你这个人,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我是觉得跟你蛮有眼缘的,真心想交个朋友,你再这样取笑,我可要恼啦。”
嘴里说着恼她,眼睛里却是甜中带羞的笑,象牙白瓷一般的绝美容颜晕染着淡淡的红润,纯稚中别有风情,怎可用倾国倾城来描绘!
何欢要到她的联系方式,心满意足回去敲了敲荆远的门。
他听到熟悉的敲门声,呆怔半晌,哑着声音说:“进来。”
一进门就被满室的烟雾呛得猛咳了几声,挥手扇了扇追过来的烦人白蓝色气体,她捏着鼻子把便签纸递给荆远,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不好意思,我有点过敏,先出去啦。”
莫名的惆怅如同一张网,密密地将他罩住,逃脱不得。犹如粘上了蛛网的飞虫,一层层被裹得越来越紧,几乎要窒息。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会到了这一步,像一场戏,剧情由别人设计,而他只能乖乖拿着稿子,背不属于自己世界的台词,还要装得如临其境。怎么会有这样的荒唐的事情!三年前那一夜是因为什么、跟谁一起喝酒,他已完全想不起来。隐约只记得醉酒后睡了个女孩,是个雏儿,胆子却大得很,主动得让他怀疑她是个人造雏。可床上的生涩却是真的,秘密花丛的紧致细嫩也是真的。那夜的疯狂蚀骨勾魂,感官的刺激直逼颠峰,可他一点都记不起她的相貌,也不记得最后如何善的后。
如果她就是钱盈,那他是不是可以认为,为了那一夜,她处心积虑了很久?目的是什么呢?就是为多年后打他个措手不及吗?看起来也不像。否则她大可以在孩子刚生下来就去找韩素梅女士,或者干脆把事情闹大,大到不可收拾。想到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心里既懊恼,又有一点莫名的温柔。她说孩子很漂亮,很乖,已经会说很多话,因为身体不好,还没有上过幼儿园。
“你陪我去看一下那个孩子吧。”下班的时候他叫住何欢,面无表情地说。她似乎一点也没有惊讶,笑笑说:“我本来就要去的,刚好同路。”
自从他赖上何欢的“便车”,她便再没有开过梁诗语的莲花。一来是技术太差,小心翼翼还是难免碰碰磕磕,二来他下定决心要赖上,她就算有一千种拒绝的办法,他也有一千零一种对策来对付她,所以干脆坐他的车,就当是公司福利。
小女孩果然如她说的那样,极其漂亮乖巧,只是长期生病让她看起来苍白消瘦,没有一丝血色。一双水眸像极了她的妈妈,五官却和荆远有几分相似。钱盈轻声细语地跟她说话:“萌萌,这是荆叔叔,这是何阿姨,他们是专门过来看你的。”
小女孩可能因为很少有人专程来看望,眼神里都是惊喜和好奇:“荆叔叔好!何阿姨好!”
何欢把水果和芭比娃娃放在床头柜上,笑眯眯摸摸她的头:“萌萌好!这些是荆叔叔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萌萌甜甜地弯着嘴角,小声说:“喜欢。”
“萌萌做手术的钱也是荆叔叔借给妈妈的,所以你要跟叔叔说什么?”钱盈坐在床边娓娓跟女儿聊天,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温柔和光辉。
“谢谢叔叔!”她没有血色的小嘴一张一合,声音清稚动听,直达心底。
血缘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前一刻还将她视为负累,这一秒却满心酸楚,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全都拿到她面前。他有点激动地捏住她的小手,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何欢悄悄向钱盈比了个出去的手势,无声无息地掩上了门。没过几分钟荆远便追了出来,一脸紧张地看着走廊上的她:“你刚才去哪儿了?”
何欢有点莫名其妙:“我上个厕所啊,怎么了?”
他松了口气:“我以为你生了气,一个人走了。”
“我神经病啊,有什么可气的。”她翻了个白眼,对他这种零智商的行为非常无奈。
告别的时候萌萌依依不舍地拉着荆远的手问:“荆叔叔,你还会来看萌萌吗?萌萌会乖乖听话,吃药打针的。”
那样天真可爱的表情,无辜纯稚,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一定会的。”
“什么时候?”显然,她对大人的保证能否兑现持保留态度,非得他给个明确说法。
他拿出手机看了下近期安排:“星期六下午好不好?萌萌什么时候做手术?”后面的问题是问钱盈。
她显然十分惊喜:“28号早上十点。”
“我回去再调整下日程,如果可以调出时间,就早上过来。”钱盈还在他办公室的时候,他就打电话联系了医院负责人,请他帮忙安排手术和病房。想来之前她们母女应该过得很辛苦,半天的时间,钱盈的气色就好了许多,漂亮的脸上也有了些神采。
回去路上荆远打算带何欢去吃饭,走到半路她电话响了,嗯了几声,便叫他停车。
“怎么啦?”
“我要去反方向。”她眯起眼笑了笑。
“去哪里,我送你过去。”他微微皱眉。
“不用麻烦荆总了。就停路边吧。”她口气坚决,不容拒绝。
他一路跟着出租车,远远看见她在公园门口下了车。等在那里的,是她的前男友,那个她口中的纠缠多年无果的美少年。
“南星,你怎么突然想起约我来这儿了?”何欢讶异地看着他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白色羽绒服黑色长裤在灯光下依旧对比鲜明,精致绝伦的脸上带着些微笑意,仿佛冬夜的寒梅,盛放得低调而华贵。
“我要重新追你。”他甫一开口,她便被雷到了:大哥!你确定你说的是事实?好像一直都是我在追你吧?
“你不相信?”他狭长的凤眼微眯着盯住她,不放过一丝一毫表情的变化。
“呃,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以前好像没追过我。”
他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是吗?我以为多少自己也努力过的,原来在你看来都不算。”
她恶寒:“您那也叫追人么,明明是气人好哇?”
“好吧,那从现在开始,换我来追你,好不好?”他笑起来妖孽得让人没有一点抵抗力,何欢颓然嘟起嘴巴:“你也就说说而已。我深刻地怀疑,你根本就没有追过人。还是说,”她恶趣味地凑到他面前,“丰芝妍是个例外?”
他微微一怔,便笑得灿若焰火:“你还在纠结那些事情?我跟她什么都没有,以前的事都是误会。”
“哦,是吗?”她表示完全不能相信。
他叹息着想要给她一个拥抱,她却被各种新鲜的活动吸引,尖叫着冲了出去。嘉年华活动项目很多都要排队,她吃着他买来的各种小吃,快活得整个人都要飞起来。
荆远站在远处,冷冷地看着她和纪南星勾肩搭背,似乎早把分手的事忘在了脑后。她在过山车上尖叫,在海盗船上欢笑,骑着木马望着摩天轮,从摩天轮上下来又盯住碰碰车,一路欢声笑语,兴奋得不似平常。不是说分手了吗?怎么还好得像一个人似的?
手术当天他叫了何欢陪同,进入移植仓之后家属不能进入探视,连钱盈也只能通过探视窗跟女儿交流。看到荆远过来,萌萌很开心挥着小手叫他:“荆叔叔!”
他看着满身的管子和仪器,心里又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