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欢歌-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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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远远听到一个男声唱着《情非得已》,蓦然觉得,唱的是自己的心声。回过头,清隽的男孩炽热的眼神停在她忙碌的身上,俊脸微红,绵绵的情意一目了然。纪南星被闷闷的情绪包裹着,拳头紧捏,心里格外不痛快,憋着一股气整整一天都散不出来。下午回去,看到她坐在窗边,空气中飘着悠扬的音乐,午后的阳光柔柔地打在脸上,两道清晰的泪痕触目惊心,像两把刀一般插在他心上,让他一个咯噔,突然空了一块,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抓着她的肩问她出了什么事。
“我在听音乐,每次听到这首曲子,都会忍不住落泪,柴可夫斯基真是个天才,不知道是哪个音符突然打在心上,感觉整个人都变柔软了。”她笑笑,嘴角微扬,清灵如仙。
他却微恼,不大看得惯这种无端悲春伤秋的姿态,不由鄙视地嗤笑:“神经病!”
她愕然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怎么说兰阿姨也是声乐老师,就算没被熏陶出音乐细胞,也不至于视如敝屣吧?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是丝竹瑶琴,焚香品茗,而诸如此类他都敬谢不敏。不过有她的日子他还是十分惬意的,家里一尘不染,各种琐事都不用操心。晚上吃过饭他戴了耳机打游戏,何欢窝在沙发上看书。
看得累了,便刷手机上的SNS(社交网站,如人人网,QQ,微信微博等),刚巧看到何乐在微博上发了张照片,还@欢颜(何欢):最暖生日礼物,围巾和手套相当适合我。照片上他英姿勃勃,比阳光还要灿烂。浅姜黄与藏青拼接的羊毛大衣,深棕色长裤,脖子上围着她织的围巾,松松垮垮造型时尚,右手上戴着一只浅灰色半指手套,正是她织的超长版,如今被拆了线头重新锁了边,非但不觉得怪异而且还有种特别的美感。瞧他那得瑟的样子!太打脸了!她就回了两个字:@Jeremy臭美
这张照片在学校论坛和各种SNS上疯传,被一众脑残粉标榜为初冬型男范本。
她不由打电话过去,他马上掐断打了回来,两人不一会儿就聊得忘乎所以。纪南星本来游戏打得入神,听见她打电话,不由关了声音屏息听她在说什么。只听叽叽呱呱说个不停,悄悄回头,看到她神情既轻松又快活:“是PHD(博士)的项目么?……你不申几个Master(硕士)的保底?我听说JHU的PHD很难申的,特别是你这种跟生物、医学都相关的专业,名额少竞争激烈,要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还是多申几所比较好。……真是自恋!就没见过你这样儿的!哎我说你怎么什么都会呀?要不,你跟我说说你什么不会吧?……哈哈!你可以做个变性手术,不就一了百了了吗?哈哈哈哈!……以后不要这么高调,动不动晒围脖,这种行为妥妥的就是秀恩爱,影响范围太广,以后我和南星想公开关系就更难了。”
纪南星拿起手机,看到何乐耍帅的样子很不开心:她都没为自己织过围巾,居然先给了何乐!她性子跳脱,喜新厌旧,可一旦真的做起某件事来却专注得叫人又爱又恨。玩也玩得疯,学也学得快,做起事情来,全世界都被抛在脑后。在哥本哈根的时候,连他的生日都忘记了。往年他都不会记得的日子,她每每大张旗鼓,不轰轰烈烈誓不罢休。去年那个巨型蛋糕至今还是哥们儿聚会的话题之一,她在他身上花的心力无法估量。可现在他们在一起还不到一年,她连他的生日都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分手快乐
分手快乐,请你快乐,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梁静茹《分手快乐》
吃晚饭的时候,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给何乐织了围巾和手套?”
何欢一愣:“嗯?……唔……——是。”
他漂亮的桃花眼专注地盯着她,直盯得内疚之情密密麻麻穿行肌理,她才又唔了一声说:“有空给你也织一条。”这态度实在敷衍,什么叫做“有空”?他灰了脸色,不高兴地看着她:“何乐都有,我却没有,你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她这才意识到,今年忘记了他的生日,不由心尖一颤:每年给他过生日都过得十分隆重,这次因为去哥本哈根看何乐居然忘记了,难怪他最近情绪不高,老是出各种幺蛾子,像个要不到糖的小孩子一般,动不动就憋着发不出的小脾气。
她有些愧疚:“不如明天给你补过生日吧。”
他冷笑一声看着她的眼睛:“我生日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她尴尬地绞着双手,耷拉着眼皮问:“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何欢,我觉得你应该正视我们之间的问题。你们学校的论坛上关于你和梁安藕断丝连甚至复合的传闻甚嚣尘上,还有人贴出暑假在德国拍到你们双方疑似见家长的照片,对于你、何乐、你爸爸之间关系的猜测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再这样下去你名声尽毁你知不知道?!”
他疾言厉色,比检察官还要义正辞严。只是这种姿态在她看来有些莫名其妙:“这些小事情有什么关系?又不会影响到我们什么,爱议论让他们议论去好了。”
“何欢!”他怒气腾腾地站起来,手中筷子甩在地上,发出清脆尖锐的声响,将她吓了一跳:“什么事啊至于吗?我们从小假扮情侣,什么样的闲言碎语没听过啊?”
她很是不耐烦地看着他,似乎刚才说的在她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他忽然恐惧地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裂隙下以雷霆席卷之势坍塌蔓延,成为难以逾越的万丈深渊。
“你每天跟何乐通话的次数和时间比跟我还多。”他幽幽地说,目光里有些哀凉。
“你竟敢看我手机?纪南星!你太过分了!”她像只受伤的小狮子,突然站起来怒吼,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纤长的指尖直直指向他鼻梁。
平日里温柔体贴逆来顺受的小绵羊突然咄咄逼人,他又惊又气:“我当时只是想看下时间,刚巧扫到你们的通话时间记录。”
“骗谁呢,我手机有密码!”她的胸口急促地起伏,仿佛受了奇耻大辱。
他也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大光彩,拼命克制着腩然的情绪,理直气壮地说:“我也是无意中试了下。”
“你不尊重我,侵犯我隐私!”她愤怒地控诉,眼睛气得血红,泪水在眶里转了又转,模糊了视线。“亏你还是学法律出身,简直就是对这个专业的侮辱!”
他被气得哭笑不得:“何乐怎么就成了你的隐私了!你和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血口喷人!他是我弟弟,我们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倒是你,以己度人,到底在掩饰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纪南星我告诉你,人心没尽,要了白玫瑰就别想红玫瑰,要了红玫瑰就别惦记白玫瑰,太贪心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别转移话题!我和她不过是刚巧碰到,倒是你,和何乐联系那么频繁到底在干什么!”
她气到极致,反而笑出来,笑意冷冽犀利:“当然是有事找他了。我也找过你呀,可你当时是怎么对我的?没时间,嫌我烦,怪我打扰你工作。我还哪里再敢叨扰?可遇到什么事,总得有个指望得上的吧?除了何乐,还能靠谁?”
他暴怒:“你那么多亲戚同学朋友,都是死人吗?”
“呵!呵呵!”她笑得更冷:“人家凭什么帮我?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以为人情债不是债吗?我们几个一起长大,你也是一路看着过来的,这么多年他尽心尽力照顾我,付出的比我爸妈都要多,除了他,还有哪个活人能这么了解我,无条件包容我,随时准备着应付我的这些鸡零狗碎?”
他的俊脸因为愤怒有些狰狞扭曲:“你就是被他给惯坏的!他对你好根本就是因为控制欲太强,管得太宽!”
“他只是关心我。我们是亲姐弟,他关心我有错吗?不过是希望我过得好而已,这样也有错吗?”她激动得小脸通红,大声冲他吼着。“你根本就是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纪南星大怒:“我无理取闹?!我不可理喻?!亲生父亲爱上女儿的都大有人在,何况他只是你弟弟!”
啪!一个耳光结结实实甩在他脸上:“纪南星你变态!”
何欢的手隐隐发麻,回过神的时候不由呆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红肿的半边脸,再看看自己的手,仿佛它不受控制一般。这是她第一次动手扇人耳光,打得居然是从小爱慕的纪南星,她最亲密的男朋友。
纪南星脸上热辣辣地痛,愣愣地看着她,似乎也不敢相信她会因为一语不和打他。半晌他冷淡地说:“我们分手吧。”
何欢面有愧色地说:“对不起。”转身回房间收拾行李,走的时候头也没抬,低声说:“我走了。”
纪南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想去拉她,她却已走出几步远,头都没有回。行李箱的轮子在地上咕辘辘的声音碾在他心上,蹂轧的痛意闷闷地散到四肢百骇,激得他每个细胞都麻麻地为之颤动。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马上开门追出去,电梯的数字正在向下递减;慌乱中步履急促凌乱地一路从楼梯跑下去,几米之外,一辆出租车关上门驶离。
她居然这样冷血、这样决绝!明明错的是她,走得理直气壮的竟也是她!他不想承认心里的不舍,可眼里却不知为何汩汩有湿热的液体流出。
他痴痴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具雕像。四肢百骇像是被冻住一般,没有一点知觉。心里的痛意随着血液流向每个神经末梢,疼得人发抖。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突然这样。
一直以来,他从没想过何欢会离开他,而且这样毅然决然。
她就像自己的影子一样,无论何时,只要有一丝光线,回过头就能看到她在那里。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变的何欢,此刻却风过无痕,什么也没留下。她的行李竟然那么少!从前角角落落都是她的东西,现在都到哪儿去了?是就打算离开吗?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她离开他,不是因为他的背叛,也不是因为她移情别恋,而是因为何乐。
多么地讽刺!
更加讽刺的是,当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爱她,多么需要她,多么想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想起小小的她趴在自己背上,软软的身体有婴儿霜的香气;想起她熬夜为他折了9999颗七彩星星,郑重其事地让他许愿;想起她倔强地转着泪花,却松了手灿烂地笑;想起她在合欢树下,穿着漂亮的白裙子,在风中飘然若仙地等他;想起她洗着衣服唱着歌,跳起舞像只白天鹅;想起她在厨房挥着锅铲,被油星烫到,像被拔了毛的猫一样跳着脚尖叫;想起她知道自己陪丰芝妍过生日之后,人前满不在乎,第二天早上却眼皮发肿……想着想着,不觉泪流满面,止都止不住。
当她离开他的世界,纪南星才意识到原来她是那样美好的女孩子,清澈,柔韧,独立,拼尽全力包容着他的一切,只要一点点的关怀便能满足,温暖得像春日的阳光。每每想起她纯洁无邪的笑,他都会觉得人生最大的幸福不过如此。可惜当他拥有的时候,并不曾好好珍惜。而倔强如她,不见得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坐在车上,何欢表情呆滞,除了难过,竟然奇异地感到一阵轻松。终于不用再委曲求全做个提线木偶了。想起过去的种种幸福,悲伤的情绪密不透风地将她包裹。一路流着泪,在师傅异样的眼光中付了钱提着箱子上楼,甩上门趴在床上号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到一半,何乐打电话过来:“宝贝?”听到她抽抽噎噎的声音,他紧张得喉咙发干,“发生了什么事了?”
“我和纪南星分手了。”说完又哇地一声痛哭起来。
他一颗心归了原位,不停地安慰着:“分就分了吧,反正摩洛哥王子也还未婚。”
她立马被逗得笑出了声,撇着嘴抽抽嗒嗒骂他:“伦家都难过成这样了,你个小混蛋还拿我开涮,看我到时见了面不捏死你。”
“哎哟我的小公主,只要您能开心,小的万死不辞。”他说得豪情满怀,跟真的似的。
“滚!就知道说嘴,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她不满地吼道。
“这不正在候命嘛,恳请小公主下令,是想让微臣撞豆腐,喝毒酒还是吊袜子?要是最后一项的话且得等着,这家老太太不大爱穿丝袜,厚毛线袜子怕是除了把我脖子吊成长颈族,鼻子熏出鼻炎,再不会有其它附加伤害了。”
何欢脑补他用厚厚的毛线袜子上吊的场景,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你、你、你太过分了!”
见她情绪缓过来了,他便开视频详细问起分手的原因。她犹豫了一下,语焉不详地说:“很多因素累积在一起,慢慢就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