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欢歌-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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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走进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错综复杂的道路让人摸不清方向。以为是柳暗花明,其实不过陷入另一个死胡同;好容易走出来,却不知道下一个路口是什么。他不敢相信直觉,也没有谁来指出一条明路。处处都有意料之中或意料之外的麻烦,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总之,没有任何一条路平安顺遂。不如,索性闭上眼碰碰运气算了。他绝望地想,听天由命罢。
作者有话要说:
纠结党纪南星,无话可讲啊!不过他之所以这样也是有缘由的,拍砖的亲手下稍微留那么点情——孩子也不容易
☆、忘忧草 1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
——周华健《忘忧草》
何欢挂了电话,哼着歌收拾了一下客厅的东西,见何乐洗好澡出来,便撒着娇招呼他:“宝,帮我剪剪指甲吧。”
石楠惊恐地看着她笑嫣如花,像青楼里的花魁招徕客人一般摆着手,灿烂得不真实;而何乐扁着嘴苦哈哈回房间取了个盒子,搬了脚凳坐下,拎过垃圾桶,拉起她的手仔仔细细地剪起来,庄重得如同献祭。指甲刀剪完长指甲,死皮刀去掉多余的死皮,又从盒子里拿出磨砂片一个指甲一个指甲细细打磨,磨完竟又取出一块长方形海绵状东西继续磨。
“这是什么呀?”他终于忍不住了。
“多面磨砂柱,这面是用蚕丝做的,会让指甲更有光泽。”何乐边磨边漫不经心地答道。
这……石楠想撞柱:姐们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难伺候?双重打磨,还得是蚕丝的磨砂棒!不过成果着实显着,一双纤纤玉指光泽闪耀,细嫩粉红,宛若涂了丹蔻一般艳丽。
最终击溃他心理防线是,何乐又拿起了她一只脚!连脚指甲都要人帮她剪!他心中的神兽开始集体咆哮了:不是人啊!不把人当人看啊!完全没人权啊!这个家里难道男人就该被踩在脚下吗?长此以往,这个家男将不男,全部沦为仆人啊!他可以忍受做家务,可以忍受她的公主病,可以为了她让自己学习各种新技能,可就是不能容忍她这种无视他人尊严的行为!完全是骑在男人头上的女权分子啊!
何欢手里拿了本书,桌上一盘葡萄,边看书边往嘴里塞葡萄。偶尔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面有愤色,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把握不好力度,剪指甲经常出血,所以每次都让何乐剪。他左右手都很纯熟,每次都能剪得又快又好。”
这个借口委实不怎么样,熟能生巧,凡事多练练总会做好。如果不是天生缺陷,那就没道理说学不会做不好。她不是还折星星送纪南星那么一大罐吗?有那样的毅力,剪个指甲算什么,修剪起花园来没准儿赶得上爱德华!如果这是一项成为何家人的基本技能,那他还真是得慎重考虑考虑。跟一个被惯坏的小公主生活在一起,处处都要迁就忍让,就算有再多的爱,也是会被耗尽的吧?他不敢深想,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何乐剪好两只脚上的指甲,满意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成果,去卫生间洗工具去了。
石楠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何家的,只知道大脑里混混沌沌,杂七杂八一团乱。爱情和生活实实在在是两回事。爱情可以不问出身、没有缘由,不带任何附加条件,只需要一瞬间的心动;可生活却有太多琐碎,会一点一点磨光原本丰盈的情感。他不知道自己的爱情能持续多久,澎湃过后会不会平静无澜,这一刻对何欢的深情会不会在下一刻就变成抱怨和不满。他眼睁睁看着父母怎样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情争吵得愈演愈烈,从恩爱到分手,其中的波折辛酸不足为外人道。
何欢实在是被娇惯得太厉害了!有何乐事无巨细的照顾在前,后来者谁还能超越?做得再好也难以让她满意。种种不满日积月累,难免有一日成为爆发的导火索;而自己从不曾低声下气伺候过别人,本来就已是满腹委屈,再被百般挑剔,就更忍无可忍。想到未来,他就觉得前路堪忧。可又总不至于因噎废食吧?他痛苦地想着,几乎要引出躁狂症来。
他在这边纠结至死,何欢那边却一无所知,周末过完便开开心心拉着小行李箱去了学校。进了宿舍,于昭雅看了她一眼打趣地说:“打包回去的衣服男神都帮你洗好了?”
何欢难得地红了脸:“嗯哪,不过周三他要去杭州出差一个礼拜,我可就惨了。”
“真的啊?他不是兼职吗,怎么还要出差?”
“兼职也要出差呀,小苦工,别人不愿跑就得他去跑,可怜的孩子!所以我决定大发善心,周末去杭州看他,顺便逛一逛。好多年没有去过杭州了。”
于昭雅瞪着她:“你不会要把衣服带去杭州吧?”
“怎么可能?我手又不残,自己也能洗,只是没他洗得干净而已。这样远路风尘带过去还不把我累死!”
于昭雅吁了口气说:“那就好。有时候我觉得你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真是怕了你了。”
何欢吐舌:“周末要不要同去?”说完还调皮地眨眨眼。
“好啊,正好很久没见我堂姐,去她那儿蹭吃蹭喝去!”
“这么好!你堂姐干吗的?”
“她是公司老总。”
何欢扶额:“呃,这么厉害,好有压力的赶脚。”
“她性格很好的,我们姐妹俩关系一直不错,上个月她来上海还送了我一套国外买的Sisley。我们晚上可以住她那儿,反正她房子多。”说完就真的打电话给她堂姐,预订下了她在西湖边的一套房子。两人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连火车票都在网上订好。
“要是他不出差了怎么办?”于昭雅问。
“那有什么关系,就当杭州二日游呗,反正有住的地方,大不了把他也拽上。”
为了下个学期有整块的时间实习,何欢这学期选的课比较密集。昏天黑地上完课做完作业,周五下午便收拾行李直奔虹桥火车站。
到杭州时何乐还没下班,于昭雅堂姐亲自来接她们。她堂姐叫于子矜,长得不算漂亮,但特别有味道,穿着YSL的风衣,戴着Dior的墨镜,风度翩翩雷厉风行,一看颇有女王气场。她开了辆奔驰的SUV,一路带着她们在杭州逛,快到吃饭时间的时候把车停在了白堤的楼外楼。
“姐姐不用这么客气,我们随便吃一点就好啦。我还打算等我弟弟下班以后跟他一起吃呢。”何欢之前来过这里,知道大概的消费水平,想到自己也不是特别喜欢,便笑得萌萌地跟她说,“让一个大老总给我们做司机,真的是太浪费了,姐姐有事就先忙吧,不用管我们。能跟着昭雅沾光有人接有地方住就已经很感谢啦!”
于子矜笑笑说:“我这两天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今天专门腾出一晚上陪你们玩,你们俩要是不饿咱们就晚点吃饭,等你弟下班了把他也接上。”
“不用不用!”何欢觉得很过意不去。于昭雅拍了一下她的肩说:“没关系,我跟我姐从来不客气的,咱们这两天跟着她混就行。”
何欢也没再扭捏,乖乖任她带着四处兜风。
“我们去换辆车吧。”她路过一家酒吧,停下来带她们进去。酒吧里环境不错,没有震耳欲聋的喧嚣,有的只是轻吟慢唱,暧昧的灯光,雅致的卡座,十分小资。何欢一路跟着走进一个豪华包间,里面有男男女女七八个人,都风流倜傥不可方物。
于子矜径直走到一个高瘦时髦的男人身边,招呼也不打就直接伸手:“阿斯顿马丁借我一晚上。”
男人穿着一件绿色印花T恤,柠檬黄短裤,头上歪戴了一顶鸭舌帽,左耳上一颗很夸张的钻石耳钉,细皮嫩肉,五官极标致,笑起来却一脸不正经:“泡上小鲜肉了?”
于子矜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长没长眼睛啊,没看见后面两个小美女?”
他眉毛一扬:“哟!换口味了?连小妹妹都不放过?”
于子矜哭笑不得给了他一拳:“撕不烂你的臭嘴!这是我堂妹于昭雅,她同学何欢,还在读书,从上海过来玩两天。”
“这种好事不早说,包在哥哥我身上!”
于子矜被气笑了:“霉气鬼,有什么好事也被你吓跑了。快点,我要走了。”
“先别急着走,坐会儿嘛。”他带着浪荡公子的贱笑按着她的肩,把她按在座位上,转过身又招呼她俩:“两位小妹妹也坐呀,别客气。想喝点什么尽管跟哥哥说。”
于子矜拗不过他,示意昭雅先坐。何欢觉得这个人既风骚又娘炮,实在没太多可取之处,便目不斜视地坐到于昭雅旁边,表情柔和地向在座各位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本来就长得极美,即使端坐不动,也自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高雅风骨。
孟朝阳最不能容忍的不是女孩子的不接受,而是忽视。他自认为自己洒脱不羁,在哪里都是一道亮眼的风景,饶是第一次见面也会立即成为视线的焦点,偏偏她从头到尾只看了他一眼,目光里还略有嫌弃,这让他倍感受挫,不由出言相挑:“小妹妹在哪里上学?几年级啦?”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低眉敛目说:“我在复旦大学读大三。”
“好学校啊!” 孟朝阳却还不满足,打了个响指,“有男朋友吗?需不需要哥哥帮你介绍一个?”
“有。不用了,谢谢。”何欢克制着内心的不耐烦,尽量用温和的语气低声答道,声音柔婉动听,低下来更带一点微颤的沙哑,萌化人心。
他拿起一杯血腥玛丽:“喝一杯吧!”
她不紧不慢地拒绝:“对不起,我不会。”她皮肤白皙细嫩,像一个瓷娃娃,声音也柔柔的,就算没有表情,也带出一丝甜味儿来。这样温柔的语气一般是发怒的先兆,可惜某人毫无所觉。
孟朝阳哈哈大笑,语气越发放肆:“原来是个软妹子呀!”
何欢表情不变分毫,似笑非笑斜了他一眼,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我需要硬吗?”
全场冷寂三秒。
然后是震耳欲聋的爆笑声。
孟朝阳脸都黑了,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旁边的一个清俊的男子打趣地拍拍他的肩:“你也有吃瘪的时候,难得难得!”一群损友便开始揭他老底,似乎不把他打击得站不起来这事儿就没办法结局。
何欢把地址微信发给何乐,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他们说笑。有陌生男子搭讪,她也只礼貌地笑笑,偶尔应付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何乐电话打过来时,她笑语盈盈、略带歉意地向在场的人道别,于昭雅和于子矜也跟着出门。外面是高大英俊的年轻男孩,手插在卫衣口袋里,棱角分明的脸上神采飞扬,随便摆个造型就远胜杂志广告上的男模;站在灯红酒绿的门口,却自有一种出尘气息。
聚会上几个富家公子本来都跃跃欲试,看到她亲热地挽上他的手臂,嫣然回首笑着和大家告别,不禁都流露出失望之色。孟朝阳心犹不甘,走上前指着自己骚包的跑车问何欢:“哥哥的车怎么样?”
她淡然一笑:“车不错,不过车牌寓意似乎不是特别好。”
孟朝阳瞪眼:“你知道这车牌花了哥多少钱吗?居然说不好!”
何欢看着拉风的“浙B 99999”,略无奈地说:“五九四十五,连起来不太好听。”
旁人还没反应过来,何乐已经笑抽了。于子矜也随后了悟,前仰后合地说:“确实不怎么好听,哈哈哈哈……小孟,你就不能搞个浙A吗?”
孟朝阳终于明白过来,五九四十五,45谐音“是我”,可不就是自表身份?再加上前面的浙B,就更是独领风骚了。明知她拐弯抹角地骂人,他却莫可奈何:“浙A的被别人抢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忘忧草 2
于子矜听昭雅说他们是双胞胎,惊讶不已:“不说的话没感觉,这么一说的确看起来有点像。”
“神似而形不似。”何乐一条胳膊搭在何欢肩上,懒懒靠在后排的椅背上,神态风流俊逸,饶是她阅人无数,也不由有点神迷。她带他们去火车站附近一家餐厅吃饭,店名叫做“唐宁街8号”,何欢看到牌子便笑了出来:“好有优越感。”于子矜笑着说:“这家味道还不错,你们难得过来一趟,当然要吃点有特色的。”
服务生带着她走在前面,何欢看到她凉鞋带子下的的新旧疤痕,不由心有戚戚焉:再娇贵的女人,也难免有一双饱受摧残的脚。高跟鞋,既是福音,也是梦魇。明知如此,各个年龄段的女子还是一拥而上,争先恐后成为牺牲者,难道只是因为诸多男人为之情迷?绝不仅仅如此,她想,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在痛苦中寻求自我救赎。一双鞋子的价值早就偏离了“帮助脚更好地走路”,它是一种装饰,一种象征,可以增加身体的高度,突显身材的比例,让一个人更加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