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欢歌-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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で唷D愫萌菀譯oogle出来,解释清楚,她又问起沥青的来历。你要回答不上来吧,她还特鄙视你: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你到底会什么呀?自然科学史,上下五千年,生活大百科,哪样有短板都能被她气到噎死。”
她不满地瞥了妈妈一眼,嘟嘟囔囔地说:“所以妈妈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何欢气得跳脚:“听听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我怎么能生出这么个坏东西,从头坏到脚!”
“加点防腐剂就好了。或者加点盐,变成腌咸肉。”她俏皮地一嘟嘴,“别人都说妞妞像嫩豆腐,你可以把妞妞变成臭豆腐。”
何欢惊讶地抬眸:“跟谁学的呀,还防腐剂?”
“奶奶说的,有防腐剂就不会坏掉。还说绍兴有臭豆腐,明天就带我去吃。臭豆腐,绍兴臭豆腐!”她还学小贩吆喝上了。有这么个女儿,生活一定其乐无穷吧?
晚上何乐回来请他在外面吃饭,何心念坐在儿童座椅里,一会儿指这个一会儿指那个,将老爸指挥得团团转,喂饱女儿才得了空儿往自己嘴里塞。何欢安之若素地边吃边聊,话还像从前一样多,时不时惹得父女俩一阵大笑。他也跟着笑,却笑得干涩而沉郁。是他落伍了吗?为什么连笑点都跟不上他们的步伐?
桌上的纸巾离何欢有点远,她下巴微抬,对何乐笑笑:“宝宝,帮我拿张纸。”他宠溺一笑,递过来又把手缩回去,何欢扑了个空,微嗔着拖长声音:“宝——宝!”他邪魅地笑着,伸长手拿纸巾帮她擦了擦嘴。那样亲昵而自然的互动,却看得石楠堵心。食不知味地强捱着吃完这餐饭,他难掩落寞地道别。
“有空来我家玩。”她如是说。
他们不过是回来过个年,以后还有几次机会?就算真的有,他能扛得住每次内心的煎熬?情人节快到了,他还是一只单身狗,因为单得太久,都不知道有伴的滋味是什么了。做他们幸福美满的旁观者,就像给一只饿得头昏眼花的狗眼前吊着属于别的狗的肉骨头,口水流了满地,却连边儿都挨不到,那种痛苦,非其它事情可比。
第二天何心念非要去看一部新上映的动画片,何欢急着去看朋友,便让妈咪带她去。何乐去参加同学聚会,在座绝大部分只知道他们以前是男女朋友,后来曾有“小三”出没,也因梁安出国分过手,对于所谓的姐弟关系却闻所未闻,自然也就对他们在一起丝毫不觉得惊讶。前学生会主席廖程重重拍着何乐的肩说:“兄弟,还是你给力啊,守得云开见月明,不像钱以琛那小子,没坚持两年就娶了个富二代,做上门女婿去了。”
何乐假作苦哈哈地说:“我也不容易啊,历经挫折才修成正果。”
大家纷纷对于何欢家里出事表示同情,说起当年的风波,想到样样出色的梁安被何欢甩过一次,还巴巴儿地为蒙冤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出头,差点儿把命都搭进去,原本羡慕嫉妒恨的情绪也消散不少。谁知何乐话锋一转,拍拍廖程的肩说:“程哥,你也要加油啊!老大不小的该找一个定下来了。为了好好刺激刺激你,下次聚会我把小侄女带过来给你们瞧瞧。”
“谁小侄女?”廖程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女儿啊。”
“什么?!”众人的表情同时变成了(⊙o⊙) ,齐齐傻掉了。
“当爹要趁早,反正早晚要当的。”他嘻嘻哈哈地笑着说。众人雷倒:他还在读书有木有!别人还在为情人节要做单身狗而发愁,这家伙没毕业就有了娃,成了同学中最早当爹的人!他小时候早恋,长大后早熟,连当爹都是头一份儿!刚刚散去的羡慕嫉妒恨又空前发酵膨胀起来。
晚上他赶去刘一意那儿接她回家,聊起聚会上的事不由得意洋洋,何欢哂笑:“你脸皮真厚,居然好意思讲。”他意气风发地甩甩头发:“有什么不好意思?当爹早也是种能力!”
刚把车停到院子里,便看到纪南星站在单元门口,一动不动远远看着他们,呆若木鸡。还是他先反应过来,淡然笑笑,叫了一声:“哥!”
纪南星明显被这声“哥”给吓坏了,浑身一震,脸色都不大对了。果然是个不经吓的主儿,他在心里叹息一声,扯了扯何欢的衣袖。
“南星哥!”她甜甜地笑着,蹬蹬蹬几步走过去,“听说你在日内瓦做生意,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纪南星看着魂牵梦萦的人儿面带微笑地朝他走过来,松石绿的大衣裙摆花朵般随着步伐的移动轻轻颤动,黑色的蕾丝裙边配着黑色过膝漆皮长靴,衬得纤腰不堪盈握,整个人如T台的名模,浓丽秀美,风姿绰然;何乐还是像从前一样时髦,穿了件款式简约的墨绿色大衣,左手拎着几个纸袋,右手提着一个银灰色女式挎包,慢吞吞跟在后面,笑得意味不明。看着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笑,他忽然觉得背后有凉气阴恻恻袭来,顿时一个激灵,不由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何欢的面上划过一丝错愕,随后唇边就散开一抹尴尬的笑,停在了原处:“南星……”彼此之间,隔了千山万水,再见时,只能相对无言。他默默地跟着他们上楼,进门后何乐接过何欢脱下来的外套,挂在旁边的衣帽架上,又顺手帮她取过拖鞋,一切如行云流水,体贴周到,仿佛训练有素,做过无数次一般。
他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才艰难地开口:“这几年——你们去了哪里?”
“我们——”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就开了,兰子嫣带着何心念推门而入,一大一小都穿着红色的羽绒服,神色轻松愉快,显得喜气盈盈;看到他,小不点第一个反应过来,叫嚷着迈开小短腿飞一般跑过来:“Uncle! I have seen your photos! You are my uncle!”
他懵懵懂懂被一个小丫头攀到身上搂紧了脖子,亲亲热热地在脸上叭唧了好几口,大脑里整个一片混乱,分不清这做的到底是噩梦还是美梦。
“她是——?”终于趁着她的小脸距离拉开十公分,他看向何欢,难掩迷惑。
“我女儿何心念。”见他脸色灰败而茫然,她又补了一刀:“我和梁安的女儿。”
他骇然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她,像盯着一个寡廉鲜耻的骗子,罪大恶极的叛徒,或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罪犯,恨意如细针般密密麻麻穿透空气,呼啸着恶狠狠地以百夫莫挡之势冲向她,似乎一个躲闪不及,就能扎出个血窟窿。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呐呐地添了一句,刚说完便看到他一脸万念俱灰的绝望表情,嘴唇青白地哆嗦了几下,却一个字也没挤出来。
好在何心念小朋友是个话唠,见了纪南星比追星少女见到偶像还要激动,嘀嘀咕咕一刻都停不下来,几个大人之间的尴尬和冷场在这番热闹之下搅淡不少。
“Should I call‘伯伯’(我该叫“伯伯”吗?)”她回过头看着兰子嫣,星眸里光彩闪曜,灼灼流华,“You are so handsome。 Did somebody tell you something about me I like you so much。 You can call me Amber。(你好帅。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我?我非常喜欢你。你可以叫我Amber。)”
看他云里雾里,她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恍然回过神来,复又甜甜地开口:“伯伯,我是心念。我是奶奶的孙女儿,爸爸妈妈的女儿,是你的侄女儿。以后你会跟我们住在一起吗?”她的儿话音很奇怪,舌头要卷不卷,有点秃舌;n的发音介于n和l之间,听起来俏皮拙聱,有着孩子独有的稚嫩可爱,让他的心也不由跟着软了几分。“我喜欢冰淇淋和巧克力,还喜欢家里有Robbin,它会抓毛线球,叨到骨头一张嘴叫,骨头就掉下来了,好笨好笨!”她哈哈大笑,在纪南星怀中打滚,娇嫩绵软的小爪子塞在他的大手里,时不时抠抠他的掌心,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调皮,将喜爱之情传染给了屋里的每一个人。
兰子嫣躲去厨房做饭,何乐给他泡了茶,又端来两个造型独特的果盘,削好的水果如彩色的马赛克一般,一块块相间叠成小丘,很像伊斯兰建筑的圆顶,中间还擦了一条细细的甘庶:“吃点水果吧。”何欢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十分放肆,吓了纪南星一跳。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敛了心神,却还是忍不住哧哧地低笑,边笑边用调皮的眼神看着何乐。
何乐倒是一本正经,见她看过来,轻轻笑了下:“怎么样,有才吧?”
“太有了。”她促狭地咧着嘴,半眯了眼睛,像只盯住猎物的猫。这是他们之间的语言,伊斯兰穹顶的意思是他对你还有意思,不过也只能干着急。
何乐拿来放小钢叉的瓷筒,自顾自叉了一块火龙果,玩味地看了何欢一眼,提醒她如果纪南星留下来,他会发火,后果很严重。
她叉起一块苹果,示意他平和一点,才有好果子吃。眼神里意味丰富,叫人遐想联翩。
他叉起一块梨,用示威的目光盯着她,警示她保持距离。
她微微翘了嘴角,叉了木瓜,提醒他注意礼尚往来,别失了风度,闹到兄弟不和。
纪南星在两个人的针锋相对中只感受到目光如刀剑来来回回,却一头雾水,只能一片茫然地坐在那里。他忽然觉得很不舒服,他们之间眼神的流动似乎有千言万语,而他却在局外毫不知情。他知道那个穹顶的背后一定有什么样的含义或故事,可他找不到一点线索。那是他们之间的哑迷,只有他们知道。或许,其中的答案甚至与自己有关,而他却蒙在鼓里。那种滋味,像夏天湿热的天气,裹得密不透风,难受得很。
末了,何乐释然地笑笑,微微摇头,似是无奈,偏又透出几分纵容和宠溺的味道来。何欢下巴微扬对上他的目光,侧脸的角度是说不出的完美和谐,看得他心中一阵抽痛。曾经,她也那样柔情似水地看过他。以前,她最喜欢站在那颗树下等他,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小仙女一般。那时他眼里心里都是别人,根本看不到她的好。她也曾为了他努力做一个贤妻良母式的女人,学着做菜时每次炒坏都自己偷偷吃掉,把战场清理干净。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问她是不是在家里做菜了。她却闪烁其词,说“是买来的菜的香味儿吧?我到楼下打包了你最爱吃的青椒土豆。” 她曾那么努力那么用心地爱他,而他却不懂得珍惜。
时间是多么讽刺。当他开始意识到她是多么重要的时候,她已经远走再也没回头。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只是她少年时代的梦想。实现了,也就过期了。即便没有实现,也是无所谓的吧?在何欢心里,何乐向来就比他重要。他们吵架吵得最严重的两次都是因为何乐,唯一的一次单独旅行也是因为他的生病而中断,而他却带着她走遍世界。纪南星终于想通了从前何乐种种令人费解的行为。原来他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他们不是亲姐弟。原来他一直爱着何欢,而且爱得这样处心积虑!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饭后何乐主动提出要带何心念出去溜食儿,小丫头不乐意地嘟着嘴巴嚷嚷:“不嘛不嘛,妞妞要陪伯伯!”
“你要是现在不跟我走,以后伯伯再也不会来看你。”何乐蹲下来认真地看着她说。
小姑娘滴溜溜地转了转黑水晶般的眼睛,最后勉为其难地说:“好吧。”
钱以琛正站商场外面打电话,无意间看到前面一个年轻男子领着一个小女孩,正慢腾腾往前走。小女孩穿着藏青底红白条的格子大衣,黑色绑腿裤,红底黑色松树图案的雪地靴,红白交错的绵线帽顶是个大大的红色绒线球,红底白色雪花图案的围巾,喜庆又可爱。牵着她的男人身形魁梧,衣品不凡,为了照顾小丫头的短腿走得很慢。饶是如此,小短腿抓着他一根手指还是跟得十分吃力,没走多远就小跑几步凑到他面前,哼哼唧唧嚷着叫他抱。
男人蹲下来很耐心地跟她说着什么,小姑娘噘着樱桃般的小嘴一脸不服气,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上长睫毛扑闪扑闪,萌精萌精的样子看得人挪不开眼。
“梁——安?”他看着玻璃窗映出的男人英俊的面孔,有些不确定地叫道。
梁安回过头,发现四点钟方向站着一个斯文俊秀的男人,轮廓看起来有些面熟,却一下子想不出名字。两秒之后才电光火石般认出来——这厮竟是钱以琛!曾经坑坑洼洼的脸仿佛被棒子国人民铲过一般平平整整,光可鉴人,再加上原本就不错的身材气质,和意大利手工订制的Brioni大衣的衬托,就更显得人模人样。
“多年不见,钱总风采斐然。”他笑得格外真诚,让钱以琛一时品不出这是在夸他还是讽他,便淡淡笑着问:“这是你女儿?都这么大了。”
“是啊,我和何欢的女儿。Amber,叫叔叔。”他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