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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女子嫦喜-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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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晓得了。”嫦喜应了一声,白翠屏随即点点头,说一声“我走了”就下了楼。没多久就听见汽车开走了的声音。嫦喜收回了视线,目光又落在眼前的衣衫上,望着这色彩斑斓,突然就觉得无趣了,索性一把关上了橱门,背靠着床坐在了地板上,垂着头埋进了臂弯。一头长发无声地披散下来,铺了一身。有阳光从身后洒下,却停在了床的那一头,始终照不到她的身上,反倒是将那影子衬得更深了,乍一看去,那发丝竟像是在墙角里结了网的蜘蛛,而她,则是蜘蛛网上被黏住了的猎物。

“葛儿铃……铃,葛儿铃……铃,……”外头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嫦喜恍惚地抬起头,只听得脚步声响起,有人接了电话,不久之后曲曲就敲响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里有没有人看出了什么端倪?
嘻嘻,苏掩嘴偷笑——要不要猜猜看?




今生15

高慕琴站在电话机旁,身体里贯穿着兴奋的战栗,她那双骨节粗大的手用力的握着电话听筒,像是要将它掐断一般,在阴暗的角落里,露出得意的笑。没有人能够幸免,她想,她的母亲是公平的。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得不到。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把有些懒散的声音。

“白小姐你好,我是慕生的姊姊,我们之前见几回的。”

“噢,高小姐你好。请问有什么事么?”嫦喜一手拢着自己的头发,边听那边说着,边低着头看脚上那双桃红色绣牡丹缎面拖鞋,忽然觉得脚背一阵疼,仿佛那针针脚脚是缝到了她的脚背里去的,不由得轻轻甩了甩脚,好将这种错觉丢开,但一只脚尚停留在半空中的时候,却顿住了,讪讪收了回来。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对着听筒说,“高小姐,这恐怕不太妥当吧。”

“白小姐。”高慕琴的声音夹杂着无奈与焦急,“若非万不得已,我又何必要如此呢?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想要来求你。”

嫦喜一面听着,一面闭上了眼睛,沉默了片刻之后终还是答应了,“好吧,我下午就过来。”说完,她道了声“再会”就挂上了电话。再低头看那双拖鞋,只觉得碍眼的很,索性脱了它,光脚上了楼梯走回房间。木地板终究是有些凉意的,钻进了脚底一路往上爬,溜进了心里,怎么也暖不起来了。

高慕生没有再去德国银行的事情她早已听说了,为此她还不得已向那银行行长赔了不是——毕竟人是她介绍的。自从那天从高家出来之后,她就再也灭有见过高慕生,曾经信心满满以为会有的未来也早已碎成了泡沫,水龙头一开,就被流水冲进了下水道,不见天日,等重新沐浴到阳光里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原来的样子了。嫦喜以为和高家的联系就到此为止了,可没想到高慕琴会打电话来,说高慕生很是不好,想请她去家里一趟。

“嗳哟,小姐,你怎么不穿鞋赤脚走路,仔细着凉。”曲曲正在整理嫦喜的房间,间她走进来,不由惊呼一声,急忙替她又找了一双拖鞋穿上了,转而打开了衣橱。一股子茉莉香气顿时汹涌而来,呛得嫦喜狠狠打了个喷嚏。“可是着凉了?”曲曲关心而责备地问。嫦喜摇摇头,在梳妆台前坐下,“哪有这么快,我是被这味道熏着了。”

“噢,那就好,可把我吓了一跳。”曲曲笑着说,“对了,小姐,今朝同叶先生出去可想好穿哪件衣裳了?还是待会儿去百货公司买?”

“不了,”嫦喜道,“你帮我挑一件素净些的,待会儿我要去趟别的地方。”曲曲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小姐,莫不是同方才那电话有关?你又要去找高先生?”

嫦喜侧过头看曲曲一脸紧张的样子,一时间倒有些感激了,至少她是关心自己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笑,“已经不再会发生什么了。”

“嗳。”曲曲半信半疑,不免又提醒,“小姐,你可千万别走上三小姐那条老路了,日后落魄了、无依无靠了,吃苦的总归是你自己。”

嫦喜的眼前又浮现起白荟茹那张涂了厚厚的粉的脸,只觉得后背一凉,“嗳,我晓得了。”说完,仿佛是要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似的,转过身开始对着镜子梳理那一头长发,“快你我挑套衣服吧,早去早回。”

曹七宝翘着腿坐在起坐间的圆桌前抽着水烟,一双倒三角眼盯着桌上那几张铺开的照片,半晌之后伸手拿起一张,朝一旁正在嗑瓜子的高慕琴道,“瞅了半天,还是这家的小姐最好些。”高慕琴闻言将嘴里的瓜子壳朝旁一吐,凑上前来看了一眼,耍无赖般的说,“娘,这么标致的小姐,能看上生哥儿么?再说了,人家家底丰厚,又是留过洋,又是祖上当过提督,待她嫁过来,指不定小姐脾气一犯,咱们上上下下全带着遭殃。”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连自己的兄弟都看不起?”曹七宝斜睨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把照片放下了,正要继续挑,却听得张妈带了个人上来,“奶奶,白小姐来了。”

曹七宝闻言,朝高慕琴眨了眨眼睛,赞许她这一招的高明,旋即懒洋洋点了点头,将水烟筒往桌上一放,由高慕琴扶了站起来,“白小姐。”

“高太太,高小姐。”嫦喜走进起坐间,朝二人点头招呼了,又依次坐了下来。见二人神色坦然,不禁怀疑起高慕琴让自己前来的目的来。

“白小姐,烦你还要特地过来一趟,真是过意不去。”曹七宝坐定了之后说,“不过既然你是我们生哥儿的朋友,帮一下忙也是应该的噢?”

看着曹七宝很是得意的神色,嫦喜心中的怀疑更是深了,但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曹七宝见状继续,“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只不过眼瞅着生哥儿二十多了,是时候该成个家了。俗话说了,先成家才能立业不是?你看看,我托了不少亲戚朋友物色了这么些个小姐来,”说着,她将几张照片放在嫦喜面前,“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从小被好好教导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高贵人物,同我们那也是门当户对的。”说完,她叹了一口气,“可是生哥儿说什么都不愿意。琴姐儿还同我说许是生哥儿心里早已有人儿了。我说那怎么可能,我家的生哥儿我还不清楚么?他结识过的正经人家的小姐我能不知道?准是怕羞了,假装不乐意,白小姐,你说是也不是?”

嫦喜坐在那里,只觉得尴尬极了,心里又有些好笑,笑自己竟傻到来自取其辱。她抬起眼,只见曹七宝同高慕琴两个人四只眼睛都盯着她,那模样,恨不能在她身上挖几个洞出来。

“张妈,去将生哥儿请出来。”曹七宝朝女佣吩咐道,旋即又望着嫦喜,“嗳,白小姐,过会儿你可得好好替我问问,我非要让他应了不可。这么好的姑娘不要,他还想捡那些破烂货色不成?”说着,她的目光在嫦喜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眼睛里尽是鄙夷和嫌弃。嫦喜自然知道她言语间的指向,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坐针毡,恨不能立刻起身就走。但她终究还是保持风度地忍住了,兴许是为了不让曹七宝对她的批评被坐实,又或者是想再见高慕生一眼,看看他现在到底成了什么样的了。

“娘。”一把有气无力的声音传了过来,嫦喜循声望去,只见高慕生身着灰色长衫,苍白的脸毫无血色,两颊陷进去不少,金丝边眼镜后的一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生气,原本就有些弯的背如今更是直不起来了。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苍老的鬼魂挂了件还算年轻的皮囊,仔细端详之后竟有些毛骨悚然。

“生哥儿,看看是谁来了?”曹七宝笑得格外慈爱,语气里带着些嗔怪,“真是孩子心性,也不同人家打个招呼。”高慕生闻言,这才朝曹七宝所指的方向望去,登时整个人都怔住了,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了曹七宝一眼,“看我作甚,这孩子。”曹七宝笑着摇头,从这一抹笑里嫦喜清楚的感觉到有一根绳子拴在了高慕生的脖子上,另一头则被牢牢地握在了曹七宝的手里——他是逃不脱了的。

“白小姐。”高慕生有些怯怯地开口。这几天他一直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少有活动,如今竟觉得这声音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嫦喜也点点头,“高先生。”

“白小姐可是忙里偷闲来看你的,”曹七宝笑,很有主持大局的气势,“刚才她听说你不肯去相亲,放着那些正派的大家闺秀不要,也说你不是呢。”说着,俯身望着嫦喜,如同望着自己爪下的猎物,“白小姐,我说的可对?”

嫦喜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抬头看着高慕生,目光复杂。她可以看见高慕生眼底微弱的、想要抗争的神色,但二十多年的习惯真的能被改变么?嫦喜的心中不由自主的想要怀疑。但——嫦喜转念一想——他即便真的抗争了,脱离了这个家、这个母亲,真的同她结了婚,他们自己工作养活自己,真的可行么?且不说白翠屏那儿会有什么样的招式来打压他们,仅仅是高慕生无法磨灭的少爷习性,在短暂的愉悦与幸福渐渐淡去之后,浮上了水面的柴米油盐的生活本质他真的能适应?嫦喜的脑海里又回想起那一日在电车上遇到的那对夫妇,只是那两张脸孔换成了她同高慕生的。

不,嫦喜的手心沁出了冷汗,转而耳边又是曲曲的那一句,她说,千万别走上三小姐那条老路了。

“高先生。”嫦喜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漫长的沉默之后响起,“恭喜你了。”她努力扬起了嘴角,露出笑容,但她不消看也知道,这笑势必比哭还难看。

高慕生整个人定格在了原地,眼中只有嫦喜僵硬的表情。他从没有见谁笑得如此难过,好像下一秒眼泪就会掉下来。高慕生只觉得心中无比的愤恨。他的母亲竟然这样伤害着一个无辜的人,她将她唤了来,定是冷嘲热讽了一番,又让她不得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可以折磨自己,将他关在房间里毫无自由,但是她怎能如此对待一个不相干的人?

“生哥儿,”曹七宝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怎的?人家白小姐说的话你没听着?连应个声儿都没有,日后娶了媳妇儿莫不是也要这般么?”

高慕生低着头,他不能让嫦喜也受这样的折磨,他宁愿让自己一个人痛苦。况且——高慕生的心里有些失落。她竟对自己说恭喜,所以,她就已经放弃了么?这么一想,高慕生整个人都跌了下来。如果她看着他,对他说,让他带她走,那么他一定头也不回就拉着她离开这里。可是她没有。“白小姐,谢谢你。”他想起了初见嫦喜的那一天,她一再的对自己说谢谢,如今,竟是都还给她了。

嫦喜没有再待下去,没过多久就起身告辞了。高慕生送她到门口,二人竟是一路无话。只是当他站在门口望着那背影徐徐走远的时候,不禁伸出了手,又在半空中止住了,黄昏的阳光洒下来,将这一刻锁住,是一个苍凉的手势——他亲手掐断了自己的欢喜与新生,只是为了阻止一个无辜之人一道被身后这座墓穴活埋。这么一想,他竟暗自觉得自己伟大起来,一如那些时髦小说里的摩登男人。可是高慕生从未想到过,他可以带她一道离开这里。

叶世钧刚谈妥了一笔生意回来,坐在汽车上漫无目的的四下张望。他很喜欢看人,形形□的人,脸上挂着不同的表情,嘴上说着不同的话语,偏生没有人能确定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是否是真实的。这就是人最大的趣味,一面造着自己的假,一面要去窥探别人的真。忽然,叶世钧的目光落在了街口一个人身上。“停车。”他对司机说,随即打开车门下了车。穿过马路朝那人走去。

“白小姐。”叶世钧走到嫦喜面前,微笑道。嫦喜显然是在想着心事,一时间竟未反应过来,须臾之后惊讶地望着他,“叶先生。”

“白小姐是在等人么?”叶世钧问,只见她有些失魂落魄,脸色都较往日更苍白了些——他已经有好些时候未见过她这样的表情了。

“不。”嫦喜摇了摇头,却不知在这个字之后又应该要说些什么,唯有抱歉地笑了笑,旋即低下了头。在叶世钧面前,她从不觉得自己能瞒住什么。他的一双眼睛就如同漆黑深夜里的探照灯让人无处遁形。

“那就是没什么事了?白小姐可愿同我一道去吃晚饭?”叶世钧今天似乎格外宽容,并未多做追问。嫦喜听他这么说着,心想本就是约了晚上去看戏的,因而点了点头,随着他坐上了不远处的汽车。

 
作者有话要说:结果还是这样了,说是慕生太懦弱,却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所谓相爱,就是彼此付出。但这付出谁先谁后,是等对方付出了足够的分量之后自己再开始付出,还是先自己迈出这一步,往往是决定这段爱情走向的关键。
嗳,不禁为这一对感到忧伤啊。黄昏之后,这一对搭配的戏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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