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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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绛心扶住林霜的肩膀,说道:“林霜,你相信我吗?”
“当然。”林霜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莫绛心笑了笑,坚定的说道:“好。你现在按我说的做,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莫绛心贴近林霜的耳朵旁低声告诉她自己的计划……
片刻之后,一个穿着粉色外套的女子低着头走了出来,手里抱着颜料,往教学楼外走去,一个黑色外套带着鸭舌帽的男子压低了帽檐跟了上去。
大约5分钟之后,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身材相似的女子从同样的美术室里也走了出来,她望了一眼已经远去的两人,转身快步走上了楼,正是被偷梁换柱的林霜。
而此刻的莫绛心,正代替林霜试图摆脱掉身后的那人,只是那人跟得太紧,她无法脱身,同时又奇怪这人跟了这么久明显看出来她在绕弯子竟也不直接上来,而且她不会蠢到认为自己的假装还没有被戳破,那个人莫非……她蓦地抬眼环顾了一眼四周,突而发现前面是一堵墙,不自觉间她竟然被逼到了死角。
她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眼角瞥了一眼手上的手表,离约定时间还有5分钟,最多5分钟,她要撑下去,她和林霜约定好了,她想办法引开跟踪的这人,林霜就会去通知孙怀瑾,最不济孙怀瑾赶不到还有易家言和vivian,本以为这人跟错了人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只是她竟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出,竟真是完全算漏了,她握紧手上的裁纸刀,那是匆忙逃出来的时候从美术室带出来的,想不到竟真的派上了用场。
半响,她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站定,嘴角勾起了一个隐晦不明的笑容:“如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真正的目的是我,对吗?”
对面那人沉默了半响,忽而掀开了帽子,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拍着手说道:“啪!啪!啪!果真是莫蓁蓁的女儿,这样的聪明,比你母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莫绛心一愣,依稀才辨认出来这人竟是莫杰,她的亲舅舅,她有些诧异,不过一月未见,他的整个人不复往日见到的凌厉,整个人瘦得像厉鬼,透出一种灰败的气息,她不动声色的开了口:“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莫杰。”
莫杰看着这人一副惊异的表情,冷笑着说道:“嘁,这么快就要跟我撇清关系了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问你更清楚一点吗?又或是直接去问孙怀瑾也许更清楚呢?”
“孙怀瑾?又关他什么事?”莫绛心更加摸不着头脑,自上次她去了莫家祠堂闹了一出之后没再去过A市,今日莫杰的话明显是话中有话。
莫绛心看着莫杰手里把玩着一把锐利的小刀,寒芒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她的背后早就被冷汗浸湿了一片,还要装作无比镇定,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瞥一眼手腕的表和手里的裁纸刀,忽而就听到那人开了口。
“你知道上个月轰动A市最大的头条是什么吗?莫家莫杰被人算计一夜之间千金散尽,负债累累,差点被逼死在自家门前,夹着尾巴好不容易逃出了A市,那些追债的人却上门生生逼得我妻子悬梁,她尸骨未寒我竟再不敢回去看她一眼,像一条狗一样的活在肮脏泥泞里,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我会有这一天,呵,莫绛心,这样赶尽杀绝的手段,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是谁的作为?”
莫绛心一怔,孙怀瑾……怎么会,她急忙说道:“你是说……孙怀瑾?不,他根本没有理由这样做,你有什么证据?”
“S城大名鼎鼎的景少,能指派他的人少之又少,况且,追债的人口口声声的说怪只怪我惹了不该惹的人,孙少心尖上的人,不够分量谁敢往前凑,这般大动干戈的手法还要屏蔽一切消息传不到S城,这个想方设法瞒住的人不是你莫绛心又是谁?理由么?证据么?我打你三十棍,他令我失去所有,孙怀瑾护你护得太好,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现在,我也要让他尝一尝失去所有的痛苦。”
莫绛心当即愣在那里,忽而不过一丈之远的莫杰以迅雷之势扣住了她的手腕,左手的刀搁在她的颈间,冰凉的刀刃贴在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莫绛心不动声色的把手上的裁纸刀藏进衣袖深处,手心全是黏腻的汗渍,她眼角余光瞥见前面拐角处有一闪而过的衣角,她一怔,手指迅速的比出了一个手势,随即收回,她确信那人是看得到的。
身后的莫杰似是没有发现,她舒了一口气,瞬间安稳了下来,身后莫杰贴得太近,粗重的呼吸声和刺鼻的味道令她欲呕,她眉头一皱,声音平稳的开了口:
“你想怎么样?”
“莫绛心,你就是孙怀瑾最大的弱点,杀了你,足以毁了孙怀瑾。”
“相信我,杀了我,你一样逃不掉。”莫绛心一笑,笑容越盛,像盛开在悬崖的花,带着与生俱来的从容,那自信太过强大,莫杰一愣,一瞬间里他从莫绛心的身上看到了孙怀瑾的影子,立于高山之上,不可摧,不可破。
莫杰随即恢复了正常,余光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拐角处的地方,说道:“不,我从来就没想过要逃走,大不了和你同归于尽。”
莫绛心心道果然这人这样难对付,她要想办法尽快脱身才好,不能让孙怀瑾受制,突然她冲着身后喊了一声:“孙怀瑾,你怎么来了?”
她盘算着莫杰会在反射性的看一眼身后,她好趁这一瞬逃出他的牵制,哪想这人根本不受用,他把她放在颈间的刀又往里送了一分,隐约有血珠在刀刃上,他阴测测的说道:“你想逃?我可没那么蠢,刚才你一直都在拖延时间,我早就看出来了。”
“那你怎么不拆穿我?”莫绛心一惊。
莫杰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眼睛注视着前方拐角的空无一人的阴影里,说道:“为什么?当然是等真正的孙少来见证这一场好戏,你说是不是,孙少?”
莫绛心额头突然冒出了一滴冷汗,他竟是早就发现了,她刚刚比了一个手势,这是她从很久之前和孙怀瑾之间的默契,那个手势是让他静观其变,莫绛心心想,希望他不要出来才好。
可是下一秒,一个清俊的身影便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脸上少有的没了笑容,眼睛里有着弥漫的雾气,似要把人吸进去,整个人透出来一股摧木折枝的气势,令人不得不避其锋芒,莫绛心一怔,回过神来,急忙道“你……你出来干什么?”
孙怀瑾看到她的时候,眼神一下子变得柔和了下来,那眼神里似是让她安心,突而他抬眼对着莫杰直接的开了口:“你想要什么?说吧。”
“我要你跪在我面前双手奉上我失去的莫家主家地位,还有我要你F&T一半的股权。”莫杰居高临下的说道。
半响,孙怀瑾突而弯唇一笑,带着释然,毫不犹豫的说道:“罢了。为她跪你一次又何妨,只是你也要信守承诺才好。”
莫绛心整个人有些僵直,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孙怀瑾是何等骄傲的人,她的记忆里孙怀瑾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更何况是下跪,他竟为了她毫不犹豫的应承了下来,丢掉他的自尊,骄傲,只为她,她低低哀求道:“容之,不要……”
孙怀瑾安慰的笑道,似是要做的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件寻常的小事,她听见他轻轻的说:“乖,你不要怕,很快就好了。”
莫绛心眼睁睁的看着孙怀瑾缓慢的跪了下来,她站在他对面,低头看着他跪在她面前,穿着白色的衬衣,那样好看,嘴角还是挂着温柔的笑意,眼睛里只有她的倒影,他们明明隔得那么远,可她偏偏能听到她的心跳的和他的频率在一起跳动,她能感觉到流淌在她身体里的血液都在疯狂的叫嚣着他的名字,容之,容之,她的容之,她知道,这一生,自己许是再难逃开了。
“哈哈哈,孙怀瑾你还真是为了这个女人没有底线……”莫杰疯狂的笑道,左手搁在她颈间的刀有些松,莫绛心当下把他的左手反手一扣,刀应声落地,正当她要松口气的时候,忽而听见孙怀瑾的急切的喊声:“小心!”
她匆忙抬眼一看,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她的额头,她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被她扣住左手的莫杰,他的笑容诡异,她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右手手指已经扣动手枪,突而她闻见了清冽的竹香蔓延在鼻尖,她眼前白晃晃的一片。
“砰!”
“砰!”
两声枪响,她面前的白色渐渐移开,前方旁边倒着莫杰,一枪正中眉心,可是她的容之呢,当她再看向那片白色的时候,整个人当即愣在那里,她看着面前的孙怀瑾像放慢镜头一样缓慢的倒在了地上,白色的衬衣上有大片的血迹氤氲开来。
她突而想起了F&T公司那个空旷的瞭望台脚底蜿蜒至海边的彼岸花,这样浓烈,这样刺眼,鼻尖充斥着清冽的竹香和血腥味,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她手脚慌乱的抱住孙怀瑾,手指捂住那个不断溢出鲜血的洞口,可是怎么捂都捂不住,血像泉涌一样的涌出来,滚烫的似是要灼伤她的手。
“容之!”远处似乎传来景凉的喊声,她牙齿都在不停的打颤,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喊来景凉,谁能,谁能来快一些救救她的容之……
作者有话要说:
☆、广陵散
一只手,骨节分明的一只手出现在莫绛心面前,触碰到她的脸,轻柔的像微风拂面,莫绛心怔怔的看着自己怀里的那个男子,孙怀瑾的眼睛里带着浅浅的光芒,温柔的溺毙了的眼神注视着她,她突地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到了孙怀瑾的手背上。
“弯弯,不要……不要怕,我没事。”她看到孙怀瑾艰难的用拇指擦掉她眼角的泪水,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痛苦,可手指明显有一丝微颤,是怕她担心吧,才忍住身体上痛苦还来安慰她,但是她不是不了解孙怀瑾,他这样说就愈发表明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
莫绛心的心犹如掉进了冰窖,几乎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和身体上的动作,只是一味的抱紧身下血流不止的孙怀瑾,再不敢放手,她怕她一放手,她的容之就再也不会回来,只余她一个在这世间孤独的行走,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可是她此刻只能低低的哀求:“容之,求求你,不要死,不要……不要死。”
孙怀瑾缓慢的把手放下了,这动作几乎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觉得自己连眼皮都快睁不开,可是莫绛心的表情太过绝望惊惶,她的颈间还有一道伤口必须要处理,可是他自己也力不从心,他只能尽量平缓自己的语气,带着轻松的语气说道:“傻姑娘,你还在,我怎么敢先死呢?我只是累了,让我先睡一会儿……”
莫绛心仓惶的睁大的双眼,身体僵直,孙怀瑾闭着眼安然的模样此刻就如同一具刚刚死去的尸体,带着即将散去的最后一丝温热,她甚至不敢伸手去探一探那人的心跳,她止住了眼泪,眼里是暴风席卷之后片草不留,断壁残垣的田野,只剩下空旷和死一般的平静。
景凉和易家言等人到达这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太过触目惊心,他们竟也一时忘了动作。
“弯弯。”vivian率先回过神来,带着担忧试探的喊了一声。
半响,她看见莫绛心缓缓回过头来,vivian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的眼睛像漆黑的夜空,无月也无星,明明没有带着任何的情绪,可vivian却从她眼睛里看出了最刻骨的绝望,那是一双无法形容的眼睛,最惨烈的痛苦往往不是歇斯底里,而是平静,堪破生死的平静才最可怕。
突而,莫绛心嘴角勾出了一个微笑,温柔而平静,她看了看怀里双目紧闭的孙怀瑾,似是呢喃的轻柔的尾音散落在空气中:“想来是我太固执了,比起失去你,还有什么是不能释怀的,罢了,我陪着你,死又如何……”
她的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吹过她的耳膜,带着她最爱的人身上的气息,她坠入了一场无边的梦境,她想,如此死去,也好。
她直到最后这一刻才恍惚间明白了一些,那时她总是跟在那人的身后,在他身后的一方堡垒里活的太过美好,到她一个人时候,便觉得这生活太多艰难,太多丑恶,而后他们重新在一起,她也总是一个人走在前方,从没有回头看一看那个人是不是在她的身后,亦或是根本不敢回头看,怕看到空荡荡的一片,会更加无力前行,现在,至少现在,她想站在他的身旁,陪着他一起,去哪里都好,哪怕是死。
这样陪伴了她许久岁月的孙怀瑾,把她捧在手心视作珍宝的孙怀瑾,即使不折手段的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还是豁出性命把她护在身后的孙怀瑾,她到底是有什么理由不爱这样的孙怀瑾,她到底是因为自己懦弱的性格逃避了多久,她总认为他对她的感情太过复杂,甚至称之不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