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丛林-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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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吧。”苏航言下之意算是老同学见面，吃个饭，就这么简单，拒绝是不是会显得太复杂了，也显得自己太没出息。
其实这几年关于苏航的一切都渐渐淡了，可是当他突然出现在眼前，米果还是有些应对不过来。没有准备好，虽然设想过再见，但好像不应该是这样始料未及。
两人走出办公楼，并肩往停车场走去。
“想吃什么？”
“都可以。”
“我记得你喜欢吃豆捞。”
“都可以的，呵呵。”米果象征性笑笑，心里一阵苦涩，你为何还要这样说话，你明知道我对你一直都不是普通老同学的关系。
苏航也觉出米果的沉默，不再多言，举手解锁了车子，为米果打开车门。苏航的车出了停车场，丛林才开出来。
是因为这个人吗？她的失魂落魄？
斜阳余辉包裹的脸，轮廓分明，眼神有丝丝冷意。
“怎么，没看见你女朋友？”坐在苏航旁边，米果尽量随意的问道。
“她先回家了。”苏航答得也很随意。
“怎么，不吃了饭一起回去？。。。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呵呵”米果问得有些没底气，好像她有弄得他们不和的资本似的，其实她算什么？
“没关系。”
“她。。。就是亦婷吗？”米果小心翼翼地问。
“是。”苏航答，一侧头看见米果一个简短的微笑，有些疏离，有些苦涩。
“不知道怎么这么巧，我都还不知道自己跑到你们家公司来了，呵呵。。。”米果好似澄清什么，说不定苏航还以为她追着他跑呢。
“是啊，真巧。”苏航的笑容更是虚无缥缈。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从来道不清对错，好像都只剩亏欠。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怕热的米果今天觉得特别的燥热，好像冷气没有起作用似的，令人心烦意乱。又好像车子挂错了挡，突突突直抖，整个人无法安放。
还好地方不远，不然米果真不知道该找些什么话来说了，甚至只有说红灯时间好长之类的。停好车，两个人进了一家澳门豆捞店，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就着豆捞又聊了一些话。
“这几年，还好吧？”苏航问。
“还好，就这样。”米果觉得都没什么好说的，在他的公司，做那些事。
“之前，我，对不起。”
“呵呵，没什么，已经没关系了。”想到最后那一幕的挽留，米果觉得有些丢脸。“听说，你这几年都在国外？”
“嗯，读书。”
“常回家吗？”
“一年回个一两次，国外假期和国内不同，回来大家总是忙，春节也过不了。”
“确实，还好你不是一个人在外面。”
“嗯。”
“呵呵。”米果觉得自己今天笑起来都在发抖，把那笑容都抖散了。手却一直不停的摆弄面前的勺子碗筷，放好了又拿起来，拿起来又放好。
苏航又聊起国外的一些事，总算不太尴尬，饭后苏航送米果回家，到了楼下，米果挥手，告别苏航，自己上楼去，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凉水喝了，又拿凉水浇了脸，好像才能抑制住一晚上都未停歇的心跳。突然的重逢，令人无所适从。
作者有话要说：
☆、花开丛林（十六）
送完米果，苏航开车回家，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半，不算晚，亦婷应该不会不高兴吧。他拿出电话拨通：“我们吃完了。”
“吃完了吗？”亦婷语气冷淡。
“嗯。”苏航还是听出了她的不快，这些年，他已经太了解她了。眉头轻皱，不愿多说，“我现在过来。”
“嘟。。。。”
亦婷没有回答，电话直接转成了忙音。
到达亦婷家，敲门没人应，苏航自己掏了钥匙开门，进去不见亦婷，但是拖鞋没在门口。苏航轻叹一口气，觉得有些累。缓缓换了鞋子，放好东西，脱了外套挂好，又去厨房倒了杯水喝，然后才走进卧室。亦婷裹着被子睡着，一动不动。苏航牵开一点被子躺进去，从背后抱住亦婷，假装若无其事：“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亦婷不言语，只往里挪了挪。
苏航跟过去。
“别打扰我睡觉。”亦婷冷声道。
苏航虽然有点烦，但是明白偷懒解决不了问题了，拿出老一套：“好了，别生气了，好几年没见了，就是吃个饭，叫你去你又不去。”
亦婷翻身而起，“就是吃饭吗？有那么简单吗？”
“就那么简单。”苏航一副好脾气。
“那我重要还是她重要？”
“你重要。”
“那为什么我不高兴你做的事情你还一定要去做？”
苏航语塞，又到她的圈套里去了；为什么女人的思维可以如此弯弯绕绕？
于是只好又来老一套，“好了，好了，以后不会了，别生气了。”
“以后不会了吗？”
………
而此时的米果，正独自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这段时间，好戏剧化，好像过去四年的戏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好像快要烧完了自己了。
第二天上班，MG接到HR项目一切事务由苏航副总经理接手的通知，并约了下午两点苏副总亲自过来来拜会丛总。
今天的丛林看上去有些疲累，昨晚没有休息好。孙秘书领着苏航来到丛林办公室的时候，丛林还在闭目养神。
“丛总久仰，最近忙项目有点累吧？”
“欢迎苏副总，专程前来，实在担当不起。”
原来是他。
“哪里，应该的，这次项目的事，现在由我全权负责，以后还要承蒙丛总多多关照。”
“苏副总言重了，希望合作愉快。”
苏航离开后，丛林让孙秘书整理了苏航的个人资料拿进来，原来是校友。那就是和米果也是校友，说不定还是同学，说不定。。。
拨通米果电话，用最老套的方式约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拒绝。
“米果，我知道有家粤菜馆不错，今晚一起吃饭好吗？”电话那头米果在犹豫，他赶忙又加上：“你来MG帮了我那么多的忙，我都没好好请你吃顿饭，实在太说不过去了，如果你没事的话，我下午过来接你。”
米果不太会撒谎，也不太会拒绝，况且也不是她很反感的饭局，反倒有些受宠若惊，急忙说：“太客气了，我其实都没帮什么忙，要不还是我请好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下午下班过来接你。”管他谁请呢，只要你肯出来。挂断电话，丛林如释重负，却又笑不出来。此刻的他，正想手握细沙，太松怕掉，太紧怕溜。有时候也在问自己究竟值不值得，但总是还未等到自己心灵的答复，脚步已经抢先迈出去。如果可以忘记，又何必四年后再回来？
米果拿着已挂断的电话也是茫然，就这么定了？她只是客气一下子。急忙翻开钱包，还好卡都带了，请丛林吃饭一定会花不少钱吧，不知道他说的粤菜馆是什么档次的，粤菜好像都不会便宜吧，米果心头滴血。还有，万一卡出毛病刷不起呢，那就糗大了，一向不爱带太多现金的米果急忙去取了点钱。
下午下班，丛林已经等在停车场。
“这么早？”
“早点不堵车。”
两人相视一笑，丛林开车前往那个粤菜馆。
走得早是顺畅一些，二人来到粤菜馆时，人还不多，可以选个舒适的位置。这里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高端，只是环境比较温馨浪漫，适合年轻人，米果拿着菜单也是越看越开心。
“看来还比较和你胃口？”
“和，很和，呵呵呵。。。”
“那就好。这里看着不起眼，味道很不错的。”关键是氛围不错。
最后还是丛林推荐了几个菜，他常来，比较熟悉。
米果今天胃口奇好，吃什么都香香的，“味道确实好。”米果嘴里包着食物就开始讲话，说完才觉得不礼貌，手捂着嘴抱歉的笑：“不好意思啊。。。”
“没事，喜欢就多吃点。”
丛林不声不响的给米果剥虾，送到米果碟子里。
对于丛林这种照顾，米果好像已经习惯了，觉得他就是这样的人吧。
吃完正餐米果又吃了一些甜点，丛林都有些惊讶了：“你们女孩子的肚皮都是橡皮做的吧，看你平时也吃得不多嘛。。”
米果难为情的笑笑，“呵呵，你说对了。”
“你吃韩国菜吗？”米果问。
“还可以。”
“我们下次去吃韩国烧烤吧，我知道一家，地不地道不知道，但是很好吃。你还别说，韩国电视剧里演的那个生菜包五花肉，还真好吃。”
“那一定要去吃吃看。”丛林笑，今天收获不错。
吃完结帐，米果拿出银行卡，丛林笑说：“哪有人吃自己吃那么狠的，还是未我来结。”
“不行，说好我请的。”如果早知道是你请我又不好意思那样吃了，米果挺直了腰坐着，觉得肚子快要爆了。
“那你看这位小姐会收谁的吧。”丛林笑。
服务员也会意的一边笑一边伸手取了丛林手中的卡：“我们肯定是收男士的咯。”
丛林大笑。
结完账出来，两人走在楼下的大广场，忽然音乐声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小群人，聚在一起开始跳舞，竟是很久没见人跳过的兔子舞。周围人不约而同围过去看，丛林和米果也围过去。人群里不断有人加进去，后面的人双手搭着前面人的肩，蹦蹦跳跳，一小圈人很快变成一大圈。
“还是大学的时候玩过的。”米果怀念。
“要不要加入？”丛林问。
“你确定？”米果诧异的笑。
“走吧。。。”丛林牵了米果就加入进去。
“你太高了，搭着好累。”蹦了一圈，米果在丛林背后笑。其实更多的是笑丛林奇怪是样子，从没见过他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抓我腰吧。”丛林伸手把米果的手从肩上抓下来放腰上，这样一来他和前面的又断了，要赶紧跟上去。兔子舞适合相互不太熟的一大群人玩，乐趣刚好在没有默契的断断续续中。
又蹦了一圈音乐换了，竟然是慢慢的轻音乐，带头的那一小群人已经开始打太极，接着大家也陆续跟着打起来，米果也跟着比划起来。
“你会啊？”丛林问。
“会一点，大学体育选了这个课。”
“原来是武林高手啊。”丛林也跟着依样画葫芦。那种跟不上的错乱，看得米果想笑。
“我喜欢太极。”米果道。
“现在打太极这个词常常用在官场。”
“我理解的太极，不是用在别人身上，是打给自己。慢条斯理，潇洒飘逸，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适合我。”
“生意场？”
“别的事。”丛林认真学起来。
一轮打完收势，又换音乐了。
居然开始跳广场舞。
“疯了吗？好凌乱。。”米果大笑。
“闪客吗？”丛林也笑。
但是这种凌乱沸腾了一个广场，大家笑声起哄声闹成一片，是个惊喜而开心的夜晚。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哈哈。”米果玩得很放肆。
“我们会不会被泼粪？哈哈。。。”一提起广场舞米果想起泼粪的新闻。
“放心，这里是广场中间，楼上泼不过来。。”丛林一本正经的分析。
“哈哈。。。有道理。”
“下一个会是什么？”音乐骤停，米果兴奋的等待。
“慢舞。”
丛林话音一落，一首简单的慢四步舞曲响起来，会跳的已经开始了。
“你好灵。但是我不会啊。”
“我会啊。”丛林一手背到背后，一手伸向米果，米果顿时觉得自己好二啊，兔子舞广场舞太极八卦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会，就是不会最正常的交谊舞，手迅速往背后缩：“我。。。我不会。”
“别紧张，我教你，这个男方是主体，你跟着就好了。”
“是吗？”米果想起电视里看到的不会调的老是踩对方的脚，很怕自己出丑。但是丛林没有放弃的打算。她也只好伸手接招了。
丛林牵过她的手，另一只手环到她背后，一瞬间，他们就近在咫尺了。米果瞬间红了脸，哪里还有心思学。丛林也不作声，只管默默地。但是他们开头耽搁时间太久，这一曲很快就完了。
热闹结束，广场一下子恢复正常，刚才好像一场梦。
两人又缓缓往停车场走。
“你们公司新来了个苏副总。”一直想涉及到话题，丛林隐忍到现在才提出来。
“嗯，从国外才回来。好像今天去你们那里了。”
“嗯，来过了。很不错，少女杀手。呵呵……”丛林故意开玩笑。
“呵呵。”米果沉默。
一声平静异常的笑声结束了好不容易开始的话题。
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