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穿越系列之洪湖血-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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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告别洪湖
这时，枪声响了起来。有人喊道：“白狗子来啦！”原来，一支国民党连队和一支团防突然出现，从水旱两路袭击了游击队。借着晨雾掩护，在敌兵摸到驻地前，游击队没有发现敌情。此时游击队已经来不及上船转移，只好边打边撤，很多人被乱枪打倒。韩英说道：“我们赶快进入密林。”他们便向密林转移。但是没跑几步，韩英一个忽然趔趄仆倒在地。楚芸喊道：“韩书记负伤了！”她和廖东升架起韩英向后面跑。但是，敌人已经迂回到他们后侧，子弹也封锁了他们的退路。剩下的二十多个游击队员只好依托石块、土坎和灌木丛等作为掩体就地抵抗。
贺虎是个神枪手，他弹不虚发，冲在前面的国民党兵和民团应声而倒，其他人受到震慑，只好围住暂时不敢再进攻了。国民党兵在用喇叭喊话：“共匪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投降吧！”接着又有一个人接过话筒喊道：“我是陈金标，我已经弃暗投明，投奔国军，请大家跟我一样，不要跟共产党走了。跟着共党跑，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败类，当初怎么没崩了他！”贺虎骂着又举枪瞄准，但是，枪膛里已经没有子弹了。再看左右，其他人的步枪也都剩下一两发。楚芸退出手枪的弹夹，看了看剩下的子弹，说道：“我决不能让俘虏，留下最后一发给自己。”被俘的经历让她下决心决不能活着落入敌手。廖东升说道：“我这还有一颗手榴弹，可以最后时刻用。” 这时，韩英醒了过来，她说道：“你们不要管我，赶快突围吧。”楚芸说道：“韩英姐，要死我们死在一起。”
国民党兵架起了机枪，向游击队扫射，一时间子弹横飞，压得游击队员抬不起头。剩下的十七八个人倚靠在一齐，贺虎将砍刀拨出来，其他同志也都持刀在手，楚芸也捡起一支上了刺刀的步枪，准备等敌人进攻时进行最后的战斗。
突然，轰的一声，前方响起了手榴弹的爆炸声。大家起身一看，竟然有一支红军游击队杀到，从国民党军的屁股后面打响了，他们装备好，火力强，国民党兵猝不及防，他们的机枪火力点就先被手榴弹炸掉了。这群国民党兵顿时乱了套。廖东升兴奋地喊道：“是卢冬生的独立师打过来了！”
这支杂乱的国民党的连队很快被击溃了。混乱中陈金标连滚带爬就向芦苇丛中逃，却看见楚芸拦在面前，枪口对准了自己。陈金标仆通一下跪在地上，又故计重施地哀求道：“楚芸同志，您饶了我吧。我家里有八十老母，我还有……”一边说一边蹭近楚芸，突然从后小腿绑腿处拔出一把匕首……呯的一声枪响，陈金标脑袋开花，仰面跌倒在泥潭中。贺虎闻声持刀赶了过来，见楚芸放下手中的枪，对着陈金标的尸体说了句：“看你八十老母的份上，给你一个痛快！”楚芸这次开枪杀人，无丝毫犹豫。
楚芸见到了带队前来救援的卢冬生，他比段德昌还要年轻，当时只有24岁，但却有着出色的领导能力。在洪湖突围过程中卢冬生率手枪营掩护中央分局转移，拼杀中与主力失散。他就率领着手枪营余部在敌后打游击，最后竟然发展到一个团的规模。这次，他亲率一支分队前往洪湖接应韩英的游击队。卢冬生握住楚芸的手，说道：“你的名字我听过，确实很了不起，不愧是英雄的侦察员。”他又问：“韩英同志怎么样了？”楚芸带着他来到韩英跟前，只见韩英面色苍白，呼吸急促，躺在草铺上。楚芸蹲下说道：“韩书记，是卢冬生率领的独立师救了我们。”韩英睁开眼睛，吃力地抬起胳膊，卢冬生一把握住了韩英的手：“是我，韩大姐，我是独立师的卢冬生，我在你身边。”韩英道：“谢谢你，你救了我们。”卢冬生说道：“我已经打听到主力红军的情况了。贺龙、段德昌都在湘鄂边的鹤峰地区。”韩英点点头：“我…去找他们。”卢冬生点点头：“你先养好伤，然后我们一起出发。”韩英慢慢摇摇头：“我，不行了。”她又指了指楚芸：“剩下的同志就交给你了。你们一路上，要照顾好小芸。”卢冬生道：“你放心吧，我们一定把所有的人一个不少的带到贺老总面前。”楚芸哭道：“韩英姐，我们还要带你一起去见贺老总、段师长，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韩英没有回答，她已经咽气了。楚芸扑在韩英身上痛哭起来，红军战士们也都摘下军帽致哀，向这个有着传奇经历的女英雄致哀。
同志们将牺牲者的尸体集中架起来，进行火葬。火光闪闪，映照着浩淼的湖面，也映照着人们悲伤的面庞。楚芸望着熊熊火焰，内心无限悲伤，自带到这个时代以来，楚芸已经将韩英看作自己的亲人。虽然韩英离去了，但也留给后世关于洪湖赤卫队的不朽传奇。
一支千余的红军队伍迎着东方的朝霞出发了，他们利用敌人的布防间隙渡过了长江，他们的目的地是湘鄂边的鹤峰，与红三军主力会师。楚芸坐在船上，不时回望洪湖方向，那是一片美丽的但又充满血腥杀戮的土地，演绎了多少英雄传奇与血泪悲歌。
楚芸在心中念叨着：“别了，洪湖！”但是，自己面临的又是什么命运呢，她隐约的知道，无论对段德昌，还是对于自己，都将是一场注定的悲剧。但是，她仍然向着既定目标前进。
第四十二章 鹤峰重逢
1933年初，卢东生率领的独立师游击队在敌占区穿隙而行，利用敌军布防的空隙偷渡长江，到达了湘鄂边地区的鹤峰。
楚芸终于再次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段德昌，他骑着那匹白马站在山岭之上，楚芸望着这个熟悉的身影，激动万分，她喊着“段德昌、德昌！”一边喊一边不停地晃着胳膊向段德昌招手，向山上跑去。段德昌下战马迎了过来，不过，他首先拥抱的是独立师的卢冬生，无数红军战士随着段德昌跑下山坡，迎接卢冬生率领的游击队。两支部队会师了，战士们拥抱、欢笑在一起。段德昌松开卢冬生，又热情地新到来的战友们一一握手。
楚芸被激动的人群挤在了外面，看着这热闹的场面，一时间有些失落。她转过身，呆呆地望着那一片雄伟起伏的山峦，有些苍凉，这和水际无边的洪湖是截然不同的环境。这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自己，是段德昌！楚芸的心几乎蹦了出来，段德昌将一把将楚芸抱在了怀里，说道：“楚芸，你活着回来了！”楚芸激动地转过身，伸出手搂住了段德昌的脖子，说道：“我不会再和你分开了。”
红三军主力退出洪湖根据地后，转战三个多月，迂回行军七千余里，最后进入湘鄂边的鹤峰地区。红军转战途中，一面经受国民党军的围追堵载，一面在内部还在进行着肃反，以致损失巨大，由三万多人减员至四五千多人。卢冬生率领的独立师游击队与红三军主力在鹤峰地区会师，带来千余人的队伍和数万银元，为贫困交加的红三军补充了给养血液。
中央分局对考虑到部队大量减员情况，对红三军进行了重新整编，七师、八师、九师共三个师中，红八师损失很大，撤销编制，余部与卢冬生的独立师合编为教导团，贺虎与赤卫队的廖东升也都编入教导团。在红三军军部，贺龙高兴地对卢冬生说道：“你给红三军带来了很大补充，你们还带了好几万银元，真是解决大问题了。中央分局已经决定，你的部队编成教导团，你任团长，作为红三军全军的预备队。”卢冬生说道：“请贺老总放心，我们教导团保证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贺龙满意地点点头，又看见了一边站着的楚芸，便说道：“我们的女英雄侦察员也归来了，你是回到卫生部，还是在教导团工作。”楚芸说道：“我听组织的安排。”卢冬生说道：“楚芸同志有文化又能打仗，我有心将楚芸留在教导团工作，但是段师长不干。”在一旁段德昌连忙抢过话：“楚芸同志现在已经是我们九师的参谋。”贺龙哈哈大笑：“应该首先满足段师长的需要。”
贺虎留在了教导团，政治保卫局特务队的李洪波见到贺虎，上前狠捶他的胸膛，问道：“我们从洪湖突围后，都以为你死了，好不容易回家了。你为什么不回特务队？”贺虎拉着李洪波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看看了四周无人，就说道：“你是我的好兄弟，我就跟你说实话，我不想再杀自己人了。”李洪波听了默然。红三军离开洪湖后，转战数千里，一路上就没停止过肃反杀人，这让李洪波最后也深感困惑。
离开军部的时候，段德昌对卢冬生敬个礼，说道：“谢谢你把楚芸给我带回来！”说着便拉着楚芸上了自己的战马，楚芸道：“你不是说过让我在医院工作吗？”段德昌道：“现在我需要你在我身边！”说着两腿一夹马肚，战马奔驰而去，战马跃上山梁驰骋在鹤峰的险峻的山路上。鹤峰地区与洪湖不一样，这里没有一望无际的水面，但有雄山峻岭，楚芸向右侧一看，是陡峭的悬崖，吓得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了眼，骏马奔驰在山岭之上，又感到很兴奋，她说道：“我们是在飞吗？”
第四十三章 一顿美餐
德昌将楚芸带到了九师师部，屋子里已经备好了一桌菜，桌前还坐着两个人。段德昌对楚芸说道：“楚参谋，你认识一下，这是咱们的师政委宋盘铭同志，这位是师参谋长王炳南同志。”又对他们两人说道：“这是我们师新来的参谋，楚芸。”宋盘铭道：“早就知道段德昌麾下的英雄侦察员，果然是英武。”王炳南则干脆说道：“有眼光，段师长的媳妇果然漂亮！”这话让楚芸一时间满脸绯红。
这桌饭很简单，只有苞米、稀饭，与在洪湖时没法比。几个人举杯相祝1933年的新春即将来临，楚芸的碗里倒的是茶。席间，警卫员端上来一道粉蒸肉。宋盘铭道：“这是段师长最喜欢的一道菜，这几个月基本吃不到了。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我吩咐炊事班专门从老乡家买的肉，终于可以和段师长一起打牙祭了。”但见楚芸有些发愣，段德昌问道：“你发什么傻？”楚芸道：“我想起了段师长在洪湖的摆的那次家宴。”段德昌一听，便说道：“韩英同志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她是我的老战友，她的牺牲是革命事业的重大损失。我们每牺牲一名同志，我们的肩上就多了一份责任，我们会为她和牺牲的战友报仇的。”段德昌又问道：“后来你又见到柳克明和谢老了吗？”楚芸点点头，眼泪却掉了下来。“怎么回事？”段德昌问。楚芸道：“就在我们突围的那天，柳克明被政治保卫局处决了，是我亲眼见到的。而且，我听说被关押的一千多个改组派，在突围前夕几乎全都被杀掉了。”“那谢老呢？”“谢觉哉很幸运被救了下来，他转道去中央苏区了。”宋盘铭道：“洪湖撤退前夕杀了很多改组派，这件事我们都听说了。政治保卫局审判长朱勉之突围后向我们坦白了这一切，他还承认对革命犯了罪。但他随后也被夏曦处决了。”段德昌愤而猛拍桌子：“这个夏曦，闭上眼睛不听同志的批评意见，睁开眼睛就要杀人，枉杀了多少自己的同志！我们师的前任政委陈培荫、参谋长张应南、政治部主任刘鸣先就是被他一个个掉肃的，这样下去，下一个不知会轮到谁。我们从洪湖突围以来，转战三个多月，由过去三万人到现在仅剩下四千多人，但他仍然几乎天天捉人、杀人。再这样下去，红军部队非垮在他的手里不成！”
宋盘铭说道：“我们好不容易聚在了一起，就讲些高兴的事吧。楚芸，你们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主力部队，这是革命事业的一大喜事。而你自己，也找到了段德昌同志，这又是你的大喜事。我直接问你，你爱段师长吗？”楚芸点点头，大方地说：“我爱他。”“德昌，你喜欢楚芸吗？”段德昌道：“当然。”“那好，春节除夕就要到了，我们搞个小型仪式，算给你们俩办婚礼，怎么样？”楚芸羞红了脸，说道：“我听宋政委的。”王炳南一拍大腿道：“好的，我们举杯，为新人先干上一杯。”一行四人举杯相庆，其乐融融，似乎暂时忘却了面前的困苦。
第四十四章 幸福时光
这是一个幸福的夜晚。送走了宋政委和王参谋长，楚芸和段德昌走出师部，望着寂静的夜空。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中国山区，没有污染，星光璀璨，分外清晰。自分别三个多月来的与段德昌再次相聚，让楚芸格外珍惜眼前的幸福。楚芸依偎在爱人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既充满幸福又隐隐地感到某种不安：自己的幸福能持续多久，段德昌的命运能够改变吗？她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们能够活到革命胜利的那一天吗？那一天，没有了战争，没有了流离失所，没有了杀戮，没有了肃反，人们在享受着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