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碗寂寞的汤-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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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师，给我讲故事啦。快点！”念晴跳上自己的小床，伸手招呼刚走到门边的安晓竺。
“那你还不快躺好，盖上被子。”安晓竺走到念晴的床边坐下，并为念晴塞好被角。“那我们今天讲一个关于富翁和家的故事，好不好？”
只剩了小脸露在被子外的念晴听话地点点头。
“在美国，有一天警察在大街上发现了一个醉汉，扶起来一看竟是当地的大富翁。警察就对富翁说：先生我送你回家吧。富翁摇摇头说：我没有家。可警察不明白了。他指着前方的一栋别墅问：那不是你的家吗？富翁悲伤地摇摇头：那是我的房子。”
“安老师，家不就是房子吗？那个富翁好奇怪啊！”念晴不明白地问。
“小念晴，家和房子可不能划等号啊。家，不仅需要一个挡风遮雨的房子，还要有亲人在房子里幸福的生活。”
“那个富翁没有亲人吗？”
“是啊，他只有钱没有亲人。”
“好可怜哦。”
“是啊，所以念晴生活得很幸福啊，有这么多亲人陪伴你，有亲人满满的爱，小念晴一定会象小树一样健康成长。好了，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儿，念晴要乖乖睡觉了。”安晓竺说着在念晴的额头留下一个晚安吻，刚要走却被念晴拉住，念晴悄悄地在她耳边轻语。“妈妈，晚安！”
“念晴，晚安！”安晓竺温柔地笑着跟念晴道别。
念晴却又朝着她勾勾小手，示意安晓竺贴近她。“安老师，我发现一个秘密哦，爸爸一直偷看我们呢。”
安晓竺一惊，顺势往屋外瞟了一眼，正好对上项东窥视的目光。项东尴尬地扭头装做看电视的模样，安晓竺嘴边漾起一个尴尬地笑。“鬼机灵，快睡吧。晚安！”
走出念晴的卧室，安晓竺发现项东又在喝酒。她皱了下眉，走到项东身边靠着他坐下。“身体刚好些，又喝酒？”
项东自然地伸展了胳膊搂住安晓竺。“只是想轻松一下。你刚刚讲的故事很有哲理，但是讲给一个6岁大的孩子，是不是太深奥了？”
“会吗？其实小孩子并没有大人想得那般天真，有时比大人看问题都看得明白，因为他们不会胡思乱想。”安晓竺若有所指地暗示。
“是吗？或许吧。”项东敷衍着。
“刚刚为什么偷看我们？”安晓竺下决心今晚要把话一次说清楚，她再受不了项东的阴阳怪气。
“没有啊，只是凑巧看到而已。”
“项东，你心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为什么你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你知道吗，这样的你让我很不安，让我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安晓竺终于明白地袒露出自己的心情。
“没有，不是你的错，错在我。”项东这时反而冷静了许多。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你在想什么？”安晓竺靠在项东的肩头，两个人此刻的模样更象在倾吐心事。
“安安，我一直怀疑自己是否够资格拥有你的美好？而那天，你和项南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我没想到项南竟然也喜欢你，我……”项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到了安晓竺的面前，就总是语迟。
“你又动摇了？退缩了？难道你想把我让给项南？”安晓竺瞪大了自己娃娃样的大眼睛，那里写满了惊诧。
项东紧张地搂紧安晓竺。“安安，你听我解释。我承认，我曾经游移是不是该成全弟弟的爱，毕竟……你知道我一直觉得自己愧对了项南。可是挣扎了许久，我发现我真的做不到。我好自私，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别人，即使是项南。”
安晓竺挂在半空的心总算放下了些。她再度倚上项东的肩头。“其实，我也有我的自私。我希望我的爱能够得到回报。正如项南所说的那样，我们不过都是希望自己能够活得幸福一点儿，这没有错！”
“是啊，相爱有什么错呢？”项东感慨。
“项东，不要再游移了，好不好？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儿，都让我们一起面对！”安晓竺握紧项东的手，坚定地说出自己的承诺。
“安安，你变勇敢了。”项东脸上多了钦佩之色。
“是啊，爱让我变得自私，也让我变得勇敢。其实，曾经我也彷徨过逃避过，但是有一天我发现爱情这事儿，根本不是自己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我们只能去面对。”
“相比之下，我真的很懦弱，是不是？”
“没错。安晓竺直了直身子，伸出手想要抚平项东皱着的眉头。你的懦弱曾经让我伤心，但它也让我心疼。我不该逼得你那么紧，既然是我自己选择了你，选择了你这个有故事的男人，我就该学会等待，学会承受。”
“安安，你的话让我再也找不到借口逃避这段感情了。”
“那就不要逃，无论怎样，让我们一起面对。”
“好！”
这一声“好”几乎是哽咽着溢出了项东的喉咙。
……
这是个适合交心的夜晚。
月亮也半躲进云层，不忍打扰恋人的约会，却又有些调皮地窥视着他们的幸福！
那个夜晚，他们也曾说起念晴。
安晓竺把手机里念晴哭红了眼睛的图片拿给项东看，她还把念晴心里对爸爸的看法讲给项东听。项东诧异于女儿的想法，她怎么会认为自己不爱她呢？她是他唯一的女儿啊。
“你真的打从心底里疼爱她吗？还是认为只要给了她好吃好穿就是爱她？”安晓竺的话令项东再度反思自己。或许安安说的没错，小孩子比大人要敏感得多，因为他们在用心感受这个世界。念晴的感觉是对的，自己真的不够爱她，他过分得执着于仇恨她的母亲带给自己的伤害，他以为他可以做到不把仇恨附加在无辜的女儿身上，但是……
哎，他真的不能算是个好父亲！
他从没想过要去感受女儿的内心世界，他以为女儿不喜欢别人去打扰她。看来，自己真的错得彻底。小孩子，哪个不渴望被关爱呢！
反思之后，项东却仍是不知道该如何与女儿沟通。他第一次感觉到为人父的艰难，也第一次感觉到做父亲的神圣和伟大，他甚至发现自己内心里开始涌动起无穷的力量，女儿，这个与自己血脉相承的人儿，他一定要让她幸福的成长，他不想走父母的老路，更不允许女儿再重复自己曾经走过的痛苦人生！
在安晓竺的帮助下，项东开始有意识地加入她们的谈话，他甚至陪女儿一起看动画片，他渴望了解女儿的世界。
渐渐地，念晴和他的话多了起来，项东这才发现，原来自闭的女儿也可以很活泼。
安晓竺真的下决心要学会做菜！
安晓竺，如果你这次再学不会，就真的改名叫“安小猪”算了。安晓竺推了购物车，边采买着做菜要用的材料边敲敲自己的头。
“为什么非要学会做菜呢？”项东问过她这个问题，她自己也问过自己。
或许是因为心有所属吧，她真的好想亲手为为心爱的人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在她的想象中那肯定是件美妙至极的事！想到这儿，她嘴角情不自禁地翘起，手底下也更加勤快地挑选起生鲜蔬菜。
“这肉软软的，好难切啊！”安晓竺袖子挽在胳膊肘，围了围裙，手握菜刀还真有些家庭主妇的模样。只不过切菜的技术似乎还有待进一步学习。
站在一边做了场外指导的项东看着安晓竺和猪肉奋战的样子，只好再度出声，甚至干脆下场，手把手地教了起来。“切肉也是讲求规律的，你要按着肉质本身的纹理切割它，才会切得顺手又不影响肉质的鲜嫩。”
“真的啊，果然好切多了。真看不出切个肉也有这么多学问。好了好了，不是说你只做场外指导，快点站回原位，不要打扰本大厨的工作。”安晓竺推开想乘机偷吃自己豆腐的项东，又开始和那块猪里脊肉奋战。
半个多小时后，安晓竺终于从厨房里端出了自己的厨房处女作——烧三丝。这可是在项东的全程指导下拿出的第一份成品。
小念晴是第一个试吃者，在安晓竺期盼的目光中，小念晴朝着她点点头。第二个试吃者项东，慎重地说了句还行。轮到安晓竺自己试吃，只见她皱了皱眉，不咸不淡不甜，但就觉得这菜里少了点什么，和项东炒的味道不太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她不解地望着项东问。“没少放什么吧？”
“该放的佐料都放了，可能是因为你的动作不够熟练，火候有点老。没关系，做菜是个熟练工，你自己也说过，不是吗？”项东安慰着有些沮丧的安晓竺，还不忘使眼色拉了女儿下水。“第一次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你看念晴不是吃得津津有味。”
安晓竺叹了口气，顺着项东的话望了望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念晴，正好和念晴看个对眼，念晴又笑着点点头，很给面子地说：“安老师，你做的菜很好吃，以后还要做给念晴吃哦！”
“只要念晴喜欢，安老师一定更努力练好手艺。安老师一定能越做越好！”安晓竺又重拾起信心，她发誓自己一定要保持愈挫愈勇的精神。
日子一天天流逝。
安晓竺的厨艺还真是越来越有进步，已经可以独立完成四菜一汤的家常饭。
以前听妈妈说，女人天生属于厨房。安晓竺总是嗤之以鼻，但现在厨房却真的成为了她生活中很重要的一个活动场所。她喜欢在厨房里忙碌，喜欢看心爱的男人和小念晴津津有味地吃着她精心烹制的饭菜。
这让她无比幸福！
女人，有了家才算是完整的女人。
她已经开始慢慢品尝到这句老话的意味了。
项东对安晓竺说：“我想跟项南好好地谈谈。”
安晓竺说：“请他来吃顿便饭吧，我下厨。”
这是安晓竺明确拒绝项南后，他第一次来项东家。当他得知满桌的菜都是安晓竺搞定的，还稍稍惊诧了一下。他真的没想到安晓竺竟愿意为项东洗手做羹汤，在他的印象里，以前童欢劝导甚至利诱安晓竺下厨学做菜她都没坚持下来，而现在……
看来，爱情的力量真是不一般！
意味深长地撇了下嘴角，项南知道，这顿饭多半是个鸿门宴。
果然，饭后安晓竺带了念晴出去购物，一下子屋里只剩了两个大男人，各自占据了沙发的一角，场面有些沉默。
他们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项东犹豫着，涌在胸口的许多话，他在斟酌，什么该说，什么该有所保留。
项南也在揣测，揣测项东的意图，他想今天哥哥叫他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宣布。
两个人都在沉思。
忽地，项东站了起来，他觉得这个时候他需要一点儿酒精的刺激。从酒柜里拿出两个高脚杯，还有一瓶未开封的红酒。回到客厅，在项南的对面坐好。
红酒，打着旋地进了高脚杯。
红得通透。
酒香瞬时漫溢。
这是瓶好酒。
两个人，却似乎没什么欣赏的雅兴。
“我想结婚了，你会祝福我吗？”嗫了一口红酒，项东才缓缓开口。
“和安晓竺？”项南仍是一脸平静。
“是的，我想我是真的不能没有她了。”项东谨慎的神情里多了丝幸福。
“你觉得我该祝福你吗？”项南也端起酒杯，喝了些杯子里的酒反问。
项东听了弟弟的问话，握着杯子的手顿时紧了几分。“我知道，项南，你也在追求安安。可是……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我不能没有安安！”
项南没说什么。
“其实你该知道，我和安安彼此爱着对方，即使我把安安让给你，你也留不住她的心。项南，你……对不起，请允许我自私一回。”项东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自己心中的话，他知道这些话如果不说，他会自责一辈子。他要乞求项南的原谅，只有他亲口所说的原谅，才能打破自己心中的魔寐。
“对不起？”项南咀嚼着这两个字，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
项东窥视着弟弟的表情。
太平静了！这样的反应甚至让项东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他实在不懂，这个项南到底在想些呢？他究竟想怎么样？种种揣测游移在项东的心里头，再做不到心平气和的聊天。他站了起来，在沙发前来回踱步，声音也高了许多。
“项南，你到底想怎么样？至少说句话，可以吗？我知道我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