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部手机在XX-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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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便是手持裁剪刀。
眼罩女像只饿着肚子的母猫吊起嘴角,笑着说:
“当然,我的皮肤确实沾到了清洁剂,但瓷砖地上还流着软管里的水。我中了你的圈套,倒在地上,一边装得很痛苦,一边用软管里的水把脸和头上的清洁剂冲洗干净。然后悄悄站起身,打开储物间的门,躲了进去。为了不让鞋子发出声响,我就光着脚,无声无息地在被水浸泡的瓷砖地上滑行……没错,我之所以脱掉靴子,还有别的原因。我是故意把靴子摆在‘能从门缝看到的位置’上,让你发现的。”
故意的?!
“我想你肯定会发现那双靴子。因为你与我旗鼓相当嘛。我料定你会爬上冲水箱察看外面的情况。因此我仔细思考了一下冲水箱安装的方向后,没有藏在别的单间,而是躲在储物间里。目的就是像刚才那样,把你拽到储物间里去。虽然最终你被拽落的方向与我预想的‘相反’,但结果还是一样的呀……你明白我的话吗?”
这个眼罩女——
真是狡猾透顶!
把洗脸池的血迹冲洗干净,一定也在她的算计之内。
为了不出声,连靴子都脱了……
为了骗我,居然连靴子都用上了。
“刚才那个男人真走运啊。要是他进来碍我的事,我就把剪刀插进他的嘴,一直剪到脑袋两边的耳朵那里,然后把皮肤外翻出来。那个被误认成你的女人,已经被我剪掉了一只脚。哼哼哼。”
“连风马……你都不放过?她果然……”
“为了不认错人,亏我还特意往你的手机上打电话,问你现在在哪儿,手机是什么颜色呢。我承认自己在这点上失败了。”
打来骚扰电话的女人,也是这家伙吗?
“真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会有别人替你挡灾啊。发现电话里的音质和在缆车里见到的那张脸不一致,倒让我费了些时间。”
“你把她……杀了吗?”
“途中我发现她是冒牌货,就把她放了。她想慌乱逃走,却掉进了河里,真可怜啊。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怎么会是我的错?!
“为、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我几欲吐血,痛苦地呻吟道。
眼罩女布满血丝的单眼放出了更为异样的光。
“因为你把我最重要的东西全都破坏了啊。”
啊!
她的脚踩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差点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在便坑旁翻过了身子。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夺走了阿明夺走了我的恋人让我蒙受了巨大的耻辱这种痛苦你能明白吗你这个愚蠢的女人!”
阿明?!是男友C。
是那个在啤酒公司工作的直爽的营业员。缺点是酒后经常对女人施暴。
眼罩女的口吻变得有些忘我地说:
“所以阿明他疏远了我而且还对我暴力相向他把我的脸打得臃肿丑陋脸骨凹陷最后我一只眼睛失了明这都是火请爱子你的错你的错你的错……”
她的眼神依旧飘忽不定。
我不顾腹痛忍受着呕吐感,奋力挤出声音:
“你在说……什么?你……并不是……他的前女友……吧……”
“别误会。所以我才说你是笨蛋。”
眼罩女嗓音刻薄地叫喊道:
“我不是委托离间者的女人!那个被我夺去阿明的女人,雇了一条你这样的‘狗’、企图让阿明与我分手,我就是阿明的‘外遇’!”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么回事!
“都是因为你这个离间者横插进来,都是因为这条该死的狗狗仗人势,我才……”
我的脑筋终于再次运转起来。
“你怎么会……知道……离间者的事?”
“哎呀,哼哼哼~那是因为……”
眼罩女突然换上营业场所里做作的温柔声音,微笑着说:
“因为我也是‘离间者’呀,火请爱子小姐。我和你一样精干。”
我顿时无话可说。
“咱俩初次见面,你这位业绩顶尖的新手。我是你的前辈‘丽佳’呀。都是因为你,我才落得个区区第二。”
她是丽佳?!
那个业务一流的前辈。
没想到她竟然就是男友C的外遇。
我的求救短信果然也被这个女人收到了!
“和你这样的新手共事是我的耻辱,所以我一直避着你,没在你面前露过面。真没想到咱俩会以这种形式见面呀。这场较量的胜败,取决于人生战场上的经验。你还差得很远呢。你只是年轻可爱,却缺乏经验。所以,在最终的时刻,你被我干掉了。”
什么经验不经验的啊!
不就是因为怨恨我嘛。
“可爱的爱子小姐啊你把我最重要的人和美貌还有工作以及自尊全都破坏了!”
这些就是犯罪的动机吗?
她是出于心底里对我的怨恨,才不远千里尾随至此的吗?!然后等我落单,伺机复仇……
“你、你要杀我吗?前辈。”
听到这个问题,丽佳咯咯地笑了。
然后她从小挎包里拿出一块曾在缆车上吃过的红色橡果糖,舔了起来。
“你害怕了?真可怜啊。要我同情你吗?人生就是‘幸福之极遭大难’。哼哼哼哼,立场终于逆转了啊。现在是你躺在肮脏的厕所里,而我在上面俯视着你。你很胆怯,而我在大笑。而且决定性的事情,就是现在的你比我丑陋得多。”
宣告完这番话,丽佳又笑了。
“哼哼,刚才我给你剪了头发,现在你成了鬼剃头。哼哼哼,你又是流泪又遭水淋,脸上的妆全都毁了,看起来就像一只‘花脸熊猫’。哼哼哼哼哼,丑死啦,你这个丑八怪。啊哈哈哈哈哈。”
每笑一下,塞入右边腮帮子里的橡果糖便会碰到里面的牙齿,仿佛嘲笑我似的发出“咔嗒咔嗒”的响声。
“哈哈,爱子,你现在感觉如何?很受屈辱吧?”
我一语不发地瞪着丽佳。
丽佳是想在杀掉我之前好好把我折磨、羞辱一番。不这样做,她恐怕难消心头之恨吧。
“你若是哭着向我低头,我可以饶你一命。作为交换条件,你要在这里上厕所。之前你不是在电话里说自己正憋屎憋尿呢吗。你还没上呢吧?我就让你上个痛快吧。哼哼哼。”
你想笑就笑吧。
我一点也感受不到耻辱。
因为胜利的一方是我。无论从任何方面看——
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我。
我已惧意全无。
我看着远处,低声说了一句话:
“……你之前说过什么来着?虽然最终我被拽落的方向是‘相反’的,但结果还是一样的呀……是这么说的吧?”
“你要说什么——”
“这话可是丽佳前辈你亲口说的呀。”
我用戴着橡胶手套的右手拿起毫无用处的接发,然后用不会刺激到对方的速度慢慢垂在自己的脸前。
“前辈,你还记得这个吗?”
丽佳不理我的提问,兀自笑着。
“哼哼,你拿接发干嘛?这玩意儿可不适合你这种丑八怪呀。”
“丑八怪?”
我反问道。
“是吗?你是说,比起我,这条接发更适合前辈你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就得这么说,要不我剪断你的无名指——”
不等对方说完,我便喊道:
“这样的话,这条接发就给你好了!”
我把接发向丽佳的脖子扔了过去。
“你想用这玩意儿打发我吗——”
话说到半截,停住了。
只见丽佳的全身开始冒出大量的黄绿色气体。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景我早已料到。
在我摔倒时,掉到地上的接发也沾满了酸性清洁剂。上面的每一根毛发都吸饱了清洁剂。
然后——
氯化物和酸性清洁剂混合,会生成“氯气”!
丽佳上身穿的那件绒面夹克领子上的“毛绒”,并未逃过我的眼睛。
氯元素对植物性物质具有强烈的分解作用,对动物性的毛绒效果却很弱。也就是说,无法分解。
即便将沾在脸和皮肤上的清洁剂冲洗干净,渗入衣服的清洁剂也无法洗净。绒面服装虽有一定的防水性,但领子上的绒毛则不然。
正因为这样,我才故意把接发扔向绒毛衣领。
如我所料,眼前产生了氯气——
黄绿色的氯气开始在封闭的单间里扩散开来。
由于氯气比空气重,所以人长时间保持较低姿势会很危险。
我斜视着惊慌痛苦的丽佳,站起身来说:
“前辈,你说的拽落方向‘相反’那句话可不对呀!有一点前辈你没意识到,那就是这个单间是‘我的地盘’。因为我最厉害的武器——接发掉到了这里。”
我从沾不到氯气的角度,把乱挠喉咙的丽佳撞到了单间的紧里面。
“也就是说,是你输了哟!”
我急忙跑到单间门口,奋力拔掉插在金属槽中的小刷子把。
门开了。
“你想逃吗!”
对方从背后揪住了我的帽衫帽子。
我再次被拽倒在地。
“去死吧!”
丽佳被氯气腐蚀着上身,手中的裁剪刀挥舞而下。
坏了!
我摔倒在地,坏掉的冲水箱的盖子冰冷的触感,传到了我的指尖上。
我用双手举起沉重的盖子。
护在胸前。
当啷!
尖锐的声音响起,水箱盖弹开了剪刀。
“嘻嘻、嘻嘻嘻嘻嘻!”
说时迟那时快,丽佳马上反手拿起凶器,挥了下来。
这次直奔我的脸扎来!
我换成端坐的姿势。身材高大的丽佳若是将全部体重倾注在这一击上,我可招架不住。即使能防御住,也得被对方死死按在瓷砖地上。氯气已经开始在单间外面聚集了!久战于我不利!
“前辈再见。”
刚一喊完,我便将水箱盖向丽佳的脚面砸去。
瞄准的是“赤脚”的脚指甲。
“咚”的一声,传来一声钝而脆的声音。
“呃啊啊啊!”
丽佳的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了。
我拼命拉开门,抓起化妆包,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顺便,还把丽佳的靴子踢到了出口。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不对。
门关到半截,停住了。
“你、你竟然……”
那家伙拖着劈了指甲的右脚,也从单间里爬了出来。
她就像个纸人,摇摇晃晃地向我逼近。
我配合着丽佳的步调,一点点地向出口退去。
“你真顽强啊。胜败早已见晓……对吧!”
话还没说完,我在洗脸池前停住了脚步。
然后我从帽衫的口袋里掏出盛放化妆水和乳液的小瓶——
“这是我当时放进去的。”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丽佳化作子弹冲破黑暗,向我猛冲过来。
我耸了耸肩,这样喊道:
“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我把小瓶摔在眼下的瓷砖地上。
啪嗒!
瓶子摔得粉碎,细微尖锐的玻璃碎片撒了厕所一地。
“哎呀!”
丽佳收势不住,踩在了碎片上,旋即向地上栽倒。只见她动作拙劣地跪下膝盖,左肩倾斜地滚了一圈。
咚。
丽佳终于一动不动了。
我用与以往完全相同的口吻淡然地说:
“我再说一遍,那时的胜负早已分晓,就在丽佳前辈你‘决定脱掉靴子’的那一瞬间……你已经听不到了吧。啊哈哈!”
我瞟了一眼洗脸池的镜子。
正如丽佳所言,一只“花脸熊猫”映在镜中。
头发乱蓬蓬的,犹如针包。
我确实是个“丑八怪”。
我摘掉右手上的手套,用手拢了拢乱发。
就在这时——
丽佳又如鬼火般站了起来。
她全身杀气腾腾地扶起了倒在旁边的推车。
怎么会这样?!
一股寒流袭遍背脊。
她是想助跑一段后跳上推车,一口气越过玻璃碎片!
丽佳用撕裂空间般的声音在黑暗中咆哮着。
“爱子——”
她的身形犹如被砍去了脑袋的落败武士,推起了推车!
然后她跳上跑动的推车。推车向我逼近。
好可怕的执著。
我虚张声势的淡然口吻瞬时烟消云散。
“诗、诗、诗夜里救命啊!”
我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叫声,跑出了公厕。
二十六
在满月的注视下,我跑下堤坝,直奔旅馆。
我回头看去。
没有丽佳的身影。
看来她被玻璃片扎伤脚底,已然失去了敏捷的行动。
然而,我也无法随心所欲地跑动了。
由于紧张感消除,腹痛又开始加剧。身体淋上软管里的水,衣服早已湿透。当然会感到越来越冷。
被剪刀刺伤的右肩伤口开始火辣辣地阵阵作痛。腰部也受到重击,根本跑不动。
不能停下。
视野的左侧,一面几百米长的矮墙延续不断,看不到尽头。
我迈着摇摇晃晃的脚步,宛如小狗般一步步走在曾与诗夜里一同走过的墓地旁的小路上。
等安顿些后,再给诗夜里打电话吧。
诗夜里要去公厕,必定经过这条路。中途也许能碰到她。
这时,从我身后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车灯反射在土墙上,显得更加明亮。
我慌忙靠近土墙,想逃进墓地。
没等我这样做,一个男人的声音刺透空间,传了过来。
“是我呀爱子。我是朝宫。”
一辆白色小轿车在我的身后停了下来。车灯调暗了。
朝宫从驾驶席的车窗里探出上身。
“你没事吧?还真有杀人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