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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故事:材质、结构、风格和银幕剧作的原理-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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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普通的性变态并不是故事主线的终点。它们是单一的作为,甚至还伴随着暴力,涉及另一个人。然而,当性对象是另一个物种时——兽奸,或者是死人时——奸尸,或者是多种性变态的复合体时,人的心灵就会产生强烈的抗拒。
    《唐人街》:被认可的自然性行为的终点并不是乱伦。这只是一个矛盾价值。在本片中,负面之负面是与乱伦的后代乱伦。伊夫林。马尔雷之所以不惜牺牲生命使她女儿避开她父亲,原因也就在这里。她知道他已经疯了,还会故伎重演。这也就是谋杀的动机。克罗斯杀了他的女婿,是因为马尔雷不愿告诉他他和她女儿所生的女儿藏在何处。在高潮处,克罗斯捂住惶恐不堪的孩子的眼睛,把她从惨死的母亲尸体旁强行拽走。其后将要发生的事情也就是如此。
    负面之负面原理不仅适用于悲剧,还适用于喜剧。喜剧世界是一个混乱狂野的所在,那里的一切行为都必须达于极限。不然的话,笑声将会流于平淡。即使是弗雷德·阿斯泰尔/金杰尔。罗杰斯影片中的轻松的逗乐也触及了主线的目的。这些逗笑在不知不觉中展示了真理的价值,因为弗雷德·阿斯泰尔惯于扮演一个自欺欺人的人物,他告诉自己他已经爱上了那个华而不实的女孩,但实际上我们知道他的心真正属于金杰尔。
    优秀作家一直明白,相反价值并不是人生体验的极限。如果一个故事停留在矛盾价值,或者更糟,相反价值,那么它只不过是加入了我们每年被迫忍受的成百上千平庸之作的大合唱。因为一个简单讲述爱情/仇恨、真理慌言、自由/奴役、勇气/怯懦之类的故事必定会流于琐屑。如果一个故事没有达到负面之负面,它也许会给观众带来一种满足感,但它绝不可能辉煌,更无从变得崇高。
    如果天才、手艺和知识等其他一切因素完全相等时,一部作品伟大与否取决于作者对负面的处理。
    如果你的故事看起来不太令人满意,而且有所欠缺,那么你需要找到恰当的工具洞穿其令人困惑之处,找出它的瑕疵。当一个故事软弱乏力时,不可避免的导因就是其对抗力量过于软弱乏力。与其殚精竭虑地去创造主人公及其世界的可爱和迷人之处,不如构筑一道负面之墙,创造出一个连锁反应,让其自然而真实地作用于正面价值。
    第一步就是询问利害攸关的价值及其进展过程。正面价值是什么·哪一个最突出并足以转化故事高潮·对抗力量是否探究了负面性的所有层面·它们是否在某一个点上达到了负面之负面的力度·
    一般而言,进展过程在第一幕中从正面价值运行到相反价值,并在随后各幕中运行到矛盾价值,在最后一幕中最终运行到负面之负面,要么以悲剧告终,要么回到与最初的正面价值有深刻差别的正面价值。不过,《长大》却是直接跳到负面之负面,然后明示各种不同程度的不成熟。《卡萨布兰卡》则走得更远。它是以负面之负面作为开篇,让里克生活在法西斯的专制之中,忍受着自恨和自欺,然后精雕细琢出这所有三种价值的正面高潮。任何处理都是可能的,但无论如何必须达到线索的终点。



第十五章  解说

    展示,不要告诉解说是指事实——有关背景、人物经历和人物塑造的信息,观众需要了解这些信息才能理解故事的事件。
    在一部剧本的开篇几页,读者只要注意一下作者对解说的处理方法便能判断出其相关的写作技巧如何。巧妙的解说并不能保证故事的精彩,但它却可以告诉我们,作者已经掌握了这门手艺。解说的技巧在于无形。随着故事的进展,观众无需费心尽力,甚至于不知不觉中,便能吸收他们需要知道的一切。
    “展示,不要告诉”这一著名的原理便是问题的关键。千万不要将话语强行塞人人物的口中,令他们告诉观众有关世界、历史和人物的一切。而是要向我们展示出诚实而自然的场景,其中的人物以诚实而自然的方式动作言谈……而与此同时却间接地将必要的事实传递给观众。换言之,将解说戏剧化。
    戏剧化的解说能达到两个目的:其首要目的是推进直接冲突;次要目的是为了传达信息。急于求成的新手会颠倒这一顺序,将解说职能置于戏剧必要性之前。
    例如,杰克说:“哈里,咱们都他妈认识多少年了·什么·得有二十年了吧,嗯·打一起上大学那会儿就认识了。这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交情了,对不对,哈里·呃,你他妈今天早晨怎么啦·”这些台词毫无目的,只不过是想告诉那些乐于偷听的观众,杰克和哈里是朋友,二十年前一起上大学,而且他们现在还没有吃午饭——这是一个表现不自然行为的致命节拍。没有人会去告诉另一人他们两人都已经知道的事情,除非阐述明显的事实是为了满足另一个迫切的需要。因此,如果这个信息是必需的,作者就必须为对白创造一个比事实本身更为强有力的动机。
    为了将解说戏剧化,我们可以采用这一助记原理:把_解说转化为弹药。你的人物对他们自己的世界、他们自己的经历、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本人,都十分了解。让他们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用作弹药来进行斗争,以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们可以把上述解说转化为弹药:看到哈里呵欠连天,两眼充满血丝,杰克说:“哈里,瞧你那样儿。还是过去那种嬉皮士发型,没到中午就打蔫儿,尽整一些小青年的勾当,二十年前你不就是为这被人踹出学校大门的吗·你能不能醒醒,尝尝这咖啡有多香·”观众的眼睛会从银幕一端跳到另一端,去看哈里的反应,并间接地听到了“二十年”和“学校”。
    不过,“展示,不要告诉”也并不是说,可以用摄影机摇遍壁炉架上的一系列照片,把哈里和杰克从大学时代,到新兵训练所,到同时举行婚礼,到一起开办干洗店等一切情况尽收于镜头之中。这也是告诉,而不是展示。让摄影机来告诉会把一部故事影片变成一个家庭电影。
    “展示,不要告诉”是指,人物和摄影机共同作出真实的展现。   
    究竟应该如何对付解说这一棘手的问题,使得一些作家望而却步,都试图尽早了事,将所有解说信息都堆砌在前面,好让制片厂的剧本分析员将注意力集中于他们的故事。但是,当被迫硬着头皮读完充斥着解说的第一幕之后,读者会意识到,这只是一个业余作家,连本行的基本功都没有掌握,于是便会随意浏览,直接跳到最后的场景。
    自信的作家总是一点一滴地将解说内容融汇于整个故事,常常到最后一幕的高潮时还在披露解说信息。他们遵循着以下两个原则:切勿将观众通过常理便能轻易推断出的已经发生的事情包括在故事之中;切勿向观众传递解说信息,除非缺失的事实会引起迷惑。你并不是靠给予信息来保持观众的兴趣,而是靠扣押信息,除了那些为了便于观众理解而绝对必需的信息。
    把握解说进度。解说就像其他一切因素一样,也必须具有一个进展模式:因此,最不重要的事实最先出现,次重要者随后跟进,最重要的事实应放到最后。那么,最重要的解说信息又是什么呢·、秘密。人物最不想让人知道的那些痛苦的真相。
    换言之,不要写出“加州场景”。“加州场景”是指这样的场景,其中两个几乎互不认识的人物坐下来一起喝咖啡,随即便开始彼此吐露心迹,探讨他们生活中那些深藏的阴暗的秘密:“哦,我的童年可是糟透了。为了惩罚我,我母亲总是把我的脑袋按进抽水马桶里冲洗。”“嗬!你以为你那就算是痛苦的童年了。为了惩罚我,我父亲把狗屎塞进我的鞋里,让我穿着它去上学。”
    两个刚刚认识的人之间那种毫不设防的真诚而痛苦的忏悔实在是过于牵强而虚假。如果有人向作者指出这一点,他们会争辩说,这种事在生活中确实会发生,人们会向完全陌生的人吐露极为个人化的东西。这一点我也同意。但这种事只有在加州才会发生。在亚利桑那、纽约、伦敦、巴黎或世界上其他任何地方都不会有这种事。
有一种特定类型的西海岸人随身携带着事先准备好的阴暗隐私,在鸡尾酒会上向人吐露,以此来证明自己是地道的加州人——因为加州人的特征就是“以自我为中心”,而且“乐于触及其内心自我”。如果在一个这样的酒会上,我站在一盘玉米片调味酱前,突然有人跟我谈起他小时候鞋里面被塞进狗屎的事,我就会想:“喔!如果这就是他在蘸沙拉酱时跟人吐露的事先准备好的阴暗的内心隐秘,那么,他真正想说的东西是什么·”因为,人们总是会另有所指。在说出的东西后面总是隐藏着不能说出的东西。
    伊夫林·马尔雷的忏悔“她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女儿”绝不是什么她愿意在鸡尾酒会上吐露的秘密。她之所以把这个秘密告诉吉提斯,是为了不让孩子落人她父亲的魔掌。“你不能杀我,卢克,我是你父亲”是一个达思·韦德绝不想告诉他儿子的真相,可是,如果他此时再不说出来,他就不得不杀死他的儿子,或者被他的儿子杀死。
    这就是真诚而有力的时刻,因为生活的压力正在将这些人物挤迫在对两害之轻的选择中。在一个精心编织的故事中,什么时候是压力最大的时候呢·在故事线索的终点。因此,明智的作家总是遵循时间艺术的第一原理:将最好的留到最后。因为如果我们过早地披露了太多的信息,观众就会远在高潮到来之前看到高潮的到来。
    只披露观众绝对必需而且想要知道的解说信息,切勿多言。
     
    另一方面,由于作家控制着故事的讲述,他便可以控制想要知道的需要和欲望。如果在讲述过程的某一个点上,一个解说信息必须让观众知道,否则观众便无法跟上故事情节,那么就要通过撩起观众的好奇心来创造一种想要知道的欲望。将“为什么·”这个问题植入观众的脑海。“这个人物为什么会这样做·这个或那个为什么不会发生·为什么·”只要有了对信息的渴望,即使是一整套最复杂的戏剧化事实也会平滑无碍地潜入观众的头脑。
    处理传记性解说的一个方法是,从主人公的童年开始故事的讲述,然后逐渐进入他人生的各个时期。例如,《末代皇帝》便讲述了溥仪(尊龙饰)六十年的人生经历。故事串连了他幼年即位当上中国皇帝,他的青少年时代和结婚大典,他接受西方教育,他的堕落,他沦为日本人的傀儡,他在共产党治下的改造生涯以及他作为北京植物园的一个普通劳动者的最后日子等一系列场景。《小大人》时间跨度为一个世纪。《猎爱的人》、《霸王别姬》和《钢琴师》都是从青年开始,然后跳到主人公生活中的关键事件,直到中年或中年以后。
     然而,这种设计就解说而言也许颇为便捷,但绝大多数主人公都不可能从出生写到死亡,其原因只有一个:他们的故事将不会有脊椎。若要讲述一个纵贯终生的故事,就必须创造出一个具有巨大能量和持久力的故事脊椎。但是,对大多数人物而言,有什么深沉的欲望,在被童年时代的一个激励事件引发后,可以不可遏止地持续几十年·几乎所有的故事讲述都力图追循主人公几个月、几个星期甚至几个小时的故事脊椎,其原因也正是如此。
    不过,如果确实能够创造出一个有灵活性并持久的脊椎,那么一个故事便可以讲述几十年的事件,而且不用像电视连续剧一样分集展示。此处的“分集”并不是指“持续覆盖很长的时间段”,而是指“零散而不规则的间歇”。如果那一天所发生的每一件事与其他事情都毫无关联的话,一个讲述二十四小时时间段的故事也可能零散不堪。另一方面,《小大人》统一在一个人的毕生求索周围——他力图阻止白人对印地安人的种族灭绝,而这种暴行持续了好几代人,因此讲述的故事实际上是一个世纪。《猎爱的人》为一个人的盲目需求所驱动——他一心想要污辱和毁灭女人,而他自己却始终未能探知这一毒害心灵的欲望。
    在《末代皇帝》中,一个人终其一生,企图找到“我是谁·”这一问题的答案。溥仪三岁时就被扶上皇帝的宝座,但他根本不知道那到底意味着什么。对他来说,宫殿只是一个游戏场所。他死抱着童年身份不放,直到青少年时还在吃人奶。皇室的犬臣们坚持让他表现得像一个皇帝的样子,但他随即却发现自己的帝国已经不复存在。背负着一个虚假的身份,他试着为自己装配一个又一个人格,但没有一个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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