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杀当年◆xs8发书组-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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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的面目,那双眼睛里有着难言的情深,可以戳穿防备,直入心底。卿非镇定心神,睁开眼睛,依旧冷漠的模样。
他的深情不该属于她。卿非冷声道:“即便如此,卿非还是抱歉,皇上收不回,卿非亦收不下。”
激动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敛起眉目说到:“你答应朕的,你会收下的。”
“我何尝答应过这样的事了。”他激动,卿非亦激动的反问一声,她何曾答应过如此荒谬的事了。
她是曾答应了他,只是却是不知道他要送她的是什么大礼,才答应下的。萧拓也知这样的话根本无法算数,遂幽幽的,连声音都不复方才那样高亢,“你明明答应了会收朕的这份大礼。”
原来这份大礼就是这个,原来早在那时他便做了决定。卿非伸手掩住自己的眉目,这样的话如何能算数,她也不管面前人眼中的失落,只冷声说到:“此等终生大事,那般儿戏之话又如何能算数。”
握着卿非手腕的手越发用力,萧拓没有去接她的话,他甚至不知道该拿什么话去接。他便猜想她未必会答应,只是没有想到是如此决绝的不愿意答应,甚至是不肯稍加考虑。事实上他确实是以江山为重,他若没有把社稷放在第一位,他根本无需如此着急要娶她,大可同卿非慢慢培养感情。只是如今若是不娶了她,以后怕是更加没机会了,图南国君历权要他娶图南荣光公主历茉为后。
他本便知道卿非不喜后宫,只是他若娶了别人做皇后,她怕是更加不会嫁于他,所以才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匆忙纳她入宫。他原本还在幻想时时与之相伴,日日可见她的日子,只是如今看来怕又是场空欢喜。
“何况皇上就算娶,娶的也不该是卿非,我想容姑娘比我更适合。”卿非看着面前的人,那样受伤的模样,任她是铁石心肠,这一刻也忍不住有所软化,温和了声音同萧拓如此说道,不论如何容蒹葭也比她适合。
“那不一样,朕现在爱的是你。”想到容蒹葭他确实有一刻的恍惚,然而那也只是一瞬,时间久远,她对他而言,早已不复当年。
都道帝王家最无情,果不其然,最无情便数帝王家。卿非挺直脊背,激动的反驳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当年皇上你也一样爱她!如今你说着爱我,但是在过几年呢,你同样也可以爱上别人,说着朕现在爱的是你这样深情的话,到头来我还不是和所有后宫里的女人一样。”
她面色激动,伸手一挥,指向后宫所在的位置,不悦的怒道。萧拓被她说的无言,颓废的放开卿非的手,为什么就一样,也许不一样呢?她分明就是不想给自己机会去试试,所以才扼杀了他所有的机会。
“不一样,为什么就一样呢?你根本就不给朕一个机会试试,你凭什么就说朕会这样。”萧拓自然是不想放弃,遂又伸手一把握住卿非的肩膀,同她说道。
“我凭什么就不能说,后宫那么多前车之鉴我就不提了。容蒹葭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也说了你曾爱过他,可是到了如今呢!你有想过她吗?她在江州城为你付出了所有。”卿非想起那后宫冷宫里无数红颜老去的女人,她就忍不住激动,冷声又问了一遍,“而你想过她吗?所以说有什么不一样。”
听她如此激烈的言辞,萧拓想起自己似乎未曾同卿非说过荣容蒹葭的事,不知她是如何知道的。他遂好奇,但是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于是也不多想,只冷静下心神,温声同卿非说到:“不一样的,卿非,你相信朕,真的不一样。”
她脆弱的喉咙因为方才大声了几句,现在难受的很,卿非也不想再同他多做如此无谓的纠缠,他会不会变心这根本不是关键,关键所在是她卿非根本不爱他。
不论他是怒,是恨,卿非都决定了要说个明白,声音坚定,语调无情的说到:“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此,而在于我从来没有爱过你,皇上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萧拓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他只道她没有深爱他,却不料她是从不曾爱过自己,这让他情何以堪,原来这么久以来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良久过后,他才想到要站起身子,却是一晃,手急忙撑住地。卿非的手一动,却是忍着不去扶他。便见萧拓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看了一眼卿非,眼底带了无尽的伤痛具是在一瞬被他掩去,冷漠如斯,恢复他高高在上的模样,转身往龙案上而去,背对着卿非说到:“卿非,这是圣旨,朕说了收不回那便是收不回,你还是人命,回去等着择日,朕接你入宫。”声音威严,不容人有一丝反抗的意思,然后看也不看卿非一眼。
卿非大惊,抬头去看他,站起身不悦的说道:“皇上这是在逼我吗?”
“是你逼朕的!”他冷声说到,明知这样不对,却无法抵挡心里的那个恶魔。冲动果然是魔鬼,挡也挡不住的魔鬼,可以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也可以是回首断肠无悔处。
她同他冷冷对视,卿非打不定主意却也不愿妥协。
屋外的雨那么大,风也那么大,大殿空旷的很,黄色的帷幔在空中翻飞,她单薄的身影在背后犹如吃人恶魔的昏暗天空下,显的更加脆弱不堪,可是她偏偏如此倔强,那般不柔弱,他的少年情怀,他的大男子主义,遇上了她难道就真的没辙了?
“想要得到一些东西都是要付出的,没有白拿的东西,即便是皇上你也不列外。”卿非冷声说到,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决定了一般转身就走。
这是皇宫,腥风血雨的皇宫;那是皇帝,江山为重的皇帝。这皇宫不适合她,这皇帝同样不适合她。若果可能,除非他是皇帝,除非他不是卿非,而事实上,他永远是皇帝,她永远是卿非。这是无法扭转的事实,如同这天它该下雨便下雨,它无法下雨,不论如何它都不会落一滴雨。
她当真是如此绝情,当真要如此,萧拓紧抿了唇,嚅动着嘴,问到:“你当真要离开,即便是抗旨。”
头也不回,脚也不停,她只背对他,决绝的说“是”。那么绝情,只是希望他明白,强求是没有意义的。
“卿非,朕只说一句,朕是皇上……”
还不待他把话说完,卿非便打断了话,自己张口道:“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是吗?”
“既然你明白,那么也便无需我在多少。”他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看着她。
他是睥睨天下的君王,她不过是沧海一粟。
萧拓冷声唤了人进来,一撩袍角坐在龙椅上,目光不曾在她的脸上逗留一刻,那般无情道:“带卿姑娘下去,好生伺候着,便在永和宫住下,一步不准离。”
她还待在原处,却如被五雷轰顶,他这分明是变相软禁。早有人来到她的身边请她出去,卿非气恼,但她还是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的,只得负气的甩袖离开。
即便是没有抬头,他还是看到了她最后看自己的眼神。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萧拓才抬起头看着空旷的大殿,没有她的身影,没有她的声音,他闭上眼睛,伸手揉了揉眉心,靠着椅背。她临别看他的眼神,不断的重复在脑海中……如果可以,他也不愿如此。冲动就好比临了悬崖的河水,除了一泻千里,没有别的选择。
最是无情到数谁
所有的一切到了如今这一步,让她还能说什么,卿非看着屋外重重的人手,对着空气慨叹一声,却也是无奈,这便是监禁。他这是不给她机会反抗,执意要将她纳入后宫。
她不知道晏天烬在做什么,她也不知道盈娘对于她的不归是否觉得有所疑惑,她也不知道萧宗弋又是在干什么……
晏天烬在干什么呢?他正忙着呢!而盈娘呢?她亦不曾料想卿非会有如此处境。
边境图南国大举进犯,大离国大将军毕生奉命领兵前往边境已有月余的日子。说来这毕将军正是魏相的岳父大人。
萧拓此意正是为了支走魏煜迟的兵力,已便他日擒拿他这虐贼时可以事半功倍。
而这其中的一切已经密谋到一定程度,只等时机成熟。
萧拓坐在龙椅上一如往日模样,朝廷下正是官员在汇报边境情况。他听着,待那位大臣说完,他只轻描淡绘的说了声“知道了”。接着便见戴昇手执朝笏站了出来。
众人一见他躬身站到众人面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因但凡戴昇所禀报之事必非好事,何况前些日子众人已经听说有人拦了戴大人的官轿,据闻那女子所告之人还不是一般人,这会儿何止是朝中众官员,就连民间只怕也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便见戴昇站到了金銮殿的正中,弯身说到:“起禀皇上,臣有一事禀告。”
所谓时机,其实便是如今。萧拓看着戴昇,说到:“爱卿若是有事那便说吧!”
“只是此事牵连甚大,只怕……”他的声音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大殿里众人一阵抽气声。连戴昇如此之人都犹豫着该不该说的事,只怕定不会是简单事,一时人心惶惶。
“戴爱卿有话但凡直说,这拖拖拉拉的可一点也不像爱卿的风格。”萧拓说到,到也没有什么恼色,若是往日哪位大臣如此犹豫不决,只怕早该挨了骂。如此可见戴昇得宠的事实,也是,如此忠臣哪有皇帝不爱的。
“那微臣便如实禀明,微臣前几日遭人拦轿,一名女子像老夫告状,状告之人”戴昇一顿,朗声继续说道了,“状告之人便是当朝安慧皇太后。”
此言一出,大殿里顿时哗然一片,魏相更是侧目看了过来。
萧拓则摆出一副惊讶样,说到:“状告太后?真是胡闹,好好的如何会状告母后。”
戴昇如此听萧拓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捧在手上,呈在皇帝面前,一边说道:“这正是那女子说呈状纸。”
说话间和顺早已经走下来接了状纸呈给萧拓。他在龙椅上坐的笔直,眼睛迅速的扫过状纸,眼里渐渐露出惊讶之色。待他看完,面色不悦,一手收了状纸,问到:“爱卿可有查证状纸上所言是否属实?”
戴昇躬身,恭敬的说到:“因为事关重大,微臣已暗中着人手调查了一些,得知此告状女子正是当年睿思皇后贴身宫女,方盈。关中详情,微臣无能,还未能查个中缘由。”
于是早朝之事,一时间如爆炸一般,闹的众所周知,皇上更是全权交于戴昇,要求其严密查办,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魏府中魏相更是大发雷霆,他还未从“方惊鸿”一事中解脱,如今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上次是方惊鸿,这次又是方盈,他如何能不大发雷霆。何况此事竟是牵连到太后,将当年太后密谋害死方惊鸿一事牵扯出来,牵连到太后,必是要牵连到魏府的。
如此一切,似乎脑海中迷雾大散,所有都在瞬间恍然大悟。方惊鸿,方盈,前线战乱,似乎答案将要出现,却又是迟迟不肯退下它神秘的面纱。魏煜迟扬手扫去桌上一切,笔墨纸砚撒了一地,他伸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无法解开的谜团,让他的脑袋隐隐做疼。
卿非一人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外边的天,灰蒙蒙的没有一点明媚之色。她的眉头深锁,纠结在一起,看到来回巡视的士兵,脸马上冷了下来,一把关上窗,倒是眼不见为净也剩的她看的心里烦躁。
关了窗,屋子里瞬时不比方才,暗淡了许多,光线透进几缕,尘埃在光柱里轻舞飞扬。她伸手拍着额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如今她倒是后悔起当初晏天烬让她练武时,自己偷懒不愿练,否则今日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可是后悔是没有用的,她站起身细细的寻思着如何能够逃脱,士兵皆是全日轮流看守。萧拓绝亦是绝的,当真不论如何不让她除这个院子,她出不了这个院子,于是连看看外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的机会也没有。卿非恼火,伸手挠着自己的头发,心里像是堵了一口闷气一般怎么也顺畅不起来。
她正坐在椅子上发呆时,门却忽然被打开了,轻微的一声“吱嘎”,卿非愣了愣神,缓缓扭头看去便见一声明黄,亮的刺人眼睛。
无需看脸,也便知道是谁,她又缓缓的扭头回去,目视前方。
萧拓走到卿非面前,缓缓的看着她,见她看到自己不说话也不闹腾,心里莫名的起了疼痛感,抽丝拨皮一样细密的疼痛在心里蔓延泛滥。他缓缓弯下身,伸手去触碰她白皙的脸颊。
卿非抬眼去他,冷冷的如同冰锥一样直刺入萧拓的心里。卿非也呈想过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只可惜这个主意一在她脑中产生就被她反驳了,就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及萧拓三成吧!于是自动放弃这个办法。
她伸手去佛开他的手,冷声说到:“皇上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