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问青天同人)追秋后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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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飞猛一甩手,轻尘脱离了桎梏摔在了床边,不知道是被他抓得太疼还是太伤心,她眼中蕴了湿气。
莫飞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手打开石门,静默的转身欲离去,只听轻尘忽然道:“清月她??她的腿伤好了吗?”
莫飞脚下一顿,冷哼一声,“她好的很!担心你自己吧!”
莫飞从密室出来,在地道的拐弯处,李绰正站在阴影里等着他。二人对视一眼,静默的一前一后走出地道,来到二楼雅间。
房门紧闭,隔绝了外厅的喧嚣吵闹。李绰再三确定了门外没有人偷听,才坐下来慢悠悠的倒了两杯茶。
莫飞看也没看他,边剥了颗桔子边道:“你说你派了个人潜入边军大营,如今看来,这个人就是张生,对不对?”
“对。张生是我私下培养的,无间道里没有他的记录。我让他去参加征兵,他如今已经混进军营了,很成功。”
当然成功了!??莫飞心头一阵愤然掠过,淡淡的道:“昨夜,轻尘带着三个人去边军大营大闹一场。宋军抓住了三个辽人,自以为计谋得逞,军心大振——张生功不可没!”
“张生自愿充当辽谍受鞭刑,已经足够宋帅信任于他,”李绰不解的道,“你又何苦让轻尘再去冒险?”
莫飞哼笑一声,摆手道:“我可没让她去,那是她自己的主意!??虽然这次我们有三个人落了网,但此举着实增添了宋帅对张生的信任!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张生马上会得到少帅的赏识,颇有升迁的机会。咱们要安插一个眼线在宋帅身边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莫飞笑得惨淡,“轻尘擅做主张虽然冒险,却当真是歪打正着了!”
李绰恍然,这才知道轻尘是为了什么受的伤。他低眸思索,不觉面色发白,低声道:“她哪里有把握逃得开少主的追踪?!——此举甚险啊??”
莫飞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还好你及时通知了我,若是让少主抓住了轻尘,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现在看来,情况不坏。”李绰道,“今早上少主在群英楼门口看见我满头大汗,我又故意说在后院搬货物。少主追踪你到了后院,肯定看见了后院没人更没货,我想,他必然开始疑心于我了。这样很好,至少你是安全的。”
莫飞哼笑道,“那你就不担心少主找你的麻烦?”
李绰饮了一口茶,颇自信的笑道:“当年我曾是展家军的一员,效力于李副将。展家出事以后,我为宗主埋伏边境忍气吞声苦熬了十余年,就凭这个,我想宗主还是愿意信任我的。”
莫飞闻言暗叹李绰城府极深,为了七王子的一句吩咐,竟然只身潜入展家军埋伏了二十几年!??
正在思忖,门外忽然响起了三下叩门声。李绰道了一句“进来吧”,门开了,走来一个衣着艳丽面容清秀的女子。
女子单膝跪地,朗声道:“属下参见莫中使、舵主!”
莫飞用余光扫了一眼,道:“她是什么人?”
“她是若言。”李绰道,“今早展少爷走了以后,我派了若言跟踪他。若言是我的人。”
李绰故意强调了展少爷这三个字,莫飞疑惑的看了李绰一眼,李绰别有深意的点点头。
莫飞道:“起来说话。”
“是。若言已经按照舵主的吩咐,给展少爷下了毒。此毒在一日之后必能令他神志不清,无法临敌应战。”
莫飞闻言大惊,略略担心,细想了想,又道:“展少爷??”莫飞心道:看来他只是听从李绰的吩咐才下的毒,并不知晓那是无间道的少主。他想起来那日清月说过的事,冷笑道:“别忙了,没用的。他吃过百毒丹,百毒不侵!”
李绰闻言,双眉夸张的扭在了一起。
——————
日落黄昏,余火莲送清月回了陈府以后,又去了趟将军府。
他很想问问展颢,李绰是什么人?
他把诺大的府邸统统找了一遍,包括祠堂里的密室,不见人影。
余火莲心头一凉,爹已经离开边关了?看来这事,只有靠他自行解决。
余火莲又想起来今天发生的怪事,自己明明进的是家正正经经的旅店,怎会不知不觉到了妓院?
他打算绕到那诡异的醉红楼,再探虚实。
哪知,遍寻不见。
他问了几个当地人,人们都说没听过边关有叫醉红楼的妓院。
余火莲惊诧,感到似乎有什么人正在暗地里面容狰狞可怖的窥视于他: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醉夜
深秋清冷的夜风卷起路上的落叶尘沙,莫飞独自离开群英楼时,手里提了两个酒坛,沿着街市漫无目的的晃荡,晃到一个偏僻的茶摊时,他停住脚步坐下,要了些下酒的小菜,郁郁独饮。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不再清晰,眼前的景物越发恍惚,他微闭双眼,寂寥的深吸了口气,昏昏沉沉的依偎在身旁粗糙的木柱上,喃喃的道:“许是醉了吧??”
梦中巡游,他、余火莲、清月,三个人在湖上泛舟。那一年,他仅十三岁。
轻舟在湖水中荡漾,暖风拂面。船头站着个老船夫,摇着木桨和清月有说有笑。他坐在清月旁边,没理会他们说话,只见到余火莲正靠着船舱望着碧绿的湖水出神。比起先前上船时的故作轻松,现在的余火莲一副心事重重敛眉思虑的样子,才是他印象中的少主。他笑问:“少主在想什么,是不是计划有变,”余火莲没搭话,甚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只答非所问的淡淡吩咐:“上了岸跟着我走,别给我惹祸。”
后来,他们依着计划,成功的拔掉了当地昏庸的父母官,救下了冤狱的几百农户,本以为事情可以到此为止。然而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身着夜行衣,偷偷溜出借宿的客栈,独自闯进了尚书府邸。
事出有因,他是去报杀父之仇的!——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他本以为可以轻松的全身而退,却没料到府邸竟埋伏着一众江湖高手作护卫。得手之后,他周旋于十人之间,疲劳应战,体力越发不支。对手的刀锋差一点就要划破颈项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的生命就此终结,就要认命受死,忽然一把银枪格挡过来,救下他的命。后来他认了那银枪的主人为兄长,那个人就是余火莲。
他信誓旦旦的说,少主帮他报了血仇,从此便要做一辈子的兄弟,一辈子维护少主。
余火莲听了只哼笑了笑,对他这种江湖意气未置可否,像听了个无聊的笑话一般转身离开。
后来东窗事发,终究是让宗主知道了这事。他毫无意外的被绑缚回总坛,鞭刑驱逐。身负重伤,宗主只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逃命,时间一过,便会派出四大护法带人追赶杀无赦。
他心知此一回、必死无疑。
他眼中迸出血红,愤狠的看了展颢一眼,蹒跚的扭头而去,一路往北。后来他才知道,余火莲去为他求了情,硬是把展颢定下的时限从一个时辰拖成了三天。他向旧友打听,谁也不知当时少主是如何让宗主改变主意的。
虽然那场复仇是个假象,虽然那只是七王子的一个计划,是为了引发无间道和朝廷大官的矛盾破裂从而削弱无间道的势力——但经历了一回生死,莫飞从心底里感激余火莲的两次救命之恩。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意去做任何会伤害余火莲一分一毫的事!??若不是因为他唯一的亲人正被七王子当做人质??
莫飞的眼角淌下一滴泪,睫毛因为梦境的纠结而轻颤,如果可以重来,他真恨不得当时就死在那尚书府邸,果真如此,便不会有这样多的矛盾,这样多的苦苦纠葛。
多少次冒险执行任务,他二人互为倚靠共进退,像是有着与生俱来心灵相通般的默契。他曾受伤倒在余火莲怀里艰难的喘着断断续续的气息,抓着余火莲的衣袖没头没脑的问,哥,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余火莲只道他是重伤昏迷说着胡话,没有理会。他静静注视余火莲温和冷静的双眼,轻抿的唇角——不论何时,你总能保持这样的从容淡然——若是有一天,当你知道了我是辽七王子派来的死间,埋伏在你身边十几年,更曾欺骗你,你会不会伤心难过,还是会淡漠的毅然举枪刺入我的胸膛?
若是能一直相安无事天长地久的生活下去该有多好?
莫飞皱着眉头微启双眸,泪水便随之溢出。浓重的夜色里,视线依然模糊。他发觉自己正合衣躺在床上,纱帐是撩起的,床边坐着一个人,看不清晰,他揉了揉眼,忽然惊道:“哥!??”
与余火莲四目相交的一刹那,莫飞的头脑像是被泼了一桶冰水一般顿然清醒,他像是受了惊,猛然大睁着双眼,全身警戒的扫视了一遍才知自己正趟在陈府竹水轩的厢房里,屋里一丝灯火也无,只有淡淡的月光无力的洒在敞开的房门门口。
余火莲侧坐在床边,像一具雕像似的一动未动,静静看着莫飞醒来后一连串的举动,眼中并射着凝注的精光瞧着他神情的每一个细节,有一阵的默不作声。
莫飞被他看的心中有些发毛,也不知自己有没有说梦话吐真言,面上却尽力挤出笑容,依旧平躺着揉了揉额头道:“我怎么回来了???”
余火莲睨视莫飞清澈的双眼,安然的从容道:“不记得了?你昏倒在路边茶摊,还是陈家家丁看见了你,背你回来的。”余火莲恢复了如常的淡淡笑意,“我记得你喝酒一向懂得分寸。这回竟醉的如此彻底,人事不省了?”
“大概一个人喝酒,容易醉。”
“何必一个人,陈家二子与我,不都是可以相邀共饮?”
“你们都是军营里的人,有禁酒令,我怎敢难为你们呢?”
余火莲想了想,道:“再不然,还有李绰啊?”
莫飞心里一颤,忙笑道:“他不喜饮酒,呵呵。”尴尬的干笑几声,莫飞又道:“天都快亮了,哥怎的不去休息。你这是,一直在照看我吗?”
余火莲颌首,“你吐了一身,衣服也换了两次了。”余火莲严肃道:“有个事,我要跟你商量。”
莫飞笑道:“说什么商量,有什么事,哥吩咐一声就是了。”
“那样最好,”余火莲嘴角微微扬了一扬,命道,“你来军营吧。”
莫飞一惊,不知所谓何来,“我??去军营??这是陈方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陈方已经答应了,”余火莲微微笑道,“我需要个帮手。”
莫飞心底一阵思忖:若是早知可以参军,便不需要安插什么张生了!只是如今哥忽有此意,莫不是有所察觉?还是??
余火莲见他不语,自当他是默认了,正颜道:“明天来军营报道。”余火莲说完正要起身离去,却又想起什么,忽然伸手探入莫飞的衣怀四下摸索。
莫飞像是被雷击中一般,身体突的往后挫了几寸,尽力平静的颤声问道:“哥你干什么???”话音刚落,余火莲已搜出一道木制的令牌,上雕一朵秀丽雅致的莲花,笑了笑道:“别慌,我是找这个。”
“少主令牌??”莫飞看清木牌,暗自送了一口气,笑道:“当初为了保证秋娘的安全,哥才复制了一块少主令牌给我,如今大势已去,哥也不用舍生冒死了,理应收回令牌的。这东西一直放在我这儿实是不妥。我正准备要还给你。”
余火莲一笑,“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了,歇着吧。”边站起边将令牌收好,踱步出屋。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更了,来更新~
☆、锁链枪
余火莲抬步出屋,穿过浸染幽幽月光的内院,回了自己的房间。
反身轻带上门,目光不经意掠过置于屋角的木箱,心神一动,他轻轻走过去,从木箱里取出一个蓝色的布包——那是他从展家旧宅带来陈府的唯一的行装。
慢慢摊开包袱,里面放着一件淡金色的软甲,一本泛黄的兵书,还有一件崭新的绣着流云暗纹的白色锦衣。这白衣是秋娘亲手所制,满载关爱和疼惜。余火莲将那白衣拾起,轻轻放在床上,借着柔和的月光细细的端详,小心的抚平衣角的细微褶皱。
同样是这般的爱惜不舍,让余火莲想起自己十岁那年——
一个个身受重伤的白衣卫士在他面前被拖走,一阵阵惨叫哀嚎围绕耳畔,余火莲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高处睨视的展颢,只见他全无方才下逐杀令时的冷绝冰霜,此时仅剩心神碎裂的黯然憔悴。
凄凄冷风扬起玄色的衣带袍角,拽曳翻卷,似有缕缕亡魂萦绕其间。余火莲低眸轻声叹,爹一向憎恨背叛,才会下令诛杀造反的一干人等,带头的幽冥中使容毅固然死有余辜,只是可惜了跟随他的一众死忠。果然胜者为王败为寇,即使是容中使那般的坚毅决绝,一朝被擒,也只有俯首认罪,仰天悲笑。
“火莲,你做的很好。”展颢扬眉道。
若不是这孩子无意间窥探到容中使密谋篡权,告之于我,只恐容毅当真要重创组织,兴风作浪。——展颢神色淡漠,暗自哀叹一声,缓缓步下石阶,来到余火连身旁,抚着他的肩,温和道:“你跟我来,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余火莲呆了一晌,不知父亲有何深意,不及多想催步上前,二人转过幽冥大殿,来到殿后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