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诀]谁怜芳草-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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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们得意一笑,这一招就连那些久经江湖的江洋大盗都未必能逃得过,更何况这几个只会花拳绣腿、终日欺男霸女的公子哥呢。
万震山眼见自己门下那群废物几乎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撑过,就被一群官府的爪牙给收拾了,顿时双眼发红,心中大恨。可他被凌家的凌霸给缠住,纵是有心逃跑也无路可逃。
眼见着那对付沈城的凌威也加入了战圈,更是气力不继,败象频生。危急关头,万震山瞥见满屋乱象之中,戚芳依旧目瞪口呆地坐在原位,不论是万家弟子还是官府中人,全当做没见到这小姑娘一样,各斗各的。
他眼珠一转,一招邀人傅粉粉,化剑招为掌势,将前方两人逼退,自己向左两步站到戚芳身旁,长臂一伸,就要将女孩扯到身前当做人肉盾牌,好一路杀将出去。
戚芳还是傻愣愣被眼前状况惊呆的模样,偏偏就在万震山伸手之际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利呼喊。
即使是在此刻乱作一团的万宅,戚芳的惨叫也把在场众人给惊得手下一顿。万震山更是心中惊疑不定,他……他的手还没碰到戚芳吧?
许克本被人护着站在门廊安全处,见到是他颇为动心的那个美人,再看万震山伸出的手,哪里还看不出来万震山想要玩什么把戏。
这老匹夫,死到临头还要挣扎。他心中不屑又厌恶,冲着身边守着的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就心领神会地加入对付万震山的战场,把他逼得只能退回原处继续同这四人颤斗。
那边厢戚芳惨叫一声之后,突然整个人哆哆嗦嗦地颤抖起来,许克看着心疼,便对美人唤道:“戚姑娘别怕,这是执行公务呢,与你无关。姑娘到许大哥这里来,许大哥保护你。”
他说得好听,可站在门廊处的脚是连动都不曾动一下。戚芳坐的地方可比这门廊危险多了,美人虽难得,可命却更重要不是。
戚芳双眼泛空,也不知听没听到许克说的话,整个人都似被眼前这如同修罗场一般的情景给吓住了。直到万震山终于内力耗尽,一个不慎被击中面门,吐出一口带牙的血重重倒下,戚芳才撕心裂肺地边哭边在地上打滚,滚得满身灰尘,发丝披散,人还一个劲地往墙角躲:“死人,死人了!爹爹,你快打他,把他打走!呜呜,师兄……死人……”
那涕泪横流,狼狈不堪的模样哪还有半分先前的妩媚可人,活脱脱就是个疯婆子。许克看得大倒胃口,心中知道这美人大概是连着至亲出事,又被眼前的突变给吓疯了。
这倒是可惜了,好端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成了这样哭得鼻涕都流出来的傻子。他许克就算再不讲究,也没法子对着这样的人下手。
都怪这万家人!
许克微微有些郁闷,所幸,还有那些金银在:“你们去库房里搜一搜,看看是不是有关于凶案的线索。”
听到许克吩咐的两名心腹眼中一亮,这查线索不过是个借口,查库房才是重点。要怎么把这些犯错富家的金银搜到自己腰包里,他们可是经验丰富得很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JJ好虐,爬得好辛苦(┳_┳)。。。
作收打滚哭泣中,求虎摸,求安抚
☆、空空
“什么?空的!”许克失控地拍着桌子,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年轻的捕快哭丧着脸,硬着头皮继续禀报:“库房里只有些粗笨的老家具,金银细软全都不见了。”
许克的脸顿时青了,无边的怒火在他胸间熊熊燃烧,万震山这个老匹夫,竟然敢同他玩这种花招。老家伙以为把这些钱财藏起来,就能和他讨价还价的筹码了?
许克气极情绪反倒冷了下来:“把万家这些人统统给我带回衙门,好好招呼下,也让他们知晓知晓我们官府的手段。”
负责清点的捕快松了口气,跟着许克便要迈步,眼角不经意瞥见已经哭得脱力蜷缩在墙角抽搐,眼看就只剩下一口气的戚芳,连忙附到许克身边小声问道:“许捕头,那边那个小娘子可要一同带回去?”
许克顺着手下的视线看过去,见到像是被扯烂的布娃娃一样倒在暗影里的戚芳,很是不耐烦地喷了口气:“带回去做什么,平白多了张嘴吃饭!”
他心知肚明这万家人对美人没按好心思,甚至在之前还帮着那万圭龟儿子给美人的相好设了个夺命局。
也正是心知万家对戚芳的态度,许克才会断言万家就算是想要藏匿财产,也不会找这么个空有美貌的棋子。相比戚芳,他更怀疑那些跟在万家人身边的仆人,特别是那厨房的老王还有派到戚芳身边的婢女小五……那样流言下,人人对万家避之唯恐不及,这几人居然还忠心耿耿地留下来,摆明了是万震山的心腹!
许克这么一想,大手一挥,顿时整个万府,连主子带奴才统统给捆了个严严实实,堵上嘴就这么被绑走了。
本是荆州府里一等一的富贵人家,此时被搜刮一空。往日里人来人往的正堂到处是刀砍剑划的痕迹,值钱的摆设都被搬走,普通的花瓶杯盏也砸在地上碎了一地。满地狼藉与一室破败昭示着万家就这么突然地破败了。
天色由白转了黑,万家里还是寂无人声,只有戚芳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
一道灵活的黑影自院中那棵百年槐树上一跃而下,闪入屋中。戚芳在屋中待得久了,双眼也已适应了屋中光线不明,那人一进来,她便看出来人正是前些日子与她解闷谈天的老乞丐,平二。
只是她此时神智还有些不清,人也傻愣,就算认出了来人说起话来也含糊不清、语无伦次:“平叔,死了,都死了……有人死……”
她白日里哭得久了,声音又哑又低,滴水未进又闹了一场,嘴唇已是干裂得起了皮,看起来可怜极了。平二见这丫头疯了还能认出自己也是一愣。
方才还淡漠警醒的表情瞬间变作了戚芳习惯的慈蔼:“戚丫头,你有没有事?可是被吓着了?”
戚芳眼神呆直,口中自顾自念着:“死了,都死了……爹爹死了,师伯也死了,都是那书,谁看了都会死……都死了……”
平二眼中一亮,又见戚芳疯疯傻傻,笑得更温和,慢慢俯身到戚芳跟前:“戚丫头,什么书?这么坏的书平叔帮你毁了好不好,就不会害到其他人了。”
“对,不能让它害人……”戚芳似乎被刺激到一样,猛地就要跳起来,却因为一整天的哭喊而没了力气又跌回原地:“不行,爹爹说是师祖给的,不能弄坏……可是,大家都被它害死了……呜呜呜……”
平二眼中神采更盛,双手控制不住地握紧了戚芳的肩膀,眼睛紧紧盯着戚芳开合念叨的嘴:“没事,我是你师父的师兄,你二师伯。你师父也是要听我的,那害人的东西一定要毁了,乖阿芳,告诉二师伯,连城剑谱在哪里?”
原来这老乞丐平二正是戚长发的二师兄、铁骨墨萼梅念笙的二弟子、号称“陆地神龙”的言达平。戚芳显然也是听她爹与师伯提起过自己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师伯,濒临崩溃的情绪稍稍一缓,乖顺地点头:“是啊,还有师伯在,师伯可以烧了那书。二师伯,那书就在……”
她实在是精疲力竭,就这么说着话气力已是不及,最后几个字真是含在口中,饶是言达平这样的耳力,也是听不清晰。
他心急于此,只得将身子再往前凑了凑,恨不得掐住戚芳的脖子把那最后几个字给摇出来。他伸长了脖子,将耳朵凑到戚芳嘴边,口中不断催促:“师侄,那东西到底在哪?你说大声点啊。”
就在他侧头对着戚芳大声催促之时,那柔弱狼狈的戚芳突然睁开了眼。只见双眼清凌凌、凉冰冰,就如此时窗檐上凝结的冰锥一般,哪里有半分癫狂憔悴。
戚芳的声音也猛地清脆响亮,如同往日一般带着股惑人的韵味:“师伯别着急,侄女这就带师伯去找它!”
言达平脑海中危机感骤起,就要抽身后退,可到底慢了一步。
他不敢置信地低头,一柄短匕首已是连根扎入他心口处,仅剩一点匕首末端的布带露在外头,可见戚芳出手之快之狠。言达平想要开口,疼痛却已经切断了他的声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卡在喉痛的闷痛呼声,就被翻腾的血气给压了回去。
言达平的视线开始模糊,恍惚间看见眼前那笑得娇俏可爱的小姑娘拍着手,轻轻巧巧地蹦起来,用与自己笑容截然相反的干净利落在匕首末端狠狠踹了一脚。
扎进身体的匕首被对方饱含内力的一踢,直直穿透他的身体射了出去,彻底带走了言达平最后一点意识。他堂堂陆地神龙,最后竟然就这么死在一个从未被他看在眼中的乡下姑娘手上!言达平就算死,也没有从这个意外中回神。
可这样容易地击毙一名武功远胜自己的成名高手,戚芳却没有半点得意。翻手之间杀人,对她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简单。或许就和逍遥侯与她说的一样,她天生就应该在这江湖的血海腥风里活。这是上天对她唯一的偏爱。
戚芳稍稍活动了下因为蜷缩一天而略有些僵硬的手脚,慢悠悠地捡起地上沾满了言达平鲜血的匕首,反手再对方身上的衣服上擦了又擦,孩子气地皱了皱小鼻子:“脏兮兮的。”
月光下娇俏的少女做出这副表情真是可爱纯真到了极点,可配上她的举动,又血腥骇人到了极点。
她浑然未觉自己这副样子能吓哭一众武林壮汉,只在心里嘀咕着这匕首还是当初师兄出去买给她的,要因为言达平给弄脏了可是不值当。
方才一时激动,让这匕首在那老头的身体里走了一趟,连缠手布带都给弄得黏糊糊的,这么擦还真难擦干净。戚芳不开心地把布带全解开,打算自己再缠一次。然后才伸了个懒腰,手起刀落把那言达平的头给砍了。
她可不是万震山那傻瓜,用什么窒息扼喉,还平白给戚长发那老狐狸一次闭气逃命的机会。人死不死就看他头还在不在,只要把头割下来,管他什么牛鬼蛇神最后都是一滩肉。
做完这些,戚芳便给自己烧了一桶水,好好泡了个澡,把一身的血污给清理干净。最后才履行她对言达平的承诺,一把火将他的尸体同万家烧了个干净,送他去和心心念念的连城诀作伴。
如今没了这些暗地里算计狄云的人,终于可以开始着手把那个傻子救出来了。不知道这些天那傻瓜有没有听她的话,好好活下去,努力变得更强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们女主就是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不忍直视,捂脸。
【偷偷蹭冷月下~谢谢冷月的地雷啦~】
☆、对歌
要论起守卫森严,荆州这块地界上再没有比知府衙门更周全的地方。不论是威名赫赫的江湖大盗,还是穷凶极恶的匪首凶徒,只要进了凌知府这扇门,就没见到有活着走出来的。
也正是因为凌知府的这份本事,不仅是在两湖境内百姓敬佩这名由翰林出身的文官,就连荆州附近府县遇上了棘手的凶犯,也乐意分了功劳,将自己辛辛苦苦抓来的犯人寄到荆州府的大牢里。毕竟那些江湖人手段百变,也只有凌退思凌知县才能举重若轻,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戚芳用了三日,始终没找到潜入狱中将失去武功、行动不便的狄云带牢门的法子。她虽然设计万家得了不少金银,也暗中置办了许多手段,可仅凭她一人之力,要想对抗整整一个州府的官兵,到底还是勉强了些。
要是还在前世就好了,凭借她的人脉手段,就算不靠天宗,她也有法子找到供她驱使的人。如今一切重头再来,她自有信心自己可以做到前世一般,却没办法眼睁睁看狄云在牢中苦熬。她怕在她经营到足够势力之前,那傻瓜已经在牢中被人给磋磨死了。
戚芳眉心微蹙,人却缩着肩,满面柔弱地慢慢顺着牢狱的外墙走着。过往行人见到那小姑娘在这里来来回回地走,刚开始都有些纳闷,后来看那姑娘时不时扑到墙上哭两声,喊上两句“云哥你在里面好不好”“我一个人可怎么办”之类的话,也就恍然了。
这种夫君入狱,女子走投无路到大牢门前哭的事情大家都见得多了,心里虽然同情,却也爱莫能助。也有些心思不正的,看那小姑娘长得美貌,动了些心思,也在观察半天,发现那小姑娘哭得没完没了,嗓门又十分大,看着有些泼辣难缠的时候歇了心思。
就算是市井无赖,对这种哭着哭着就可以到地上打两个滚的美人,也是有些忌惮的。谁知道到时候调戏的时候会出什么幺蛾子啊。
戚芳凭着上一次探监的记忆,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地方。
监牢的墙壁都是以山中青石混合土木历经多年反复砌成,就连墙角条石缝中都特地以糯米浆浇灌,就是为了狱中有人用那地道的方式逃脱,“铁打荆州”之名由此可见一斑。戚芳站着的地方正是这样一堵石墙旁,也是狄云所在牢房的窗下。
或许那也不叫窗,只是两个巴掌宽的气孔,堪堪能让里头的人见到一点光亮风景。戚芳把手贴在城墙上,心中微微发酸。
她的阿云,那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