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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神秘的黄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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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没有什么。”鲁雷达比若无其事地回答,“那是凶手在墙壁上蹭手时留下的,可以由此得出结论,真正的手印一定同血手印大不相同。凶手受伤了,他把血蹭在墙上,抹出这样一个手印来。由此,我们还可以推断,凶手的身高在一米八0左右。” 
  鲁雷达比继续观察着打在墙壁上的弹痕。“子弹是从正面打过来的、既不是从上面,也不是从下面。”说完,他又继续说,“弹痕比血手印低二三公分。”之后,他又开始怀着浓厚的兴趣,重新检查门把手与门钩。结果是,门的确是从外面破开的,里面的把手门钩没有任何异常。 
  弄明白了这一切之后,鲁雷达比脱下袜子,进入室内,首先,他蹲在翻倒的家具旁,认真地检查了每一件东西。 
  鲁雷达比蹲在地上,抬起头来,说:“杰克大叔,你刚才说对了。那天晚上,奇璐德小姐的确没有梳辫子。可是我却一直认为她梳着辫子,我真迟钝。”说完,他又象蛇一样爬到床底下。 
  杰克大叔看着他的背影说:“我想凶手是不是就藏在床底下,他六点时钻到屋子里,当我们关上百叶窗,点起油灯时,他已经藏在床下了。” 
  “杰克大叔,博士和小姐从院子里散步回到实验室时,大约是几点钟?”鲁雷达比在床下问。 
  “六点。” 
  “是吗,这么说凶手是藏在这床下面喽?只能是这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藏身了。可是,你们四人破门而入之后,没看看床底下吗?” 
  “当然看了。我们看得很好仔细。那么,床垫之间呢?” 
  “这床只有一个床垫。我门小心地把受伤的奇璐德小姐安顿好,抬到实验室。这床垫下面缺弹簧,别说藏一个人,一只猫也藏不了啊。” 
  “在搬床的时候,把地毯也挪开了吗?” 
  “是的,是我们揭开的。”杰克大叔接着解释道:“因为到处都没有凶手的影子,我想是不是地下有洞,他从洞里逃走了?” 
  “似乎没有什么洞,可是,这个家里有地窖吗?” 
  “没有。没有什么地窖。检察官不相信,揭开地板检查过了。” 
  “原来是这样。”鲁雷达比说着慢慢从床下爬出来,“我完全知道了,这黄屋就象一个保险柜一样,这一个小蚂蚁都无法出入。” 
  “这下,你相信我的话了吧。”杰克大叔的声音突然哽咽了,眼泪涌出了眼眶。 
  鲁雷达比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蹲下来,描下了一个脚印,用剪刀剪了下来。他把剪好的脚印交给我,再三叮嘱我保存好。然后他走到窗门,指着还在池边转的那桑侦探问:‘那位先生搜查过黄屋了吗?” 
  “还没有。”一直缄口不言,在一旁听我们谈话的巴尔克教授忽然答了一句。“那位先生说没有必要搜查黄屋。根据他的推理,凶手是以十分自然的方式离开黄屋的。他答应今天晚上向我们说明。” 
  鲁雷达比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折起的纸。定睛一看,原来那里夹着一根女人的金发,恐怕是刚才他在床底下发现的。 
三 少年记者与大侦探
  鲁雷达比正在门厅的窗下检查刚才发现的脚印,公馆的男仆人大步走来。 
  这时,恰好巴尔克教授从里面出来,那男仆人一见到他,便高声说:“巴尔克先生,检察官开始询问小姐了。” 
  “谢谢,我马上就去。”巴尔克教授看了我们一眼,慌慌张张地朝公馆跑去。 
  “我也要听小姐的证词,我们快去。”鲁雷达比拉起我就跑,可是公馆门口的两位警察不许我们上楼,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在门厅等候。 
  在奇璐德小姐的卧室里,检察官德·马克、书记官、丹格森博士,还有医生参加了这场谈话。 
  事后,我们从法官找来的记录上这样写道: 
  检察官:怎么样,在您身体情况允许的情况下,请给我们讲讲这次可怕的事件。 
  奇璐德小姐:那天早上,我睡了个懒觉,大约十点左右才起床。因为前一天晚上,我和父亲出席了总统在爱丽舍宫举行的宴会,回来得很晚。十点半,我到实验室时,父亲已经在那里工作了。我们在实验室里一直干到傍晚。五点钟,我们休息了一会儿,到森林里去散步,后来,我们回到研究所,坐下喝茶。 
  检察官:五点出门前,您进了黄屋吗? 
  奇璐德小姐:没有,我父亲去了,我请求他帮我取一下帽子。 
  检察官:哦,是这样。这么说,那时凶手没有钻到床底下。后来,你们出门时,把门锁上了吗? 
  奇璐小姐:没有锁,我不以为有这种必要。 
  检察官:您和您的父亲离开研究所有多久? 
  奇璐德小姐:我想大约有一个小时。 
  检察官:也许凶手是这段时间钻进研究所的。但是想象不出他是怎样进去的。根据调查,门厅窗外,有出去的脚印,可是找不到进去的脚印。你们二位出去散步时,门厅的窗户开着吗? 
  奇璐德小姐:这,我一点也不记得了。 
  丹格森博土:我认为窗户是关着的。 
  检察官:那么回来时呢? 
  奇璐德小姐:这个,我也不记得了。 
  丹格森博土:也是关着的,我敢肯定这一点。因为我回到研究所时,曾大声说,杰克大叔真不用心,我们用去散步时,他打开窗户换换空气有多好。 
  检察官:这可就奇怪了,博士。杰克大叔说你们出去之后,他也出去了,那时,窗户是开着的,你们两位六点钟回到实验室,马上又开始研究了吗? 
  奇璐德小姐:是的。 
  检察官:从那时起,一直到您回黄屋休息,您和博土都一直呆在实验室吗? 
  丹格森博士:那之后,我和女儿都没有出去,正好有一个实验腾不开手。 
  检察官:这么说,晚饭是在实验室里用的喽? 
  奇璐德小姐:是的,我们很少在实验室用餐。可是那天工作离不开,我们就没有回公馆。 
  检察官:这么说,凶手也知道你们那夭晚上在实验室用餐。 
  丹格森博士:绝不可能,我们是在回研究所的路上,临时决定在实验室用餐的,我想起来了,当时正好看林人从那里走过,我们站在那里说了一会儿话。他说他要到明天再巡视林子一番,邀我同去。我说我今天没时间,请他明天再巡视林子。因为他回去时要经过公馆,我就请他捎话告诉厨师,我们晚饭要在实验室里吃。那时我的女儿从我这里要了研究所的钥匙,一个人先回去了。我在后面赶回去时,钥匙插在大门上,我进实验室一看,她已经开始工作了。 
  检察官:是这样。那么小姐,那之后您大约是几点回黄屋的? 
  奇璐德小姐:时钟敲响十二点的时候。 
  检察官:那么,杰克大叔晚上是否进过黄屋呢? 
  奇璐德小姐:是的,他象以往一样,为我关上百叶宙,点上小油灯。 
  检察官:当时,杰克大叔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吗? 
  奇璐德小姐:如果他发现了,他一定告诉我的。杰大叔老实正直,比任何人都关心我,他不会发现情况不说的。 
  检察官:那么,博士,您是否可以证实,杰克大叔除了进一次黄屋之外,再也没有离开过实验室,一直在你的身边? 
  丹格森博士:当然,这一点我完全可以保证。 
  检察官:小姐,您一回到黄屋,马上锁上门,并挂上门钩。您显得过于小心谨慎,您好象在怕着什么? 
  奇璐德小姐:我父亲马上就要回公馆去,杰克大叔也要到二楼亭子间去,我确实有些怕。 
  检察官:这么说,是您擅自拿了杰克大叔的手枪? 
  奇璐德小姐:是的,我想不用任何人帮助,自己保护自己。 
  检察官:您到底怕什么呢? 
  奇璐德小姐:这……怎么说呢?这几天,每天夜里,院子外面,还有研究所周围,总有一种奇怪的声音。象脚步声,又象树枝折断的声音。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从爱丽舍宫参加宴会回来,到半夜三点钟,我还没有睡着。从床上起来,无意中向窗外望望,我看到有人影晃过。所以,第二天,趁杰克大叔外出时,我到亭子间去拿了手枪藏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检察官:您是否知道,有谁恨你? 
  奇璐德小姐:不,没有。 
  检察官:那好,小姐,您进了黄屋之后,马上就睡下了吗? 
  奇璐德小姐:是的,我太累了,一躺下就睡着了。睡了不知多久,我忽然醒了,睁开眼睛便大叫起来。 
  检察官:您为什么大叫? 
  奇璐德小姐:屋里有一个男人叉着腿站立的身影。那男人猛然向我扑来,掐住我的脖子,我不顾一切地伸手抓住了手枪。这时,那男人把我拖下床,用一个铁槌似的东西,冲着我头击下来。我拉响了枪栓,几乎是同时,我的头受到猛烈的一击,于是,我便失去了知觉,那之后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了。 
  检察官:一点都不知道吗?这么说,您不知道凶手是怎么逃离那房间的。 
  奇璐德小姐:当然,我不知道,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昏过去了。 
  奇璐德小姐和检察官的谈话记录到此结束。 
  在奇璐德小姐和检察官谈话这一段时间,鲁雷达比一直耐着性子等待巴尔克教授。 
  不久,巴尔克教授从公馆里出来了。在奇璐德小姐回答检察官问题时,他一直呆在隔壁的房间,从头到尾听他们谈话。然后,他把谈话的内容告诉了我们。 
  我十分钦佩他有那样准确无误的转达能力,几乎和原话一字不差。 
  研究所门厅开着窗户这一情况,不仅仅令检察官,也令鲁雷达比大为兴奋。 
  鲁雷达比请巴尔克教授详细讲叙了出事那天丹格森父女的日程表,他好象对博士突然决定在实验实用餐这件事格外感兴趣。 
  但他没仔细问,我们三人返回研究所去。在距研究所约一百米远的地方,鲁雷达比指着房子右边的灌木丛说:“凶手一定是躲在那里,从那里潜入研究所的。这条小路铺着砂石,走在这上面;不会留下脚印。所以只有出去的脚印,不见进去的脚印。” 
  鲁雷达比向我要了他剪的脚印纸型,同灌木丛后的脚印上对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小声嘀咕一句:“和我判断的一样。” 
  他转过身来对我说:凶手跑到距这里五十米左右的墙脚,越过了树篱和水沟,然后跑到了池边。 
  “水池边?你怎么知道凶手到了那里?”我眨着眼问。 
  “那桑侦探从今天早上开始,一直在水池边转悠,那里一定有重大线索。” 
  几分钟后,我们也到了池边。那桑侦探还在那里用手杖莫名其妙地捅着什么东西,全然不理会我们的到来。 
  “看!”鲁雷达比指指脚下,“这儿也有凶手出逃的脚印,这脚印绕水池一周,又回到原地。在从池边通往埃皮纳勒大街的小道上消失了,这么说,凶手是逃到巴黎去了。” 
  “巴黎?那小道上哪里有什么脚印?” 
  “你认为没有吗?那是什么?”鲁雷达比指着一个纤细的似乎是女人的脚印说:“睁大眼睛看看!那不是吗?”说完,他转向那桑侦探。 
  “那桑侦探,那个女人一样的脚印,从案发时起,一直在那里吧?” 
  “当然,所以我才这么用心地查看。你看,这脚印不是有来有去吗!” 
  “是的,凶手好象是骑自行车来的!”鲁雷达比大叫起来。 
  的确,沿着女人似的脚印,有自行车的轮迹。 
  鲁雷达比说:“我从最初就隐隐约约感到,这纤细的脚印才是真正的凶手的脚印。” 
  “那么怎么解释那大脚印呢?” 
  “那也是凶手的。” 
  “这么说,有两个凶手?” 
  “不,只有一个凶手,没有什么同案犯。” 
  “了不起,你分析得很对。”那桑侦探赞扬道。 
  鲁雷达比指着地上的大脚印说:“那家伙为了蒙骗警察眼目,换了一次鞋。他脱下大鞋,换上一双平日穿的鞋,然后大摇大摆地推着自行车走了。车印很浅,这说明他没有骑车,凶手只有一个人,没有同案犯。” 
  “你真了不起。”那桑侦探又一次感慨道。说着,他径自走到巴尔克教授面前,“只要这里有自行车,就足以证实鲁雷达比出色的推理。教授您一定知道公馆里有没有自行车。” 
  “很不巧,这里没有自行车。过去有一辆,是我的。四天前,我带回巴黎了。那是出事前,我最后一次来这里。” 
  “是吗?我很遗憾。”那桑嘲讽似地说。他转向鲁雷达比,“这样推理下去,我们将得出共同的结论。怎么样,那凶手是如何逃离黄屋的,你有了眉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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