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龙岛-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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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更清楚,侯少东不是一个孤立的侯少东,就是叫化子也有几个知己的,侯少东的身边不可能没有形成一个利益集团,所以他得意但并没有忘形。
洪峰起身看了一下时间,从进机关大院算起,好一个小时,他知道此地无庸久留,正要告辞,又接到了一个电话。侯少东心里想送洪峰,但人已经软在了椅子上,想起身送客,但其实没有动。不过洪峰走时说的一句话他还是听清楚了。正在此时,他的手机也响了,电话是市公安局局长朱超打来的。朱超汇报说七一路因那场交通事故的肇事司机因为无力赔偿,死者家属不服交警调解,现在已经把棺材抬到了西沙区委大院,方书记请求增派警力。按照侯少东平时的想法,增派警力这是毫无疑问的,可现在,他没了底气,于是答复说要慎用警力,尽量化解矛盾。其实这时候朱局长已经到了市政府大院门口。只要他说一声,朱超就有可能堵住洪峰,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以在接待客商为由,把朱超打发了回去。
洪峰出来,与刚到政府大院门口的朱超正好相遇,其实这时候朱超刚刚还在和侯少东通电话。
侯少东见魔鬼走了,慢慢踱到窗边,看到洪峰上了一辆基地的车,他回头想起洪峰最后约他到石塘宾馆一聚,还要介绍一个人认识的话,才明白洪峰何以轻松就进了机关大院。难道洪峰与基地领导有什么联系?晚上又赴不赴这个约会?洪峰要介绍认识的又是个什么人?这个疑问折磨了他一下午。
洪峰出来,刚好翦临风参观完日法炮楼、西沙海战舰艇、西沙群岛海洋博物馆和将军林之后来到市政府大院门口来接他的来了。剪临风看到洪峰大步流星走得健步如飞,她知道洪峰的戏已经顺利演完,下一步就由她来表演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这是公司的工作原则,所以她只是对洪峰报以会心的一个微笑。洪峰上车,按约陪翦临风参观七连屿。
距西沙主岛永兴岛东北方向4海里之外,有七座岛礁紧密相联,相隔很近,犹如珍珠一般串在一起,这就是七连屿。七连屿上任何淡水,终年高温,无冬春秋季,常风大,灾害性天气发生频繁,多热带气旋,暴雨、大风、干旱。但恶劣天气并不没有挡住渔民的脚步。熟悉环境的洪峰带翦临风直接来到了北岛,这里原生植物海岸桐、麻枫桐长得一丛丛的,生活着几十户渔民。两人来到一户渔民家,石斑鱼和鲨鱼这翦临风认识,但还有许多鱼却是她不认识的,于是洪峰教她一一辨认什么是金枪鱼、刺尾鱼、蝴蝶鱼、隆头鱼……洪峰知道这么多,连那位浑身古铜色的老渔民都有几分惊讶。翦临风玩得特别开心,向渔民借了两套钓具,说要过钓鱼瘾。其实剪临风的这点心思自然瞒不过洪峰,洪峰知道,剪临风要过的当然不止钓瘾,钓鱼,不过是她的借口,但洪峰并不想点破。
洪峰跟着翦临风来到不远处的一个礁石林,选了一处避风的地方垂钓。洪峰干什么事都很容易投入,他很快便心无旁鹜成了一个专业的钓翁。就在他为钓了一条小鲨鱼而得意地叫翦临风看时,回头一望,才知道翦临风根本没有下钓,而是在享受日光浴:翦临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得只剩一条丁字裤,文胸扔到了一边,只戴着墨镜,雪白的*任日光按摩,任海风轻揉。这是一个好天气,天高云淡,洁白柔软的沙滩是床,高耸的礁石林是帐,海浪亲吻着沙滩,软语呢喃……翦临风轻唤一声“表哥”,声音传到洪峰的耳中有如天籁之音。这时候,作为男人的洪峰才确信翦临风是钓翁之意不在鱼……虽然洪峰明知晚上将有浪漫*的一刻,但男人嘛,除了诱惑,什么都能抵挡。
两人将七年之前的功课复习了一遍之后,并排躺在一起享受日光时,余兴未已的翦临风问了洪峰五个问题,洪峰都是笑而不答。
翦临风问的第一问题:今天应该谈的很成功?
关于这个问题,洪峰不可能回答。公司创立之时就立下了保密的规矩,所以他不可能向翦临风复述和侯少东谈话的内容。其实翦临风这样问,关心的并不是其谈话的内容,而是结果。成功吗?目前自然还不能下结论。自己在三招之内抛出的这些个炸弹虚虚实实,但不管是实的也好,虚的也好,这些炸弹的产生的震慑效果却是一样的。当然,他手里还握有足以摧毁整个招标方案的核武器。关于这一点,他相信侯少东已经听懂了他的暗示。
翦临风问的第二问题:你真的就是为钱而活着的吗?如果说不是,这些年你赚的钱已经几辈子也花不完了,而你还在为钱而冒险。如果说是,你干嘛又大把大把地把钱捐出去,而且还要当无名英雄?
关于这个问题,洪峰也不想回答。这些年赚了多少?翦临风当然可以测算出来,捐了多少,在她只是一种猜测。翦临风赚钱为了享受,凭她从自己手里的所得,她这辈子都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所以她自己才是为了钱而活着。而自己,用定远公司曾总的话来说,钱已经只是一个符号而已。男人的事业心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理解的,这也就是他与翦临风道同志不合的原因所在。
翦临风问的第三问题:这么多年,难道你就没有遇到一个可以结束单身的人吗?我们之间会有结果吗?
关于这个问题,在洪峰看来,这本是他应该问她的问题。因为翦临风也是独身。他不问她,这道理太简单,上司没有必要介入员工的私生活;她要问他,这是一个女人放下矜持之后的爱情表白。自己最近交了两个美女网友,这翦临风不可能知道,难道女人真的有什么直觉,所以才有这样的一问?但不管怎样,洪峰都不想回答。翦临风在工作上是个出色的员工,但决不是他的理想中的妻子。他的妻子应该是个年轻美丽、清纯可爱、完美无缺、善解人意,与他心心相印又顾家的女孩,翦临风除了美丽这一条,其它什么都不是。
翦临风第四个问题:表哥,你究竟为什么突然弃警从商,你能告诉我吗?
关于这个问题,洪峰不愿回答。这段历史,是洪峰已经尘封了的回忆。
翦临风问的第五问题:你的信息是从什么渠道搞到的,为什么这么准?
关于这个总是,洪峰也不想回答。翦临风虽然知道洪峰有个宏德公司,但公司的地址在哪里?公司究竟还有多少员工等等,她根本就不知道,至于洪峰信息的来源,对她来说一直就是个谜。这是洪峰的工作秘密,他当然不会告诉她。
要不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她还想去礁盘一探砗磲这样的名贵螺。但她看到洪峰在频频看时间,知道今天的浪漫已经到此结束。不过,即便这样,她已经心满意足。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11章 剪临风神侃高层内幕
洪峰和剪临风两人兴尽而归回到石塘宾馆,刚在餐桌上坐定,但听得服务员通报一声“侯市长请进”,两人相视一眼,都知道鱼上钩了,侯少东如约来了。
侯少东乍见剪临风,因为侯少东毕竟年轻,其阅历自然比不上马明松,所以他一见之下就被剪临风的气质震住了,特别是当他听了洪峰对翦临风的介绍之后,他更是对她肃然起敬。剪临风气度不凡,来头不小。虽然他不可能和老爷子这样级别的领导有过直接接触,但老爷子他在电视上已经认识许久,如果时间再往前推,还在孩提时代,他就在电视里听老爷子汇报过工作。见洪峰介绍要认识的是这样一位有着高层背景的美人,侯少东的心态发生了很微妙的变化,在剪临风的面前,他就像个做了错事等待老师批评的小学生。酒桌上并无军方领导出席,因此侯少东很快便去掉了洪峰与军方领导有联系的疑虑。但有一点,在物资如此匮乏的永兴岛上,这一顿饭安排得如此奢华,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虽然基地并没有领导作陪,他也猜测得到,洪峰和剪临风能在基地享受如此待遇,自然离不开基地领导的格外关照,至于这关照的领导是哪个级别的领导?他不好猜。当然,他同样不希望在这里碰到任何人。对于这一点,他也意识到洪峰确实是个老江湖,洪峰研究人的心理确实有一套,对人的心理把握恰到好处。
席上,在侯少东的眼里,洪峰与在办公室的那个咄咄逼人的恶魔简直判若两人,他闭口不谈招标的事,倒是翦临风却成了宴会的中心人物,剪临风所谈也是不涉及招标的事,只是一味地海阔天空地神侃。或许因为受到了爱情滋润的缘故,今晚的翦临风容光焕发,格外魅力四射,光彩照人。
翦临风首先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的背景是在党的某次代表大会前夕,当时大家对中央政治局的领导更替都比较关注。在一次高尔夫俱乐部会员的小型聚会上,在场的自然是高官巨商,其中某个富商想拿这次人事变动的事来调侃翦临风,问她是否得到了什么高层内幕消息,不想翦临风不假思索就说出了三上三下,以及上下的具体领导。富商不信,以一辆保时捷跑车作赌注要与翦临风打赌,结果翦临风毫无悬念地捡了个便宜。同样,翦临风说的这些人,侯少东虽然没有正面接触过,但是实实在在的真有其人。那个富商既是个房地产界的大佬,也是个国家房地产政策的代言人,兼有企业家和经济学家之美誉。
后来,翦临风还谈到了许多高层的人和事,这些人和事在侯少东听来既熟悉又陌生。在侯少东看来,也许是翦临风怕他不信,还特意给他看了她手机中储存的照片,这些照片的女主人公无一例外都是翦临风,但男主人公却是许多已经退位或者正在有关要害部门担任重要职务的高层领导。给侯少东看了一会照片,翦临风还特意说了一句,她说这中间好多照片都在网上可以看到。总之,翦临风提到的这些个领导,都是侯少东熟知却可望而不可及的,她谈到的那些事,都是他知道结果而不知道过程的,所以感到新鲜、高深。只是洪峰和翦临风都没有提及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侯少东也不便问,于是这又成了一个悬念。但侯少东心理清楚,翦临风之所以出现,一定是洪峰的特意安排,洪峰如此安排,无非想通过这种方式暗示他:第一,洪峰要办的这件事,是有高层背景的;第二,也是为了打消他对洪峰是个间谍或者商业间谍的顾虑。侯少东听了剪临风的神侃,见了剪临风手机中的照片,似信非信,但又不得不信,因为他不可能去求证剪临风所说的内容,他也没有这个能力和胆量去求证,剪临风所描绘的世界是他的梦,是他这辈子都不可企及的梦。
翦临风高谈阔论,说得侯少东云里雾里的时候,洪峰一直当着忠实的听众,只是在这中间接听了一次电话。末了,当翦临风兴致勃勃地谈今天北岛观光享受垂钓之乐情景时,洪峰才偶尔说上几句。在这中间,洪峰还趁侯少东不注意的时候白了剪临风一眼,因为他清楚,剪临风虽然当着侯少东的面提的是钓鱼的事,其实也是在借此机会在调他的情,所以他感觉到接她的茬不是,不接也不是。但他毕竟是个老江湖,最后接过剪临风的话题,对永兴岛的风光赞叹了一会后说,能在这里度过国庆佳节,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不过洪峰这里说的,是指要与两位美女网友幽会的事,而并不是指和剪临风在北岛温习功课的事,对这一点,不仅剪临风听不懂,侯少东自然更听不懂。接着,他又对翦临风说起了这几天的观光计划,听得翦临风心花怒放。
侯少东并不知他俩在他的面前借着题目*,只有傻傻地陪着笑。他要是知道自己不过是在他们两人中间当了一次电灯泡,怕不要羞得无地自容。人就是这样,一旦离开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就只能处于任人宰割的地位。现在的侯少东,在三沙市也算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但在洪峰和剪临风的眼里,不过是一只被猫戏弄的老鼠。这种场面对洪峰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这种场面,勾起了洪峰在看《动物世界》节目时的一点感受:狼羊草三者的关系表面看来是从强到弱,食肉动物以食草动物为食,食草动物以草为食,而食肉动物吃光了食草动物,它也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它不能吃草。所以洪峰并不太想戏弄侯少东。但侯少东再傻,也不至于傻到一点也听不出他们两人在他面前*的味道来,所以他此刻的心里格外难受。所以,更正确地表述应该是他在赔笑:因为先前让洪峰一吓,他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力,明知洪峰所设就是一出鸿门宴,但也只得硬着头皮赴宴,但在剪临风出场之后,他更没了反抗之心。不能与洪峰斗,斗也斗不赢。这就是他此时得出的判断。
侯少东的情绪变化当然逃不过洪峰的法眼,经过这一吓一哄,洪峰知道,要不没有别人掺和,侯少东这里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