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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科幻作品-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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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闹钟的脆响提醒旁观这一切的我和明第二十五小时即将结束,明把目光从屏幕上在街头相拥而泣的两个人身上收回来,站起身,去桌边倒咖啡。

  “最经典的肥皂剧。”明评价说,“经典的开始,经典的结局。”

  “包括被自动PASS的经典式配角们。”我冷笑。

  “世事哪能十全十美?”明的回答多少有些没心没肺。

  我去店门口摘那暂时休业的牌子,然后听见街道上传来路过的车声。

  三年后的世界重启了,这个重启的世界和一个小时之前是稍稍有点不一样的,某些人的人生因为第二十五小时里的一些小小变故而有些改动,在第二十五小时结束的时候,他们之前度过的三年人生经历在世界重启的瞬间已经被全部抹杀,取而代之以明的系统根据他们各自的特点以及顾客在那一个小时里的所作所为所推算出来的三年人生。

  明说那将是最合理的结局,神如果这么说了,那么人类是不服也得服的。

  李冬终于娶了姚佳吗?那个熬汤的女人又将如何?这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现在的这个世界里,三年前的一个小时内发生了什么,这三年中他们是怎么过的我不能了解。明也许是知道的,在店堂重新恢复成便利店后,我无法看到屏幕,但明是神,神如果想知道什么,总是轻而易举。

  明对于李冬与姚佳的结局并不关心,也许在他众多的顾客中,这一对只是极平常的代表,他在那一夜后既没有去查过他们的资料,也没有提过他们的任何消息。

  我也不太想知道这一对的结局,因为不管怎样总会牺牲某一个女人,或许再加上一个孩子,我非圣人,但也不想没事找些不开心的消息来烦自己。

  我倒没想过两个月后在上班的路上看见擦皮鞋的李冬,很郁卒的样子,全没了意气,只是眼神还是亮的,似乎还有着一点坚持。

  曾经的富豪成为落魄客在这三年里并不少见,那缘于前两年一场几乎扫荡了全球的金融风暴,那段时间报上常有富商一夜破产到餐馆端盘子的小道消息,但我没想到李冬竟也被卷了进去。

  李冬初到店里来的时候,金融风暴已经过去,他那风光的样子足以证明是熬过那场风波的,难不成改了人生,却把财运赔了吗?这样说来,莫非他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竟真是金钱?取走顾客这方面的东西倒不象是明会做的事了。

  晚间第二十五小时一直没有顾客到来,我无事,便拿这个问题去问明,明一脸糊涂,连李冬是谁都已经忘掉。

  “那个找别人女郎的顾客吗?”好容易才让明想起了两个月前的那个顾客,他是一脸的不以为然,“钱?钱属于系统自我判断时随机选择的身外物,还算不上是最宝贵的东西。”

  “那他失去了什么东西?”我索性追根问底。

  明眯起眼睛,神秘地笑:“我以为你不想知道。”

  “既然遇见,就想知道。”

  明让我去看显示屏,他说只有一小时时间,你大概看看他们的结局吧。

  我首先看到的是分离。

  这分离的对象很奇怪,并不是李冬和他的原配妻子,而是他和姚佳。

  世界的重生从李冬拥抱姚佳的那一瞬开始,只是不管怎样重生,用明的话来说是不能影响到社会中其他人的,也就是说该发生的金融灾难还是会发生,除了要接受重生结果的当事人外,其他人该赔的赔,该赚的赚。按理来说,李冬既是从未来回去的人,他本该知道什么会亏什么会赚,只是社会中流通的金钱只有那么多,如果发生这种靠未来经验投机的事,势必会影响到一大票的人。我不知道明究竟是做了什么手脚,不过既然李冬有言在先愿意放弃金钱,明的系统大概也不会好心到放过他,于是李冬忽然间晕了头,投资了一支烂股,结果被一夜套牢,然后事业一泻千里,仅仅只是一年,便身价暴跌,在他最后一次与姚佳见面时,房子和车子也抵押出去。

  “我可以从头再来,还有机会。”李冬并不服气,决心从头再起。

  “但孩子的爸爸已经上诉。”姚佳仍然忧心忡忡。

  “所以你要嫁给那个姓曾的老头子?你才认识他就接受他的求婚?你并不爱他!”李冬愤愤然。

  “我没有选择余地。冬哥,你不是女人,”姚佳的视线越过李冬,投向窗外院子中和小狗嬉闹的孩子。

  小狗是他爸爸上次带他出去玩的时候送给孩子的生日礼物,很高贵血统的纯种狗,性格温顺,孩子已经离不开它。

  “男人可以把心全交给所爱的女人,可是女人必须把爱情一剖两半,一半给男人,一半给孩子。”姚佳的眼光不离孩子的身,眼神中是切不断的牵挂。

  “上半世你并不幸福,下半世还要为了孩子牺牲自己吗?”李冬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她的肩。

  “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是说抛就能抛的,它曾是我上半世唯一的幸福。”姚佳轻叹一声,把头靠向搂住她的手臂,“这双手臂,我当然希望能被它永远的保护,可是我不能。孩子身上流着我的血,这个责任我不能放弃也不愿放弃,你明白吗?”

  “我可以帮你一起承担,我也爱他,我能再次振作起来的,请你相信我。”

  “可我没有时间等待,我知道你愿意承担责任,但你承担不起也没有必要去承担。”姚佳把头离开了李冬的手臂,“你有你本来的责任,冬哥,回去吧。”

  “她已答应与我离婚,最近都已不见我。”

  “你这样的好男人已经不多,她不会放弃。”

  “她已恨我。”

  “不见得,”姚佳淡淡一笑,“冬哥,你始终不了解女人,她愿与你离婚,并不为恨你。”

  窗外,孩子和小狗滚成一团,笑声脆脆,透着没被俗气冲染的清澈。

  “你这一生,就不能得到一次真正的爱情?”李冬心疼地看着姚佳,“我怎么可以看你再次跳入火坑?”

  “你错了,冬哥,我拥有一种永远不变的爱情。”姚佳转过身来,直视李冬的眼睛,她指着窗外的孩子告诉李冬,“他会永远爱我,就象我永远爱他。虽然我没有能力给他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但他从来都不会比爱他爸爸少爱我一点。你知道一个母亲最值得骄傲的是什么吗?那就是孩子永远爱她,而这份爱不会因为时间或者任何其他事情而减少,只会越来越深。”姚佳的眼睛很亮,有一种李冬从来没有看见过的自豪和信心,“我要跳的,不一定是火坑,即使是火坑,那又怎么样呢?为了这样一种爱情,往哪里跳都是无所谓的。”

  “那么你……爱过我吗?”李冬艰涩地问,“爱过我?还是爱过我的钱?”

  “怎么会不爱?我爱你,直到现在也爱。冬哥,你是个梦啊,是每个少女都曾做过的那个梦。”姚佳柔声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让梦醒?”

  “因为我们都长大了,”姚佳回过身,再也不曾看李冬一眼,“我们要生活。”

  李冬从姚佳家里离开的时候,神情狼狈。

  梦想与生活狭路相逢,最终被割划得鲜血淋漓……

  爱,可以重来,只是已经桑田沧海,对于他而言,她仍然还是别人的女郎。

  然后我看到的,是李冬和他的妻。

  那个贤惠的女人已经换了朴素的装,她原本是约好来与李冬签离婚协议的,孩子放在娘家,她一个人来了,与李冬约在街头的咖啡馆。

  直觉上,我觉得她不会签那个字,因为我也是女人,所以看得懂她的脸并感觉得到她的心,我想姚佳说得对,看见李冬那个灰溜溜的样子,她是怎样也不会随便离开他的。

  这样的女人,无论怎样,也不会对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男人不闻不问。

  “姚佳答应与你结婚了吗?”妻是知道一切的,李冬是个诚实的人,从第一天起已经告知了她所有。

  “她已经决定嫁与那个姓曾的秃头。”李冬发了狠地抽烟。

  十几年来,在对面的这个女人面前,是什么也不曾瞒过的,他可以在她面前抽烟酗酒,也可以随便地甩臭袜子乱踢鞋。做不了夫妻,也可以做知心的朋友。妻这么说过,所以与姚佳的交往也并不曾刻意的瞒她。

  找到这样一个宽宏大量的妻,其实难得,李冬愧疚地想。

  “那么,你不是要死心?”

  “不死心又能怎样,与她的孩子比起来,我毕竟不占份量。”或许是被烟呛了,李冬眼圈有些发红。

  妻打开手提袋,扔一包纸巾过来,“你该明白,她与孩子共同生活多年,你与她在一起,不过是一年。”妻的语气十分体谅,“你若要与我抢孩子,我大概也是要与你拼命的。”

  “男人的地位,竟如此不值?”

  “男人与孩子,地位平等,但做母亲的,总不能和孩子拼命,要拼也是和男人拼。”妻喝一口咖啡,回答得心平气和,“其实听你说姚佳和那姓曾的人,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女人为了孩子做这种选择,原本是很正常的事。”

  李冬往嘴里递烟的手有些发抖,“我注定只是她命中的一个过客,”他烦躁地将离婚书向妻面前一推,“我知道是自作自受,爱她不起,对你不住,算了,一了百了。”

  妻笑,推开李冬递过来的离婚书:“你既已经玩够,不如收心回来,我们还有日子要过。”

  “你肯原谅我?”

  “为了我们的孩子。你是他的亲生父亲,无人可替,”妻答,“我也是女人。”

  “但我现已身无分文。”

  “我认识你时你也不过是小卒一个,还有几十年可活,你我互相扶持,说不定还能再起。”

  李冬笑,叼烟,随手拿过离婚书,扯成碎片。

  “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从不妒嫉?”李冬好奇地看着妻,“好似一早就知道我会失败。”

  “你从不瞒我,所以我很早就听你说过无数次的姚佳,可我知道那从不是真正的姚佳。”妻看李冬的眼光不无同情,“没有谁可以那么不近人间烟火,所以我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游戏。”

  “可如果没有姓曾的,姚佳答应嫁给我呢?你仍会签字?”

  “那样的话,也只有签了。”妻叹气,“我能怎么办呢?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心里有一个地方一直锁着,我从来不曾进入过。”

  “说到底,我还是会被放弃吧?”

  “那是你的初恋吧?最初的也最纯的感情,用过一次就没有了。”妻苦笑,“我拿什么与它相斗?那一直是你心里藏得最深也是最宝贵的东西。”

  烟从李冬嘴角掉下来,“你说什么?”

  “那是你的初恋。”

  “刚才的最后一句话!”

  “那一直是你心里藏得最深也是最宝贵的东西……”

  李冬嚎啕大哭……

  从咖啡馆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李冬困惑地看向妻:“为何如此了解我?”

  “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妻回答得十分坦然:“糟糠妻。”

  什么都发生了,什么又都没有发生,生活还是原样不变地继续过,除了李冬终于在两年后舍弃了面子上街擦鞋。东山再起不是不可能,可世道不好,也不是说起就起的,反正妻与孩子也能接受,妻最近是找了一份收银员的工作,两人共同养家,日子也还是可以过下去。

  姚佳嫁了姓曾的,孩子是保住了。

  他和她是再没见过面了,也许到死也不再见面。

  “追求的东西便是失去的,这样重生有什么意义?”我问明。

  “并不是我强求顾客重生,做什么都是每个人的自愿选择。”明回答,“比如我从不强求你一定要与我做生意。”

  李冬不再记得25小时便利店,当顾客意识到失去的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时,系统的某个程序就会自动激发来删除他有关第25小时的记忆,所以他们没有过去,只有未来。每个顾客在定协议的时候保证过不向他人泄露,所以至少到我准备离开这份工作的那天为止,第25小时的生意仍然是这个世界的秘密。

  这个秘密也许还将永远持续下去,只是我没有机会看到了。

  我穿着被李冬擦亮的皮鞋走进街头的餐馆吃饭,然后重新漫无目的地回到街上。

  从前的这个时候我总是回家去休息,但今天不想回那个小公寓,我想四处走走。

  没有什么风,可空气中有种刺人的凉,昨晚的天气预报说下午将有雨夹雪,到晚上会转成小雪,这个冬天一直很冷,过地下通道的时候我看到里面有个裹了破烂衣服睡觉的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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