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读小说网 > 科幻电子书 > 科幻作品 >

第20章

科幻作品-第20章

小说: 科幻作品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侨床蝗莘炙蛋牙细救颂侠矗匠岛蟛恳欢研欣钪屑洹K净笊渎钭牛沼诨故俏蘅赡魏蔚亟邮芰苏飧龀丝停殉悼梅煽欤芳黄剑龀底佣荚诰缌业氐唪ぃ乇鹗浅岛蟛俊

  那个老女人开始呕吐,她不敢移动一下,害怕因为污染别人的东西会被赶下去所以全吐在自己身上。她小声的哭泣,车厢里开始有人抱怨,于是司机总算把车速慢下来。但那老女人的晕车反应并没有就此停止,她仍然呕吐着,最后她没有办法,不断地祈祷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以后,一个健壮的小伙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再也无法听您的祈祷,您到我这里来坐吧,不然神是不会原谅我的。”那老女人却只是哭:“不,孩子,我已经弄脏了,会弄脏你的座位。”那小伙子却灵巧地翻过走道里堆满的人和货物,过去把老妇人抱起来,很轻松地原路翻回来把她放到自己原先的座位上,“哦,老妈妈,我不能这样放着您不管,您瞧,您的祈祷让我良心受到了谴责,我相信这里的所有人都会为此不安的。”

  出于完人的立场我从来对于宗教的狂热抱以厌恶的态度,但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否认宗教在其崇拜者中形成的团结意识,极为讽刺的是,它虽然给纯人设定了一系列的道德规范,它也是纯人在现代文明面前表现愚昧的根源。所以在我们完人中间,即使肯定它规范纯人社会这积极一面,从整体上也只能承认它是一种落后的文明。用完人政府的话来评价——宗教,永远是把双刃剑。

  “你真是个好孩子!就象我的亲儿子一样!”那老妇人感激地叫着,双手举起来摇晃,似乎在感谢神给她的好运。年轻的小伙子也因为自己的善举而开心,他俯下身很和气地对那老妇说:“老妈妈,您大概很快会见到您的亲儿子,所以只要忍耐一会儿就可以,波那底很快就到。”老妇人却把举起的手放下,突然掩着脸哭泣起来,“不,孩子,我不再有亲儿子,亚人把他们都杀光了。”

  车厢里随既是一片安静,只听见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和老妇人的哭声。坐在老妇身边的女人向旁边让了让,让出更宽的地方给她,开始有人伸手为这老妇拭去衣上的秽物,也有人从水壶里倒水给她喝。某种情绪慢慢在车里蕴积起来,虽然没有人说话,但它是那么明显,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我看到阿兹玛下意识地揉搓自己双手,很担心她会把那块皮揉掉,于是伸手去握住她的左手。

  阿兹玛的手冰凉,满手是汗。

  不知在这老妇投奔亲戚的路上有多少人问过她的身世,也不知道她向多少人叙述过她的身世,但从她流畅的诉说看来,这老妇已经很习惯面对这个问题并把它讲述出来,所需的只是一个引子,而纯人聚集在一起时,特别在这样漫长的旅行中,倾听并议论完人与他们的冲突是一种极大的诱惑。很快便有人向这老妇发出讲述的邀请,而这老妇也马上滔滔地边哭边说起来。

  “我叫普瓦,我曾有过两个儿子,我们一家子都住里格斯……”

  倾听的人群发出一些骚动的声音,因为里格斯是现在完人政府的所在地,就是分治后完人控制区的中央省。

  “五年前分治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离开里格斯,我大儿子说这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为什么要送给那些亚人?他和他的朋友上街去游行,结果亚人的警察把他们都打死了……我知道他跑出去后很担心,跑到屋顶上看……他们就在我面前打死了他……用一根橡皮棒子……五个打一个……”老妇人抽泣着,用肮脏的手抹脸。所有的人都沉默,那个一直照顾她的小伙子用一块手帕替她擦脸,表情十分悲哀。老妇人抽泣了一阵,接着说:“本来我可以有很多儿子,可是你们知道,里格斯二十年前就已经有很多亚人了,他们是那里的多数,而我们是少数。那个时候他们就开始掌握里格斯一带的权力,还制定了很多地方政策,他们不许我们生,说什么土地养不了那么多人,还说只能生最好的孩子。我和丈夫没有听他们的,又生了第二个儿子,他们十分生气,有一天晚上他们冲进了我的家,把我和丈夫带到医院,割去了我们身体里用来生孩子的地方……我丈夫手术后自杀了……天啊!他们根本不把我们当人,他们……那些亚人的医生,做这些事的时候就象是阄割一群畜生!”

  “他们才是真正的畜生!”小伙子愤怒地大叫,“我们都知道他们身上装着猪的心、牛的肺,亚人根本就不是人!”

  这实在是很过份的指控,诚然,在培养供医用移植的稀缺人体器官时我们借助动物身体来做培养基,某些再造的器官比如人造耳甚至是直接是从兔子的耳朵上长出来的,但所有的人造器官都是从人的细胞培养起来的,在完人的理论里,它们始终是人的一部分。

  所谓的纯人从来不接受这个理论,我奇怪他们如此坚持人的身体不能和动物发生融合,那么为什么还要吃各种各样动物的肉,难道消化那些肉类不叫融合?他们就不怕自己的胃因为融合动物的肉变成动物的胃吗?

  阿兹玛被我握住的手微微抽搐,我忽然想起她也没有自己的孩子,在她这个年龄段的女性中这是很少见的。

  我想我多少能猜到原因——如果在完人区生活的五年中她选择的是完人的生活方式,那么受到优生节育的法律限制,她不能生一个以上的孩子。这个世界给予完人的土地是如此狭窄和贫瘠,很早以前我们就认识到要活下来光靠努力是不够的,必须控制人口。如果阿兹玛选择的是纯人的生活方式,那么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能多生,所有完人控制区土地上的纯人女人,定居的也好,流动的也好,都被强制施行了节育手术。这其实不能归结于完人的无情,您瞧,如果我们控制人口而她们永不节制地生育,那么我们完人采取的一切措施都会被抵销白费,而若干年之后,她们的子孙将远远超过完人的子孙,最终将把我们赶离那块土地——我们知道,一直都知道,纯人在这方面的欲望从未削弱!

  “我的第二个儿子死在分治的那一天……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群群的亚人冲进我们的家,要我们离开把房子给他们……我们当然不可能这么做……那些暴徒们……他们把我的小儿子杀死了……我的儿媳妇是自杀的,她跳到井里去了……我抱着孙子逃出来,一个亚人邻居把我们藏在暖气管的后面所以我们没被杀死……我在下水道生活了四年,可是孙子还是病死了……我只好逃走,找我的弟弟,他分治的时候去了波那底……”老妇人终于无法说下去,大声哭起来。

  车厢里的咒骂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所有人都在愤怒地指责亚人禽兽不如的暴行,但没有一个人指出五年前分治日那场著名的暴乱其实席卷了整个社会,并非只发生在完人控制区。

  我当然也可以讲述,正是在那一天的种族暴乱里我在纯人控制区失去了不愿迁移的父母,也正是那一天我终于离开自己的故乡头也不回地出发去里格斯并定居下来。

  但我沉默,我知道在这样一群激动的纯人群中,一个亚人没有发言的权利,这一点自小身为少数族裔的我就很清楚。

  车在波那底停的时候,小伙子把老妇人抱起来:“普瓦妈妈,我们不能把你这样扔在这里,你必须跟我走,我送你去亲戚家。”普瓦说:“不行,小伙子,我已经走不动路了,不能拖累你。”小伙子却说:“不要担心,我去再找一个男人,我们轮流把你抱着走。”车上的人们象欢送英雄一般送他们下去,一些女人开始抽泣,还有几个男人索性跟下去,说是要帮助他们。

  这种夹杂着愤怒的悲伤情绪一直持续了整个的旅程,直到车上的乘客只剩下阿兹玛和我两个人。阿兹玛的老家米尔兰镇在这条道路的最北端,分治以前曾是最大的完人和纯人杂居区,所以在分治日的暴乱中也是受冲击最大的地方,整个镇子几乎都被杀掠完,那里后来虽然还有些幸存者留下来,但已近乎荒凉,很少有人光顾。

  阿兹玛坐了一天的车已经晕晕欲睡,裹着大围巾倒在座椅上休息,我从座位上起来,以便让她躺下。车后部有呕吐物令人恶心,于是我走到车前面坐下,司机从观后镜里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表示反对。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这个除了咒骂和大声吆喝以外没有发表议论的司机突然有了和我交谈的欲望,他说:“你大概不是很厌恶亚人吧?”

  我感到惊奇,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来,司机大声笑:“我注意你们很久了,你们从头到尾没有参加他们的讨论。”他顿了顿,也不管我是否回答,自顾自地说,“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憎恨亚人,我来自乡下,分治以前,在我们那里,纯人和亚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呢。”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有些震惊,我没想到会在一场风暴之后听到这样的话。

  “其实……我一点也不奇怪亚人要求分治,虽然他们比我们有钱、聪明而且健康,但我们瞧不起他们不是吗?我们一直都认为他们不是真正的人。姑娘,我告诉你,在我们以前的村子里,我们是这样和他们交往的:如果他们走过来和我们握手,而我们手里正好拿着吃的东西,那么这东西就被看成是污染了,不能再吃。相反,如果我们一只手牵着狗,一只手拿着吃的东西,那东西就可以照吃不误。虽然我不喜欢亚人,他们太强大,强大到要打我们而我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我真的觉得当时那样是不对的,他们对我们还算尊重,可我们甚至没有给他们以一条狗应有的尊重。这真是太可怕了,我们都是生活在一个村子里的啊,我想,这大概就是分治产生的原因吧。”

  我们没有继续谈下去,米尔兰遥遥在望,阿兹玛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坐起来出了神的向那边望。

  天黑的时候我们在米尔兰下了车,大概七点钟左右,我们站在一幢相当破旧的老房子外面,一盏昏暗的灯泡挂在门口的电线上,把我们的影子投向石灰皮翻起的墙壁。阿兹玛显得十分犹豫,还有几分害怕,有那么一刻如果不是我揪住她的围巾她甚至想转身逃跑。于是我过去揿响门铃,应门的是一个女人,从门上用铁栏封住的小窗里打量我们。

  “你们找谁?”她怀着十分的戒备问。

  “我们找布里奇特·扬提先生,他的姐姐阿兹玛·扬提找他。”我回答。

  那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啪地关上小窗,我们听见她在屋里边叫边往楼上跑的咚咚脚步声。

  “她是谁?”我十分奇怪这个女人的反应。

  阿兹玛十分迷惑地摇头,显然在当年她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这女人并不存在。

  五分钟后,一个男人猛地打开门,凶狠地对我们吼道:“阿兹玛已经死掉了,你们给我滚!”他手里甚至还拿着根木棒,试图用它来驱赶我和阿兹玛。

  我可以不管的,把阿兹玛送到这里基本上已经做完我的工作,那时候我也的确已经转身准备离开,并不打算管阿兹玛的家事——她的兄弟是否接受她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但当时从开着的门缝里飘出来的电视伴音绊住了我的脚步。

  那是正在播报的当日新闻,纯人电视台的播音员用极其悲愤的声音宣布,今天下午亚人部队越过边界,袭击并强占了巴拉,宣称这是对近几日纯人极端组织制造的一系列人肉炸弹袭击的报复,从现在起边界完全封闭,事态有进一步恶化的可能。

  我不得不回过身来把尖叫着的阿兹玛拉到身后,指着面前那个咆哮的男人问她:“这是你的兄弟布里奇特吗?”她说是,于是我上前把那男人推开,把阿兹玛塞进门里去。

  布里奇特十分愤怒地冲上来,但我比他敏捷,从个体来说,完人的身体素质远好于一个虚胖的纯人,而且与纯人不同的是,总人口不多的完人社会在四面敌境的压力下实行的是全民兵役,每个完人至少接受过两年十分严格的军事训练,布里奇特显然不是曾经有过实战经验的退役女兵的对手。

  我和阿兹玛强行进入了这幢老房子,在确定局势安全以前,我不打算离开这里。

  布里奇特和他的妻子——那个应门的女人非常不友善的坐在我们对面,用厌恶的目光打量我们。“她不是我的弟妹,”阿兹玛指着那个女人对我说,“乌玛才是。”她转过脸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他的兄弟问道:“乌玛呢?还有你的孩子呢?我们的妹妹们在哪里?”“他们比你纯洁,也比你勇敢!”布里奇特用憎恶的眼光看着他的姐姐,“他们没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