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之战-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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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最痛不欲生的处所。对年幼的德科丝来说，是这样的。

医院等于死亡。

年幼的他医院里，每日守着重病的母亲。他很累，很想睡觉，就在去母亲病房的电梯里睡着了。

醒的时候，将电梯门打开，寒气喷涌出来，朝着凉的身上进行一轮又一轮的猛烈地攻击。

那时候尚且不知，死亡的心情以及死者的样子。

走进名叫太平间的楼层，房间里放着逝者，有的面目狰狞，有的平静温和。不过，大多数都是很恐怖的，对于一个尚不知晓世间万事的孩子而言。

尚未来得及清洗的血迹，血浆凝结后变成疙疙瘩瘩的小块，粘黏在扭曲的死者面部。直叫人作呕的腥臭从尸体腐烂的五脏六腑透过冰凉的沁着汗渍的皮肤渗透。

忘记是怎样逃离那种比绝望更苦痛的地方的。好像有无数双手，在拉扯。

后来就生了场大病。

还是太年幼的缘故，忘记太多。

忘记。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他只是开始知道了，人变成物质后的模样是怎生凄惨。

德科丝被关进了这样的囚笼，没有自由，没有希望。他开始逃离这里，想尽一切办法。就这样一次一次无节制的逃出晦暗沉闷的别墅。在外面逗留一两个星光烂漫的夜晚，然后满脸笑靥的回去，看着仆人们焦头烂额的可笑模样，再次捧腹。这样的经历让人上瘾。她出逃的频率渐渐密集，天数也愈来愈多。

原本无心管理他的父亲最后终于震怒，用力的将他扇倒在地。他感觉自己的耳朵翁的一下炸开了，有什么东西温热的留了出来。但都不重要了，他看见父亲愤怒的拂袖而去，才最令他心碎。他昏倒在那里，不知任何事情了。

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木香浓重的床上。床边有深浅不一的纹理。懒洋洋的缩着脖子，绻起身体在雪白的被褥里。发出轻微的呓语。他再次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他很累，心里苦的很。

再次醒来，已是火红的日柔和没落在地平线上了。身边有穿着白色大褂的老妇，面目还是慈祥的，只是岁月不依不饶的留下深而密的痕迹。看起来有些不很舒服的感觉。对于一个见惯了精致细腻面庞的人来说。

“孩子！醒来了。”老妪佝偻着背，差点摇身一变成为《西游记》里东海龙王的虾兵。

“唔．．．”身体不听使唤的僵硬，想起身却有些力不从心。

“呦！呦！快别动！”由于紧张，老婆婆的手力道很大。

“啊！”被无端端按下来，他心里很不满，大声的发泄。

“孩子，别乱叫。会伤了你脆弱的身体。”婆婆惊恐的阻止。

“为什么？”他望着她浑浊的眼有了星辉，心底颤动了。

“你生病了，别做费力无果的事了。动不了了。你要修养８个月，就可以勉强走路了。再过几年就可以像以前一样生活了。”老婆婆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凄凉，像是再看一只断了腿的兔子或者折了翅膀的鸟。

“病？什么病？我没病！”他坚持着起身，在下床的前一刻晕厥。

他后来才知道，父亲打他打的太重了，并且以前因为母亲生病很重所以没有人关心过他的身体，他也总是照顾自己的母亲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很孱弱。这样渐渐的他的身体就变得不堪一击了。

他后来在休养期间总是轻微叹气。他可以看见窗外，夕阳红红火火的洒脱，孩子气的肆意填涂着原本蔚蓝的天空。夏季的晚风，随着阳光的余辉散落出橘黄的色泽。床边的檀木地板被晒得暖洋洋。他费力的下床，躺在上面沐浴阳光的温柔浓情蜜意。他认为那是他在童年里最美丽的日子了。

婆婆从外面回来，看见他躺在地板上睡着。太阳落下去了，天空变黑。墨色沉淀，云朵翻滚，迅速移动。

“孩子。醒醒吧。这里变凉了。”推动她纤薄微颤的肩，带着慈祥的柔。

“嗯～婆婆。”他模糊中看她的脸，有熟悉的感觉。

“哎！孩子。梦见什么了？眼角怎么凉凉的？”微笑着将孩子扶起。

躺在床上，盖住雪白的厚被子。德科丝将头埋进松软的枕头里，深深的呼吸。闻见熟悉的味道，汗味，发香，泪水的味道。背对着这位老人，把头埋得更深。

他记得那时候那个老医生并不多话，只是常常离开房间让他独自待着。给他一定的空间，那是他遇见的最好的一个人了。

他从此再不曾逃跑。

他只是常常站在那个窗口旁，看着外面的一切。都是一样的风景，在不同的天气和季节里的不同感受。他发现，风景不过如此，不会真的因为心情而改变。

他记得他唯一一次出去，就是去英国。他从此无可救药的爱上了那个国度。

他记得那是一个春季，草长莺飞绵延着葱绒的绿色。

他从没见过那样繁华美丽的城市，优雅的艺术以及古典风韵的建筑。他在伺候的数年间再次想起那个地方，都满满的全是感动。

伦敦的艺术丰富多彩。他最喜欢这里的艺术，不能用言语表达对于这里艺术的热爱。歌剧、音乐剧、摇滚、爵士乐、古典音乐、皇家芭蕾、踢踏舞，应有尽有。1000个以上的剧场，大多上演莎士比亚和萧伯纳的作品。最为著名的有国家剧院和皇家莎士比亚剧院。在小型剧院中可以观赏到一些初出茅庐的作家的创作，剧场气氛轻松愉快。在伦敦欣赏古典音乐会倍感轻松惬意，音乐厅音响效果非常好。

大英博物馆集中了英国和世界各国许多的古代文物。他在里面转的眼花缭乱心情澎湃。博物馆内有很多埃及文物，希腊和罗马文物，东方文物，以及大量来自中亚、南亚次大陆、东南亚和远东的文物。橱窗内陈列着精美的铜器、陶器、瓷器、金币、绘画以及许多古希腊、古罗马的大型石雕。他看着这些文物，赞叹不已。他的家里，这些艺术品是冰冷的，而这里却充满了温暖。因为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在欣赏它们，它们大约是满足而欢喜的。和他家里的不同。

伦敦是车水马龙的世界，熙熙攘攘的全是人。各主要景点，步行均不超过45分钟。地铁则以查灵十字站为中心，由此乘坐地铁到各主要景点只需15分钟。他只是听说过这里的交通发达，可他是和父亲来这里的，没有坐过这种平民交通工具。

泰晤士河上有28座建筑风格不同的桥梁把泰晤士河两岸连成一片。他认为最漂亮的大桥是伦敦塔桥，这座塔桥风格独特，气势磅礴，在两个巨大的桥墩上建有5层楼的高塔。桥面是开启式的，每当有高过桥面的船只通过时，桥面可分开吊起。连接双塔顶层的是一条高出水面140米的行人桥，站在塔顶可观赏附近的绮丽风光。伦敦市是围绕着伦敦城逐步发展而成的。站在塔顶可观赏附近的绮丽风光。

他记得当时拼命想要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但还是从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赞叹和留恋。他想父亲是看见了的，只是没有理睬他的心情。或者，父亲从来就没有看见过他的神情吧，毕竟他一直在浏览伦敦的过程中和别人商议着政治。

他记得后来回到加拿大后他再次被关进那个别墅里，没有天日。非常绝望。但他心里有了另一个世界，所以变得不再那么消极。

他将自己眼中的伦敦画下来，偷偷的藏在阁楼里。他不愿意被窥视，自己幼小心灵里装着的甜蜜世界。他以此存活。

德科丝躺在自己的床上，淡淡的笑。他想他大约再也看不见幼年时候的那些画了，可是这样也没有关系。他已经有了新的世界和生活，不必再靠着那一丁点微小的记忆存活，他有了新的希望。

他想布克就是他的希望。
31。第三十章　　创世纪的“IW”
创世纪的“IW”

当布克抵达约迪芬所在的研究基地，已是傍晚时分。美国最新型卫星“IW”发射的装置都已经准备妥当，还有电视台的人员在进行拍射。

美国民众将这类型的卫星赋予新的名字，叫“创世纪”。

“约迪芬，今天发射的是第一个，一定要成功啊！”布克走到他身旁，拍着他的肩膀。眼里闪烁着的光芒是一种只有彼此能够读懂的野心和对未来的希冀。

“当然。布克你放心就好。”男人微笑着点头，目光望向遥远的天空。如血的夕阳倒映在变得越发鲜艳的天空里，染透了周边的白云。一切都鲜艳明亮，却带着不能挽回的悲恸，是光明即将结束的祭奠之歌。

“黑暗来临的时候，就可以看见我们的光华。我们终是行走在黑暗里的人。别人在黑暗里等待光明的降临，我们就在黑暗里创造光明，属于我们的光明。”布克头上的帽子遮住了他的表情，但约迪芬知道他是激动的，那种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于未来了的激动，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坐在世界之端。

另一边电视台的记者们正在一边采访相关面对媒体的负责人一边做着现场直播。美丽的女人，白皙的面颊和淡淡的适合采访时间用的妆容，穿着职业的装束。黑色及膝百褶裙和小西装白色衬衣。手里拿着一个贴有电视台相应标志的话筒，嘴巴不停的讲话像个叽叽喳喳的麻雀。

“我们现在来到的是瑟克萨斯卫星发射基地，在我们眼前的是今天将要发射的新型卫星‘IW’！距离发射时间还有十分钟。”

另一位其他电台的记着也开始报道，生怕自己的报道会因为慢一拍而导致收视率的下降。

“大家好！我是本期节目的记着多卡。现在我们可以看见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下来了，夕阳已经快要没入地平线以下。那么，在距离发射十分钟的时候，我将要向大家介绍这次卫星发射的意义。”男人穿着合身的西装，表情严肃像是真的这个卫星发射和他息息相关的不得了一样“这一型号的卫星可以让我军在作战时候更加方便快捷。因为是军事机密所以相关人员只透露了这些，但我们相信，这一定是功能非常齐全的卫星……”

其余记者见到已经有记者开始报道关于卫星的事情了，都等不住了纷纷拿起话筒指挥自己的拍摄师开始现场直播节目。

顿时四周纷纷杂杂，一片喧哗。

布克和约迪芬往远离人群的地方走了几步，在基本上听不到众人喧哗的地方停下来，依旧将目光放在即将发射的卫星上。那是他们合作的成果，多年的心血。那是冒过生命危险得到的希望，是终极武器。

“布克，我一直不懂。为何莱文死后你才发动大战。”男人偏头，瞄了他一眼。眼底露出不解的神情。

“呵呵，因为……”布克将帽子取下来，嘴唇一张一合。

卫星在瞬间发动，他们站在远方听见巨大的响彻云霄的声音。只需要不过几分的时间，卫星就消失在天空里。宽阔的场地上飘散开来，那些由于卫星发射时产生的超强热量导致的下面的水池里的水蒸发出来形成升腾不断的雾气。

“你……”即使卫星发射时候产生了巨大的噪音，但也没有影响到他听见布克所有的话。他微微蹙眉沉吟，随即又展开了笑颜“布克，你果然是个怪物。用一个人类封住自己嗜血的欲望，多么不稳定啊！”

“所以我才在他死亡以前就做好了战争的准备。不是吗？无论是你的选择还是其他人的安排。都是为了防止某天意外的发生罢了。”布克带上帽子，墨色的夜幕已经徐徐展开在天际。异常柔和，却不能抵抗。

“你到底还是希望战争的。”男人低浅的笑着，面色和缓看不出褒贬。

“是吗？我却是真的在乎他的。没想到他这样快的就离开了。我以为至少要等我们都到五十多了。确实没有想到。”布克自嘲的笑笑，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看待自己最真挚的朋友的，那个为自己死了两次的男孩。他将他作为束缚自己想要战争的锁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他都忘记了，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做事没有考虑那样多。只是按照感情来做很多决定，没有章法的很。

“今晚去开party，怎样？你的第一颗‘IW’终于发射成功了。”男人巧妙的岔开话题免得彼此都变得越来越尴尬。

“好主意。”布克点头，眼里露出笑意。

布克打电话将所有人都叫了出来，到附近的豪华酒店里开庆祝会。

纳纳今天陪着德科丝已经练习了一天的枪法，筋疲力尽是需要好好休息的。大家都因为不想引起太大的轰动所以没有去基地看卫星现场发射。这会儿被叫过去聚会都开心的不得了，很快就选择了一辆悍马奔驰在路上了。

到达餐厅的时候，布克和约迪芬已经在包厢里等待。宽敞的房间，四面都是竹青色的壁纸，颜色淡雅清新，角落里安放着小巧的空调。头顶是巨大的米色纸灯笼形状的吊灯，昏黄却不显黯淡的灯光笼罩着每个人，温馨别致。

“哟！布克什么时候变得有情调了？选择这样的地方吃饭？”纳纳穿着一身火红的衣服走进来，面上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