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百恋爱精灵-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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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沈薏蓝疯狂叫喊,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真情一览无遗。
「小宝,你就再看看他吧!」唐娃娃虽然如此说,但私下却已经请小宝帮她接洽葬仪社。
小宝医生只得又为袁禔焉做无谓的诊断。但,左摸摸右瞧瞧之后——
「天啊!圣母玛莉亚!」四十多岁的小宝大叫。
「她已经弃我而去了。」沈薏蓝悲伤地叹出声。
「他的生命迹象非但没有减退,反而有增加的情形。」小宝擦了擦眼镜,还一时情急误把肛温计放入嘴巴,以确定自己没眼花也没发烧。
「噢!我就知道上帝还是爱我的!」沈薏蓝又哭又笑又跳又叫。
朱宛忻拿起佛珠亲了又亲,把说得出名称的众神佛从头到脚拍了一遍马屁。
小宝医生与年轻护士大开了眼界,不敢相信这眼前的奇迹。只有一旁的唐娃娃知道,那一定是展颜!
下午展颜进去看袁禔焉之后就没有再出来,等到大家觉得有异开门察看,才发现早没了展颜的踪影。袁禔焉在展颜来过之后便奇迹似的恢复生命迹象,除非是展颜,否则绝不可能会有这种奇迹;但,展颜为什么要在救了袁禔焉之后又悄然离去?唐娃娃的心里泛起了一丝不祥的感觉……
「展颜,你一定要再回来……」
***
「展颜!展颜!你在哪里?」袁禔焉双手在空气中挥舞,但马上就被一双冰冷的小手握住。
「猿人类,我在这里。」
他睁开眼睛,果然就看见展颜在他面前,他抱住展颜,把她圈在臂弯里。
「你别走!我梦到你要走。」他喊着,像一个小孩子依赖母亲般地不让展颜离开。
「噢!原来我行情这么超,这么快就有人想念我。」她嘻嘻哈哈的笑着,跟之前没两样,但声音却无力而虚软。
他仔细端详着她,才发现她脸色苍白,身体也更加瘦弱,「展颜,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事!」才怪!她靠进他怀里,不想让他看到她的样子而担心。「我太想念你,想念得茶不思、饭不想、为情伤风、为爱感冒!」她胡诌一堆,闻着他身上令她熟悉的气味。
已经过了两天半了,袁禔焉的身体已恢复正常,他就快要痊愈,身上一切病痛也将消失;而她,只剩下几个小时的生命。
「猿人类,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啦!」她故意装作不在乎,以免袁禔焉起疑心。「有一天我离开你了,没在你身边调皮捣蛋,没在你身边陪你做运动,你会想念我吗?」
「不会!」他斩钉截铁地否定。
让可怜的小展颜心碎成片片,天知道她只要他一句好话,她就会觉得不枉此生。
「如果你离开我身边,我就会诅咒你被车咬到、被狗撞到、走路掉进下水道、吃饭被汤呛到饱!」
她摇头叹气,「暴力男就是暴力男!」
「展颜,你答应过我会回来,而你真的回来了,没想到你信用度还满高的,以前错看你了,小牙刷。」
我虽然回来了,但我马上就要走了,而且还是永远的消失。她在心里低叹,怎么也没勇气将它说出口。
「别叫我小牙刷,总有一天我会发育给你看!你这只歧视非哺乳动物的笨蛆!」她骂着他,眼泪却不争气地滚了下来。
感觉到她的泪湿了他的衣裳,他急急地问:「你怎么哭了?你以前明明就不在意我取笑你的身材,而且我那男人婆的妹妹比你还牙刷。」真不知道女生为什么那么在意胸部的大小,又不是说那个太小就不可以「做运动」。
「我难过!我伤心!我悲哀!我凄怆!」真惨,一发不可收拾,哭得像死了儿子的寡妇。
「展颜,」他脸色沉重了起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真的没事,你也不可能哭得这么伤心。」他敏锐地嗅出异样。
展颜咬了咬牙,考虑着到底要不要说出真相。说出了怕他难过,不说只怕他会更难过。
「展颜,你要是不肯说,我就永远不理你,也不跟你『做运动』。」真够狠的!把展颜曾经拿来威胁他,搞得他痛不欲生的话,又如法炮制地丢给她。
言「我们恐怕永远都不会再有一起『做运动』的机会了。」她难过的当然不是不能「做运动」的问题,而是两人已不能再相见。
情「为什么?」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那个又没坏。」拜托,千万不要说出他无法接受的话。
小「朱日荣找人害你,让你发生车祸脑死,我用我的本命水晶救活了你,但是不用多久,我就会化成一堆泡沫,被太阳蒸发……」
说「不!」他紧紧地抱住她,深怕她从他怀中消失,他不愿相信她所说的,却又不得不信。「你不可以,你真傻,为什么要救我?」
独「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死去,没有了你,再美的日子也变得黑暗。你是袁家的命根子,如果你死了,那些姨姑妈,表姐妹,还有娃娃奶奶和妈妈,一定会很难过,你怎么忍心让那么多人为你难过掉泪?」好一个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家「那你又怎么忍心看我为你难过?」他反问,眉头拧得紧紧的。
「看你为我难过总比我看着你死去好吧!?」她牵强地漾开笑容,那笑容仍是美丽得令人着迷,但他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展颜!」他生气了,气她把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看得如此轻微,她难道不明白她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吗?
「十三年前你救过我一次,十三年后你又救了我一次,展颜,我要如何还你这份情?」此时他反倒宁愿自己在十三年前那次坠机中丧命身亡,也不要展颜救了他,让他从十一岁就开始爱着她,却又在他终于想起她就是他心中那道鲜明又模糊的影子时与她分离。他宁愿当年就跟着袁天磊一起死亡,这样袁家四姝就可以在同一天为他们父子俩作忌辰,他就不必发现朱日荣和朱雪羔那丑陋的面目。
「猿人类,我要走了,你要记得帮我照顾小花园里的花。」她叮咛着,不愿在这个时候说出太多伤感的话。
「你敢走我就让它枯死!」他威胁着,企盼她会与他一样出现奇迹。
「你这死家伙!」她离开他的身上,走到窗边,打开一扇窗。风吹动她紫红色的长发和雪白的霓裳,这是她在他心中最后的记忆。
她不愿在他面前幻化成泡沫,她不允许自己在他心中最后的记忆只是一堆肥皂粉似的泡沫。她要以最美的姿态离开,一如她以最美的姿态出现——虽然重逢时她的姿态并不怎么优雅,但她总是美丽的。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边处。
第10章(1)
从袁禔焉发生车祸宣判脑死,到他奇迹似的复活生还,仅仅隔了三天的时间。
每个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袁禔焉此生中竟已经历了两次大难不死的奇妙经验。小宝医生为袁禔焉做过彻底的检查后不只啧啧称奇,甚至希望袁禔焉能在医院停留一段时间,让他们做医学讨论。但袁禔焉死也不肯答应,他的命是展颜救的,除了展颜,谁也不能要求他做些什么。
「真是菩萨显灵,祖宗庇廕!」朱宛忻拜天谢地。
「是我敬爱的上帝耶稣和圣母玛莉亚不忍将我遗忘。」袁禔焉死而复生,沈薏蓝的神经质也不药而愈,又回复那种迷糊健忘的本性,对上帝也更加崇拜。
「一定是我的友爱感动天帝。想不到我袁招弟才小小十七岁,便做出了如此的丰功伟业!善哉!善哉!」招弟觉得自己已经升天成仙女,不会散花,只会打篮球的那种。
「大概是我穿红衣裳缘故。」唐娃娃也自鸣得意。
「哼!那天不知道是谁在跟那个小宝医生讨论葬仪社。」招弟毫不客气地吐唐娃娃的槽。
「猴死囝仔!」唐娃娃笑骂着,接着想起,「禔焉人呢?」袁家四姝谈论了半天,才发现主角并不在现场。
袁家四姝后来才在小花园找到满脸专注的袁禔焉。他蹲在地上,双手沾满了泥土,旁边是一堆种花的工具;听见有来人,他连头也不抬一下,只是悉心地照料着手中已枯萎的花草。
「禔焉,你已经在小花园待了好几天了,但那株花已经死了,你就……」唐娃娃心疼极了。
「没有!展颜没有死!」他抬起头来惊慌地喊叫,把每个人都吓了一跳。
唐娃娃为了怕刺激到袁禔焉,连忙改口澄清,「不不不!NO、NO、NO!我是说『花』,你懂吗?ㄏㄨㄚ花。」她煞费耐心地解释。
「不可能!展颜不可能就这样死去,她死了谁陪我做运动?」他像个孩子似的跌坐在泥土上,控诉着展颜对他的不公平。
除了唐娃娃,没有人听得懂袁禔焉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展颜那么棒,又长得那么美,怎么可能会死?十七岁是不能死的啦,你瞧咱们家的招弟不就是活得健康快乐又幸福美满?」唐娃娃最擅于天花乱坠地哄骗小孩子。「你没听人家伟人说什么红颜薄命……啊!不对,是天妒美人……也不对,是祸害遗千年……对啦!展颜这么爱捣蛋,肯定是个祸害,不会早死的啦!」唐娃娃阿莎力地挥挥手,说服袁禔焉相信她的狗屁言论。
大小老婆和招弟都为唐娃娃捏了把冷汗。唐娃娃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功力已经到达出神入化的地步,普通人还只有望尘莫及的份!
但唐娃娃讲得这么认真,袁禔焉好像连她话的逗号都没听进去。
「我每天浇水、洒肥料,为什么它还是死了?」他悲伤地喃喃自语。这句话听来更像是「为什么我这么爱展颜,她还是死了?」。
「既然死了,就丢了吧!」难不成留着泡花茶?
「不行!」他把枯萎的花抱在怀中,「它一定会再复活!一定会的!」
袁禔焉那种坚定的模样,倒教每个人看了都难过,也才明白,不管如何,展颜对袁禔焉而言都是最重要的。
「我那天不该对展颜说出那么残忍的话。」沈薏蓝深深自责。
「她是如此的善良可爱美丽活泼。」朱宛忻也怀念起那个美丽慧黠的小东西。
「她不在我每期六合彩都摃龟。」这是一个忘年之交的好姐妹该说的话吗?为什么唐娃娃老是搞不清楚?
招弟看了禔焉一眼,少年不识愁滋味地学大人叹了一口气,「哥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哪里?谁会知道,谁又看得到呢?她已经化成泡沫了呀!
***
袁禔焉站在袁氏企业大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环视着应该是属于他的一切。
上百名的员工早就离开了这座曾经在商业界占有一席之地的袁氏企业,全都转往朱日荣那边,整栋大楼只剩下一具躯壳,和他这位尚未来得及继承庞大家业的袁氏总裁。
面对这座空荡寂静的城堡,他突然觉得空虚无依;而这种感觉,和失去展颜相同。
朱日荣以偷天换日的手法将所有的资产和股份移到他自己名下,现在他正打算带着这笔庞大可观的财产远渡国外。
「袁家什么都没了。」该说这句话的人是他,他却被背后悄然出现的朱雪羔剥夺了他的台词。朱雪羔也真狠,整座袁氏企业都已经被他们父女抢走了,现在她竟连受害人唯一的台词也要抢。
「拜你和你父亲所赐。」他冷冷地回她。
「我们等一下就要搭飞机离开了,带着属于你们袁家的一切。」她刻意提醒他,但他似乎一点怒气也没有。
「你拥有了钱财又如何?你从来就不懂什么是情,你没有感情地过日子,你不觉得你的人生很乏味吗?」他对于她的遭遇十分同情。
「你爱展颜又如何?你们还是分开了。」她不以为然地回他。
「但我爱她,她永远都活在我心里。她用自己的性命来换我的性命,在无形中,我们已经结为一体,这种感动与拥有,我想你永远无法体会。」
「何必呢?在我看来,那是最愚蠢的话。」朱日荣随后冷冷的讥讽。他走过来,「雪羔,你先去机场,爸爸还有事,明天才会到。」
朱雪羔似乎有点犹豫。
朱日荣又说:「雪羔,听话!」
朱雪羔终究还是听父亲的话离开了,走到外面时她回头看了袁禔焉一眼,刹那间,袁禔焉彷佛又看到了那个天真霸气,与展颜有六分神似的小雪羔,只是当时已惘然。
「你还有什么事?」袁禔焉认为奸人得到了财产,都会想赶快远走高飞,而不是留下来与受害人大眼瞪小眼。
「这栋大楼明天就要被拆除了,我想留下来看这精彩难得的画面,让我觉得不枉此生。」
「你……」袁禔焉的怒气直线上升,朱日荣竟想连袁氏最后的财产也毁去。「你太过分了!」
朱日荣笑着,一般人很难看出他笑容里隐含的毒刺,但袁禔焉知道,因为他曾被这种毒刺扎得伤痕累累。
「你知道将来这栋新大楼的主人是谁吗?是你的混帐校长陈来福!」朱日荣用风水轮流转的眼光看他。
「你这十恶不赦的人渣,你会得到报应的。」袁禔焉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