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岛海战-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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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藤海军中将指挥的中途岛攻略部队的主力和山本海军大将直接指挥的主力部队,最后一批出发。5月29日清晨,近藤部队离开柱岛,以“长良号”轻巡洋舰和第四驱逐舰战队的七艘驱逐舰为前导,后面是第四巡洋舰战队(“爱宕号”和“鸟海号”重巡洋舰)、第五巡洋舰战队(“妙高号”和“羽黑号”重巡洋舰)、第三战列舰战队(“比睿号”和“金刚号”战列舰,(缺第二小队),最后是“瑞凤号”轻型航空母舰和一艘驱逐舰(据本书日文版第68页载,这艘驱逐舰力“三日月号”。——译者)。近藤海军中将的旗舰是“爱宕号”重巡洋舰。近藤部队通过丰后水道后,向东航驶。
山本海军大将的主力部队共三十二艘军舰,在近藤部队出发后接着起航。第三驱逐舰战队司令官桥本信太郎海军少将指挥的“川内号”轻巡洋舰及二十艘驱逐舰为先导,其后依次是第九巡洋舰战队司令官岸福治海军少将指挥的“北上号”和“大井号”轻巡洋舰,山本海军大将直接指挥的第一战列舰战队“大和号”、“长门号”和“陆奥号”战列舰,第一舰队司令长官高须四郎海军中将直接指挥的第二战列舰战队“伊势号”,“日向号”,“扶桑号”和“山城号”战列舰。“凤翔号”轻型航空母舰和一艘驱逐舰(据本书日文版第68页载,这艘驱逐舰为“夕风号”。——译者支部队通过了危险区时,庆幸没有遇到麻烦。)殿后。
战列舰部队已五个月没有出海了。在整个南线第一阶段作战期间,战列舰部队留在濑户内海进行了严格训练,以备在可预见到的将来跟美国舰队的决战中起主导作用。这些巨型军舰的官兵们仍然相信它们的巨大火力能赢得将来的战斗。现在,看来他们似乎刚刚有机会来证明这一点,而且舰员们的士气也是高昂的。这次出征是装有最重型火炮的“大和号”服役以来的处女航;由于它的参战,部队实力有了空前的提高。
当主力部队驶入丰后水道时,突然,在水道外面进行巡逻的驱逐舰报告,发现两艘敌潜艇。无线电谍报还报告说,共有六艘敌潜艇在日本近海活动,另有四艘在威克岛北东一带。所以,这天吴镇守府的反潜舰只和飞机立即加强了反潜活动;近藤部队和山本部队奉命在严格的反潜戒备下继续前进。这两支部队通过了危险区时,庆幸没有遇到麻烦。
驶入公海后,主力部队改变它的航行队形。战列舰排成两路平行纵队,“大和号”、“长门号”和“陆奥号”在右,“伊势号”、“日向号”、“扶桑号”和“山城号”在左。在两路战列舰之间是正忙于反潜巡逻机起飞和回收的“风翔号”轻航空母舰。“川内号”轻巡洋舰和二十艘驱逐舰在战列舰周围,以一千五百米的距离组成一个环形警戒圈。“北上号”和“大并号”轻巡洋舰分别位于主力部队后侧方,相距一万米,以防备敌潜艇跟踪。部队以十节航速向南东航驶,每隔五至十分钟进行一次蛇行运动。
二、南云海军中将
我在出发的当天夜里军医给我做了阑尾切除手术后躺在“赤城号”的病舱里养病时,
自然一心想着我们这支舰队所进行的作战活动。我特别想到我们的司令长官南云海军中将肩负的重任。他的部队在这次作战中打先锋。南云长官能否肩负起运一重任来呢?
我认识南云长官是在1933年。当时,我在第二舰队第四巡洋舰战队“摩耶号”重巡洋舰上当上尉飞行长。除了“摩耶号”外,第四巡洋舰战队还有日本的最新巡洋舰“鸟海号”(旗舰)、“高雄号”和“爱宕号”。南云那时是海军大佐,是“高雄号”巡洋舰舰长。
我的职务使我有机会经常跟南云海军大佐接触。他是一位技术才智兼备、精力充沛的军官,在第二舰队许多能干的海军大佐中名列前茅。他属于海军军官所说的“红砖派”,这就是说,他曾历任海军省的种种职务。这个奇怪的名称的由来是因为海军省的建筑是用红砖砌成的。他还曾在军令部任职,又当过联合舰队参谋和海军大学教官等职。担任重巡洋舰舰长是晋升为将军的必由之路。第二年,他就会调任战列舰舰长,并且终将会成为舰队司令长官。
第
二舰队是当时联合舰队战斗编制中的前锋部队,所以我们的训练特别着重于鱼雷攻击和夜战。南云海军大佐是鱼雷战老手,他在第二舰队任舰长这个职务最为相宜。由于他在执行他的艰巨任务时那种出类拔萃的方式,使我这个单纯从事飞行勤务的低级军官对他抱着既敬畏而又钦佩的感情。他的领导才干在各方面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在舰队研究会上的发言总是令人感到很有逻辑性,很有启发性,谁都无法不尊重他的非凡才干。他为人坦率而又诚恳,并能体恤人,对青年军官他总是乐于帮助。他受到了我们的高度尊敬和完全信赖。
当时,海军内部要求废除华盛顿海军军备限制条约的情绪在迅速高涨。在我们看来,中央的态度软弱,而南云海军大佐则正是在带头反对这种态度。他在各舰舰长中奔走,游说他们一起来敦促早日废除这个条约。由于他的努力,起草了一份意见书,在得到许多军官签名后,作为反映联合舰队的意见,通过舰队司令部上呈中央。这件事特别使我们这些总是要求执行强硬政策——不管是什么强硬政策——的青年军官很高兴。我那时对南云海军大佐的印象是,我相信他将成为一位伟大的海军将领。
我们到1941年又碰到一起了。这时他已经晋升为海军中将,任第一航空舰队司令长官了。我是“赤诚号”航空母舰的飞行队长。这些年里,特别是当他作为海军少将任第一驱逐舰战队司令官时,他的声望不断提高。再次在他手下工作使我回忆起七年前的往事,我为能成为他的部下感到很高兴。
可是,不久我发现南云变了。我开始对他的因循守旧和消极被动的态度感到不满。这也许是由于他现在指挥的是一支航空兵,不是他的专长。他的为人依旧是那样热情和富有同情心,但以往那种泼辣飒爽的战斗精神似乎已经消失,而且随之也失去了他的那种出色的海军将领的气魄。相反,他显得似乎很平凡,而且我还突然发觉他已苍老了。
在作战指挥方面,他似乎不如以前那样主动了。在制订计划的时候,他多半是仅仅同意他的幕僚所提出的建议。他的作战参谋源田海军中佐有一次把情况总结成下面的活对我说:
“不论什么时候,我起草的计划,他几乎总是不加考虑地批准。对我来说,倒是挺省事,但实际不然。相反,上头对我作的计划不加审核地采纳然后作为正式命令下达,会使我感到不安。我虽然相信自己,但我并不是自信到以为自己能不犯错误。我常常对于解决一个重要问题感到没有把握。每想到拿笔一挥就可能关系到国家的命运的时候,我几乎害怕得浑身打战。
“如果在大西海军少将或者山口海军少将这样的指挥官手下工作的话,他们一定会从各个角度推敲我制订的计划,然后把计划连同意见和评论退还给我。这样,我就可以更有把握,更无拘束地提出也可能是很极端的一些想法。”
我完全理解源田的意思,也完全同情他。不幸的是,这种消极态度并不限于南云一人,而是日本海军中的通病。舰队司令长官一般都乐于把细节推给参谋去干,自己只管一些大概的轮廓。作战计划的执行就很难反映出司令长官的性格。根据日本海军的制度,凡是资历够得上舰队司令长官的,往往就做上了舰队司令长官,但他们的具体专长往往并不适合。这种情况助长司令长官过分依赖参谋人员的倾向。擅长鱼雷战的南云担任第一航空舰队司令长官的职务,就是一例。长官在专业方面的缺陷要依靠幕僚中的专家来弥补,结果,参谋的影响自然就变得很大了。
但是,这并不是说,参谋人员可以侵犯上司的权威。关于作战的最终责任总要由长官担负,每一个行动都算是由他来决定的。的确,南云虽然消极被动,但并不是把每件事都交给下级去办。有时他也不顾幕僚提出的建议,而照他自己的方针行事。
三、5月30—31日的情况
日本各部队在5月29日整天继续向目的地挺进,除了角田部队仍然受到大雾的困扰外,都没有遇到任何麻烦。但到5月30日,当山本部队和近藤部队正在经过中部太平洋时,天气开始变坏了。下午,山本部队遇到大雨和越刮越大的强风。大浪偶尔铺头盖顶地打到驱逐舰和巡洋舰舰首甲板上,航行十分困难,部队的航速减到了十四节,蛇行运动也不得不中止了。
不光是天气预示了凶兆,监视敌人无线电通讯的“大和号”无线电兵,截听到一艘敌潜艇从就在日本输送船团前头发往中途岛的长篇紧急电报。电报是用密码拍发的,我们无法破译,但这暗示输送船团已可能被敌人发现。如果是这样,按理敌人会推测到输送船团几乎肯定是驶向中途岛并企图攻占该岛,因为这样一支庞大的输送船团从塞班岛驶向东北东,不可能被当作只是一支驶往威克岛的补给部队。但是,联合舰队司令部的参谋们对这一事态并不担心。他们满不在乎地认为,如果敌人猜到我们的意图,现在出动了舰队阻止我方进攻的活,正好可以达到诱敌出来予以歼灭的目的。
5月31日,中部太平洋的天气依然恶劣。不仅山本部队和近藤部队,而且在东面几百海里以外的南云部队的航空母舰也遇到了强风,有时还下雨。与此同时,“大和号”上的无线电情报班又侦察到敌人在夏威夷和阿留申附近活动的迹象,敌机和潜艇尤其活跃。山本海军大将和他的幕僚猜测夏威夷地区敌人的活动,可能是敌方一支特混舰队出动的前兆。他们急切等待着这天派往夏威夷进行侦察的2式水上飞机的报告。
担负称为第二次“K号作战”的两架2式水上飞机按规定赶到了沃特杰。这两架水上飞机的行动计划是,5月30日0点(东京时间)从沃特杰起飞,在日落前于14点30分(当地时间17点30分)到达弗伦奇—弗里格特礁脉。在这里,水上飞机由潜艇加油后一个半小时内起飞,于20点45分(当地时间5月31日1点15分)到达夏威夷上空,在完成侦察任务后,于6月1日9点20分(东京时间)左右直接飞返沃特杰。为了执行第二次“K号作战”,潜艇部队司令官小松海军中将从先遣部队里派了六艘潜艇,其中三艘潜艇在弗伦奇—弗里格特礁脉等候,为2式水上飞机加油。另外一艘潜艇驻在沃特杰和弗伦奇—弗里格特礁脉之间的一条路线上占领阵位,离后者大约五百五十海里,进行无线电警戒。第五艘潜艇在夏威夷岛的克阿候累角外待机,作为水上飞机一旦出事时的急救船。第六艘潜艇在瓦胡岛南西八十海里的地方巡逻和观察气象。
但是这个经过仔细安排的侦察计划,已经出了问题。5月30日,当“伊—123号”加油潜艇驶抵弗伦奇—弗里格特礁脉时,没料到在那里竟然发现停着两艘敌舰(原编者按:这两艘军舰可能是曾在弗伦奇—弗里格特礁脉驻泊过的“桑顿号”和“巴拉德号”水上飞机供应舰。)。“伊—123号”潜艇紧急发报,向沃特杰报告了这个情况,并说,看来不大可能按照计划在这里给水上飞机加油了。在夸贾林负责指挥第二次“K号作战”的第二十四航空战队司令官后藤海军中将随即命令把这个任务推迟二十四小时执行,并指示“伊123号”潜艇继续在礁脉监视,以了望敌舰离开。
第二天,这个微乎其微的希望破灭了,因为“伊—123号”潜艇报告说,发现在弗伦奇—弗里格特礁脉附近有两架敌水上飞机。可见,敌人已经把弗伦奇—弗里格特礁脉作为水上基地使用了。因此除了完全放弃“K号作战”计划外别无办法。
关于这些令人失望的事态,立即报告了“大和号”上的山本海军大将。“K号作战”计划受挫,意味着无法弄清目前珍珠港内敌人究竟有多大兵力。但是,联合舰队司令部仍希望,如果敌舰队从珍珠港出动以抗击对中途岛的进攻,预定由小松海军中将的部队到6月2日在夏威夷和中途岛之间建立的潜艇警戒线将能够提供预先的警报以及敌方兵力情况。
四,6月1—2日
6月1日,雨虽然停了,但天气仍旧阴沉沉的。云层很低,能见度很差,从“大和号”舰桥上只能勉强看到离它一千五百米远的驱逐舰警戒部队模模糊糊的暗影。
这时主力部队应陔与油船会台,进行加油。但在会合点没有找到油船。“凤翔号”派出侦察机寻找,由于能见度低,找不到油船。不过,这时油船队向“大和号”发报报告了它们的位置,使会合得以实现。但因此而打破了无线电静默,所以必须设想敌人现在已知道了主力部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