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天使的号角-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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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施杰看了彭坚一眼,彭坚不置可否:关于家里的事,彭坚一向不过问,都由彭夫人一手操办。虽然对于许施杰,彭坚心里也喜欢,但对于他做女婿的事情,彭坚自己还是有些看法的:他直觉里觉得,许施杰不会乐意娶衡玉,就算是他彭坚使用自己手中的权利,也未必能压得住他。
不过,夫人和衡玉一心一意,非要强拉人家上头,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顺风顺水,由着她们胡闹去了。谅许施杰也不敢做出太过份的事来,闹得他脸上也不好看。
许施杰看到彭坚的态度,很是模糊,自己也不好再强退出去,只好硬着头皮,一步捱一步的上了楼,心里直懊悔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许夫人怀上了孩子,又不该让她一走了之,弄得自己处在这样尴尬的境地里,进退两难。
那彭衡玉早就侧耳细听,听到许施杰上来了,便斜挨在床上,拿着一本书,装作看的很入神的样子。
许施杰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正在思量着进不进去,那彭衡玉听到脚步声在门口住下了,便没了动静,那装腔作势的模样,早已捺不住了!一下子跳下了床,打开了门,把个许施杰硬是拖了进来!
许施杰被她吓了一跳,几乎没站稳,彭衡玉已经贴了上来:“怎么到了门口,也不敢敲门?怕我吃了你?”
许施杰可真是被她吓得倒退了几步,连连告饶:“大小姐请别误会!这里究竟是大小姐的闺房,我怎么敢随便乱闯乱入的!”
“知道是我的闺房就好。”彭衡玉理直气壮的说,“我母亲既然肯让你进来,那也是摆明了态度的!现在我爸爸也在楼下,你也晓得的!我这闺房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进来的!”
“这,”许施杰听了,头都大了起来,“我还是出去一下。”说着,就要夺路逃走:他只想着顺从一点,不要触怒了彭夫人,一下子竟然忘记了这样的事:一个孤身的男人,进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的闺房里,这传出去,该怎么好?这下子不是摆明了要自己赶鸭子硬上架,非要娶这彭衡玉不可了?
“你以为这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了吗?”彭衡玉看着他,活像逮到了一只可怜的小兔子,她指着门口,对许施杰说,“有种的你就给我走出门口去看看!”
许施杰听了,下意识的往门口走了几步,便听彭衡玉尖叫起来,吓得许施杰立在那儿,一动没敢动。
“怎么了?”彭夫人听到动静,果然上了楼,看了看彭衡玉,又看了看许施杰。
“妈,没事,我刚才不小心,摔了一下。”彭衡玉看到彭夫人上来,撒着娇。
“姑娘家的,做事情当心些!”彭夫人责怪的说,“有些什么话儿,慢慢的跟小许说。不用叽叽喳喳的,小许这孩子,脾气顺和,你也别净想着要欺负他!”话里话外,摆明了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态度。
“知道了,妈,你忙去吧!”彭衡玉把彭夫人推了出去,把门带上来,脸上呈现出一副得意的神色来,走到许施杰跟前:“走啊!你还走啊!”
许施杰气的一屁股坐了下来,不走了,自己取出烟来,一支接一支的抽。
彭衡玉被他呛的咳嗽起来,推了他一把:“你抽这么多烟,呛死我了!”
“我喜欢这样。”许施杰说,“你不是想和我在一起吗?以前我的夫人,都特别喜欢我抽烟,说我抽烟的样子,特男人!”许施杰故意说着,徐徐的吐着烟圈。
“姓许的!”彭衡玉叫了起来,指着他骂道,“你别蹬鼻子上脸!给你个鼻子你就当大象!你别以为姑奶奶看着你顺眼,你就想胡作非为起来!”
“看我不顺眼啊?”许施杰在她脸前吐了一口烟,“看我不顺眼,那就赶我走啊。”
“你给我滚出去!”彭衡玉拉开门,就要往外推,正赶上彭夫人喊,“衡玉,下来吃饭了。”
想到彭坚在家里,许施杰也不好太过份,把烟熄了,看了一眼彭衡玉:“一起下去?”
“你自己先下去!”彭衡玉冷着脸,仗着在自己家里,父母都在,耍起了小姐脾气。
许施杰迟疑了一下,知道自己不好先独自下去,留下这位大小姐在这里生气,只好轻声说:“刚才是我不对,我这几天心里头烦着,我跟你道歉,你别跟我计较。”
彭衡玉虽然任性刁蛮,却好哄,一听许施杰软了下来,也知道许夫人这几日子失踪,他心里头肯定不舒服,竟然也不跟他真的计较,欢欢喜喜的下了楼,拉着许施杰坐了下来。
彭夫人看了他们一眼,又去看彭坚,彭坚只当作看不见,招呼说:“小许,今天咱们也不是什么上级下级的关系,我们也痛痛快快喝几杯!”
彭衡玉听了,知道自己老子话里有话,已经暗地里亮明了自己的立场,心里得意,竟然说:“喝酒归喝酒!可不许他喝的多了!爸爸能喝,可别把他喝醉了!”脸上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
第七十七章 爱恨情仇
“你这孩子!”彭夫人轻轻的推了彭衡玉一下,“你这说的叫什么话?难道你爸爸还会故意为难小许?”
她娘俩个你一句我一句的,把个许施杰说的,脸红脖子粗的,竟然只顾低着头吃菜。
“喝酒,”彭夫人说,“小许,少喝点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这是在家里,也不是在外头。”
许施杰没法,只好硬着头皮喝着,这样的情景下,心里也是乱七八糟的,不知不觉的,竟然喝着醉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去的,只觉得头有些痛,又听见说:“小心点儿。”便一下子睡了过去。
看到许施杰被扶着上了楼,彭夫人也是心疼:“他这几天,也是思念小莲,想的狠了,这孩子,从来没见他这样失态,一直都很稳当的。”
彭坚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做事一向都是很有分寸的,想不到今天竟然喝的醉了。”
“这孩子,也是常年离家,身边只有一个小莲,跟着东征西战的,只这一个小莲,如今也一下子不见了,心里头一下子空落落的,肯定是不舒服。”
“妈,干脆就让他住我们家里好了。”彭衡玉听了,居然大言不惭的说。
“你这孩子!真是没皮没脸的!”彭夫人骂道,“再怎么说,他还不是你的女婿!现在就叫他住我们家里,多失体面!”
“这也好办。”彭坚听了,看了看自己闺女,年纪也真是不小了,早该嫁人了,便对彭夫人说,“明天我跟小许谈谈,把婚事办了,就住这儿。”
“爸爸!”彭衡玉听了,喜得跳了起来,跑到彭坚面前,又是亲,又是说的,把个彭坚弄得浑身不自在,“这么大个姑娘了!怎么一点样子也没有?”
“真是脸皮厚!”彭夫人听了彭坚的话,心里头也高兴,嘴里骂着彭衡玉,“几时没见你对你爸爸这么好过!就凭这一句话,有了个心上的女婿,就把你爸爸亲的没个够了!”
彭衡玉理直气壮的说:“当然了,关键的时候,还是老爸一句话管用!这件事,我都跟你说了几百回了,你都装作没听见!”
“我怎么能装作听见?”彭夫人嗔怪说,“难道说我非把你强送给人家不可?你这脸面不要,我和你爸这脸还要着呢!”
“行了,别吵吵了。”彭坚说,“你们这些娘儿们,我可真拿你们没办法,反正是自己喜欢的人,到时候别后悔就成!”
“有什么后悔的?”彭衡玉说,“打死我也不后悔!”
“这也是做姑娘说的话!”彭夫人狠狠的弹了她一下,“没皮没脸的!”
“怎么了,喜欢自己喜欢的男人,有什么不好的!”彭衡玉得理不饶人,知道许施杰如今已是自己手中人,更加嚣张起来。
“也不怕下人们笑!”彭夫人看到仆人们都在偷偷的笑,压低了声音,“还不快上楼休息去?”
彭衡玉这才白了彭夫人一眼,欢天喜地的上楼去了,自己倒在床上,又是蹦又是跳,折腾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
天晚的时候,许施杰这才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吃了一惊,赶紧坐了起来,伸手就去找枪。
衣服在,枪也在。
许施杰这才定下神来,看明白了,这里是彭坚的住处,原来是一间客房。
今天真是太糟糕了!许施杰在心里责怪自己,想不到竟然一下子喝醉了!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岂不是要惹出大麻烦来?
自己这样想着,便暗暗里警告自己:以后做事更要当心,万不可因一时意气,误了大事,连累着搭上自己性命。
“许副官醒了?”一个丫环看到许施杰下了楼,赶紧问好。
许施杰点了点头,慌忙的看彭衡玉的房间,怕她听到。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彭衡玉好像专门在等他醒一样,听到动静,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叫了一声:“你过来!”
丫环老妈子听了,就赶紧各自闪开,自己偷笑去,不敢给彭衡玉知道。
彭衡玉倒也不管这一套上来就拉着许施杰进了屋里坐,自己拿出一个手帕来,给许施杰看:“我绣的,怎么样?”
许施杰看了,不置一词:许夫人绣的那鸳鸯蝴蝶的,那可真是一个活灵活现,似乎个个有情有义,会飞会动的,看这一位绣的,几根钱粗粗拉拉的牵着连着的,看起来也不知是只鸭子,还是只鹅子。
“怎么,不好看?”彭衡玉虽然直爽,脑子又不傻,早从许施杰脸上看了出来,便气呼呼的把手帕甩在地上,踩了几脚,“我绣了一个下午,把手指头都扎出了血,你看看!”说着,还真自己的手指头递过去,叫许施杰看。
许施杰不看也得看,果然就看见那彭大小姐胖胖的手指头上,有几个血眼,心里不禁叹气:你真的喜欢我,又能怎么样呢?不免抬起头来,多看了她两眼:其实不说相貌如何,彭衡玉那圆胖胖的脸蛋,也真是让人觉得可亲。好像自家的妹妹一样的。
想起自家的妹妹,许施杰心里顿时一冷,狠下心来:其实,许施杰之所以会从一个一无所知的学生娃,投身到革命的队伍中,并且潜伏在国民党的部队里这么些年,除了当初的激情,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离开家读书的时候,家里有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妹妹,才只有十一二岁大的模样,哪知他才出来读书两年,家里忽然来了信,说是妹妹不见了,被一伙国民党部队的人掳了去。
许施杰当时听了,头脑一热,就冲动的跟当时的一些激进分子,暗杀了一个国民党士兵。
那次暗杀活动,几乎失败。他们的冲动和激情,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好运,在他们暗杀得手之后,立刻被人发现了,瞬时间枪声大作,一伙士兵追了出来,当场就有两个同学毙命,在许施杰的面前,倒在血泊之中。
那一刻,许施杰真正的体会到生与死的别离,体会到血与泪的痛恨。
这两个同学,一直与许施杰非常的要好,他们曾经相约着,要如何的施展自己的抱负,如何的为人类谋福利,如今,却轻而易举的把一腔热血,洒进了泥土中去。
第七十八章 时代造就信仰
许施杰眼睁睁的看着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轻而易举的便消逝了,一切的希望和抱负,转眼便化成了空,心里顿时涌上了无名之火,便要跟敌人拼上一死,也随也那位同学一道去算了。
忽然间,不知哪里冒出一伙人来,抢在他们几个人的前面,一阵乱枪打住了敌人,掩护着许施杰等人安全的撤退了。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许施杰这才看清楚,原来救自己的,正是自己学生会的干部孙元。
“是你?”许施杰很吃惊:孙元一向看起来很本份,很规矩,他的家世也很好,父亲是一个有见地的商人,有不少的家产。
“是我。”孙元严肃的看着他,“你们太冒失了!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如果不是被他不小心知道了你们的事,我看你们这些人,这次就全交待了!”
说着,孙元指了指一个矮个子的同学。
“你?”许施杰更加吃惊了:这个矮个子的同学,学习异常的好,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似乎只会读书,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似的。听说他家里穷的,连饭都吃不上。
许施杰就曾看到他冬天里连一双袜子都不穿。不过也是奇怪,虽然自己穿着厚厚的袜子,穿着结实的皮鞋,身上还是觉得冷。
这位叫乐伟的同学,非但没有穿一双袜子,就是那双单薄的旧布鞋,似乎也已经破旧不堪的了,这位乐伟同学,居然根本感觉不到冷,能够安心的听着肚子唱着空城计,却一心一意的看书。
许施杰看了看孙元,又看了看乐伟,根本没有办法把这两位联系到一起,更没有办法,把这两位跟今天晚上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他压根儿也无法想像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同样持枪立在这里,瞪着一样的眼神,把他们从国民党士兵的枪雨下救了出来。
他又看了看其他的人,居然都是自己学校